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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古符箓 ...

  •   公仪离已习惯容晃之动辄“香辣热骨鸡”、“蜜汁手扒鸡”,虽不知到底是什么鸡,反正容晃之如今和他一样都吃不到,他就安心了。

      公仪离提醒他:【过一个时辰才验视,要么你装装样子等他验视,要么你将符箓提前上交,反正按张结钱,一日够百张便能走。】

      【同事加班我先走会被排挤的。】

      公仪离无语。

      【死孩子戏真多……他们理过你吗?排不排挤你有何区别?】

      【你说得对。】容晃之无可辩驳,有些哀怨,【我去上交符箓。】

      琴遗玉见容晃之好端端的脸上风云变幻,觉着这符修多少有点毛病,别是画符画疯了。

      领事这次多看了他一眼,仍不多话,数清楚符箓,将他应得的薪酬交给他。

      容晃之踏出大门,领了两天工资,现在他身上有卖符得来的六百六十块中品灵石的“巨款”。

      对往来攻玉城的许多修士可能不算什么,对容晃之来说……至少可以放心吃顿饱的了。

      他这两日画的都是最基础的黄品符箓,主打一个便宜量大,三块中品一张。要是干满十天,他也是有小几千中品灵石的人了。

      天下丹、器、阵、符分为“天地玄黄”四品,以天品为最上乘,黄品最下。

      公仪离颇为嫌弃:【要么怎么说符修没人,同是黄品,黄品丹、器、阵远不止这个价。】

      容晃之看得很开:【人家成本也不一样,正常。我若是丹修,恐怕是炼不起丹的。】

      他迫不及待寻了家馋了好几天的汤面摊子,一顿风卷残云,面碗摞了十几只。

      【知道的你是修士,不知道的以为你是饿死鬼投胎。】

      容晃之早学会了把他的埋汰左耳朵进右耳朵出,吃饱喝足吹着小风,两眼一瞟,意外看见个熟人。

      那个叫什么玉的音阵双修也从符阵署出来了,看起来气定神闲,似在闲逛。

      公仪离道:【这小子定力不错……有人跟踪他,他还能装得死死的,一丝不属于筑基期的灵力都没泄露。】

      【他得罪谁了?】

      【谁知道?目前三个人在跟踪他,两个元婴巅峰,一个化神初期。你别多管闲事,你凑上去就是找死。他绝不止筑基修为,你是真筑基,他们四个打起来漏点掌风你就碎了。】

      早就猜测他得罪的人来头不小,致使他不得不伪装,没想到他的仇人派来两个元婴一个化神,看着只是前菜,这手笔,哪怕不是出自大宗门,也是大世家。

      容晃之摇头:【格局小了,攻玉城内禁止私斗,有事城卫和容阔少先上。】

      他一贯秉持着能帮则帮,不能帮绝不当冤种的信条。狐狸对他误解颇深,难不成以为他是个舍己为人的大圣人?

      公仪离稍稍放下心。

      岂知“我不去就山,山自来就我”,琴遗玉脚下一拐,弯到汤面摊子这来。

      容晃之心里升起一阵不祥的预感。

      琴遗玉晃到他桌前停下,问了句:“拼个桌?”

      容晃之张了张嘴,还来得及回话,琴遗玉自顾自坐下了:“多谢。”

      容晃之看看身后的空桌,又看看右手边的空桌,麻木地想:不,他没答应。

      琴遗玉这便点上菜了。小二过来拾掇桌子,容晃之左右吃完了,起身要走,索性将桌子让给他。

      琴遗玉向他招招手:“坐下,再吃点,我请。”

      容晃之拒绝:“不了,吃人嘴软,我怕你找事给我做。”

      琴遗玉诡异地沉默一瞬。

      他干脆抓住容晃之的袖子,不叫他走:“二十中品灵石,算我雇你。”

      容晃之欣然坐下,以示成交。

      琴遗玉将他放开,啜饮一口免费茶水:“送你一个消息,就在这几日,攻玉城将有一个秘境开放,据说从未现世过,各大势力都来了人,无上道宗派来五个亲传弟子,蓬莱境主人更是亲自下场。虽然凶险,但值得冒险,要不要一道?”

