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兄弟即将暗恋我？》荷鳍

12、第 12 章

　　十二点多了，家里的灯都关了，只有虞前雪的房间里还亮着灯。
　　虞前雪揉了揉眼睛，继续在试卷上的图上连接着新的线。困意袭来，他用惯常的方法喝了冰水仰头一会，然后低下头继续写。

　　好过以前搞竞赛的时候，有过好多次通宵学习，之后白天立刻起来考试，用夜里刚刚学的东西。
　　真是经历过之前，连想也想象不到，人类学习的极限可以有那么高。相比之下，虞前雪觉得现在高三的生活还挺“轻松”的。

　　他把解几的这种新类型的题记好，也才零点半多些，算得上早。虞前雪打了个哈欠，又拿起手机。
　　季涯正好发消息来：“虞美人，你睡觉了吗？”

　　虞前雪随意挑出一个“有事说事无事退朝”的图发过去，季涯回：“小的想问您，几时睡？”
　　“还早，怎么了？”

　　“那几个题没做完吗？”
　　“好了。”虞前雪又发，“怎么了？”

　　“小的提醒皇上，您可以睡了，江山试卷没有您的龙体安康重要。”
　　虞前雪笑了出来，放下笔，发了条语音：“好，我现在就睡，行不行？”

　　躺到床上，虞前雪迷糊间想着，季涯只会关心他的身体，自己根本没睡吧。
　　学校宿舍里，也是季涯熬夜多、起得早。

　　他想到书里季涯说过，他想上虞前雪一样的学校，或者虞前雪旁边的学校。
　　……因为，想一直和他同学，想和他有话说，想陪着他，也需要他的陪伴。

　　第二天到学校的时候，虞前雪看见一个女生站在他们班窗口，似乎在和里面靠窗座位的人讲话。
　　他没在意，迈步进了教室，才发现原来是在和季涯说话。

　　这也正常，季涯和谁都玩得来，即使大多数朋友是男生，也有不少女生和他说得来话，也可能是有事找他。
　　虞前雪路过季涯的时候和他打了个招呼，坐到自己位置上，拉开书包，拿出书放进抽屉。

　　放完，虞前雪抬起头，瞥了一眼季涯和那个女生。那女生留着一头短发，打扮干练，长得还挺漂亮，是隔壁二班的。
　　她正好也看了一眼虞前雪，对视了一秒，女生飞快转移视线，和季涯说了一句，就关上窗，溜回了自己班。

　　虞前雪茫然地问季涯：“我是什么会吃人的怪物吗？”
　　“哈哈，”季涯从口袋里拿出一个糖，放到虞前雪手里，“她可能是害羞吧。”

　　？
　　虞前雪不明所以，剥开糖纸塞进嘴里，突然，他想了起来——

　　他虽然现实中不怎么认识她，但他在小说里看过和这个女生有关的情节。

　　这个女生叫戚云，在书里一笔带过地提到过一次，内容在季涯和虞前雪快和好的时候。
　　当时远在崇洋的季涯给虞前雪打电话，说，你知不知道我暗恋你有多痛苦，还有情敌托我给你送情书，有情敌问我你怎么追。

　　季涯列了几个名字出来，其中似乎就有戚云，对应的情节是她托季涯给虞前雪送“喜欢他”的纸条。

　　虽然虞前雪拒绝了，但因为季涯在这里面充当了送信人的角色，感觉很心碎，碎到了虞前雪身上。

　　虞前雪：……
　　他到底做错了什么？他甚至都不太记得戚云。
　　真是冤。

　　虞前雪感到几分头疼，等到这个情节点到来的时候，他要怎么规避呢？
　　他和戚云根本不熟，总不能去和她说，别找季涯帮忙吧。

　　根本想不到办法啊……
　　他没忍住又瞪了一眼季涯，这不是他的错，所以都怪季涯。怪季涯自己交朋友太多，否则戚云根本不会托他来送。

　　季涯见虞前雪吃了糖，吃着吃着表情变得为难，接着瞪了他一眼，带着恼恨中掺杂着无奈的表情，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
　　季涯：？
　　季涯从口袋里掏出一模一样味道的糖，塞进嘴里。这糖过期了？苦的？酸的？
　　没有啊？

