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师可不可以做我女朋友》孙王二毛

2、第 2 章

　　回到教师单身宿舍，保安领着两个孩子等在她的宿舍门口。
　　“第五天老师，这两个孩子跑到大门口说找你，”话音未落，两个孩子已经欢脱地朝第五天飞奔过去。
　　“小姨——”
　　“小姨——”
　　第五天蹲下，任由两个孩子扑进自己怀里，将自己扑倒在地。
　　“第五天老师，给您打电话停机了，是不是欠费忘缴了？我不知道您在哪个教室上课，所以就直接给领过来了。”
　　“谢谢！谢谢！”
　　“不客气的第五天老师，那您忙。”
　　回到宿舍，两个孩子又扑在第五天的身上。孩子们身上脏兮兮的，衣服像好多天没洗过，鞋底也是裂开的，头发又油又臭，小小的嘴唇起着干皮。
　　“你俩自己坐大巴过来的，还是爸爸送你们过来的？”
　　“我们自己。”
　　“自己坐车是很危险的，你们知道吗？万一遇到人贩子、杀人犯，怎么办呢？你们爸爸呢？”
　　“爸爸他天天喝酒，不管我们了，让我们来找你。”哥哥说。
　　“爸爸他打哥哥，把哥哥推在地上，还用拐棍打哥哥的背。”妹妹说。
　　“牲口！他怎么下得去手！”第五天小心查看孩子背上的淤青，小心揉着，“小福，疼不疼？”
　　小福点点头，眼睛里泛着委屈的泪光。
　　“爸爸说他没用，爸爸抱着妈妈的照片哭，说想去找妈妈，让我们自己来找你，不要回家了。”妹妹带着哭腔。
　　“小愿也乖，不哭。”
　　第五天再次搂住两个小小的薄薄的孩子。
　　很快的，她觉察哪里不对劲，赶紧找隔壁同事帮忙用手机充值话费，手机恢复通话以后，给同事扫码付了话费。
　　手机收到来自姐夫的短信。
　　“五天，其实，有时候人活着真的挺苦挺绝望的，我的世界已经完全破碎了，我是真的没有一点余力照顾两个孩子……两个孩子就拜托给你了，拜托！我是个极其失败的男人，失败的儿子失败的丈夫失败的父亲，人反正迟早都要死，谁都逃不掉，就早死早解脱了吧，我先去和我爸妈、你姐在那边团聚了。告别的话不说了吧，反正人这一生充满了告别，大多数告别再见以后再也不见，就这样吧。祝好！祝这个世界所有人好！”
　　马上，县城警察的电话也打了过来，“你好，乐园小区有位先生跳楼了，我们在他手机里发现最后一条短信是发给你的。桌上还有一份遗嘱，死者把房子和存款留给你，还有两个孩子的抚养权……”
　　料理完姐夫后事，两个孩子跟着她回到了大学。
　　“小姨，那天我爸打我，是因为我在幼儿园跟别的小朋友打架，用铅笔把那个小朋友的胳膊扎破了，爸爸就被对方的爸爸训斥了。他骂爸爸是没用的瘸子，不会教孩子的废物，他还扇了爸爸的脸。”
　　小愿哭闹起来，“都怪你，都怪你给爸爸惹事，爸爸伤心了，才会跳楼的，才会不要我们的，都怪你。”
　　“他骂妈妈是妖精，死了活该，说他妈妈说的，我才用铅笔扎他的。”小福也哭起来。
　　“小姨，我想我爸爸妈妈了……”
　　“小姨，我也想……”
　　“不要怕，以后小姨疼你们，护你们。以后小姨就是你们的亲妈，小姨在你们的家就在。不要怕。”
　　姨甥三个头抵在一起，哭成一团。
　　经过一番洗换，两个孩子焕然重生。晚上，她让两个孩子排排坐好，在他们的头发上研究理发，左剪又剪，越剪越难看，像松鼠潦草的耳朵。从小到大，她从未进过理发店。两年以前，一直是母亲给她理发，一直是简单的黑长直，也不用怎么打理。这两年她一直没怎么修理过。此时，两个潦草的小脑袋在她面前，她有些头痛了。
　　这时，有人敲门。
　　“再会同学？你有事吗？”
　　“老师，你这两天请假了吗？一直没见到你。那天等了一中午，你也没来。”
　　“哦，我的假期明天结束，明天课堂上见。”
　　“老师，我是来还东西的。”
　　“我正在忙，明天你带到课堂吧。”
　　“我已经带来了。”一把钥匙摊在他的掌心，“我想钥匙是比较重要的物品，担心你需要。那两天我也来过你的宿舍，隔壁老师说你出门了。”
　　她猛然惊觉，“啊，什么时候从包里掉出来的，我记得拉好拉链了，要是丢了这把钥匙，就……幸好，谢谢你，再会同学。”
　　“小姨——”小福顶着乱糟糟的头发跑出来。“你是我小姨的学生吗？”
　　“是啊。”
　　“那你会理发吗？”
　　“当然会了。而且还很拿手呢。”
　　“那你进来给我们理发吧。”
　　他看着第五天，等她应允。
　　“小姨，可以的吧？”小福已经拉住再会的手，眼睛看着第五天。
　　第五天点了头，他的脚才迈进屋。
　　“我以前给我爸我妈理发，给邻居理发，在部队还帮整个排的战友理发，我理发很厉害的。”他边理边说。
　　“老师，你的发尾也修一修……”
　　他的“吗”字还没脱口，她的“不用”已经脱口而出了。
　　两个孩子的头发果然剪得很精致，真想不到。因为小愿是小女孩，给剪了齐耳小短发。小福剪得像漫画小男生。
　　“老师，那些是高低床的零件吗？”他指着墙边地上的一堆木头。这单身宿舍只有一张窄小的单人床，再会立刻明白了，那是给两个孩子准备的。
　　“对。”
　　“老师，这个我也拿手。”
　　“不用了再会同学，已经很耽误你的学习时间了，你快去阶梯教室上晚自习吧。”
　　“不耽误，给我半小时。”
　　这些木头是她在学校仓库找的，原本扔在那里准备当元旦篝火晚会的柴火了。仓库大爷捡了一些能用的，拼拼凑凑，凑出一个高低床的零件。
　　单身宿舍虽小，却是厨卫俱全，客厅即卧室，有个小阳台，阳台顶上有个短短的晾衣杆。她在阳台上挂着孩子们的小衣服，不经意一撇，画面莫名温馨。
　　果然半个小时，他就组装好了。
　　“谢谢你，再会同学！”
　　“不用客气，当过兵的，除了生孩子不会啥都会。”
　　第五天看着他流血的大拇指，快速用酒精消毒，贴个创可贴。
　　窗外，晚自习的音乐铃声响起。
　　再会告别第五天姨甥仨，第五天塞了三个苹果在他的衣兜，在他的耳边低声说：“即使那天晚上发生了什么，你也不用对我负责的，知道吗？把眼睛从我身上移开，放在学习上。你是学生，你的主要任务是学习。”
　　说完，她砰一下关上门。
　　铺好床，哄睡两小只，她用再会同学还回来的那把钥匙打开床头柜上锁的小抽屉，从包里取出一串钥匙，和抽屉里的两串钥匙串到一起，好好锁在抽屉里。
　　躺下关上灯，她才打开手机上的三条短信：“第五女士，您母亲上个月的治疗费用已到期，请您及时到医院续费！（市第三人名医院）”
　　连续三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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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