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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雅言俗事·坎·合离(十一) ...

  •     次晨,绾致电说:“及午饭讫,尔与吾会于图书馆,奚如?”
      “然后奚如?”
      绾说:“及午饭讫,吾母将载我与吾表妹于图书馆。然后,吾留表妹于图书馆看书,尔与吾则適附近广场,有移动营业厅焉,开卡然后游焉,足倦则返图书馆。”
      “小表妹非皆已归乎?”
      绾说:“今日之表妹非尔所曾见者,昔者黑而幼,今者白而美。及吾告尔,则起。”
      “诺。”
      中午,绾致电说:“尔饭讫矣乎?”
      “然。”
      绾说:“然则起適图书馆,我亦垂出。”
      “诺。”
      有顷,余致电于绾,说:“余在图书馆矣,尔焉在?”
      绾说:“请来载我与表妹,曏吾母悔之矣,不肯载而请吾与表妹自往。”
      “诺。”遂至,绾谓表妹,曰:“称之曰哥哥。”
      表妹不敢直视,含羞呼,余应。
      绾谓余,曰:“吾未使之称尔曰叔叔,不亦善乎?”
      “今后称我曰叔叔爲宜,不可谓少矣。该適图书馆矣,今日烈甚。”
      绾嘱表妹,如师嘱生然,曰:“汝今之见此哥哥,勿以告大姨与姨丈。”
      表妹诺。
      至于图书馆,绾放表妹,余適厕,惟恐临其表妹而失仪,故自克至今。及别其表妹,余不能忍矣,不能止怒矣,入于女厕而不自知也。
      绾一见余从厕出,来问曰:“曏汝入于女厕乎?”
      “汝见吾入乎?”
      绾曰:“否,然见汝出,不入得出乎?曏汝从女厕出乎?”
      “吾忘之矣。”
      绾曰:“汝常误入于女厕乎?抑喜入于女厕乎?抑欲入以寻我乎?”
      “以汝故,吾误入于女厕。尔母不载尔,何不早以告我?何故及吾至于图书馆乃告我!”
      绾并摇余臂并柔余心,曰:“始吾母肯载我与表妹,临出门则悔之,可谓绝情矣,今日烈甚,胡忍吾与表妹步適图书馆哉?”
      “尔母肯载尔与表妹否,汝应明知之乃唤我起。”
      绾曰:“请宥之。”
      “今者吾在禁摩区,而屡返,若交警截之,或录像记之,必罚款扣分,超载者可罚,未戴头盔者再罚,摩托车行於禁摩区者三罚矣,驾驶证危哉。”
      绾惭曰:“请宥之,必不复然矣。至于汝入于女厕之事,吾必不扬。”
      “汝敢扬之?”
      绾曰:“曏吾以爲汝欲入以寻我,贱人。”
      “寻汝何爲?无纸乎?”
      绾曰:“曏汝在女厕而未见女人乎?”
      “未见,然亦未见尿兜,故以爲怪;出於厕,见男人从对面出,又以爲怪,殊不知最怪者我也。”
      绾曰:“勿自责,男友肯入于女厕为我送纸,吾不介怀。勿言之矣,立適广场,吾请客以谢罪。”
      “尔父母非已断尔闲钱乎?”
      绾曰:“吾小姨母续之矣,是贤人也。”
      “留之,以备不虞。”
      夜晚,绾致电说:“尔与吾有短号矣,无屑电话费矣。”
      “戴耳机。”
      绾说:“今立戴之。”
      “吾反思今日,责尔之言过矣,尔亦不能预知母之悔之。请宥之。”
      绾说:“无伤。”
      “尔电话有人声,表妹在欤?”
      绾说:“然,吾表妹与小姨母寄焉数日,故吾与表妹孖铺。嗟,吾昏暮一还,问尔於表妹,而表妹谓尔不美,且劝吾勿动情,戏耍则已矣。”
      “是忍人也。”
      绾说:“彼常偷窥吾手机,尔与吾所传,彼览之无遗。”
      “幸无裸照。但尔手机无手势解锁乎?”
      绾说:“彼曾视吾解锁,则记之矣,是吾不谨也。”
      “尔与吾所言於微信,彼已遍览诸?”
      绾说:“然,彼览之甚久。吾夺回手机之时,其嘴角犹偷笑。”
      “汝平日讲太多色情笑话也。”
      绾说:“彼虽览之不明,徒好奇也。彼一见亲昵者,问吾何故从之。彼今犹在旁劝吾勿动情於尔,彼知吾方与尔通话。”
      “然则尔问焉,男子孰可谓美?”