      容晃之与公仪离了然,怪不得小小琼花节能让容崖等无上道宗的亲传下场,原来是奔着秘境来的。

      从未现世的秘境意味着未知,风险未知,好东西也未知。

      秘境本就集天材地宝灵气感应而生,既然成了秘境,少不得有诱人灵宝藏匿其中,看来者阵仗,秘境应该挺大。

      富贵险中求,他去是要去的,他眼珠一转:“城中强者如云,你为何选择我?我修为低下,恐怕于你助益不多。”

      琴遗玉一抿嘴:“我相信你不会背后给我一刀。”

      容晃之的确不屑于背刺他人,进秘境的确最好有个伙伴。

      但不妨碍他给这人添点堵。

      毕竟第一次交手时,只因对方错估了他的实力,他才侥幸赢下比斗,若他是普通筑基符修,早便送了一条命去。

      容晃之皮笑肉不笑:“几面之缘,知人知面不知心。”

      “你有几分聪明,随机应变的能力不差,且修符箓,可与我的音阵相辅相成。符修不多,出色的早已‘名花有主’,各自依附其他修士,只你一个勉强够格又没有伙伴。最重要的是,假使你敢背叛我,我也有把握让你无法得逞。”

      公仪离愤然:【什么无法得逞,怕是找机会杀了你吧?万一你们真寻着什么宝物,他杀人夺宝,能奈他何?】

      容晃之亦有此顾虑:“你也知道,如此我过于被动,若没有掣肘的法子,我宁愿只身前往秘境。”

      琴遗玉挑眉:“你待如何?”

      “你我皆立下天道誓言,秘境中不可对彼此出手,秘境所得各凭本事,绝不可多起贪念,其余诸事,生死有命,富贵在天。若非如此,我不会同你结伴。”

      要求不算过分,甚至没有讨要他在秘境中所得。换个同等修为的修士,基本上进去就是白打工,即使他不抢他的,多的是强者和他抢。

      不过看他一副自信的模样,也许有不为人知的独特法门。琴遗玉没有管闲事的爱好,就算他什么都得不到也与他无关,如此正好。他点头:“便依你。”

      天道誓言立下,关乎道心,如若违背,道心有损,于日后修炼有害,哪天渡劫,天道都得多劈几道雷,更是绝了得道登仙的一线希望。为一些灵宝违背天道誓言,得不偿失。

      誓成。琴遗玉自芥子袋中取出二十中品灵石与一本薄薄的书,笔墨尤新,墨水未干。容晃之眼角一抽,别是这厮在符阵署里现抄的。

      换个修士就用刻录法术的玉简了,而他们返璞归真。

      无他,只因他们都穷。

      动辄几百上品灵石的玉简显然不在他们的消费范围内。

      “里面是辅助我音阵要用到的符篆,你拿去。”他拍了拍容晃之的肩膀,“一般人可不会直接把法术交给你,我对你够意思了,好好学。”

      容晃之不觉得他是个不求回报的大好人,八成有坑等着他。

      他接过抄本,略一点头:“没事就别见了。秘境何时何地出现?届时秘境门口会面。”

      “三日后寅时,攻玉城中央,那株著名的琼花树下。”

      ……

      说是没事就别见了,翌日,二人在符阵署中依然邻桌,各自上工。

      二人谁也没理谁,安分赚灵石。这日上交符箓后,容晃之向领事辞了这桩差事。

      一向波澜不惊的领事面露惊讶:“要离开攻玉城了?”

      容晃之据实相告:“我想前往秘境中寻一番机缘。”

      领事顿了顿,好意提醒:“近来城中群英汇聚,想必都是来分秘境一杯羹的。金丹元婴数不胜数,化神炼虚不在少数,便是合体境的修士也不是没有。他们早已是盘踞一方的强者,即使大多数秘境会压制高阶修士境界,他们的阅历手段远非寻常人可比。”

      容晃之含笑摇头:“我知晓的,多谢领事好意。”

      却没说不去了。

      修行一事与天争命,逆天而行,若因怕丢了命便止步不前,进益不会长久。

      说到底萍水相逢,领事提点几句已经足够。见他自己有决断,讫清灵石便不再多话,仅叫他稍待,差人取来一只长木盒。

      容晃之打开一看,原是厚厚一沓空白符纸与数盒朱砂,另有一支玄品符笔,样样灵光闪烁,长了一副熟悉的他用不起的样子。

      容晃之讶然:“领事何意?”

      领事道:“你虽灵根驳杂,但心性悟性俱佳,某赌你大道如鲲鹏,扶摇直上。一些小玩意儿,就当结个善缘了,不必拒绝。”

      容晃之一愣。

      想不到自失忆醒来,最纯粹的善意竟是个萍水相逢的陌生人给的——容崖不算。

      容崖大约是透过他看见了故人的影子。他沾了容崖故人的光,否则容崖绝不会多看他一眼。故而他不占他便宜,这几日他画的符,没有一张比旁人差。他出多少力,便得多少报酬,问心无愧。

      他不愿拂了领事好意,拱手道谢,大不了以后投桃报李,全了这番因果。

      容晃之回到柴房,打开琴遗玉给的抄本,上面的道决像字又不太像,勉强认得几字,连起来看,却佶屈聱牙,符箓更是像鬼画符。

      他怀疑琴遗玉这书是从他得到音阵的传承里依葫芦画瓢硬抄下来的,他自己看不懂,不然光给这么个玩意儿,他不多提点几句,怎么能指望别人学会?

