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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与藕同醉 ...

  •   “闻亓。”
      “报告长官,我在您的身边。”闻亓语气懒洋洋的回应到,话语间含笑,眉眼也弯了几分。
      姚愈没回他话,哼起了不知名的小调,调子如风拂杨柳,小酌瘫倒月池间,与天地脱节片刻,钓上颗甜枣,与藕同醉。
      在异处,哼着熟悉的家谣,是下意识,也是习惯性的哼唱。这让闻亓眼眸垂了眼,怔愣:“我儿时好像也听过。”
      闻亓抬眼撞上了一双深眸。淡漠中带着丝柔情。冷漠不完全冷漠,无情又不完全无情。
      餐桌上的公爵不见了,只剩下闻亓与姚愈,好似天底下都只剩下这么两个人的静谧。
      姚愈突然笑了,眼底没有一丝变化:“你不会觉得,我真的不会发现什么吧。”
      闻亓手撑着脑袋,依旧矜贵:“不妨拿到我说的的怀表,再做打算,如何?”
      “毕竟,你现在没法离开我,不是吗?”他笑眯眯的样子让姚愈微微皱眉。
      “你威胁我。”姚愈歪头,看起来并无不悦。
      闻亓笑意更甚:“我会让你看到有价值的信息的,让你真正认为,选择我,是最正确的选择。”
      姚愈扭头不看他,正视前方,声音飘过:“拭目以待。”
      第六幕。
      是葬礼。
      场景布置极简,没有教堂祷告,没有家仆,没有白兰度。
      有且仅有公爵在一间房内,摆满着华宵花,墙面洁白而圣洁,连阿捷尔达斯都少见得穿着白衣。
      白金布料十分轻盈,裙过脚腕,宽坠感极显眼,多皱且柔软。肩处亦是华宵花作为点缀,袖口偏宽大,仅到手肘处,并做了镂空设计。腰间却用少见的树藤作为装饰品束缚了起来,群摆却没有过多设计。
      是塞聆娜设计的,她的梦想一直不是无忧无虑。
      他一个人坐在一间不大的房间内无声祷告着,似一滴血墨便能毁去白色圣地,葬在无边的白。
      如果是阿捷尔,定然不会如此为她设计。
      阿捷尔达斯其实不会什么所谓的悼词,可胜在心城。
      “The path to heaven is far away,god bless you to blaze a trail via bumpy mountains and forests.”
      阿捷尔达斯不过片刻便抬起了头,情绪既没有悲痛,也没有哽咽。
      他面上淡漠的好似在举办什么无关紧要事。
      “没人知道你,要是大型举办葬礼游街示众,教堂祷告。”他叹了一口气,继续自言自语道:“会被认为,这届的公爵,是个疯子的。”
      白兰度从他的身后探出,一身黑袍不显另类。
      “我尊敬的公爵大人,塞聆娜的死亡,可以扭转。”白兰度不似曾经,话语间早已没了恭谨,是强装的亲昵与循循善诱。
      阿捷尔达斯蔑了他一眼,微笑,语气并不悦:“白兰度,我当然信你。”
      白兰度微低下头,叹息道:“公爵大人,她没死。”
      阿捷尔达斯抬头看着他,抿唇,不置可否。
      “每三月,便会有七人来到公爵堡内,您需要在七人中寻找到那位真正的妹妹,直到寻到到真正的那位塞聆娜小姐。”
      “她总归是离不开您的。”
      阿捷尔达斯只觉得胸中一口气不上不下,鬼使神差点了点头道:“嗯,。”
      。
      姚愈托腮看着一幕幕下来,看着阿捷尔的痛苦与成长。
      姚愈喜欢称呼为:“那两个幻觉,是剧情派下来的NPC呢。”
      “产生自我人格,循循善诱,将真正的阿捷尔保护起来。”
      “甚至愿意牺牲自己,蒙骗所谓的副人格,把他护到最好,好有意思。”姚愈眉眼弯弯,闻亓望着他,好似看到了另一个人。
      姚愈看向闻亓的眼神不善:“那所谓的在榜第十,又在里面扮演着什么样的角色呢。”
      闻亓指背磕了磕棺材板轻笑:“推波助澜了一把而已。”
      沉默。
      “快结束了吧。”姚愈垂眸,别过头不看他,淡淡道。
      闻亓吐出一口浊气,将冲动嗯下,笑道:“阿姚。”
      “什么?”
