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明游戏》矜悠一遇

3、荒村献祭：意外

　　房屋外的可见度不高，全是白茫茫一片，压根瞧不见阳光。

　　可硬要说这是起雾，好像也不太对。毕竟空气里弥漫着的气体偏灰色，还有点儿呛。

　　送饭的老头不在，石桌上却摆放着九碗白粥和一小盘榨菜。

　　隔壁房里半天没人出来，不知是不是还在梦乡。

　　陈九生拧着眉头说“去叫人吧，按副本里时间流速来看可能要不了多久便又天黑了。”

　　“嗯”边肆赞同的点了点头，社会哥和青年也没明确地表示反对。

　　事情就此定了下来，众人浩浩荡荡地朝隔壁屋走去。

　　站在房门外，边肆用鼻子使劲嗅了嗅，一脸陶醉道“兄弟，有股烤肉味哎。就是烤肉的人技术不太好，烤的有点焦了。”

　　陈九生神色凝重“烤肉？”

　　“对啊，我以闻遍天下美食的嗅觉保证，指定是烤肉。”边肆因被人怀疑而显得不满，再三强调道。

　　“嗯，是烤肉。”不过应该烤的不是平时吃的那种肉，陈九生似乎有了猜想，默默在后面补充道。

　　但吃货一生对吃的执着打败了一切，边肆只想赶快进去尝尝闻着就挺香的烤肉究竟是什么味儿，完全忽视了在一个渺无人烟的荒村里为什么会有烤肉这种东西。

　　望着边肆期待的眼神，陈九生张嘴想说些什么，但到底不愿去打击孩子，最终只用包含怜悯的目光扫了一眼他。

　　“咚咚咚”，接连不断的敲门声打碎了清晨的寂静，吵醒了屋内酣睡着的人。

　　“啊啊啊！！！”

　　尖锐的女高音穿透力极强，像是要冲破云霄。

　　站在原地等了半响，门被人从里侧拉开。

　　面色惨白的女人指尖用力地扣着木门，艳红色的血液顺势而下，流淌了满地。

　　可她却似没有痛感般只惊恐地重复着“死，死人了，死人了。”

　　女人的声调止不住地打颤，磕磕绊绊许久才讲完一句话。

　　“嗯，麻烦让一让。”陈九生早有预料倒不显得慌张。

　　女人呆滞无神地望着陈九生，在几秒之后才脚步虚浮地往一旁挪了挪，留出过人的空隙。

　　走进屋内，里面的情形一览无余。

　　初见时极其注重形象管理的都市丽人顶着乱糟糟的头发缩在角落里，沉默无言。

　　她身侧扎着根麻花辫的文静姑娘反而显得尤为冷静，但这儿也不过只是掩饰罢了。

　　紧紧攥着衣角不放的手，微微凸起的淡青色血管，泛着红色的眼眶周边，无一不在表明内心里泛起的巨大波澜。

　　陈九生瞧着木床上被毯子包裹严严实实的女尸，上前捏起被子的一角，扭头对身后的人说“做好心理准备，要实在接受不了就别勉强，趁早转过去。”

　　当然，这句话的主要受众者是边肆，毕竟前不久他还想着要吃烤肉，万一待会看到尸体吐了，那岂不满屋子都会染上股怪味。

　　深怕他吐的陈九生盯着人看了许久，可得到的却是边肆疑惑不解的眼神。

　　陈九生默了默，放弃了对边肆能读懂自己想法的痴心妄想。

　　陈九生扫了一眼社会哥和斯文青年，见都没有退缩示弱之意便一举掀开了被子。

　　两具尸体的五官被烧得看不出原型，皮肤和衣服黏在一起成了焦炭，四肢扭曲变形，似在大火焚烧时还遭受过惨无人道的折磨。

　　边肆倒没啥大事可看着经历极其丰富的社会哥却在仅瞥了一眼后便背过了身，“靠，呕”。

　　社会哥弓着腰恨不得把胆汁吐出来。他难受地呕着，可因着许久未曾进食只吐出些水渍。

　　“哎！哥们，你这不行啊。看你脸上的一道道伤疤想必也是经历过大场面的人，可咋连我这弱不禁风的都不如。”

