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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家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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赫德再次醒来时，前去集市的人们早已回来。
他迷迷糊糊中感觉浑身燥热，仿佛被置于火堆上烤一样，嘴巴里又苦又涩，干渴无比，整个人难受极了。
“笃、笃”
敲击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他微微侧头，看见一抹眼熟的身影盘腿坐在他身边。
那人梳着常见的茨冈尼亚女式发型，他印象里，妈妈也喜欢梳成这样。被分成两股散在两边的长发，指尖如蝴蝶般飞舞，就变成了一根漂亮的麻花辫子。
只是因为后来为了活下去，母亲就很少考虑打扮自己的事了，总是蓬头垢面，带着他勉强度日。
“妈……”思及其，他鼻尖一酸，张开口刚刚想呼唤思念的母亲，却听见那人听到动静，侧头发出一道疑惑的声音：“嗯？”
像是打破他的美好的幻想一样，这是一道低沉的男声。
赫德：“……”
他定睛一看，这个人很明显不是他的母亲，他的身材结实有力，黑色的紧身衣物包裹着他劲瘦的腰身，拿着一个石制的东西在一下一下敲着，手臂上的肌肉随着动作鼓动，充满了力量感。
“醒了？”之前救了他的男人说着，转过身来。
“我在给你研磨草药，磨成汁之后混着马奶一起喝下去，你会好很多。”他挥了挥手中的石杵，杵头粘着些绿色的汁液。
“你的同族很担心你，早点好起来吧，小鬼。”他朝赫德的方向略微俯身，伸手摸了摸他的额头检查体温。
“怎么了……？怎么看着我不说话？”男子脸上露出明显的困惑。
赫德一时间说不出话来，看着男子肩膀边的两条麻花辫，有点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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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久之前——
姐姐：“古刹先生的头发非常柔顺。”
卡卡瓦夏：“扎成这样子也很好看，噗。”
一大一小两个孩子坐在古刹身侧，玩弄，不是，摆弄他的头发，用上他们埃维金人祖传的手艺，把那一头长到大腿根的玫红色头发扎成了一左一右两根麻花辫。
卡卡瓦夏一直在偷笑，他看一眼古刹英俊而又充满锋锐感的侧脸，再看一眼手上扭成三股扎在一起的辫子，就感觉好笑的不行，肩膀一直在抖动。
古刹说：“虽然我不不明白你的笑点在哪里，但是你再笑下去，我就把你的头发剃光。”
卡卡瓦夏听见古刹的话条件反射瑟缩了一下脑袋，小心翼翼地瞄了眼他的表情，发现男人并没有生气，这才放下心来继续编他的头发。
小孩嘟囔着说：“愿赌服输，古刹哥哥。”
他们之前打赌说能不能找到草药，输了的话就要把古刹的头发扎成扎娜大婶那样的发型。
扎娜大婶是阿布大叔的妻子，她扎着两条粗粗的麻花辫，嗓门洪亮，在卡卡瓦夏姐弟的母亲去世后，对他们两个多有照顾。
古刹带赫德来到这里后，她不仅贡献了水，还弄了一碗马奶。
那可是极为珍贵的东西！即使是生病的大人都不能喝上一口，但是扎娜大婶却愿意拿出来给这失去母亲的可怜孩子。
可想而知，卡卡瓦夏相当喜欢她。所以提到头发时，卡卡瓦夏第一时间就想起了那一对显眼的粗麻花辫。
在此之前他从没有见过男人扎麻花辫，而且还是古刹这样气质斐然的人，所以他才觉得那么好笑。
所幸因为古刹的脸真的很好看，他的脸型偏向中性，没有过分阳刚，所以换了个不伦不类的发型，他也能完美驾驭，甚至因为这两根麻花辫，还给周身增添了一份柔和感。
姐姐的手很巧，她扎的又好又快，陪着弟弟玩闹了一会后，便开始时不时地眼神望向外面。
她第三次抬头看天空的时候，古刹对她说：“你去忙吧，我会帮你看着小家伙的。”
“谢谢。”女孩摸了摸卡卡瓦夏的脑袋，照例叮嘱他几句，赶去收拾东西了。
这次去集市带回来的物资比以往的都要多，让大家感到高兴，不过这份喜悦也没有保存多久，族里继续陷入忙碌的状态。
——每次去完集市，为了避免被剥皮刀找到踪迹，同时也是躲避即将到来的沙尘暴，车队都会离开这里换个临时驻地生活。