　　他又抬头看了一眼虞前雪，但虞前雪已经翻开了作业，开始专心做作业，看起来并无异常。
　　季涯：？
　　他挠了挠头，也翻开作业，怀着疑问写。

　　周日的下午，有活动课，又有人叫季涯去打球。虞前雪被季涯从作业上“拔萝卜”一样拔起来一起去。
　　虞前雪合上作业，问：“你带水了吗？”
　　季涯摇了摇手里的塑料杯：“打好了。”

　　虞前雪刚意外于季涯怎么转性了，就发现季涯拿的杯子就是他的。
　　“……你什么时候拿走的？”
　　“哎，这不重要，”季涯转移话题，“走走走走。”

　　虞前雪：……
　　虽然无语，但经过最近其他尴尬的事儿，虞前雪甚至觉得季涯总是故意喝他水这事，算不了什么，还挺容易接受的。
　　所以说，一步退，步步退！

　　两人走到操场，虞前雪问季涯：“要不要我陪你打？”
　　季涯打球，他当然也跟着打。之所以之前经常扮演看客，一个原因是因为高二他不是球队成员，另一个是因为高三他崴了脚。

　　“还是休息吧。”季涯先陪虞前雪走到观众席上，放下他带的东西，“崴了脚最好多休息，看看就好。”
　　虞前雪点点头，季涯又补充：“我等会打一会球下来，陪你在学校里散散步。”

　　虞前雪继续点头，季涯放好东西，刚要去球场上，突然被虞前雪拽住了衣角，动弹不得：“不许去。”

　　“哟，舍不得我？”季涯转过身，笑眯眯地问，“好说好说，美人开口，我肯定不去了。”

　　虞前雪看了季涯的手一眼：“我的伤好了，你的伤都还没好呢，别去了。”
　　季涯回家，果真像他先前说的那样，把手上的纱布伤口贴都撕掉了，虞前雪差点忘了这回事。

　　季涯：……
　　他虽然想说这点小伤没事，但想到虞前雪为这伤难受了，不敢反驳。
　　何况他刚刚才说了虞前雪要休息，于是只能应好。

　　“走，我陪你去小卖部买点创口贴。”
　　季涯重新拿起东西，两人转而向操场一旁的小卖部走去。
　　季涯即使不打球，也还是照喝虞前雪的杯子不误，甚至还非要做一个多余的解释：“哎，你说奇怪不奇怪，光走路，也走渴了。”
　　虞前雪：……

　　然而，走进小卖部，两人一连撞见几对明显的校园早恋小情侣。虞前雪这才想起来，这节活动课是全校三个年级统一的，高一高二的小情侣最喜欢这个时候出来逛。
　　他忽视掉在冷饮柜旁边你侬我侬的一对，伸出手，去够旁边架子上最顶层的创口贴。

　　结了帐，虞前雪带着季涯走到食堂背后的树荫小路，撕开创口贴的包装，拿过季涯的手。
　　季涯手背上的长伤口倒是已经结痂了，细细的一条，不用包。但指甲上还是裂开着，中间有大块的厚厚的畸形的黑痂。

　　虞前雪咬住下唇，给季涯小心地绕上创口贴，问：“疼吗？”
　　“不不不，”季涯立刻回答，“一点也不疼，包了创口贴就好了。”

　　“胡说，这又不是神药，”虞前雪轻瞪了一眼季涯，“你伤成这样回家都没被发现？”

　　“你到底是想我被发现还是不被发现？”季涯安慰他，“好了，真的没事，都没别人注意到。”

