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想主义》未知数来

5、奇怪的兼职

　　任苒在机场跟着李俊升汇合一起去横城，担任李俊升假期的补习老师的事情，任苒在1：9的小群里很隐晦的说是跟公司艺人做随行补习兼助理的事情，李俊升粉丝查机票的时候查到任苒跟李俊升同个航班，敏锐的分析出任苒这次做随行补习的对象是李俊升。

　　李俊升的粉丝也觉得没什么，追星粉丝消息都是共通的。

　　任苒在物料里和粉丝录音里是个什么样，大家都知道。一个性格偏软的小女孩，也不太有人介意。

　　任苒长衣长裤运动鞋口罩帽子，一身很严实的去了机场。特意修了自己刚长长的头发，保持跟物料一致。

　　知道李俊升粉丝多，任苒特意提前过关，把行李精简到只剩一个随身包，避开粉丝在角落位置观察。

　　任苒搜到过他们接机视频，觉得宛如大军过境，秩序混乱，容易被误伤。

　　视频和实际情况给人的心理震撼是不一样的，先前被反复叮嘱过不要掉队的任苒，心里总是咯噔咯噔的跳，时刻鼓着双眼盯着李俊升他们，尤其是李俊升。

　　李俊升隔着几个人都能看到捂的严实的任苒，一时没控制住在口罩里偷笑，站姐一个劲的拍李俊升，出发路透文案李俊升出发新工作心情好，李俊升和颜志轩的cp粉默默编故事说即将见到好朋友，心情雀跃。

　　都默契地一点也不提任苒，背地里私下调侃公司找了个不上台面的土包子。

　　大家都认出任苒，这么矮的个头的随行人员，还自己背着行李，都知道是她。

　　任苒一路被挤着随着人流下了飞机，上车，才可以松懈一下。

　　“My name is Mike Li李俊升，how do you do？”上车坐下听到第一句，

　　对方见自己愣住了，还特地摘下口罩，主动伸出手。

　　“认识下，小任老师，我是你未来7天的学生——李俊升”任苒呆呆地伸出手，是自己搜过很多遍物料，粉丝嘴里聪明俊秀帅到天上有地下无——New Star组合成员李俊升。

　　“我没想到李俊升他说话好和气。他特意摘下口罩对我说：认识下，小任老师，我是你未来7天的学生——李俊升”

　　他特意伸手跟我握手诶，这是活着的艺人诶。”回到酒店房间已经深夜，跟1:9群聊的时候，任苒还沉浸在第一次见到艺人的兴奋中。

　　“好羡慕不说了，我们都没有近距离和师兄们呆过，你先前跑公司无数趟都碰不到他还怨言无数，现在不抱怨了哈，值得了哈。”有点酸的刘铭。

　　“师兄超级帅，人又好”这是忠实粉丝王翱翔。
　　练习生加入天蓝之前都是师兄粉丝，物料里偶尔也有他们的迷弟事迹，任苒都补过课的。

　　“是的，师兄是好人。小王哥，直接接过话，说了这几天的安排，让我随时待命。

　　培训的时候是给我说过李俊升和我都是大一，他的课业很满，行程也非常满。但是这忙的还是超出我的预期。国庆七天，两部电视剧客串，六个采访。在赶行程的车上都得梳理行程和采访提纲。”

　　“糟了，我在车上忘了摘口罩下来，全程带着口罩，太不礼貌了”任苒喝口水，突然想起。

　　“没事，冰烨和俊升师兄比较熟，他帮你说下。”李冰烨进公司很早，跟李俊升他们一起练习过，拍过物料，是公司刻意培养的A班班长。

　　任苒没好意思说，任苒总觉得这位“师兄”看到自己的窘态，老是笑。小时候打趣自己的哥哥姐姐都爱这样笑，一脸风光霁月的嘲笑。

　　任苒在1:9群里说话总是很直接，还没被社会侵蚀的不会绕弯子。

　　国庆第一天工作的时候，任苒就开始后悔，非常后悔不够重视着装，这是钱莉特意强调过的。自己穿的确实比别人差的不止一点，就被指使来指使去。

　　与此刻相比，教练习生那两个月实在是太好了，李俊升团队人手不足，上升期艺人都恨不得掰成两个用，助理更是恨不得长出八只手。小王哥不停的跑进跑出，任苒随时得跟着李俊升待命，动不动就被剧组或者采访团队各种要求：

　　“那个谁，是跟李俊升的吧，去把他的剑拿了。”

　　“来呀，来个人呀，李俊升团队的吧，”
　　“来，就是你，来把剧本给李俊升带过去。”
　　任苒后悔也没用，剧组就是个小社会，别人根本不听你解释，反正喊了你，你就必须去做，你不做，一堆谴责的目光就来了。