他们要驾驶着由马拉着的大篷车，集中精力顶着高温与缺水，穿行几十公里的路途，踏过崎岖不平的沙漠，去往下一个绿洲。
姐姐要抓紧时间去收拾大篷车，一会还要去给马儿套上缰绳。虽然之前古刹从集市带回来了很多水，但是水在这片荒漠上非常珍贵，是留着给马喝的。
因为他们需要马匹来拉大篷车，遇到卡提卡人时也可以快快逃走。
卡卡瓦夏年纪尚小，干不了什么重活，平时族里也没有什么同龄人，于是只能自己呆在一边打发时间。
虽然现在多了一个同龄人小朋友，但是赫德病的厉害，而且他刚刚失去母亲，姐姐和其他大人们都不让他去打扰他。
所以现在还是只有古刹陪着他。
卡卡瓦夏放开古刹的辫子，坐在他身边，用手指拨弄他腰间的挂坠。
这是一个有着二十面的类球体挂坠，每个面上都刻着他不认识的符号。
卡卡瓦夏问：“这是什么？”
“警报器。”古刹回答，“有一群人一直追着我不放，我做了这个东西，只要那群人靠近，它就会响起来，然后我就可以逃跑了。”
卡卡瓦夏露出惊讶的表情，他有点同情的问：“你也被坏人追吗？是像卡提卡那群家伙一样坏的家伙吗？”
古刹在之前和阿布的交谈中了解了这片星球上的族群分布，自然也知道了埃维金和卡提卡的冲突与几百年以来的世仇。
“严格来说，那群人是我的家人，我们有着血缘关系。”古刹回答，“我们是一个家族的，他们表面上总是说家族不分彼此，相亲相爱，但是私下里比卡提卡人还要恐怖。”
“他们所有人都想当家主，也就是你们口中的纳拿，为此不惜对家人下狠手。”
“他们的贪念要胜过卡提卡人百倍。”
古刹说这句话时虽然脸上没什么表情，但是卡卡瓦夏望着他，却仿佛看到了一块被风吹雨打表面满是沧桑的石头。
对他来说家人是这个世界上最重要的存在，他很难想象会有对彼此露出獠牙的家人。
他拉了拉古刹的发辫道：“妈妈和姐姐说，我是被母神赐福的孩子，我的运气很好，可以分给哥哥一半。”
“像这样对掌。”卡卡瓦夏拉起古刹的手，然后伸出自己的小手和他掌心贴着掌心。金发的孩童闭上眼睛，学着长辈的样子认真祈祷：“愿母神为你三度阖眼，令你的血脉永远鼓动，旅途永远坦然，诡计永不败露。”
“这样就不用担心了。”卡卡瓦夏睁开眼露出天真的笑容。
“……”古刹看着他，无奈地揉了揉他的脑袋。
“谢谢，小家伙。”
其实本来就不用担心那群家伙了，古刹想，他们应该已经都和原宇宙一起完蛋了。
但是这种事情就不用特地说出来告诉小孩了。
之后古刹陪他玩了一小会，时间不长，说是玩，其实只是古刹结合天南地北跟他讲故事，教了他很多东西。
卡卡瓦夏很喜欢听古刹哥哥讲的故事，他教他一些物理常识，告诉他如何利用树枝和太阳识别方向，叫他如何用罗马音读数字1、2、3……
一直到姐姐喊他去见阿布大叔，卡卡瓦夏才意犹未尽的离开。
古刹挥别一个孩子，又立马去见了另外一个孩子。
最后草药还是由阿布大叔寻得的，据说付出了比正常价位还要多的子，那些势利眼的商人才愿意把草药换给他。
那些草药最后交给扎娜大婶来处理。毕竟［我·医生］的职业生涯主要是围着手术台转的，而且不弄清楚药效和计量，［我·医生］拒绝随便用药。
扎娜大婶原本打算把草药处理好后用嘴巴嚼碎，混着马奶分五次给赫德喂下去，古刹提供了一个石臼和石杵，这种更方便且能保护牙齿的工具让扎娜大婶竖起了大拇指。
古刹回到篷车去见赫德时，扎娜大婶已经喂了他两次药，原本高烧发红发烫的小脸温度明显降下来了许多，但还是处于低烧。
“接下来交给我吧。”他向扎娜提议。
一生艰苦但依旧保持乐观态度的女人对古刹充满了没来由的好感，大概是因为这几天时间以来古刹多次出手表达出的善意，也可能是因为阿布对族人解释他身份时那番和他们信仰扯上关系的说辞，所以她很爽快的同意了古刹的意见，她怜爱地摸了摸赫德的额头，看了眼古刹的新造型，拍了拍他肩膀叮嘱他不要太溺爱孩子，转而去帮助其他的族人收拾篷车了。
赫德还在沉睡，于是古刹盘腿坐在他旁边代替扎娜继续研磨那些草药。
之后便是开头发生的内容，感觉自己被烧懵了的赫德用力闭上眼，又睡了过去。
还在检查小孩体温的古刹：“……”
古刹：“这个发型那么难以接受吗？”
古刹扶额失笑了起来，他难得发自内心的笑。
但是突然，脑海里一道声音响起，古刹的笑容顿时消失了。
‘警报器亮了。’［我·指挥官］说，‘家族的人还活着，而且也来到了新宇宙。’
古刹低头一看，腰间别的二十面骰挂饰正在以高频速度一闪一闪的发亮，就犹如他现在急促的心跳。
作者有话要说： 想要读者亲们的评论（对手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