　　边肆拍了拍社会哥的背，不知从哪儿掏出沓纸递给他，看着是关怀至极，但说出的话却带着刺，专往人心口处扎。

　　社会哥面色铁青地接过边肆手里的纸巾，冷冷地瞥了边肆一眼。

　　一侧的陈九生和瞧着斯文腼腆的青年倒没有发言，只是都不约而同地默默移了移步子，离社会哥更远了些。

　　“她们昨晚是出去过吗？”青年推了推眼镜，盯着其中一具缩水的尸体上所沾着的小部分泥土。

　　扎着麻花辫的姑娘条理清晰地答道“嗯。文菁姐当时想要去上厕所，但又不敢一个人，于是便央求棠栀姐和她一块儿去”

　　不待青年说话，陈九生问道“她们回来后有什么异样吗？”

　　她拘谨地勾着手指头“呃……我睡眠质量比较高，在她们回来前就睡的很熟了。”

　　“……”

　　“那先……”陈九生话到一半被阵细微的声音打断了。

　　是先前来开门的女人。她柔柔弱弱地说“我好像有闻到一股子刺鼻的烧焦气味。但当时不知道为什么脑子昏昏沉沉的，根本不能起身，没过多久便睡死过去了。”

　　角落里的都市丽人像是终于缓过了神，紧跟其后地补充道“人在濒临死亡时会生出巨大的求生意识为自己争取活下来的一丝可能性。”

　　“可木床上并没有任何她们挣扎过的痕迹。所以她们要不是在外面已经失去了生命体征被人丢回了屋里，要不就是还保留着行动能力想回来向我们求救。”

　　“但在这两种情况下，如果有人进到屋内不发出任何动静的话是完全不正常的。”

　　“只要是人，那不管是搬运尸体还是求救都会有着老旧木门被推开的嘎吱声，轻微的脚步声以及衣服摩挲时的声音。”

　　“而在这狭窄寂静的封闭性空间内，不管声音有多小都会被无限度的放大，不可能所有清醒着的人都会忽略掉。”

　　陈九生低着头，耷拉着眼袋总结道“你是想说有鬼对吗？”

　　她点了点头答道“对，只有灵异事件才能解释一切的不合理之处。况且这是游戏，一个脱离现实，违背常理的游戏。”

　　陈九生沉着语调低声呢喃着“游戏啊！呵！”

　　边肆凑到床边，指着尸体的某处道“这儿有着很大一块凹陷，好似被什么咬过。”

　　青年又指了指尸体的胳膊，手腕和小腿道“确实，但不止这一处。”

　　他继续道“都是初来乍到，没仇没怨的怎么会被鬼报复，还是用这么残忍的手法。”

　　“而且就算是鬼因为她们违背了副本规则而杀人，从这两具女尸上大小不一的咬痕来看，鬼的数量明显不少。”

　　“那这些鬼魂到底是怎么来的？会不会是李家村原先的村民？领我们进村的老头又为什么会平安无事、幸免于难？这荒村里的秘密可是不少啊。”

　　社会哥插话说“对啊，老头不先前还提醒过天黑之后不要出门吗，他肯定知道点什么。”

　　“但他不一定会告诉我们。况且哥们你现在不想吐啦？”边肆的注意点格外清奇。

　　社会哥打死不承认刚才丢脸的一幕“我有吐过吗？我怎么不知道。”

　　“那不就是证据”边肆朝那摊没完全清理干净的水渍昂了昂头。

　　社会哥难以反驳，狠狠瞪了边肆一眼后沉默了下来，深刻诠释着沉默是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