　　任苒只要做了一次，感觉就不能反抗了，一直被喊着做。

　　任苒跟着李俊升转了三天，今天好不容易因为钱莉要来可以提前下班吃饭，在酒店床上累的什么都不想做，剧组的饭领回来都冷了，不想找酒店加热，准备一会泡方便面。一个劲地吐槽自己被随意使唤。

　　“俊升哥不知道这个事情吗？”王翱翔问。
　　“他不一定知道，定妆、采访、录ID工作连轴转，公司拍花絮的，剧组录花絮的，采访的，三家摄像机间插着不停跟着走他的，一丝表情都不能松懈，我想跟他搭上句话都难”任苒很随意的说。

　　“那你在他身边瞎晃悠什么呢？”田峰熠问。

　　“谁知道他什么时候空下来，他空下来，我就得，马上跟他练口语，他下个月有活动需要他尽量说英语。而且当时给我说过助理人手不够，我得当他半个助理用。”

　　“你这几天呀完全就是个童工。”李冰烨都快笑了。

　　“我得跟他混熟悉了，他说英语才不会放不开，他这个月的工作安排都发给我了，这几天是熟悉流程，后面都得视频连线对口语”

　　“总觉得你可以不用来横城，这里品流复杂，又乱。你也不是有国外留学经历，充其量只是特别会考试，口语也不应该找你呀”刘铭童星出身，见过上升期赛道的演员，满档忙不过来的样子。

　　“我跟钱莉撒娇好久才得来的工作，钱莉让我去公司面试了好几轮，资料背了好几次，李俊升的剧本我都能背下来，英语口语也是试了的，钱莉还叮嘱我尽快考雅思，才拿到的工作。”任苒一点没觉得自己不应该。

　　“李俊升的师兄的剧本你不是到横城才领到的的么？”钱千昱问。

　　“我提前背的是你们另一个师兄颜志轩做男一的剧本《双泪垂》，今天李俊升才开始拍的戏。《双泪垂》是公司今年重点项目，公司艺人能面试上的都去了，面试的时候我还给你们师姐王茹梦搭过戏，她的戏超级好，当时我跟她搭戏的时候，把我看愣了，都不会念台词了。

　　我第一天拿到的是他才客串完的戏，那个剧组非常急，上午飞页到，下午开始拍，两天拍完。”任苒都觉得自己说话都快把自己说晕了。

　　“你的兼职工作也太多了吧，助理的活只要人机灵一点都能做，怎么搭戏的活你这种没基础的都上了？”

　　“钱莉那天感冒了，说不出话来，说我既然能背下来剧本了，就去给他们搭戏，还让我有点感情”任苒答得很随意，田峰熠他们互看了一眼，绝对不简单。

　　“昨天大夜戏，拍到凌晨，李俊升人蛮好的说小姑娘熬夜长不高，让我最多跟到8点钟。但是他今天一早就起来化妆了。今天跟他对戏的子役演员恐高不肯吊威亚，导演发好大的火，只好把其他人的戏先提前拍。”任苒还在感叹。

　　“你妈到江城了，这几天和我妈一起到处看房子呢”群里都是兄弟，任苒什么都敢说，田峰熠也敢说。

　　“昨天，我妈就非要让我找钱莉问，我这次能拿到多少钱”任苒一点都不把大家当外人。

　　“你没问收入，就接外地的活？”李冰烨喝了口水，差点被任苒惊着呛着了。

　　“钱莉当时让我签保密协议，我是未成年人，我就发回去让我妈签的，我以为上面有，就没问，我以为我妈知道多少钱，天蓝从来都是把钱打到我妈账上，我连钱的影子都没看到过，我给你们补习两个月，我妈从来没提过天蓝给了多少钱？”

　　“阿姨也真是心大”这是沉稳的谭琉。

　　“那你问钱莉没？”王翱翔着急的很。

　　“钱莉说她一会儿来找我，小王哥听到钱莉找我，才放了我，否则我还在陪着苦等8点下班。”

　　“总觉得公司对你别有用心，你要小心。人在外地要多长几个心眼”王舜这样说，大家也都频频点头。

　　“嗯嗯”任苒略带敷衍，任苒没说母上大人除了问天蓝要钱还有其他事。

　　任苒去京城师范读书后，母上大人徐虹女士在各个亲朋好友周围支棱起来了，原先觉得她没啥价值的亲戚，现在一个个都像她请教教育成才秘方。原先不太爱请她参加红白事的主城的亲戚（怕给礼金负担太重），都特意请她。请教她各种事情，徐虹女士最近走路带风。

