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第十六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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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暮雪站在风里，看着那辆祖母绿的车，忽然觉得有些熟悉，但一时又想不出来。
她望着离去的车子，动了动唇，轻声道：“疫苗打完了，云澜姐，我们还会再见面吗？”
古镇像棵盘根错节的老树，千秋万代地扎根在这里，她站在巷子口，期盼着每一缕春风。
······
段云澜驶出古镇时，回过头望了一眼。
古镇坐落在山脚下，背后是暗山丛丛、烟树迷离，山脚是串串橘灯，人间烟火。她觉得那里好像一个孤岛，岛上的人自给自足，不受打扰，像一个乌托邦，寄托着她心中唯有的光亮。
驱车行驶在城郊，空气中暗香浮动，路旁的蓝花楹开了满树，一片片紫色如绸缎般浮动在路灯下，她开着窗，心情却是跟来时全然不同。
来时饥肠辘辘，索然无味，此刻吃得撑肠拄腹，接受了来自朋友的款待，这种得到重视的感觉让她在这个世界有了真切的情感，她不再是套在与自己相似人皮中的工具，她是一个实实在在存在于这个世界的人。
尽管002告诉她可以把这里当作异世界，但她仍固执地觉得这里只是虚构的小说世界，一方面是她认为这是一种警醒自己不要将这里与现实世界弄混的方式，一方面她确实对这里没有任何归属感。
能够让人产生归属感的会是什么呢？
房子？车？财富？
段云澜想，这三样原主都有了不是么。
春夜还有些许凉意，城郊的路上不知从哪里弥漫出雾气，散落在路边的房屋渐渐溶化在雾里，远远地只能看见一小团橘色光亮，像白桃汽水里的桔子冰块，方的圆的都有。
好在起雾的路段不长，或许是周边有水库，段云澜开过这段路后就正式进入了城区。
回到家中，她将脏衣服跟那件黑T恤一并洗了，又钻进浴室里好好清洗了一番，刚刚毕竟是在别人家，她只匆匆地过了遍水。
今天实在疲惫，她准备早早休息。
躺在床上，或许是下午睡了会儿的缘故，她现在还没有睡意，拿出手机看了下未读消息，都是些无关紧要的消息，段母跟柳橙来询问她是不是易感期到了。
她一一回复过去，姜暮雪的消息也发了过来，是询问她有没有到家。
段云澜觉得她仿佛有无尽的温柔跟体贴，对生命中出现的一切都充满着耐心。
当晚，不知是易感期的原因还是别的，她做了个俶诡奇谲而且又难以启齿的梦。
她梦到自己是《聊斋志异》里赶考的书生，走在浓稠的夜里，行在崎岖坡陡的山路上，抬头只在树杈里看到轮圆月，时有云雾遮挡，四周似是生了毛，像一块玉色绸缎被生生撕扯开，边角留下毛须。
追着那月亮不知走了多久，山里起了雾，那晶亮的月光被笼罩起来，最后溶化在雾气里。
雾气一散，不远处赫然出现一处宅邸，灯火辉煌，雕梁画栋，门前挂着红灯笼红绸缎，站了好些下人丫鬟，一见到段云澜后，便立刻迎了上来。
鞭炮噼里啪啦响起来，段云澜在众人的推搡下与罩着红盖头的新娘成了亲，送进了洞房。
她握着秤杆，缓缓挑开了盖头。
她觉得自己的心像是在海上飘摇的船，晃晃悠悠、飘飘荡荡，最终在盖头揭开的一瞬入港靠岸。
那张脸，似乎在段云澜的预料，但她仍然不可抑制地被这惊心动魄的貌美震慑到。
云髻巍峨，肌胜白雪，眉似鸦羽，眼波流转，朱唇桃花一点。她羞涩地抬起脸，朝段云澜望来，樱唇欲动。
在旁人的提醒下，两人拿起酒杯，饮了交杯酒。
房间里的人呼啦啦地出了门，瞬间安静下来。
段云澜坐在架子床上踌躇不安，她看着自己浑身上下的喜服有些迷糊，一时不知道自己怎么来的这儿，又是谁给自己换的衣裳。
为什么新娘的脸她这般熟悉，她与她是不是曾经见过。
身旁的新娘动了，她提着裙摆，往烛台走去，拿了铜灯签拨动了下灯烛，原本摇晃不止的光稳固了下来，房间也明亮了些。
她转过身，头上的朱钗如一支金凤凰振翅欲飞。
段云澜闻到若有似无的香气，是蜜桃的甜，还有......还有椰子的清香。