      绾说:“彼以洋杨对。”
      “其同学乎?”
      绾说:“明星欤,勿论,吾以尔爲最美也。”
      “书生之美,在文德而已。”
      次晡,绾致电说:“今日,吾与家人游於李小龙乐园。”
      “与表妹乎?”
      绾说:“吾与表妹、小姨母、弟、母。今日久步而足疲甚。”
      “盍拉筋?”
      绾说:“诺,尔知今者逢何日乎?”
      “情人节。然则奈今夜何?”
      绾说:“汝未思耶?”
      “未思。”
      绾说:“汝何不爲之备?今夜饭店必无虚位,汝若不订位,则爰晚饭?”
      “汝家有亲戚至,汝欲出门者,吾不知尔父母许之否。试思之,汝若今夜不在家晚饭,则尔父母虽昧必知汝与吾俱。故吾唯恐其禁汝出,恐汝难,恐其责汝也,非不屑今日也。”
      绾说:“吾申言今夜能出,奚如!”
      “善,吾下班即来载汝。”
      绾说:“吾今夜甚火辣,请预知之。”
      “善。”
      至于绾小区,见绾而未见其火辣,遂问曰:“何火辣之有?”绾转身,余惊曰:“嘻!大露背!岂尔未戴罩?”
      绾颔之,曰:“勿垂涎,该往饭矣。”
      “尔今夜出,父母何故许之?”
      绾曰:“吾父母犹在修车店,故不知吾已出。曏吾小姨母召我適修车店晚饭,我应之今夜有约故不食於家。”
      “尔小姨母语及我矣乎?”
      绾曰:“是贤人也,不曾训我,吾告之今夜有约,则笑曰宜吾火辣也。”
      “但尔父母今夜不训尔乎?”
      绾曰:“亲戚在,吾父母必不厉言。矧吾小姨母必护我。”
      “尔小姨母可谓疏财仗义矣,其来也合时。”
      绾曰:“然。”
      “今焉適?”
      绾曰:“適籍之岛,奚如?”
      “诺。”
      半途,绾曰:“车太多焉,公路如停车场。”
      “是故吾爱摩托车。”
      绾曰:“然吾犹爱轿车更甚。”
      “勉之。”
      至于籍之岛,绾曰:“盛哉籍之岛!”
      “情人满焉。”
      绾曰:“饭店内必更盛。”於是迭问之,皆无虚位,绾问於余,曰:“凡饭店必请待位,则奈之何?柬其一乎?抑寻不满者乎?”
      “取号而寻,并俟并寻。”
      有顷,绾曰:“嗟,此饭店有虚位!然尔不爱米粉。”
      “尔欲食诸?”
      绾曰:“吾不欲复寻饭店矣。”
      “然则食焉。”遂入,有顷,俱饱,余问於绾,曰:“尔今夜宜曷还?”
      绾曰:“不须早还。隔壁有公园,步焉奚如?”
      “诺。”
      步久矣,绾曰:“足疲矣。”
      “谁使汝著高跟鞋?”
      绾曰:“寻暗处,坐以歇,奚如?”
      “善,弥暗愈宜。嗟,前处足暗矣。”
      绾曰:“似有人焉。”言讫,一男一女窜出焉。余谓绾,曰:“其校服未去,无乃逃课乎?”
      绾曰:“无乃不可乎?”
      “愿尔在校勉所学。”
      绾曰:“必矣,吾情人远焉。”
      “情人与学业,不可得兼欤。”
      今夜垂毕,余载绾,至于其小区,绾曰:“短哉今夜。吾常思之,若非於今遇尔,而於毕业以后,则可相守矣。”
      “以后日爲益善者,何日斯可谓完善之日?何人斯可谓完善之人?”
      绾手机铃忽响,余曰:“尔父又催尔还矣。”
      绾听电话讫,余曰:“然则吾还矣。”
      “诺。”
      绾曰:“今夜得与尔俱,吾欣焉。”乃转身还。
      次夜,绾致微信说:“今夜,吾与家人適东莞,载吾小姨母与表妹归。”
      “夜驾乎?然则曷还?”
      绾说:“今夜即还。”
      “岂不深夜乃还?”
      绾说:“然亦胜宿於东莞者。”
      “然。尔今在车乎?”