　　徐虹女士每天都沐浴在别人殷羡的眼光中，有点飘飘然，但是最近江城疯涨的房价，重新让徐虹不在是谈论焦点，房价也成为各个家庭算盘中打的最响的部分。而自己的亲戚各个都扎根在中心城区，每次坐火车匆忙回家的徐虹女士，心里扎心的很。

　　任苒出发横城前，徐虹还在不停地絮叨：“我在火车上碰到你以前的初中的班主任程老师了，

　　程老师好高兴你考到京城师范，她说，你以后最差也是在本市的主城区。

　　最好我们要开始打算，现在钱贬值太快，以后这点钱就只能买个厕所了。你以后肯定在江城主城的，现在咬咬牙，我们节约点，肯定能供的起，我的公积金存的加上你暑期挣得和高考奖励，能够付首付。

　　后面我的公积金每个月够还的，我们就可以正常生活了，你给你爷爷说先借我们一点钱，公积金手续下来了，我就还给他……”徐虹女士给任苒安排的任务，任苒觉得很棘手，虽然家里日子在徐虹女士打理下能省则省的紧吧，但是印象中徐虹女士从来没找亲戚借钱，更是没让任苒找亲戚借钱。

　　徐虹女士还在絮絮叨叨说：“我的公积金手续可能也就走个几个月的时间，最多半年我照银行利率给利息。公积金手续走完就能还给他们了，我们也不是要坑老人的养老钱……”

　　任苒按照母亲的意思，给爷爷打了电话，爷爷由一开始接到电话的欣喜到逐渐口气的凝重。“这件事情我会和你母亲，打电话说的，你不要管了，你妈要是继续问你，你就说是我说的。”

　　任苒的叔叔姑姑们，尽管都是爷爷的子女，每个找他借钱的都没成功过，多半母上都不会成功，任苒现在的希望就是天蓝这次给多少钱，即便难于启齿，任苒心里还是得打好腹稿一会儿见到钱莉怎么说。

　　还没等到任苒去泡面，钱莉、徐虹和田峰熠的小姑，田虹就到了。

　　这个阵容属实出乎任苒预料，她们说的事情，也莫名让任苒觉得玄幻。

　　下午跟李钧升搭戏的女孩恐高，说什么都不吊威亚，气到了导演。希望任苒救场。任苒提前背过台词，也跟李钧升对过戏，跟李钧升对戏的时候，助理全程拍下来了导演看过了，觉得很合适，任苒身高，体型也跟那个女孩类似。

　　“我也没吊过威亚，我也恐高，这个怎么办？”
　　“我们可以先拍这一场，这一场实在过不了，就删掉这场，这部戏有天蓝的投资，每天燃烧和耽误的都是钱。而且李钧升和颜志轩的档期都很紧张，耽误就损失更大了，这个角色是女主青少年时期，一定要够漂亮，戏里小姑娘倔强有个性，只是跟李钧升和颜志轩有对手戏，他们俩你都见过了。”

　　任苒和他们俩对戏的时候，还心里疑惑,刘铭说对戏就是走流程。但是每次跟李钧升对戏，李钧升要求都很严格，要求任苒脱稿，还要感情，还要不能背对镜头。

　　“那这个事情对下午那个女孩来说不公平呀？”

　　“今天下午你也看到她闹的多难看。是她自己放弃的，她是制片人硬塞进来的，本来定的是另外的女孩。”钱莉没有说的是：公司假借给李俊升对戏的名义，让任苒提前背过剧本。甚至要求任苒给王茹梦搭戏，就是特意安排剧组给任苒面试，导演原本看上的就是任苒，公司准备给任苒说的时候，制片人带人插队，现在不过是物归原主。

　　“你们是不是一早就计划好的，骗我过来演戏？”任苒觉得这么多天的不正常，只有这个结论符合逻辑。

　　“你来面试的时候，导演路过，剧组当时还没找到女主青少年时期，导演第一次见你就觉得你合适，但是你不想当演员，我们给导演说了，导演当时说他制片人有个备选的，我们都以为这个就不了了之。

　　虽然这部戏颜志轩是男一，李俊升他们能去客串增加话题度，但是我们话语权不高，这个能行的几率不高。你帮王茹梦搭戏那场，只是剧组来公司正常挑演员。”

　　“现在差人，我们才有发表意见的机会，公司推荐你，是因为你在剧组已经半熟悉了，李俊升和颜志轩都觉得你事情少，能节约时间。”