　　虞前雪闷闷地应了声好，就转头看见这条食堂后的路也走来了一对小情侣。
　　这对情侣的女生，举着手，男生就拉着她的手看。

　　……
　　虞前雪突然意识到，这和他现在和季涯的动作好像别无二致。

　　他立刻动作僵硬地放下季涯的手，干巴巴地指令：“换条路。”
　　季涯也发现了这对情侣，笑说：“没用的，这个点哪里都有早恋的，换路也一样。”

　　“换条路。”虞前雪不听，重复了一遍，又突然想到，“谁说的，男生宿舍后面不是有条小路吗？那里总不能有情侣吧？”

　　“走，我们去摸猫。”

　　虞前雪带着季涯，向男生宿舍走去。路过那对拉着手的小情侣，虞前雪瞥了一眼，是两人在看女生手里的枫叶。

　　路过小卖部，两人又进去买了两根香肠，准备作为等会喂猫的食物。
　　到了宿舍底下，果然有几只猫，就在顶点有学生会放猫粮的地方吃饭。几只猫咕噜咕噜地嚼着，有几只摇着尾巴。

　　中间最胖的一只，是橘猫。橘猫脾气好，还亲学生，经常在学生从食堂回教室的路上讨食，因此最胖。
　　季涯蹲下，伸出手摸了摸橘猫，喊它：“橘子，你又胖了。”

　　橘猫在不同的学生那里不知道有多少名字，光虞前雪听到过的就有“大橘”“胖猫”“皮球猫”几种。因此它对季涯和虞前雪给它起的“橘子”这个平平无奇的称呼毫无反应，一边吃，一边任由季涯摸它的皮毛。

　　另外两只白猫，平时不能摸，但吃饭喂东西的时候摸两下还是行的。但最右边一只白毛和虎皮毛相间的猫，最精瘦，打架最厉害。
　　因为它背上是黑灰色的虎皮毛，肚子是白的，虞前雪给它起名“鱼猫”。

　　鱼猫无论吃东西还是不吃，都不许人摸，一摸就跳开，但它不咬人，只是很难近身。
　　虞前雪伸出手，鱼猫抬起头来，喵了两声，又继续低下头吃。

　　神奇的事情在于，高一一进学校，虞前雪就莫名格外喜欢这只鱼猫。
　　鱼猫因为怕人，经常错漏学生会发的统一猫粮，虞前雪偷偷买了猫粮喂了它几次。鱼猫不许他近身，他就远远放着猫粮，看着它吃完了才走，并不讨要摸它的机会作为回报。
　　它因此竟然记住了虞前雪。

　　虞前雪现在成了唯一能摸它的人。他伸出手，抚摸着鱼猫的背。鱼猫瘦但精实，四肢有力，皮毛光滑。

　　虞前雪边摸边向季涯炫耀：“你看，这猫就和我亲，它只和我好。”

　　季涯走到他旁边，看着，问：“你是不是叫它鱼猫？”
　　“嗯。”

　　“的确，它很像你。”
　　虞前雪不解地抬头问季涯：“什么？”

　　“它很像你，”季涯看着鱼猫重复道，“你们都是虞，而且，你们都很‘高冷’，只认一个朋友。”

　　虞前雪睨了他一眼，无语地解释：“是它长得像鱼，背上毛像鱼鳞，肚子毛是白的，是‘鱼’猫。”
　　“而且，怎么拐弯抹角地夸你自己呢？”

　　“我不是在夸我，”季涯看着他，脸上难得没有笑意，直视着虞前雪，“我是在感到感激，为你愿意和我当朋友，为你选择了我。”
　　“虞前雪，你说我有很多朋友，但能关心我的伤口超过我自己的人，除了你我再也找不到第二个了。”

　　季涯靠到虞前雪身上。虞前雪轻声回答：“我也找不到第二个。”

　　“我的朋友没有你多，但是有你一个也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