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万人迷怎么变成白月光了？[快穿]》齐法郎

9、古代白月光（9）

　　夜色黑的如同墨汁泼洒在天空，树影婆娑，月黑风高之下，只见范真悄悄领人进府，带着宋铃医推门进入了段延的书房。
　　须发全白的宋铃医深深鞠躬，沉声道：“王爷。”
　　段延急忙将他扶起，温声道：“宋铃医不必如此，是我有求于您，怎能让您行此大礼。”
　　宋铃医起身，看向段延的眼神亲切温和，像看着自己的儿孙一样慈祥。
　　“王爷找我何事？我在所不辞。”
　　段延握住宋铃医的手，眼神恳切，虽然他知道宋铃医一向厌恶达官贵人，不知会不会答应，但事已至此，全部的希望已经寄托在宋铃医身上了。
　　段延紧张道：“我有一事相求，想请您帮忙医治杜丞相的女儿。”
　　宋铃医陷入沉默，段延紧张极了，不知此事是否能成，静静等待着宋铃医的答复。
　　“我答应，”宋铃医缓缓开口，“我并不是不通情达理之人，早听闻杜丞相两袖清风、嫉恶如仇，能为这样的好官帮忙，我自然是愿意的。”
　　段延松了一口气，感激地朝宋铃医身鞠一躬，宋铃医赶忙去扶，只见段延脸上满是感激之色，连连向宋铃医道谢：“多亏您了，帮了我一个大忙。”
　　两人商讨一阵，决定第二日前去拜访丞相府，并留宋铃医今晚在府中休憩。段延又唤来范真反复嘱托，让他明日随宋铃医一同前去丞相府，范真连忙应下，将段延嘱咐的事项默默记在心里。
　　段延今日精神一直绷着，如今好不容易缓了缓心神，只觉一身疲惫，挥挥手让范真先去忙，自己准备歇息了。
　　段延喟叹一声，告诉自己，只待明日的好消息了。

　　第二日一早，马夫便载着范真和宋铃医二人来到宰相府门前，下车后，二人刚刚上前，护卫宰相府大门前的阍侍便拦住二人，厉声道：“你们是何人，胆敢擅闯丞相府？”
　　范真不满阍侍的态度，刚要上前争论，便被宋铃医拦下，他向几位阍侍温和道：“在下宋铃医，麻烦传唤一声，我是来为丞相之女医治的。”
　　几位阍侍面面相觑，面上俱是震惊之色，他们自然也是听过宋铃医的名号的，态度软化了下来，愧疚道：“是我们鲁莽了，请神医稍等片刻，待我们即刻通告。”
　　宋铃医欣然应下，与范真在门口等候。
　　与此同时，管事几乎是飞奔至杜叙山的书房，没有通告便直接闯入了书房。杜叙山被他突然开门的声音一惊，又见管事神色慌张，满头大汗，不满道：“何时如此惊慌？我丞相府中不养无仪之人！”
　　管事顾不得辩解，急声道：“大人，门外有一人来，自称是宋铃医，前来为小姐治病的！”
　　杜叙山手中的毛笔啪嗒落下，墨汁在宣纸上渲染出硕大的墨点，脸上掺杂着惊诧与喜悦的表情。一旁的杜铭珂听后也是一惊，赶忙问道：“现在就在门外？”
　　“就在门外！大人和孙少爷快去看看吧！”管事急道。
　　杜叙山顾不得仪态，直接站起来快步向门外走去，厉声向管事道：“还不快带路！”
　　宋铃医和范真在府外焦急地等待着，只片刻后，大门内便走出一位气度非凡、体格健壮的黑须老人，正是杜叙山杜宰相，身旁还跟着一位相貌周正，沉默内敛的青年。
　　杜叙山急忙上前，细细观察了一下宋铃医，沉声道：“阁下就是宋铃医？”