　　这个事情公司觉得对你对公司而言是个机会，对别人来说也是机会，现在很多人盯着这个机会，因为你在剧组，所以比别人更接近这个机会。

　　“这个机会不缺人，为什么非要是我？”任苒终于能有个接话的机会。

　　“因为我们买房需要钱，这个客串加你这几天的工作，公司愿意给20万”徐虹女士也不搞套路。

　　“你是未成年人，只能你的监护人代你签字，我们收到通知，第一时间就联系了你母亲，你母亲说还是要做通你的工作，还是要你愿意。我们下午看对戏拍的视频，去见了剧组和导演，也看了你试戏的片段，是你的表现让我们是都觉得你适合，我们才在这来见你，来跟你说这个事情，我们都觉得这个工作你可以尝试。

　　当然，你需要签给公司做练习生，练习生的工作你很熟了。16岁以前的工作，需要监护人同意，我们的合约只到你16岁，相当于有1年多的时间，公司会安排你培训，就像其他练习生的上课一样，你也陪他们上过课，合适的机会我们会安排你拍戏、广告、MV。

　　我们已经接触了几个月了，你朋友也做了四年的练习生了，天蓝是个什么样的公司在网上也可以查的到，我们一切都摆在你面前的，你不愿意为你的家庭努力试一下？你已经出现在镜头过了，网上也只有零星讨论，完全没必要担心被人认出来什么的。很多演员生活中不被认出来的很多。

　　再说你只签到16岁，一点都不影响你的就业协议和做老师的梦想，你18岁才大学毕业。多学习一点技能在社会才更能傍身。”

　　昨天小伙伴们说完，任苒隐隐不安，现在公司打明牌的威逼利诱，任苒觉得自己思绪很乱。
　　任苒怀疑、犹豫、被骗后的气愤几变脸色看着钱莉，钱莉却越看越觉得任苒适合这个角色，这个角色的名场面就是被师傅骗，女主一脸愤恨，钱莉莫名想起剧本上的这个场景，后悔自己没拿手机拍下来，这个镜头，保管导演更满意了。

　　嘴上钱莉依旧得说“我们是正规公司，不是什么逼人去做不愿意做的事情的公司，演戏这个事情总要是自己的意愿才能演的好的，你也不是欠债逼迫的，不要露出被人强迫卖身的表情，我们只是在给你一个工作机会，新社会了，强迫他人是犯法的。”

　　钱莉给小姑田虹递了个眼神，田虹以一大早赶路很累了需要休息为由，拉着钱莉走了，任苒母上大人开始做知心辅导。

　　“这个事情实际就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的事情，成年人的世界就是这样的，你以前不是哭着说自己想长大吗？长大的世界就是这样，钱莉他们即便有目的，还算是和谐的商量和安排。”母上大人徐虹女士总是喜欢拔高观点。

　　“你老说自己用钱没有自由，那时因为我们家里穷，不该要的，不该用的就不能用。谁不喜欢钱呢，你有机会你也合适去挣这个钱，为什么不去呢，我们被亲戚看不起，不就是因为穷，没办法在江城中心城区买套房么？这个角色拍完就是二十万。加上你暑假补习挣得和你的高考奖励，我们就有40万，再加上我的公积金，就可以在主城区买套小两室了。”

　　“钱莉是说你需要和天蓝签协议，你16岁以前，天蓝负责你的工作，绝对尊重你的学业和你的意见。两年，只有寒暑假，无非就是跟你的暑假一样，早九晚十，辛苦一点，演戏我看到钱莉他们拍的视频，你这几天的工作，钱莉他们夸了好多遍非常有灵气，非常有天赋。我觉得就是还成。我和小姑盯着你国庆结束，如果有超期小姑会陪着你拍完。”

　　“你们就这样替我决定了？”任苒对这种被人摆布的感觉很不喜欢。

　　如果最开始就和自己明说，是有个角色希望自己演，自己还能接受点，现在这种半蒙半骗，心里很烦。

　　任苒一直就不喜欢自己成为人群中的焦点。母亲的意思是明白的。

　　自己并没有吃亏，一切似乎都明面上非常水到渠成，经纪公司找人证明了自己有天赋，适合做这行，甚至连这行的第一个工作机会都给了。
　　自己只是试试，试试并没有损失，这一两年对于自己和天蓝来说都是互相适应的机会。

　　但是还是有那么些许的不甘心。

　　母亲的那句”我们被亲戚看不起，不就是因为穷，没办法在江城中心城区买套房么？”狠狠扎中任苒的心，是的，钱，所有人都缺钱，钱谁嫌多呢？

　　任苒自己一时心里有多种想法。想跟小伙伴说说，但是此刻也没到联络时间，翻翻朋友圈，有学长在国庆期间去京城著名的风岚寺烧香的，任苒觉得自己也需要佛祖来给自己一点启示。任苒查了下附近的寺庙，横城北面有座竺宁寺还多出名的，很多人去掷茭，感觉蛮灵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