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靠卖惨完成虐恋任务》一颗大叶芹

19、我的师弟是落难教主

　　谢禹华一走，陆景泽便重新提笔，写下了三封长信。

　　第一封信是写给张长老的，信上简述了他与谢禹华的关系和往日的恩怨纠葛，以及自己如何从凌霄派救出谢禹华，两人在青峰镇的经历。

　　在信的最后，他告知张长老，谢禹华想趁王岳霖来丹阳派拜寿之际，与他鱼死网破，此举事关月影教的存续和未来，希望张长老能够见他一面，共商对策。

　　第二封信，收信人写的是王岳霖。

　　在这封信里，他声称自己身中魔教的邪毒，被谢禹华胁迫，不得已协助他逃亡。

　　他在魔教饱受折磨，苦不堪言，所幸靠以身渡毒获取谢禹华的信任，得以逃出魔窟。

　　如今他功力尽失，日日夜夜都在折磨中度过，对魔教的恨也日益加深，恨不得除之而后快。

　　愿掌门能不计前嫌，让他重回凌霄派，他愿唯掌门马首是瞻，将月影教机密尽数相告，协助掌门一举歼灭魔教。

　　第三封信则是第二封信的誊抄版。

　　陆景泽写完信时，已是寅时过半。

　　他待纸上的墨迹晾干，从紫檀木书架上找出信封，将信纸妥帖折叠，装入信封。

　　他身上只穿了单衣，换洗的仆从衣服不知被扔到了何处，便从谢禹华的衣箱里挑了一套低调的藏青长袍，穿在身上。

　　之后随手找了一根木簪，将披散的头发盘起，陆景泽便离开了谢禹华的院落。

　　时间紧迫，一分一秒都不能浪费。

　　他在意识中调出七七之前给他的地图，确认了张长老的住处，便抄近路快步向目的地赶去。

　　张长老的住处位于岛屿的南面，远离教内的主要建筑。附近草木旺盛，常有蛇虫出没。

　　不同于其他院落，此处只有一处并不起眼的平房，与长老的身份极不相符。

　　平房的面积虽不小，但建筑式样及其简单，白墙上遍布斑驳，门口也没有守卫，乍一看仿佛荒废已久，无人居住。

　　陆景泽反复确认地图，此处应该就是张长老的居所。

　　他走上前，敲了敲门。不一会儿，一个扎着小辫的童子打开了门。

　　陆景泽称自己从教主处来，有要事要与长老商议，请求长老面见，并拿出写给张长老的信，托童子代为转交。

　　童子将信将疑地拿了信，将门掩上，便朝内奔去。

　　陆景泽等在门口，却异常平静，不急不躁。

　　他问七七了解过张长老的生平，张长老算是月影教半个建立者，他不重荣华富贵，不爱争权夺利，只喜欢自己捣鼓研究些毒药。

　　但他把月影教的整体利益看得比自己的生命还重要，绝不会允许任何人做出会严重危害月影教利益的事情，包括谢禹华。

　　因此，他敢笃定，张长老看完信后，一定会见他。

　　果不其然，等了约一刻钟，童子便来引他接见长老。

　　张长老身材比他想象中要矮小许多，看起来像个精瘦的老顽童。

　　“我之前在少教主那见过你”，张长老先他一步开口，“信我已经读过了，你有何用意可以直说，小老头一把年纪，听不懂弯弯绕绕那套。”

　　听张长老这么说，陆景泽也不拘泥礼节话术，开门见山：“月影教先是仓皇易主，又经内乱，元气大伤，此时此刻，更宜养精蓄锐，休养生息，而不是贸然和凌霄派动手。”

　　“但依我对那小子的了解，他不会因为自己的私人恩怨，带教众涉险，我估计他会自己去找王岳霖。”

　　陆景泽心知他口中的“小子”是指谢禹华。

　　“如今我担心的就是这个，虽说王岳霖此行应该没带多少人，但他本就武力高深，丹阳派也不是无名小派，谢禹华他一人前去，绝无胜算。”

　　“所以你为这事特意来见我，是有什么打算吗？”

　　“晚辈斗胆，想求长老立即送我出岛，早我师弟一步，与王岳霖会见。”

　　张长老意味深长地向他看来：“年轻人，你是真把我一个糟老头子当成月影教的太上皇了？少教主这么看重你，我现在把你送走，他天一亮估计就能发现，到时我又如何向他交待。”

　　“长老不必担心，我已准备好信件，到时您便说是从我身上截下的，是我执意要回凌霄派。”

　　说罢，陆景泽取出一封信，交给了张长老。

　　张长老打开信封，粗略看了几眼：“难为你有这样的心思。”

　　“见到王岳霖，你又打算如何，那家伙伪善阴毒，若是套不出有用的信息，恐怕不会轻易放过你。”