　　宋铃医微微欠身：“正是在下。”
　　杜叙山放声大笑，急忙扶住宋铃医，热情邀请两人进府，又让下人赶紧端上茶水，将宋铃医伺候周全，随即疑惑道：
　　“宋铃医为何突然来拜访寒舍？”
　　宋铃医沉吟片刻道：“在下只是受奉亲王之托前来给相府小姐诊断，奉亲王听闻相府小姐重病，特寻我来为小姐诊断。”
　　杜叙山原本笑容满面的脸渐渐转为了孤疑，怀疑道：“奉亲王？奉亲王为何会与阁下相识？”
　　宋铃医便将与先奉亲王和王妃的因缘和盘托出，杜叙山认真倾听，听完后也很是感动。他一向佩服先奉亲王和王妃的高尚品德，但又唾弃他们的儿子段延只知吃喝享乐，如今又想卖自己人情。
　　但尽管如此，杜叙山还是不能拒绝这份人情，因为这很有可能治好自己的女儿。
　　杜叙山带着宋铃医来到杜瑛的房间，隔着飘渺如同烟雾的帘子，宋铃医听见了传来的断断续续的咳嗽声和时断时续的呼吸声。杜叙山上前，隔着帘子轻声同杜瑛说了什么，宋铃医便看到杜瑛艰难伸出帘子的手腕，惨白如纸。
　　宋铃医上前，拿着一块帕子轻轻盖在杜瑛纤细的手腕上，隔着手帕轻轻把脉，一炷香后，宋铃医若有所思地收回手，在纸上慢慢写着什么。
　　杜叙山紧张极了，心脏提到了嗓子眼，但又不敢贸然打扰宋铃医。
　　片刻后，宋铃医将写完的纸递给了杜叙山，温声道：“按此药方煎药，早晚各一次，虽不能让小姐恢复到完全像正常人一样，但也不必在缠绵病榻，日常行走活动都可。”
　　杜叙山眼眶一热，捏着药方的手微微颤抖，他寻了十年大夫，女儿的病还是越来越重，而今日宋铃医一诊，竟直接说能让杜瑛恢复个七七八八！这可是他从来不敢想象的！
　　一旁的杜铭珂听到母亲有医好的可能，也忍不住掩袖抽泣起来。
　　他颤抖道：“此话当真？”
　　宋铃医笃定道：“当真。”
　　杜瑛似乎也是听到宋铃医的话了，一时激动，隔着帘子传来了剧烈的咳嗽声，宋铃医赶忙道：“小姐情绪不宜过于激动。”
　　杜瑛情绪渐渐稳定下来，呼吸又变的时断时续。
　　杜叙山感激道：“宋铃医，我该如何报答您？您想要什么？我丞相府一定竭尽所能帮您实现。”
　　谁料宋铃医淡淡道：“丞相想报答的话就报答奉亲王吧，我只是受奉亲王委托而来。”
　　杜叙山知道是段延牺牲了一个一般人难以得到的机会来救了杜瑛，但由于心中的偏见，让他并不太好意思承认段延的帮助，心中罕见的出现了一点羞愧。
　　宋铃医拒绝杜叙山的挽留，起身告辞，同范真离开了。
　　几日后，整个京城都知道杜叙山的女儿得到了宋铃医的医治，并且有了肉眼可见的好转，近日见过杜叙山的人都道他红光满面，兴致颇高，想必是人逢喜事神气爽。
　　与此同时，段延也得到了他想要的东西，丞相府很快送来了回帖，表示将在十五日那天在丞相府中设下宴席，只待奉亲王前来拜访。
　　段延将回帖递给一旁的徐晋，徐晋不明所以地接过，看完回帖的内容疑惑道：“王爷这是？”
　　“五天后你与我一同去，”段延郑重道，“这是我为你铺的第一条路，你一定要把握好。”
　　聪明如徐晋，自然是明白了段延的意思，半是感激半是愧疚道：“多谢王爷，我定不会让王爷失望。”
　　段延将手扶在他的肩上，诚恳道：“你不必过于担忧，尽力而为就好。”
