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王子”的故事-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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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出意料地，石板维持在上一章的末尾，再也没出现过其它东西。斯内普则依然昏迷着，不知怎样才能醒来。
“会不会必须要他在场？”哈利说出了自己一直以来的想法。
“可是他没醒，怎么能称作‘在场’呢。”赫敏说，她看上去很不确定。
由于实在没办法了，大家尝试了哈利的建议，把斯内普转移到了大厅。他靠在自己的椅背上，仰着头，双眼还是紧闭。
哈利手上的石板突然微微发烫，他连忙低头，发现上面的内容已经崭新。“它变了！”哈利说。人们纷纷望向他。
“那我们就这样读下去？”赫敏说。
“就先这样吧，”哈利说，他念出了标题，“第三十三章，‘王子’的故事。”
“王子？”小天狼星问。
哈利觉得这个词隐隐有些耳熟，但是想不起来了。按理说，这章应该讲的是斯内普的故事。哈利等了等，发现其他人也没头绪，于是继续念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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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利久久地跪在斯内普身边，呆呆地凝望着他。突然，一个似乎近在咫尺的高亢、冷酷的声音开始说话了（哈利稍稍一惊），哈利惊跳起来，手里紧紧攥着瓶子，以为伏地魔又返回了屋里。
伏地魔的声音在墙壁和地板间回响，哈利这才意识到他是在对霍格沃茨及周围的所有地区说话。霍格莫德村的居民和城堡里仍在战斗的人们都能清楚地听见他的声音，如同他就站在他们身边，他的呼吸就喷在他们脖子后面，他一出手就能让他们毙命。
“你们进行了勇敢的抵抗，”那个高亢、冷酷的声音说，“伏地魔大人知道如何欣赏勇气。”
“但是你们蒙受了沉重的损失。如果继续抵抗，你们一个接一个都会死去。我不希望发生这样的事情。巫师的血，每流一滴都是一种损失和浪费。“
“伏地魔大人是仁慈的。我命令我的队伍撤退，立即撤退。”
“给你们一个小时，体面地安置死者，治疗伤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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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得不说，哈利稍感放松。这点放松立即就被两人失踪、一人昏迷的现状所带来的沉重感所淹没了。他注视着石板，感到自己被分成了两部分，一部分重新置身于霍格沃茨紧张的战场中，另一部分坐在明亮宽敞的空间里，这使他有点恍惚和错乱。
读着伏地魔的话，他不禁嗤之以鼻，在对现状的烦躁和怒火之间又产生了对伏地魔的轻蔑和厌恶。他不知道自己是以什么角度蔑视伏地魔的，也许是伏地魔不明白许多东西，也许是他的惺惺作态和那虚伪的说辞。
没有人说话，哈利直觉他们还没有进入到阅读的状态，还在为突发状况心神不宁。他没有抬头，也有点不敢抬头去看对面那空荡荡的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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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利.波特，现在我直接对你说话。你听任你的朋友为你赴死，而不是挺身出来面对我。我将在禁林里等候一个小时。如果一小时后你没有来找我，没有主动投降，那么战斗还将继续。这次，我将亲自上阵，哈利.波特，我将找到你，我将惩罚每一个试图窝藏你的男人、女人和孩子，一个也不放过。一个小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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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利觉察自己的声音有股不寻常的冷漠。他突然能理解邓布利多曾经冷漠的语调了。哈利对石板露出一个笑容，以表达他对这一切的讽刺态度。
“呃——哈利？”纳威不安地说，“怎么了吗？”
“没什么，只是觉得伏地魔很可笑罢了。”他说，仍没有抬头。
“是很可笑，”小天狼星的声音传来，“他想要哈利自己送上门去，就太天真了。”
大概只有小天狼星会说伏地魔天真。哈利咧了咧嘴，读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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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恩和赫敏都看着哈利拼命摇头。
“别听他的。”罗恩说。
“没关系的，”赫敏激动地说，“我们——我们回城堡去吧。如果他去了禁林，我们需要重新考虑一个计划——”
她扫了一眼斯内普的尸体，便匆匆朝隧道入口走去，罗恩也跟了过来。哈利收起隐形衣，又低头看着斯内普。他说不清内心的感受，只是为斯内普的这种死法，以及他丧命的原因感到震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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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利自己停了下来，什么也没想。他现在的脑子很麻木，像生锈的机器。在寂静无声的这一小段时间里，他仅仅是盯着石板上的话，感到有什么深厚的情感在从深海之底浮现出来……但看不真切。他心不在焉地读着，几乎理解不了词句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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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在隧道里往外爬，谁也没有说话，哈利不知道罗恩和赫敏是不是也像他一样，脑子里仍然回响着伏地魔的声音。
你听任你的朋友为你赴死，而不是挺身出来面对我。我将在禁林里等候一个小时……一个小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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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什么意思？”卢平忧虑地问。
