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风不度》三每米立

15、初到沙洲

　　一只有力且青筋暴起的手毫无耐心地掀起裴罗的衣裙，拽下他的裤子，身下的女子不知是害羞还是羞愧，战栗了一下，双手抱住章祎的脖子，头埋在他的肩头。
　　“你……你是男人。”章祎在中烧的热火中捡起几丝清醒和理智。
　　裴罗心想，自己也算是救他一命，今夜就算是利用了他，今后定不复相见，所以并不觉得此事多么难为情。
　　“男人，不行吗？”他眼眸含露，丝毫没有想停下来的意思，一只不安分的手伸入了章祎的衣衽中。说：“要不，换我在上……”
　　还不等他动作，章祎报复一般地冲进去，喘着粗气在几乎要碎了的裴罗耳边说：“本王，怎能屈居人下？”
　　在寒冬的荒漠之中，他们热烈地交缠，依偎着无边的温存，成为彼此的解药。
　　第二日晌午时，章祎醒来，只有自己在帐篷中。枕边放着一颗狼牙吊坠。
　　那个人走了。带走章祎寒症所带来的一切苦痛，仿佛赋予了他新生一般，让他突然觉得这个世界都明亮了。
　　章祎穿上衣服，出了帐篷。那股玫瑰花香不见了。他手里握着狼牙，看着自己的骆驼坐在帐篷边，骆驼背上多了水囊和粮食。
　　他知道，总有一天他们还会相遇。
　　只是，章祎从未想到再相遇时，他成为了阿卓公主。
　　五日后，章祎骑着骆驼进了沙州城。
　　他一进城，萧景云和回河郡太守带着仪仗便迎来了。
　　“卑职来迟了！”萧景云见章祎完好无损地出现了，差点哭了出来。“殿下可受伤了？”
　　“臣回河郡太守张无涯参加平章王殿下！臣等护驾不力，请赐臣死罪。”太守携郡官门哭诉叩拜。
　　章祎被萧景云扶着下了骆驼，装作虚弱地倚在他身上，咳了几声说：“张大人快请起。本王这不是好好的回来了？”
　　“殿下平安归来是祖宗庇佑，福泽深厚。而沙洲城外刀客横行，怕是张太守的功劳了。”萧景云道。
　　张无涯刚要起身又跪下，痛心疾首道：“回河郡农耕不济，商贸待兴，臣有心却无力剿匪。不过臣将功赎罪，已经找到了阿卓公主，请王爷念臣还有点用处，留臣多活几日吧。”
　　“找到了？”章祎不是很相信，看了萧景云一眼。
　　萧景云道：“殿下，确实是回河的阿卓公主。有回河国皇室画像为证。”
　　章祎本以为就算艰难到了回河郡，也得费些功夫找阿卓公主。就算找到了也得求证一番。没想到水到渠成，如此顺利。
　　“我此行艰辛，身子撑不住了。阿卓公主改日再见吧。张大人，你且照看好她。我先歇歇脚。”
　　张无涯谄媚道：“王爷，太守府已收拾好，只等您的尊驾。”
　　萧景云道：“不必麻烦张大人了。我等在城中包了官驿，待王爷召你再来相见吧。”
　　萧景云扶着章祎上了准备好的马车。虽说是住官驿，萧景云安排的马车却将章祎送到了官驿旁的宅邸。那是正阳商号在沙洲城的宅邸。
　　萧景云携章祎到家时，迪拉提和女儿萧晓早已在门内久候。
　　关上大门，迪拉提和女儿向章祎行汉人之礼。“臣妾迪拉提携女儿萧晓叩见平章王殿下，殿下福安长顺。”
　　“请起吧，在家中不必拘礼。”章祎的目光落在萧晓身上，看了一眼萧景云道：“晓晓长大了许多，更美丽动人了。”
　　萧晓扑在父亲怀中，缠着他的胳膊，说：“王爷嘲笑我是乡野丫头不知礼数呢。我都到了及笄之年了，早就是大人了。”
　　萧景云宠溺地看着久违的女儿，说：“阿晓调皮，殿下虽免你规矩，可还是要稳重一些。”
　　“嗯……”萧晓点点头，有些不好意思。
　　章祎打趣道：“早些年，晓晓一见本王必要嚷着做王妃，怎么现在不好意思了？”
　　迪拉提怕女儿回答冒犯，便岔开话题说：“殿下莫开这样的玩笑了，小女蠢笨，怎堪做王妃？都是年幼时童言无忌罢了。我看着殿下身子好多了，郭太医的药驿站已经送来了，臣妾已煎好，请您进屋服用。”
　　“我……病好多了，不急着吃药。”章祎想起沙漠中荒唐一夜，恍如隔世。“迪拉提，叫掌柜们来一趟，我要查一查商号在西北的账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