《老师可不可以做我女朋友》孙王二毛

5、第 5 章

　　她折回教室拿了落在那儿的手机，跑向附属幼儿园周边寻找。边跑老师边诉说详情。“当时有个小男生问他们怎么来咱们园上学呢？他们说他们跟着小姨来的！又问他们爸妈呢？怎么不跟着爸妈？小愿就哇哇哭着跑去滑滑梯那里，我们去哄都不行，小福说他去哄。我想着拿饼干给他们，出去他们就不见了，哎哟，这给我急的哟！”
　　“看看监控。”
　　“今天园里修监控，正好停半天，你说这事闹的。”
　　“袁老师，我回教师公寓看看，辛苦您在这附近再找找。”
　　“好的！”
　　第五天和袁老师分头去找。
　　……
　　附属幼儿园有个单独的院子，用涂白的铁栅栏围着，滑滑梯后面有个小门，通往后厨的。搬运小朋友食材的时候，门会开一会儿。就是那个空挡，两个孩子不见了。
　　再会从教师公寓跑下来，碰到跑回去的第五天，“孩子们没回来。”
　　那个红发女生也追过来了，“我找了几个没选修课的同学帮忙去学校各处找了，有消息了给你们打电话。对了，再会同学，请把你的电话告诉我，方便一会儿联系！”
　　“打第五老师的手机就行。有吧？”
　　“有。”
　　第五天已经往广播站跑去，“第五老师，幼儿园附近也能听到广播！”
　　不一会儿，有同学在广播里反复喊话，“小福，小愿，你们能听到的话，请回教师公寓，你们的小姨第五老师在找你们！如果迷路的话，请到人多的地方去寻求帮助！”
　　再会随第五天继续去找。
　　“他们会不会跑回老家？”再会问。
　　昨晚睡梦中，小愿哭着喊爸爸妈妈，早上说梦到了和爸爸妈妈一起吃饭。这么一想，第五天赶快跑到附属幼儿园附近的那个大门口，询问保安。保安说刚才自己回去倒水出来，倒看见外面有两个小孩上了一辆公交车，他以为大人先上车了呢。
　　“第几路公交？”第五天问。
　　“二零一。过去有十几分钟了。下一趟要到一个半小时以后呢。”
　　“谢谢！”第五天跑出去拦车，周末大学门口车多，这个时间没什么车。
　　“借用一下您的电动车！”看着二人急切的样子，保安把钥匙递上。
　　“来，上车。”再会把头盔强硬按在第五天头上。
　　红绿灯路口，二人被交警拦住，“司机的头盔呢？”
　　“对不起，两个孩子走丢了，在二零一公交车上，我们太急了，当时只有一个头盔，同志，能麻烦您帮忙拦住那辆公交车吗？”看着二人焦急的样子，交警掂量轻重缓急先联系同事。
　　“喂？拦住二零一公交车，这里有对夫妻的两个孩子走丢了，在那辆公交车上。”
　　“走，你们跟着我！”交警带路。
　　路边，两个孩子站在一位交警身边。
　　“小姨。”
　　“小姨。”
　　第五天满头大汗的跑过去，将两个孩子抱住，“走，小姨陪你们一起回家去看看爸爸妈妈，好不好？”
　　“小姨，我想爸爸妈妈了……”小愿终于哭出来。
　　小福绷住欲哭的嘴，“我想自己带姐姐回家去看看的，我是个男生，我能替爸爸妈妈保护好姐姐的！”
　　“乖孩子，小姨带你们一起回去。”
　　再会在另一边跟交警解释着三个人的关系，拿出退役证、学生证证明着他们绝对不是人贩子。
　　“我下午没课，我陪你们一起回去吧。”
　　第五天的内心无助而剧痛，她这次没拒绝再会的提议，无尽的无力感包围着她。
　　姐夫和姐姐的坟在乡下，一起埋在姐夫家的祖坟里。
　　“爸爸妈妈，你们不要在里面睡觉了，我和姐姐想看见你们，你们出来吧……”
　　“妈妈，昨晚在梦里，我吃到了你给我做的西红柿炒豆腐，我好想现在吃啊，妈妈出来做给我吃好不好？妈妈……妈妈……爸爸不要我和弟弟了，妈妈回来好不好……”
　　两个软软小小的孩子，趴在坟上哭着喊着，坟边有本家亲戚帮忙上的七。泼了面汤，压了纸钱和金银元宝。
　　秋日的晚霞升起在天边，从前觉得那晚霞甚是温柔美好，现在尽是荒凉。二人默默穿越小道往山下走，月亮慢慢升起，月光像千万根冰刺往身上射来。
　　两个孩子被二人护在前面。
　　忽然，第五天踩空一处，摔进小路下面的河里。幸好河水不湍急。再会跑下去扶起她，把她抱回小路上。
　　“我没事，我自己走。”
　　再会没把她放下来，一直抱到山脚下，抱到大路口，四人坐上返回市里的末班车。
　　“等下次小姨带上钥匙，带你们回家去好不好？今天小姨没把钥匙带在身上。”两个孩子哭累了，疲惫的靠在她的身上，没一会竟然睡着了。第五天抱起一个在怀里。再会赶紧把另一个抱在怀里。后来，第五天实在太累了，不知不觉也眯着了。
　　“第五老师，醒醒，我们到了。”
