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兄弟即将暗恋我？》荷鳍

56、第 56 章

　　现在是四月份。本月二十号，就是虞前雪的生日。

　　季涯敏锐地意识到了什么，随意翻到书的某一页，果然，上面写满了他和虞前雪的名字。

　　这就是他们这个世界的那本“原著”小说！

　　季涯立刻拿过手机，给虞前雪发消息。

　　【y^2：那本小说出现我书架上了！】
　　【y^2：[图片]】

　　【化合物臭氧：？】

　　季涯又补了一张扉页的照片给他，发消息：“虞前雪，我带着书来你宿舍找你吧。”

　　燕大不同宿舍之间的门禁不同，季涯去找虞前雪，应该是算作“夜不归宿”，虞前雪让他留宿一晚，也算作是违规。

　　但季涯想了想，应该可以翻出自己宿舍再翻进虞前雪宿舍，总是是件大事，不应该被门禁拦住。

　　【化合物臭氧：那不是要等到我生日才消失？】

　　【化合物臭氧：不要了，你明天下午再来。】

　　季涯伸手去拿外套的手一顿：“？”
　　他看了眼宿舍，把书藏回书架上，出门给虞前雪打电话。

　　虞前雪接得很快，他那里传来一些按键盘的声音。
　　“怎么了？”

　　季涯问他：“这事你不着急吗？我带着书来找你。”

　　虞前雪按键盘的声音一直没有停下来，还伴随着点鼠标的声音。
　　“你来我也没空看，我晚上得要把这个代码给他改好。”

　　“你们专业也要写代码吗？”

　　“对。”
　　虞前雪回答得有点慢，季涯知道这是因为他在认真思考：“导师给我们看的项目就是要用程序辅助的，现在很流行……我现在在学别人的代码，边学边改。”

　　季涯还有些犹豫，虞前雪下了决断：“我明天上午就交，下午我和你都没课，你到我宿舍来再看……我现在来不及，没关系，不是要到我生日那天才结束吗？”

　　季涯答应了，挂掉了电话。

　　虞前雪，不愧是J人中的超级J，任何事情都不能插队，要按照ddl和已有的计划排时间。

　　季涯有点心疼他要熬夜写代码，想给他买夜宵，又知道虞前雪这时候没精力去拿，于是改订了一个明天中午的鹅腿外卖。

　　他折回宿舍，洗漱完，带着这本书躺到床上，开始阅读。

　　开头是段复刻两人小时候经历的过程。季涯原本觉得这些都是他知道的事情，那时候只是朋友，也没什么。
　　但越看他越发现不对劲，好像他们的友谊也是太特殊的了。

　　虞前雪永远是他第一位的朋友，反过来也是。其实乌家嘉那天说的没错，季涯是有点洁癖，他不是像虞前雪那样把一切收拾得井井有条，而是不喜欢别人动他的东西。

　　比如他中学的时候，有些男生打完球，衣服乱放在一起，经常出现穿错的情况。
　　季涯很烦别人错他拿衣服，觉得被别人穿过了就有味道，尤其还是打完球的臭男生。
　　为了不让别人穿他衣服，把他的衣服特意挂在一边的球场围边顶上。

　　高二秋天，虞前雪从家里带的衣服太薄了，季涯看着他冷，把他的衣服找出来给虞前雪穿。

　　虞前雪想都没想就穿了，到了教室，被其他同学认出来是季涯的衣服，纷纷责问他怎么区别对待。

　　虞前雪才略惊讶地问：“啊，季涯不让你们碰他衣服吗？”

　　他连知道都不知道。
　　比如虞前雪可能到今天都不知道，季涯也不喜欢喝别人喝过的水或者饮料。

　　只有虞前雪是他的例外，好像永远游走于他的红线之外。
　　季涯突然后知后觉地意识到，原来他们一开始就是不一样的，和其他的友谊就是不同的。

　　季涯感动着，看到两人考上了燕大，剧情顺畅地发展，校内的论坛在嗑他们俩的cp，所有人都像高中的时候一样笑说虞前雪是季涯的“小媳妇”。

　　是从虞前雪的视角写的，并没有太明显地表现出季涯暗恋他，一直到虞前雪过二十岁生日。
　　窦豫就像虞前雪说的那样，在生日会上拿出了一段季涯一次醉酒后喊虞前雪名字的音频。

　　虞前雪脸色大变，情况失控。季涯当时本来就在接触导师在国外某校的教授同学，干脆就直接出国去读书了。

　　……好狗血。
　　季涯默默点评，继续往下看。

　　后来，虞前雪找他，对他说不排斥他，还可以继续做朋友。
　　季涯说，你别为了我为难了，恐同和同性恋一样，是天生的，你接受不了，我们还是分开吧，快刀斩乱麻。

　　于是，季涯就把虞前雪的账号都拉黑了。当然，他们还有很多软件账号的好友，但季涯正好出国，于是这些账号也就不登录了。

　　虞前雪疯了一样找他，给他打电话，每天都打，怕他哪天就不拉黑他了；给他发短信发微信，同理，怕他哪天想收他的消息。
　　他借别人手机给他打电话，问共同的朋友让他们给季涯发消息。虞前雪甚至回家，找季涯的父母给他打电话，季涯都没接。