      怪不得他这么大方,合着谁拿着都没用。

      【狐狸,你见过这玩意儿吗?】

      【倒是真见过几个。】公仪离细细端详,【如果我没记错,这是十二音神殿中的传承。三百年前诸多神殿遗迹失守,被魔剑萧狂夫等人劫掠一空,其中便有十二音神殿。有的传承日久生灵,不能强夺,纷飞而去,自寻其主,以至于轶散丢失,想不到有一部分在这人手上。】

      【看来他音修天赋奇高,甚至不下于容崖在剑道上的天赋,否则十二音神殿传承不会选他。要知道,容崖有今日,便是因为曾有神缘,得了一部分剑神殿的传承,不然他早在七十年前就灵根尽废了。】

      容晃之心中生出一丝怪诞,想不到容崖曾面临和他一样的困局,只不过容崖运气比他好得多,因祸得福,灵根重铸,甚至机缘更上一层楼。

      像容崖这样出身、资质、运气样样羡煞旁人的人,放在前世小说里,就是气运之子一类的角色吧。

      公仪离顿了顿,继续说:【看不懂很正常,这些道决源于上古音神之手,上古文字与今日文字相差甚远,破译就别想了,唯有受传承者本人可以感悟本源一二。】

      【他既然给你,就说明连他自己都悟不透半分。硬画也不是不行,一般人大都忽略道决,照着符箓画了再说,自灵力轨迹中慢慢体悟试错,摸索成符……】

      【不过,从没有人完全还原过符箓效果,比如这道降殷雷符,古籍记载它能平地生雷,召来的雷电一道便可以劈开一座山。后人还原的降殷雷符至多比普通雷符强一些,威力十不存一。】

      容晃之“嗯”了声,潜心翻看抄本。

      抄本很薄,他翻得很快。他挑了其中一道符箓盯着看,盯了半晌,手指在空中比划。公仪离光看着他在空气里鬼画符,一开始一停一顿,后来渐渐流畅,最后行云流水。

      他这才将抄本搁在一边,提起符笔,蘸了水,在空白符纸上落笔。

      落下第一笔,他便皱了眉:“我明明已将这符篆笔画记得滚瓜烂熟,用手指在空中一笔画就也不是难事,可我一落笔,笔画依旧涩滞无比……就好像笔下有千钧重,拖着不许我画。”

      公仪离了然:【正常,你只是会了符之形体,画符时的灵力轨迹你没明白,自然涩滞。你起初只是像凡人画画一般,不带灵力比划,当然不会涩滞。本来这是每个初学者符师的必经之路,就你小子今日才有感受。】

      其实他已经很叫人惊讶了,这才多会儿,就画出第一笔。

      他的师兄曾经也研究过神殿遗迹中留下的符箓,早年也以悟性绝佳著称,他第一日,只在符纸上落下一个点,一个月后,堪堪画出第一笔,可他们的师父喜不自胜,好像这是什么很了不得的事情。

      如今……人比人真是气死人。这小子半个时辰不到就画出了第一笔,诚然他师兄画的是地品符箓,这小子画的看起来不过玄品,可师兄早已是一方大能,容晃之才筑基!

      公仪离未说此事,免得容晃之瞎嘚瑟,净给他添堵。

      此刻容晃之愁眉紧锁,第一次对自己的脑子产生了怀疑。

      他的符笔刚接触到符纸,就感觉到了笔端仿佛千钧的重量与难以言说的涩滞。

      与其说是物理意义上的“沉重”,不如说那是一种玄妙的感觉,如同某种玄而又玄的力量攥住了灵魂的指尖。

      他尝试运转灵力,穷举了六百多个灵力轨迹的起点,才感到指尖的重量有所松动,又调整了近两百次极细微的走向,几乎沿着起点放射出一个圆,才确定灵力轨迹中起点距离第二个“节点”的走向。一笔落,他画出短暂一笔,接着下一笔,熟悉的重量又来了。第二笔比第一笔沉得多,他寸指难移。

      他画其他符箓时,发现灵力轨迹的走向暗合规律。在他看来,所谓灵力大约是类似生物电的一种存在。与生物电不同的时候,灵力不止可以调节分泌与传导信号,更能具化具现,可以随着人的意志转移,真正实现使人的意志改变外界。

      灵力拥有和生物电传导相似又不同的规则,前者靠的是十二经脉与奇经八脉的分布运转。画普通符箓时,他用这套规则无往不利,到了这套符箓,曾经他仰赖的规则,统统行不通了,好似除了穷举别无他法。