      “不,什么也没有。”
      第七幕。
      时间定格在阿捷尔自愿死去的那一刻。
      闻亓做的一点小手脚,就真的让他自愿死去,阿捷尔达斯倒在华宵花海中,他好似重新见到了那位让人念念不忘的妹妹。
      阿捷尔达斯伸手想去拉,身影越来越远,始终不如他意。
      阿捷尔达斯看起来十分疲惫,死亡,或许没那么痛苦。
      等待你归家的……第二十年?他自己可能都不太记得了。
      白兰度当初的承诺就是屁话,阿捷尔达斯达斯无数次想对着他破口大骂,可这二十年内,四季更迭,轮转而回。只有白兰度依旧在自己身边。
      自己似乎得了诅咒,与前代公爵,曾经无数代公爵同一般的诅咒。
      他一个人占据着这具身体使用权已经二十多年了。
      他没有再去寻找下任公爵府的小继承人,也没有和曾经无数代一般将孩童扭曲后,公爵府再次浴火重生。
      公爵府内的暗间已经荒废许久,不会再有人能强迫,奴隶任何一位公爵府内的佣人。
      他的灵魂早已残破不堪,对那些冒牌货再也无法容忍。
      到底是与塞聆娜的容貌如出一辙,他无法做到毁坏那张脸。
      想起生前许多事情,孩童时受着大半的苦楚,少年看到塞聆娜的时间却是最少。成年之后,都在等待着那张笑颜再次出现在他面前。
      甚至到死的这一刻,依旧期盼着希望。
      白兰度好似解脱一般,前所未有的期待着,公爵,终于死亡。
      。
      姚愈站在花海间,带了丝不真实感。
      “是你干的好事呢。”
      “你回来了,他们也就不必再接待下一批玩家了。”
      姚愈眉眼弯弯,无所谓道:“这样啊,密谋的事还不小呢。”
      “毕竟你曾经也不是个省油的灯呢。”闻亓打了个哈切,与姚愈如出一辙懒洋洋的气质,很像。
      姚愈眯了眯眼:“我现在就是了么?”
      闻亓推了推单边眼镜,轻笑:“明明什么都不记得了,偏偏装的什么都记得一样。”
      姚愈放松而警惕着,睡凤眼自然垂下,总让姚愈看起来昏昏欲睡,可他偏偏总是最清醒的那个人。
      他懒的接话,鉴于自己对闻亓下意识的信任感,他愿意稍微相信一会儿他的话。
      “提醒你一下。”
      “曾经的榜一可不会笑。”
      第八幕。
      “殿下,您愿意回到最开始的时候么?”眼前人一身黑袍,只露出那双枯死一般都双瞳。
      “最开始……?”阿捷尔的声音没有什么起伏,麻木,低沉。
      那人循循善诱道:“对,最开始。左伊斯塔尔什么都还没做的时候,塞聆娜还在的时候,白兰度依旧是您最忠诚的朋友……的时候……”
      姚愈看着,有些讽刺。
      阿捷尔看起来摇摇欲坠,眼眸垂着的双瞳亮起一一缕阳光。公爵府不会有阳光。
      “您……愿意吗。”
      “愿……”
      阿捷尔话都没念完便是一阵天旋地转,回到那所谓的最初。
      姚愈记得很清楚,哪怕是曾经那看似温馨的公爵府,可窗户依旧是封起来的。
      阿捷尔是徒手破的窗户一跃而下。窗外没有花海,没有左伊斯,没有白兰度,也没有塞聆娜。
      在此,一切都将在某人归来的一瞬间结束轮回。
      在真正的公爵倒下的一瞬间,姚愈手中出现了一枚铜色的齿轮怀表,英伦风十足,在接触姚愈的一瞬间,时间顿了三秒。
      飞鸟,枯树,流水像bug一样,卡了三秒。
      这也是公爵那间废弃暗室的小钥匙。
      闻亓在最关键的时刻突然有些觉得有些拿不出手,内心扭捏片刻,装得神情自若:“小礼物,能控制方圆一里的一切,方便的小东西。”
      姚愈晃了晃手里的小玩意,精致,小巧。
      姚愈轻笑:“这是,贿赂?”
      闻亓蹲下摘了一朵华宵花,后又将它扔回花海:“亲爱的榜一大人,您会愿意再次加入我们的,我了解您的一切。”
      闻亓话语暧昧,暗潮被金丝框遮掩,闻亓了然一笑,带着运筹帷幄的矜贵气质与循循善诱的狡邪,此刻无比像个大反派。
      “有人似乎并不想让我回忆起曾经的一切。”姚愈眸中寒光闪动,被动者需要谨慎。
      姚愈从始至终都像个旁观者置之身外,病弱公子的绝美外表下淡漠的像个木偶。
      闻亓看似无趣的捏着花瓣把玩,闭了闭眼:“您很快会回忆起一切的,但不是现在。”
      “在信息并不同等的情况下,你并不值得信任。”
      姚愈皮笑肉不笑:“况且,我手上这玩意,早就超过系统的道具标准,相对于一个bug。”
      “你想表达什么。”姚愈笑着,眸中寒光更甚。
      “剧情的最后一步,你应亲手烧了这片花海。”闻亓并不回答,转而叹息:“这的花,怕是再也看不到了。”
      姚愈抿唇,一言不发。
      “若想再复刻一个一模一样的,怕是难如登天。”
      最后,火光肆意,两道身影在烈火中越走越远。火光与夕阳交织,疯狂与自由如同线团一般,不断缠绕。
      在无尽的火焰中,枯枝烂叶没了掩体,丑陋暴露无遗。公爵府再一次烧毁,连带着暗室,都将永不见天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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