      有顷,绾说:“吾小姨母与表妹已归,吾与父与母与弟遂还。曏吾父母在车内告戒我。及渡船,我下车。父母命我捐尔,不捐尔弗入大学,收拾行装往与尔居,毋复归。吾今心乱如麻。”
      “吾肯养尔,欲与尔相守,欲尔知之。”
      绾说:“吾欣焉,然我不易养,欲尔知之。”
      “吾非欲尔与父母反目,故尔欲捐我,吾能堪之。”
      余虽云,亦心乱如麻矣。绾若欲捐余,余果能堪诸?
      少顷,绾说:“曏吾应父母曰捐尔。然实犹与尔偷情。吾以爲宜矣,但相见必鲜矣。吾为之惭恧,垂入学犹匿尔,使尔难矣。”
      “我不难,反是,吾苦尔矣,使尔进退两难。”
      绾说:“勿言之,与尔相遇之谓幸,但哀其短。吾常思之,若早遇尔,则不逢前人矣。”
      “愿闻之。”
      绾说:“衽不爱我,而我爱之。衽家富而性吝啬,虽能適西班牙学美术,而不曾为我费钱,每与吾往饭食,必忘带钱,故我固爲出钱者。吾未忘,与衽在饭店共食过后,侍者来结账,衽则窃谓我,曰‘忘带钱包矣’。吾遂窃向桌下献百元于衽,以保其颜面,然而竟弃我。虽然,吾犹爱衽甚久,虽与桀谈情犹爱衽。”
      “桀奚如男友?”
      “桀常叹穷于我,桀父曾有化工厂,亡之而穷困。故每与桀往饭食,必我出钱,桀亦未曾先之,虽开房亦然。桀虽曰爱我,而不曾携我见其友,吾不知其故。尔肯携我见友乎?”
      “诺,尔欲见则携尔见之。”
      绾说:“汝云如我逼汝爲之然,然则免之。”
      “非然也,吾诚欲携尔见吾友庑。”
      绾说:“将曷见之?”
      “於庑小女在家之时。庑每逢工作日辄寄小女于岳父岳母处,休息日乃载之归。尔欲见小女孩乎?”
      绾说:“然。庑小女年几何?”
      “三岁。”
      绾说:“曷能见之?”
      “后两日庑休息,视其暇。”
      绾说:“善。”
      后两日,余致电于绾,说:“庑曰今日加班,而我次日又上班,故吾与尔宜今夜诣庑。而尔今夜能遁乎?”
      绾说:“能,吾爲之谋已两日矣。”
      “善。”
      夜晚,余致电于绾,说:“有雨於尔处乎?”
      绾说:“甫停矣。尔处犹有雨乎?”
      “我处亦停矣,庑处犹有大雨,盖雨云至焉。”
      绾说:“然则犹诣庑乎?”
      “庑多友而好娱,或为我却之矣,故吾不可以失约。——
      “《□□语·存心》有之,曰:‘士君子一出口无反悔之言,一动手无更改之事,诚之於思故也。’
      “《中论·法象》有之,曰:‘君子口无戏谑之言,言必有防;身无戏谑之行,行必有检。’
      “《战国策·魏策一》有之,曰:‘魏文侯与虞人期猎。是日,饮酒乐,天雨。文侯将出,左右曰:“今日饮酒乐,天又雨,公将焉之?”文侯曰:“吾与虞人期猎,虽乐,岂可不一会期哉!”乃往,身自罢之。魏於是乎始强。’
      “以是观之,已诺必诚者可信。然则携雨衣上路。”
      绾说:“善。”
      余往载绾。有顷,至于庑家门前。庑甚敏锐,闻声辄下楼启门,上身袒露,见绾而尴尬,并转身并谓余,曰:“何故携女子来而不以告我?使我失礼矣,曏吾方运动健身。”遂上楼寻衣。
      余曰:“惊乎?喜乎?”
      庑曰:“吾今惊得亟著衣如奸夫然。请问此女子?”
      余答曰:“表妹也。”
      庑曰:“表妹暑假来玩欤?”
      绾攲斜双目,谓余,曰:“死乎!”
      余亟释言於庑,曰:“尔误听矣,非表妹而女友也。”
      庑似忙而未闻,曰:“来,坐焉!”
      余曰:“霖焉在?寝乎?”
      庑曰:“在楼上,表妹欲见诸?然则我请妻携之下,尔俩姑饮水坐俟。”
      少顷,霖至,绾与相昵相嬉。於是余忆幼时与母也,少母不苛求,其子无病则安矣;长母有望焉,其子勉之则足矣;老母无他求,其子不弃则可矣。
      有顷,庑曰:“不如三人夜食,霖该寝矣。”
      余曰:“盍顺其与霖玩?”
