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兄弟即将暗恋我？》荷鳍

52、第 52 章

　　季涯闻言，微微怔愣了一下。他的生日愿望……
　　他刚刚许的愿望，是希望虞前雪平平安安天天开心万事顺意……总之，是如此之类一切好的词。

　　但这愿望显然不可能“现在去实现”，虞前雪猜错了。
　　但他误解成什么了呢？猜成什么愿望才能做到现在立刻“去实现”？

　　季涯发现自己呼吸开始变得急促，可能性不多，其中的那个正确答案就在面前。

　　……竟然是虞前雪抢在他前面了吗？
　　那他叠的星星怎么办？
　　怪不得虞前雪今天直到现在都没送他礼物……

　　“虞美人，”季涯拉住虞前雪的手，明知故问，“你今天还没送我礼物，是要去你家里拿吗？”

　　……拿什么，已经被你抓在手里了。
　　虞前雪不知道自己心虚的时候会习惯性向下看，嘴硬道：“对，就是在家里。”

　　“是吗？”季涯挠了下虞前雪的手心，虞前雪的手指立刻回扣住他的手，微微发颤。
　　“我怎么觉得，礼物现在应该，还没到家呢？”

　　……靠，季涯这人……烦死了。
　　虞前雪感到脸上发烫，知道自己多半又红了脸。他不肯回头，走在季涯前面。
　　虞前雪似乎若有若无地听到了季涯在背后笑他的声音，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和好兄弟谈恋爱，是这么讨厌的！

　　已经十一点多了，虞前雪急着要赶在十二点前完成，拉着季涯进了家门，闪进他的卧室。
　　虞前雪一天没回卧室，屋子里一片昏暗。季涯想伸手替他开灯，被虞前雪拦住了。

　　虞前雪摸黑走到床头，点开床头柜上的一个亚克力板，透明的玻璃板上亮起一条像是进度条一样的方块，有大约三分之二的区域是亮着的。

　　“……这是什么？”
　　季涯慢慢走过去，看着板子。起点处标着他的出生日期，终点是今天，他十九岁的生日。

　　而进度条开始发亮的地方，标着的是他小学一年级开学那天的日期。
　　“这是给你展现一下，我们认识的时间有多久。”虞前雪表情认真，看起来仿佛只是在讲解一道普通的题目。

　　这种怪异的反差感让季涯觉得又感动又好玩，他伸出手想摸虞前雪的脸，被他拍开了：“季涯！……不要打断我的台词，乖乖听着。”

　　“好。”季涯按照虞前雪的要求，摆出一副认真听讲的样子，两眼看着他。

　　季涯这副样，明显是装的。虞前雪装作不知道，从亚克力板下抽出一张小卡片。

　　季涯瞥了一眼，上面有两行字，第一行是“展示亚克力板”，第二行是“跟着气氛回忆”。

　　他又装作没看见，转开视线。
　　虞前雪也……也太可爱了吧。

　　虞前雪果真按照步骤，说：“……哥，你是我特别特别重要的人，就像这块星空板上表现的，你今天才十九，但我们已经认识超过十二年了。”

　　十二年，已经超过他们彼此生命一半的长度。
　　亚克力板上的发光图案，看起来充分展示了这个比例。他们是彼此生命中不可跳过的一部分。

　　“哥，你记不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

　　季涯升小学前搬家，到新家片区的小学上学。所以整个班都没有他认识的朋友，但这些同学彼此之间认识，教室里吵得不行，很热闹，显得他很孤单。

　　季涯决定从这些小朋友中找一个做他的新朋友，为此他一个人安静地坐在座位上，四处观察教室的新同学。

　　他原本的想法是找一个看起来很会交朋友的同学，和他一样吵闹的。但就在这时候，班主任带着一个看起来像瓷娃娃一样的小孩走了进来，就是虞前雪。

　　“……怎么形容得像一见钟情一样……还有，你不许说话。”

　　“但我就是第一眼就决定‘我一定要和这个同学做朋友’，甚至还想到如果你不同意，我就一直缠着你，直到你同意为止。”季涯回忆，“……是不是很不好？”

　　“倒也没有，如果是你的话。”

　　虞前雪点开灯，他从一边拿起一个小箱子，递给季涯：“……还有这个，我看攻略说要准备一些纪念品，这里面都是。”

　　只是朋友的时候，虞前雪积攒了很多关于季涯的东西，其实并不是他有意的，只是他留作纪念的东西太多太多和季涯有关了。

　　运动会的号码布。上面有朋友们的签名，季涯签在最中间，最大，而且完全覆盖了号码布上原本虞前雪名字的地方。

　　初中毕业时的同学录。当时的班主任在教室里发，大部分同学都是找的不在一个高中的同学写的。
　　但明明季涯和虞前雪高中甚至是一个班的，他还是最先让季涯给他写。

　　各种活动和季涯的合照，季涯送他的零散的礼物……
　　季涯送他东西，是只要觉得“虞前雪需要”或者“虞前雪喜欢”，就会送给他，不需要挑特定的时间。

　　“……其实这也只是一部分。我按照你不知道我留着的挑的，你知道的那就太多了。”