　　第五天睁开眼睛，她的脑袋正枕在再会坚实的肩头。
　　再会把他们送回教师公寓，正准备走，突然肚子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
　　“一起吃晚饭吧。”第五天说。
　　“那我就不客气了。”
　　第五天揉揉小腿，洗了手，忍住疼痛走过去从冰箱里拿出南瓜、小米、西红柿和豆腐，还有隔夜米饭。
　　“第五老师，你去煮南瓜粥，我来做蛋炒饭和西红柿炒豆腐。以前我在排里帮过厨的。”
　　“先去洗手。”
　　“好。”
　　第五天煮上粥，帮两个孩子洗了手和脸。这时候，她走路已经有些一瘸一拐。
　　“你的腿受伤了？吃了饭我送你去医务室！”
　　“不用，睡一觉就不会疼了。”
　　“我知道你的忍痛能力很强，但一定要去看看才行，要不怎么能放心呢？嗯……两个孩子怎么能放心呢？”
　　再会在炒蛋炒饭的时候，第五天在一旁切豆腐和西红柿。
　　小厨房里飘出粥香，响起滋啦滋啦炒菜的声音，小小的单人宿舍忽然在烟火里温馨起来，刚才强烈的疲惫感消散了不少。
　　“小福，这块豆腐给你。”
　　“小愿，这块豆腐给你。”
　　“小姨是大人，这两块给小姨。”
　　三人分别谢过了。
　　小福有样学样，用勺子连续把三块豆腐舀到再会的碗里，“你是比我们三个都高高大大的大人，这三块就给你吧。”
　　“谢谢小福，快吃吧。”
　　“哥哥，你以后能带我一起跑步吗？”
　　“没问题，那我以后就是你的班长了，你可要听我的话哟。”
　　“嗯！”
　　“要锻炼身体就要乖乖吃饭，不能挑食，你和姐姐都是哦！”
　　“嗯，班长哥哥！”
　　吃完饭，再会抢去洗碗，“我有一个强迫症，做完饭不洗碗我会觉得浑身不自在，好像做了件有头没尾的事。”
　　“班长，洗完脚，我可以看着姐姐乖乖睡觉的，你陪小姨去医务室看腿吧。”
　　“我没事，我不去，明天我自己去。你现在回去上晚自习来得及。……今天谢谢！”
　　“必须现在去，你不能讳疾忌医！”
　　小福附和着，“小姨，你也得乖乖听班长哥哥的话哟！”
　　“是你的班长不是我的！哎？你放下我？”再会已经抱起她往楼下走去。
　　楼梯上碰见同事，第五天也没做解释。她最不喜欢解释，嘴长在别人身上，别人爱怎么说便怎么说。她想挣扎着下来，可她掀不起他钢筋水泥般的手臂。
　　“老师您好。”第五天大方的跟碰到的老师打招呼。
　　学校医务室的床上，值班的校医检查过第五天的小腿，“第五老师，您的腿大概率是骨折了，去医院吧。”
　　谢过医生，再会抱起第五天，穿过校园，走到大门口，抱着等了许久，终于拦下一辆出租车。二人去了附近比较近的一家医院，幸好只是骨裂，但也需要打石膏静养三个月，还给她配了一副拐杖。
　　“来，病人家属过来签字。”
　　“拿过来我自己签就可以。”
　　“家属签。”护士坚持。
　　再会走过去签下自己的姓名。
　　第五天打开手机交给再会，把微信支付密码告诉他。缴费处旁边，再会把自己手机号存进第五天手机里，又打开微信把自己添加进好友，备注写上“家属”，最后又改成“小福班长”。接着走过去用自己手机付了钱。
　　从来都是她一个人看病，有人全程陪伴和关照的感觉第五天已经不记得了。也不敢记得了。
　　再会把第五天送回宿舍，已是半夜时分。他蹑手蹑脚打水帮第五天洗另一只脚。
　　“这个请让我自己来。”
　　“别倔强了。”
　　“拜托！”
　　“那我帮你倒水。”
　　“第五老师，我把我的手机号存进去了，还设置了紧急联系人，有什么事记得打电话、弹微信给我。明天见。”
　　“你不用对我这么好的，我们之间只能是师生关系。”
　　走到门口的再会顿了顿，“明天见。”
　　黑暗中，第五天狠狠锤着自己的大腿，压着声音低吼，“怎么这么不争气啊？你有资格静养吗？你偏偏这个时候断……”她急得喉咙痛，眼泪也终于悄悄奔涌而出。
　　“你连感冒的资格都没有的，你知不知道？”
　　她点开当年重大交通事故的新闻截图。当时，肇事车辆是偷来的，重伤的逃逸司机一头扎进河里下落不明。连续打捞了一个月，始终没有找到肇事司机的下落。
　　“恶魔，你还活着吗？你到底是谁？你到底躲在哪个老鼠洞？这两年你睡得香吗？你还记得被你害得支离破碎的三个家庭吗？”第五天低喃。
　　与此同时，男生宿舍里，再会也躺在床上看着那篇新闻报道。

　　祝好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