　　徐晋重重点了点头，面上一片严肃之色。

　　元宵佳节，丞相府中络绎不绝，听闻丞相府中的好消息，个个官员都争先恐后来丞相府上门道谢。而杜叙山难得笑容满面，对前来巴结的官员们笑脸相迎。
　　眼看日头渐渐趋向正空，杜叙山只得对来往的同僚道：“对不住，各位先回去吧，今日实在是有贵客，来不及招待大家了。”
　　来往的宾客见杜叙山如此说，便也不好意思在多做停留，纷纷起身告辞。不过有一位宾客并未马上离开，而是好奇道：“是何贵客？让丞相大人如此重视？”
　　那人瞧见杜叙山脸上先是露出了尴尬的表情，随即掩饰似的摆摆手道：“是位远方来的稀客罢了。”
　　见杜叙山如此，宾客便也不再多问，识趣地作揖告辞。
　　送走了所有宾客，杜叙山这才松一口气，他不好意思让同僚知晓自己竟邀请奉亲王来府上，要是让旁人知道，免不了招惹一顿奚落鄙夷，若是再传出他趋炎附势的话，那他这张老脸还不知道往哪搁。
　　这边杜叙山仍在心有余悸，那边的杜铭珂却已经布置好了桌椅吃食等，只待段延前来赴宴。
　　杜铭珂对一旁懊悔不已的杜叙山道：“外祖父，东西都备好了。”
　　杜叙山这才回过神来，恢复了以往在孙辈面前的威严：“好，想必奉亲王也快到了。”
　　前脚他话音刚落，后脚管事的就跑来通报：“大人，奉亲王殿下来了！”
　　杜叙山骤然起身，大跨步向府门外走去，杜铭珂一愣，赶忙快步跟上。
　　丞相府门前，段延和徐晋已经下了马车，站在府门前等待。今日段延特意给自己和徐晋挑了身玄色衣裳，显得稳重些。
　　见徐晋似有怯意，段延安慰道：“不必如此紧张，以你的能力必定能得丞相青睐。再说，如果入不了丞相的眼，我还能给你寻来其他法子。”
　　徐晋看着段延温柔鼓励的目光，心中也不再萌生退意，他定定心神，目光坚定道：“定不负王爷所望。”
　　杜叙山大步迈出府门，瞧见外面正站着两位相貌上乘的年轻人。最让人侧目的是左边个子稍矮的青年，桃花眼长柳眉，面如冠玉，气质清雅，倒真像是如竹一般的君子，仔细看眉眼间正有先王妃的一点样子。
　　杜叙山已然猜出这位正是奉亲王，他旁边的青年倒更像一个读书人，面容有清秀亲切之感，气质内敛，总有一种怯怯的意思，站在段延旁边倒像美玉旁不起眼的石头。
　　杜叙山不甚在意地收回了对徐晋的打量，现在的他没有想到的是，这并不是块石头，而是块未经打磨的璞玉。而在今日之后，这个不起眼的年轻人将开始令他刮目相看的路程。
　　杜叙山客气地朝段延一拱手，道：“久闻奉亲王大名，今日一见果然是气质出众、不同凡响啊。”
　　段延不慌不忙地回礼，笑道：“段某仰慕大人已久，特来向丞相大人请教。”
　　杜叙山又看向一旁的徐晋，问道：“这位是……”
　　“这是我府中门客，名徐晋，也是特来瞻仰丞相尊容。”段延介绍道。
　　徐晋深深作揖，不卑不亢道：“在下徐晋，见过丞相大人。”
　　杜叙山略一点头，表示知道了。一旁的杜铭珂连忙上前道：“见过奉亲王殿下，请随我进来吧。”
　　杜叙山长袖一挥，手掌朝向府门，客气道：“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