　　陆景泽微微颔首：“多谢长老挂念，晚辈赌的就是这一点。听闻您擅长毒术，我想问您要一味丹药。”

　　张长老面带得意，朝他摊摊手，示意他尽管说。

　　然而，在听到“百蝎散”三字时，他脸上的笑容凝固了：“你是从何处得知我炼出了此毒？”

　　百蝎丹，一旦服下，服药人内至心肺血液外至汗水唾液，都会成为致命的毒物。

　　在原世界线中，百蝎丹为五年后月影教一统江湖立下了汗马功劳。

　　陆景泽本想问七七能否预支积分，从系统商店购买金手指，然而七七尝试过后发现这个办法并不可行。

　　他又询问七七，既然无法从系统商店获得金手指，那是否可以从所在的小世界获取相关道具，比如武侠世界的奇门遁甲、神丹毒药。

　　七七恍然大悟，复盘原来的世界线，将百蝎丹的存在告诉了他。

　　“晚辈也是意外得知，如今时间紧迫暂时不便细讲。我知道您刚刚炼出百蝎丹，数量不多极为珍贵，但还是希望您能通融一二，施予晚辈一粒。”

　　张长老沉默片刻，起身行至石墙前，伸手摸索了一通，打开了一个暗格。

　　他将手伸入暗格内转动一番，随机地上出现了一条地道。

　　陆景泽刚进来时还有些讶异，为何这毒长老的房内，既无药柜，也无炼制丹药的器材，不曾想原来这地下还别有洞天。

　　他更震惊的是，张长老居然对他毫不设防。

　　又或许是，笃定他一个中了毒的废人，难以掀起什么风浪，没必要防。

　　张长老命童子守在地道口，自己踏阶走入地窖，不一会便取来一个葫芦状的小药瓶。

　　他将药瓶交给陆景泽：“这丹毒是我近日新炼，虽不知你是如何得知，但既然你是禹华在意的人，我便赠你一粒。只是这丹毒并未经真人试验，实际效用如何尚且未知。”

　　陆景泽接过这珍贵的百蝎丹，连向张长老道谢。

　　张长老或许还未试过这丹药，但它的效用，了解原世界线的陆景泽心里再明白不过。

　　“天色快亮，烦请长老尽快送我离开月影教，晚辈感激不尽。”

　　张长老抬头看向他，欲言又止：“年轻人，我或许知道你想用这丹毒做些什么，我本不想劝你，但希望你能谨慎考虑，禹华那孩子，也再经不起这样的打击。”

　　陆景泽微微颔首，敛眉道：“晚辈心意已决。”

　　他也想赌一把，就赌那最后五分的爱意值。

　　*

　　谢禹华一夜未睡，后悔自己不该和陆景泽争吵，酝酿着要和他道歉。

　　想着师兄昨夜肯定睡得很晚，怕一大早吵醒陆景泽，直到接近正午时分，他才忐忑不安地来到陆景泽的卧房前。

　　他敲了三下门，等待片刻，却不见师兄应答。

　　师兄喜静，不想被下人们打搅，不愿意别人服侍，院落里的下人们也都被支去谢禹华的临时住所。

　　他又喊了几声师兄，房内依然没有反应，担心陆景泽出什么事，谢禹华便直接推开了房门。

　　屋内空无一人，床上的被子都已经整齐叠好，桌上用过的笔砚纸墨也都收拾整齐，归于原位，所有属于陆景泽的痕迹全部被清理干净。

　　谢禹华有些不安，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安慰自己，陆景泽许是在教内游玩，或是去看望燕儿了。

　　他立刻叫来暗卫和下人，命他们分散开来，在月影教内寻找陆景泽。

　　然而找了一个多时辰，依然没有陆景泽的踪迹。

　　月影教坐落在孤岛上，出岛需要坐船，坐船需要有通行令牌，陆景泽不可能离开月影教，那他会去哪里呢。

　　想起师兄未写完的绝笔书，谢禹华站在岸边望着一望无际的海面，隐隐有不好的猜想，他甩甩头，强迫自己不胡思乱想，命令手下继续搜查，生要见人死要见尸。

　　“不用找了，他今天天亮前走的。”

　　不知何时，张长老出现在了他身边。

　　“是您送他走的？”

　　他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如今得知陆景泽只是离开了月影教，居然有几分庆幸。

　　张长老不说话，只是把一封写着“王掌门亲启”的信交给谢禹华。

　　谢禹华颤抖着手展开信纸。

　　当读到“将月影教机密尽数相告，协助掌门一举歼灭魔教”时，他手指猛一用力，纸上出现裂痕。

　　“不，我不相信，师兄他绝不是这样的人。若他真的心怀叵测，根本没必要救我。”

　　张长老看了看他，又转头望向一望无际的海面：“可你应该认得这字迹，是他本人无疑。单看这信，似乎是一封给王岳霖的投名状。”

　　“不，不可能，这其中一定有什么误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