韦斯莱夫人说：“哦，哈利……”
哈利茫然地抬起头，缓慢地理解了众人隐含担忧和不安的目光。他又看了看刚才读的话，说：“放心，不会有事的。”
然而他并不确定……他现在能看见了，自己的情感，自刚才起就强压下的、邓布利多消失后的恐惧……那块永远的定心石消失了，他想起了校长死亡的那一章……不，邓布利多一定没有死。但哈利却感觉自己失去了这个最可靠、最强大的保护者。他不知道接下来还会发生什么……他能对付吗？
“哈利，你是不是有点害怕？”卢娜突然问。
“哦，我，不，”哈利一下子醒过来，“不是……”
“来换我读吧，伙计。”罗恩说，把石板从哈利手中抽出。
“你好好休息一下吧，哈利。”赫敏说。
“我看不止波特需要休息，”穆迪的声音传来，“你们一个二个都很低落。邓布利多是我们凤凰社的主心骨不假，但离了他我们就不能继续战斗下去了吗？邓布利多死了后凤凰社就解散了吗？”
“他没死。”唐克斯小声反驳，她的头发颜色逐渐变浅，变得明快。
“谢谢你，阿拉斯托。”麦格教授用手帕擦了擦眼角。
金斯莱说：“说得好。”
“我相信我们剩——剩下的人也可以应对这一切。”韦斯莱夫人说。双子起身拥抱了母亲，安慰着她。
哈利环视着四周，在看到邓布利多和格林德沃的空位时心中还是空落了一下……但他紧接着又看到长辈们和朋友们。他们露出鼓励的笑容，罗恩握了握他的手。哈利也露出微笑……
凤凰的歌声，他已经许久没有聆听过了……然而这些跟他在一起、陪伴着他的人们的声音就好似福克斯的歌唱，令他的胸膛塞满了踏实和温暖。
他对抗伏地魔的原因，他对抗所发生的一切的原因，在这时都不用多说了。在一片逐渐活跃起来的氛围中，人们之间好像达成了什么共识，形成了什么连接。
他们将有力量继续走下去。
片刻后，罗恩接着刚才哈利读过的念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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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堡前的草地上散落着一个个小包裹似的东西。离天亮大约只有一个小时了，四下里还是漆黑一片。他们三个急急忙忙跑向石阶。一根小船那么大的长木头横在他们面前，格洛普和刚才袭击他的那个巨人都不见了踪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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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早就想问了，”德拉科说，他的脸色也因刚才人们的互相鼓气好了许多，“这个格洛普是谁啊？”
哈利、罗恩和赫敏对视了一眼。
“一个秘密。”哈利说，存心要逗他。
“又是秘密？”德拉科嚷道。罗恩微笑着读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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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堡里异常寂静，此刻既不见亮光闪烁，也不见撞击声、尖叫声和呐喊声。空无一人的门厅里，石板上血迹斑斑，绿宝石仍然散落在地，还有破碎的大理石和劈裂的木头；一部分扶栏被炸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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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利现在已沉入阅读的状态中，而这番描写太细致，他简直能在眼前看到那景象。他不禁皱了皱眉，靠观察四周来缓解自己不详的感觉。
斯内普还是没醒，其余人眼神专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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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都到哪儿去了？”赫敏轻声说。
罗恩带头朝大礼堂走去。哈利在门口停住了。
学院桌子不见了，礼堂里挤满了人。幸存者三五成群地站着，互相搂抱在一起。伤员们都集中在高台上，庞弗雷女士和一群助手在给他们治疗。费伦泽也受伤了，他的一侧身体大量出血，已经站立不住，躺在那里瑟瑟发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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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费伦泽受伤了？”哈利忍不住说。他还记得这个驮过自己、教过自己的马人。他不记得前面有没有描写过费伦泽的战斗场面了，他那时太想找魂器的线索了，忽略了其它很多信息。
“他是个好同事，”麦格教授说，“对学校很忠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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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者在礼堂中央躺成一排。哈利看不见（罗恩顿了一下）弗雷德的遗体，因为他的家人把他团团围住了。乔治跪在弗雷德脑袋边，韦斯莱夫人浑身颤抖地伏在弗雷德胸上，韦斯莱先生抚摸着她的头发，泪流满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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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恩念这段时稍微有点困难。哈利很能理解他，听到弗雷德的死时的难受隐隐又冒了出来。人们将目光投向弗雷德和韦斯莱夫人，前者露出安慰的笑容，后者望着弗雷德，眼睛里的担忧并不算她许多日子以来最浓厚的，但看上去依然能淹没整个世界。
罗恩正准备继续念下去，第一个发音却被一声惊雷盖住了。哈利扭头望向室外，发现那片白茫茫在消退，乌云在迅速占据天空，荒凉的大地重现。
第二声雷声没有遮盖住德拉科惊喜的声音：“你醒了，教授！”
作者有话说第28章 “王子”的故事-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