她款步走近，落座在段云澜身旁，两人间只隔了几层喜服布料，体温源源不断传来，那清甜的味道也愈发清晰，惹得段云澜咽了咽口水。
一只柔荑攀附至段云澜的脸，稍微用力，她的眼睛被对上了新娘的眼。
段云澜只看到她朱唇轻启：“云澜，你可知我是谁？”
段云澜看着她乌沉灵动的眸子，张了张嘴，那个名字呼之欲出，却又怎么也说不出。
新娘眸子沉了沉，旋即露出微笑，漩涡荡在唇边，像水的波光，风的轻柔，一股脑地涌进了段云澜的心窝。
她抬起另一只手，捧着段云澜的脸，红唇贴近，在她的唇边，轻声道：“云澜，我姓姜，生姜的姜，暮雪，千山暮雪。”
段云澜的内心忽然平定下来，这个名字像船锚，往岸边一抛，就将她这艘小船稳定下来，内心的躁动不安被抚平，她觉得自己应该是认识她的。
一见如故还是久别重逢，段云澜判断不出。
“你唤我暮雪罢。”姜暮雪贴着她的面，耳鬓厮磨着。
“暮雪。”段云澜言听计从。
姜暮雪咯咯地笑起来，金钗也跟着晃动，她抬起双臂挂在段云澜的肩膀上，朱唇若有似无地刮过她颈后的肌肤，吐气如兰：“再唤。”
段云澜挺直着脊背，像根木桩，她一连唤了好几声。
姜暮雪一直在笑，笑得花枝乱颤，笑得软若无骨似的挂在她的身上。
段云澜不受控地抬手揽住她的腰，盈盈一握，腰细如柳。
“夜深了，洞房吧。”
姜暮雪收了笑，她起身取下头上金钗，如瀑般的头发滑落，像绸缎似的，在灯火的映衬下泛着金光。
她的手放在衣襟上，红色的喜服衬得她肌肤盛雪，外衣一层一层被剥落，段云澜的心也跟着散落到地的衣服颤动不已。
待剩下银白的亵衣亵裤时，姜暮雪停下动作，她歪着头看着段云澜，娇俏地笑了笑：“云澜，我来替你脱衣。”
段云澜紧张得直冒汗，她僵直地坐着，眼看着姜暮雪向她走来。
她噗嗤一笑，拉着她的衣领，段云澜顺着她的力气站了起来，任由她拨弄自己的衣裳。
待脱到与自己一般时，姜暮雪又轻轻一推，段云澜双腿一软往后跌去，半仰在床上慌乱地看着她。
姜暮雪先是帮她脱了鞋，又脱下自己的绣鞋，莹润白皙的双脚踩在脚凳上，一步步朝床上走去。
她像是小兔子，蹲在段云澜身旁，一头黑发倾洒到段云澜的脸颊上，似有似无地刮过，惹来燥痒。
姜暮雪看着她双颊通红、满脸紧张羞涩的模样轻笑出声，她换了姿势，半跪着，拿着自己的头发一个劲扫弄段云澜的脖颈。
段云澜身子动了动，将她整个人扑在身下，两人青丝纠缠，气息交融。
姜暮雪眼神迷离，眸光微动，她双手攀附着段云澜的脖颈，手指似有似无地在她后颈处抚摸。
段云澜则是被蜜桃椰香迷得神志不清，她此刻只想一口咬在蜜桃的果肉上，感受清甜的汁水在口腔中四溢。
她埋在姜暮雪修长白皙的颈间，这里的肌肤柔滑，她忍不住轻咬辗转起来。
姜暮雪轻哼了一声，段云澜动作一顿，随即转换路线，一路吻至她的下颌，沿着下颌线又来到圆润的下巴，段云澜撩起眼皮看了她一眼。
她向上抬着脸，半盒着眼，双颊绯红，红唇娇艳欲滴。
段云澜贴上她的唇，果然跟想象中的一样，柔软无比，唇齿间也有隐隐的蜜桃椰香，她先是在唇面上轻咬舔.舐，再撬开贝齿，撷取着口腔内的空气与蜜水。
两人吻得动情，姜暮雪轻轻扭动着身子，她的衣服不知何时被扒落，露出里头的粉色肚兜。
肚兜中间竟是绣的一只九尾狐狸，蓬松的白尾占据了肚兜大部分面积。
段云澜吻在她的肩头，忽然觉得自己的腿部被什么东西扫着。
轻柔的、毛绒绒的，她往下一看，竟看到九条蓬松的尾巴从姜暮雪身后钻了出来，雪白毛绒，随着她的情动而浮动在空中，有的甚至攀附着段云澜的腿跟腰上。
段云澜大惊失色，连忙从床上坐起来，面露恐惧，指着姜暮雪道：“你你，你是妖怪！”
姜暮雪匍在枕上，她的背裸露在空中，白皙的肌肤上还有几处红痕，她凄凄地望着段云澜，泫然欲泣。
段云澜还处于惊慌失措中，她下床穿上衣物，找到赶考的背篓，猛地冲出了宅邸。
一阵阴风吹来，段云澜站在寂静的旷野中，那里哪儿还有什么宅邸，分明是破庙一座，名为兰若。
她转头上路，走了好半晌，停下步子，不受控制地往回看去。
兰若寺在丛林中掩映着，寺门前似乎有个身穿白衣的女子，像只白凤凰，幽幽地朝她望着。
段云澜揉了揉眼，白凤凰就不翼而飞。
作者有话说第16章 第十六章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