　　书里的季涯不知道虞前雪找他到这种程度，不知道虞前雪半夜醒过来，想起来还会哭。
　　但书外的季涯看到了，他觉得心里抽得疼，而且泛酸。

　　原来说“心酸”“心疼”都不是虚假的比喻夸张，而是真实的。他的心很难受。
　　他怎么能让虞前雪这么难过呢？

　　虞前雪还在改代码，他没有系统地学过，现在也来不及学，看代码报错，发出一条条前言不搭后语的报错提示，有种忍着不爽打了半天棉花、发现这是棉花糖白打了的崩溃感。

　　他抓过手机，想看点别的放松一下，看到季涯给他发了消息，99+。
　　“？”

　　【y^2：呜呜呜】
　　【y^2：对不起，虞美人】
　　……
　　【y^2：我对不起你】
　　【y^2：呜呜呜，我怎么这么混账啊】

　　“……”

　　他猜到季涯大概是在看小说，但没空问他详细的内容。
　　【化合物臭氧：别看了，快睡觉吧，别想了，我最喜欢你了。】

　　季涯一边痛骂书里的他做得太过分了，说不理虞前雪就不理他，一边和他男朋友发消息。
　　他男朋友说最爱他了，他真好。
　　虞前雪天下第一好！

　　“天下第一好”查找了半天报错，一无所获，只能切换成国际版浏览器，输入翻译成英文的关键词，终于找到了解决方法。

　　好累……比上高三还累……

　　-
　　虞前雪感觉自己和代码是“你我本无缘，全靠我硬学”，熬了大半个夜，好歹是在第二天上午九点交给了导师。

　　完全不懂计算机的导师享受了虞前雪的劳动成果，虞前雪和他解释了代码的用处，他看着学。

　　“哇，是这样，不错，”导师看着屏幕，“竟然是真的能写出来，燕大的学生果然能创造奇迹。”

　　“……”
　　不，创造奇迹的是熬夜。

　　虞前雪浮出一个看不出情绪的笑，点头：“嗯，好的，老师，没问题就行。”

　　终于出了教学楼，虞前雪知道季涯上午还有课，九点五十才能到宿舍，于是折去学校外买了点零食。

　　虞前雪平时在宿舍基本不放什么零食，因为他总是想不起来要买。今天想着季涯要来找他，就多买了一些。
　　拎着两大袋子回宿舍的路上，虞前雪觉得自己像是要去春游。

　　“……”

　　但是买都买了，虞前雪拎了回去，等着季涯来找他。
　　他几乎是一下课就骑车赶了过来，虞前雪站在窗口看着季涯跳下自行车，向大门赶去。
　　他急着来见他。

　　季涯感觉自己心里像在烧。
　　昨天看到虞前雪找他的那段剧情，他心里就一直很难受。虞前雪安慰他让他睡觉，他就听了。

　　一起来，就开始难过，心里堵堵的。虞前雪熬了夜，早上不晨跑了，季涯也没早起，一直在回想剧情。

　　怎么能让虞前雪伤心到哪个程度呢？要是是看的小说，别人的故事，他早就要把这个攻给锤烂了，然而，是他自己。

　　季涯下了课就直接跑去虞前雪宿舍，他一路骑车都很快，下课十分钟就已经推门进了虞前雪宿舍了。

　　甚至超过了他赶课的最快速度。

　　虞前雪桌上放着一些吃的，他自己在吃一点薯片。原味的，这个味道是季涯最喜欢的。
　　虞前雪从小学觉得一般，到初中习惯吃，到现在基本都吃这个味道。

　　季涯已经不知道虞前雪是特意给自己买的，还是下意识的选择。
　　就像虞前雪这整个人一样，他们彼此间影响，已经分不清到底哪个习惯和喜好是原本属于谁的了。

　　虞前雪见季涯进来，捏了一片薯片给季涯吃。季涯凑过去，先吃了虞前雪递给他的薯片，再按着亲了他一口。

　　虞前雪嘴里全都是薯片味，原味的薯片不该是甜的，但虞前雪尝起来还是甜的，很奇怪，所以季涯多亲了一会。
　　分开的时候，他感觉自己很不好。明明心里想的是要“补偿”虞前雪，但却还是很坏的，在见到他的第一面亲了他。

　　“虞美人……对不起……”
　　虞前雪觉得季涯这时候道歉，肯定是看书导致的，和现实中的情节无关。他刚想问，再安慰一下，季涯就又亲了下来。

　　虞前雪想说话，却一句也说不出来。季涯像坏了一样，只会一边亲他，一边重复“对不起”，只给他换气的时间，不给他说话的机会。
　　真受不了了，像程序出错的机械木偶一样。

　　虞前雪心里吐槽他像傻瓜笨蛋，但动作上却还是乖乖地接受了，并且诚实地回应了每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