　　季涯觉得眼下热意越来越明显，但他不想遮掩。在这样的时间，这样的场景下，哭也是很正常的。

　　但他突然在箱子最底下发现了一个很奇特的东西，伸手拿了出来：“……这是什么？”

　　是一块像手枪的一样的橡皮擦，可以拆卸，甚至还有橡皮擦质地的“子弹”。

　　“……你不记得了吗？”

　　他当然是记得的。
　　小时候虞前雪是特别乖的“好学生”，是一次没考到九十五分、或者被老师稍微批评一下就会难受很久的乖孩子。

　　有一次虞前雪因为被老师说了一句，一整天心情都很差。季涯从小店买了这个玩具，想送给虞前雪安慰他。

　　虞前雪面无表情地还给他：“我不要。”
　　不要不重要，但虞前雪心情不好，季涯急得不行。

　　他坐在虞前雪后面，就在自习课把橡皮扔到虞前雪桌上，吸引他的注意力。虞前雪每次都拿了还给他，就是不要。

　　过了几轮之后，班主任来教室里看他们在不在好好学习，正好逮住了季涯，把他痛骂一顿。

　　当时季涯记得虞前雪根本没什么反应，好像看不见老师在批评他一样。

　　“原来你偷偷拿回家了啊？”季涯捏了捏玩具橡皮，“是不是？”

　　“不是我拿的。”虞前雪否认，“是你硬要送我的。”

　　“嗯，对，是我硬要送你。”季涯把玩具橡皮放回虞前雪的箱子里，合上，“所以这个箱子是给我的礼物？”

　　“不是！”虞前雪立刻急了，“这不是礼物，这是一个……相当于pre里的一页PPT而已，仅供展示！”
　　要是都送出去，那他手里关于季涯的东西，就差不多都没了。

　　季涯笑着还给他，转而拉住虞前雪：“那礼物是什么？”

　　气氛焦灼，时间也很正好，季涯觉得他可以得到最后的答案了。

　　“最后的答案”拍了他的手一记，让他松开：“我还没说完，你坐好，安静点。”

　　样子和季涯上个学期等虞前雪下课时看到他做汇报的时候一模一样。

　　虞前雪确实是把表白当成课题报告做的，不同的是，他这次没法脱稿。

　　他从床头柜里抽出一张写着提示词的纸，把季涯按着坐在床上，不允许他偷看他的讲稿提示词：“季涯，你坐好。”

　　“……”

　　看来轮到了直抒胸臆的环节……说真的，他和虞前雪当了这么多年的好朋友，其实很少和虞前雪一本正经地抒情。

　　“其实……”虞前雪看着稿子，读了两个字就停了下来。

　　“怎么了？”季涯故作关心，表情殷切地看他。
　　明知故问。虞前雪不好意思而已。

　　虞前雪不回答他，季涯还非要追问：“你怎么了？虞前雪？”

　　“……”
　　他觉得既然是告白表白，直抒胸臆直接表达应该是必不可少的一个环节，所以设计了这个part。

　　一开始准备这个part的时候，他就知道多半说不出口，所以从只有关键词的稿子改成了一字不差的全稿，为了防止说不出话来，可以直接照着读。

　　但季涯这么一整，他发现自己连照着读也开不了口。原本想象中真切告白，变成了他和季涯两个人对着憋笑。

　　靠……真的不能和老熟人谈恋爱，尤其是这种熟悉得不能再熟悉、过去还经常互相犯贱的好朋友。

　　虞前雪吃下了这个深刻教训，低头埋在讲稿里，打算再试一次：“其实，一开始，我就打算……”

　　“——季涯！”虞前雪跳了起来，按住了季涯，“你再笑呢？”

　　虞前雪按住了季涯的两手手腕，不让他动，威胁道：“你给我安静点，别再捣乱了。”

　　季涯看着虞前雪背后的时钟，说：“虞美人，快十二点了。”

　　虞前雪回头看了一眼，真的，还剩最后一分钟。
　　他转回头，语速很快地对季涯说：“哥，你能不能和我谈恋爱？”

　　季涯也立刻回答了他：“好。”

　　虞前雪又回头看了眼钟，卡上了点。季涯在他背后道：“……虞美人，你还需要问我吗？不管说什么……我都会答应你的。”

　　“是吗？”虞前雪看向他的新男朋友，看起来不是很友好，问，“哥，我真的想揍你，这也行吗？”

　　“……”
　　打扰到虞前雪做汇报是这样的后果没错了。

　　当然，这计划并没有真的落实。季涯被虞前雪按着，但是被吻了几遍。

　　最后走的时候，季涯问：“虞美人，我明天早上来找你？”

　　“嗯。”虞前雪脸上红成一片，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纸递给他，“拿着。”

　　季涯接过，是虞前雪原本准备、但没能顺利说出来的稿子。

　　“你当成信读吧。”虞前雪垂眸，轻声说。

　　……虞美人，太可爱了。

　　“——然后你明天来找我的时候，要给我带回信。”虞前雪接着说，“这份我写了四千个字，你不能少于三千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