      可一道玄品符箓,灵力轨迹何其复杂,他要算的却远不止一道符。就算他的大脑比寻常人更擅长计算,这样的工程量也太大了。他得算到什么时候去?他只有一日时间,明日秘境就要开了。

      容晃之难得升起一丝挫败感,好像回到前世。四岁时,他爸在外吹嘘他是个神童,转头请了一堆亲朋好友炫耀,他们看大熊猫似的看着他,给他找了个大学高数题,要他表演做出来,他做得满头大汗,就是做不出来。

      那道题他七岁时会做了,可他的表演换了个内容,更深奥,更复杂,他千辛万苦,他披荆斩棘,急得满头大汗,永远在挣扎的路上,永远被困在无止境的计算中。

      后来他以为他战胜了数字,几乎没有他做不出的题了,也战胜了爸爸,他总是很久不回家,呆在学校里度过春秋冬夏。可如今又被困在符箓的穷举里。

      【容晃之?晃之!臭小子,醒一醒!】

      容晃之惊醒。

      身上宽大的青色道袍提醒他,他已重生成一名古代修士了。

      公仪离悄悄松了口气:【不行就算了,歇一歇,本座看你刚才差点灵力倒行,有走火入魔的征兆。】

      容晃之察觉他的灵力的确有暴动的前兆,应是试了太多灵力运转轨迹,差点试错了,导致他险些灵力逆行,引出心魔。

      他沉默了。为什么别人的心魔是血海深仇,最不济也是个爱而不得,而他的是被迫表演做题。他的人生经历就这么乏善可陈么?

      别说,除非他恢复作为修士的记忆,不然真是,他前世只有短暂无聊的十七年人生。

      不过也好,早早发现心魔,这心魔脆弱得很,只要他意识到他已是一个修士,心魔不攻自破,过个几年,前世记忆淡化,他的“心魔”怕是想都想不起来了。

      他忽然嘴角一扬,淡笑无痕,自顾自嘀咕:“这么看是好事,我果然是个幸运的人。”

      公仪离对他幸运与否不予置评,苦口婆心地劝他:【要不你睡一觉,明日愁来明日愁。人和人是不一样的,你现在的条件,明显怎么样都赶不上人家嘛,不如躺平咯。】

      容晃之一怔,醍醐灌顶似的,陡然兴奋起来:【牛逼!狐狸,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这么天才?你记得上古时期的人体经脉图吗?】

      公仪离摸不着头脑:【哈?倒是记得……不过那时的人对于身体不比如今了如指掌,许多穴脉已证实是错误或者无用的,已经删去了。】

      他干什么了就天才了?他这不是在叫他偷懒吗?

      容晃之自芥子袋中取出一张如今的十二经脉、奇经八脉分布图:【你比照这图,把上古时期的经脉分布给我说一遍,我重新标注。】

      公仪离满心疑惑:【这是做什么?】

      【我就是突然发现,我们会不会忽略了最简单的一件事……那就是上古时期的人修炼,当然是按着当时的经脉走,画符时的灵力轨迹也一样。会不会正因为如今的十二经脉与奇经八脉太过于“正确”了,修习古符箓才行不通。这就不就是我水小课论文,中译英译日再译中,得一篇狗屁不通嘛!】

      虽然不知道最后那几句是什么意思,但公仪离狠狠沉默了。

      你别说,你真别说,没准真是。

      他和师兄研究古符箓时,压根没忘经脉分布那方面想,毕竟古经脉图已明确证明是错的,他们理所当然觉得修行按着正确经脉走更好……却忘了这些古符箓本就脱胎于“错误”。

      他有些忧郁。明明他以前也是个悟性过人的天才来着,怎么在容晃之这个死孩子面前,显得像个咋咋呼呼的庸人。

      他怀着难以言喻的心情背完古经脉图,那张现行经脉图经过增增减减,变成熟悉又陌生的模样。

      他不由得提醒容晃之:【小心些……别真灵力逆行了。】

      容晃之表示有数,这次下笔不再蘸水,用上了朱砂,过了半个时辰,他便画出一张符箓,很有他从前悟符的风格……跟闹着玩似的。

      要不是他如今的灵力不足,暂时只能支撑他画完一张符,他觉得他还能折腾。

      公仪离看了眼符箓,光华内敛,充盈灵气紧锁在符箓之中,一丝不曾外露,像极了容晃之铁公鸡的作风。

      他又喜又郁。

      喜的是多年难题似乎有了攻克希望。

      郁的是他和师兄经年来原是缘木求鱼,从未得其法。

      容晃之累得够呛,抹了把热汗,整个人瘫在稻草堆里不想动。

      他好不容易才画完一张符,当下决定不浪费,就不试威力了,留着秘境里坑琴遗玉去。天塌下来有高个顶着,琴遗玉修为高,让他承受他得意之作的风险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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