      庑曰:“霖夜夜於是寝。尔再来无妨。”
      绾曰:“然,孩童宜早寝,且夜晚不宜狂兴。尔与吾他日再来。”
      余问於绾,曰:“但尔可以夜食乎?晏还无伤乎?”
      绾答曰:“可,今夜可以晏还。”
      庑曰:“然则起,随吾车。”
      有顷,三人至于食店。
      庑问於余,曰:“曾夜食焉乎?噫,罢之,徒问也,汝有病不可以夜食。”
      余曰:“今夜则不然。”
      庑问於绾,曰:“表妹曾夜食焉乎?”
      绾谓余,曰:“汝遄还我名分。”
      诗经(大雅·柔柔)云:“谁生厉阶?至今爲梗。”余之谓也。又(大雅·抑)云:“无易由言,无曰苟矣。”余之过也。论语(子路)云:“必也正名乎!”遂补过,谓庑,曰:“非表妹也,其名曰绾,曏吾不已正诸?”
      庑谓余,曰:“吾独闻表妹之称。尔与绾饮酒乎?噫,罢之,徒问也,汝有病不可以饮酒。”
      余谓庑,曰:“绾亦有之。”
      绾曰:“然,吾亦不饮酒。”
      庑谓余,曰:“吾语汝,女友不可管太严,勿如父管女然。”
      绾曰:“吾素不饮酒,易醉。”
      庑谓绾,曰:“吾保护尔焉,尔勿忧,我能斗如彼者十。”
      绾谓庑,曰:“请宥之,吾亦不喜酒,如彼然。”
      庑曰:“然则罢之,今夜禁酒而饮椰汁。”
      椰汁至,余见其冰力十足,遂请另换不冻者,侍者曰无不冻者,余曰撤之。绾触椰汁而后谓余,曰:“吾触之以爲不甚冻,可留。”
      余谓绾,曰:“尔非值经期乎?胡敢饮冷?”
      庑谓侍者,曰:“撤椰汁,呈温水。”后谓余,曰:“既表妹非表妹,愿闻爱情故事。”
      余谓绾,曰:“吾托诸尔。”
      绾谓庑,曰:“季与吾初遇于图书馆,再遇于博物馆,我索微信焉。”
      庑谓绾,曰:“哀哉少女,尔不知其闷默无趣乎?今不悔乎?”
      绾曰:“悔之矣。”
      庑曰:“勿自责,少女多悔。不瞒尔,一少女亦曾在公交车索电话於我,然曾有一面之缘,非随意如汝俩然。”
      余谓庑,曰:“非随意而天意也。”
      绾问於庑,曰:“是后,尔与此少女奚如?”
      庑答曰:“吾必不弃。珍馐至,何不食?如彼不弃尔然。”
      绾谓庑,曰:“不瞒尔,吾曾疑其不肯加我,是时博物馆无信号,我只得写电话焉。”
      庑谓绾,曰:“彼敢不加尔乎?孤身久者,能拒美少女乎?”
      绾问於庑,曰:“索电话於尔者,尔妻乎?”
      庑答曰:“否,吾与妻同事。敢问表妹之职?”
      余答曰:“绾犹有学业,垂入大学。”
      庑曰:“学生妹耶?仅十八岁耶?”
      绾曰:“然。”
      庑谓余,曰:“尔与彼相差十一年欤!”
      绾问於庑,曰:“尔不曾有女友之年少者乎?”
      庑答曰:“不曾相差如尔俩然,吾自谓不及尔男友。”
      余曰:“初遇之时,吾已告之实年,绾不知难而退,如飞蛾之赴火也。”
      绾目转首不转而谓余,曰:“幸汝提之,我几忘吾愚矣。”
      庑谓绾,曰:“勿自责,少女多不知其愚,故父母之言可以远祸。”
      余曰:“其父母之言可以远我。”
      庑问於余,曰:“其父母不喜尔乎?”
      余答曰:“嫌吾老也。”
      绾曰:“否。吾与季长幼太甚,父母初时难堪,如是而已。”
      庑曰:“吾不得不直言,毕大学四年也不易,然苟相爱,勉之无妨。”
      余问於庑,曰:“尔高三女友入大学以后,尔曾寻诸其校,然否?”
      庑答曰:“然,二人难眠易疲,足足六日。”
      余问於庑,曰:“宿於酒店乎?”
      庑答曰:“然,闲钱几耗尽,几无以还矣。吾不如汝,汝徒適图书馆看书,虽分毫不花而获学生妹,敬哉。”
      绾问於庑,曰:“后尔与高三女友奚如?”
      庑答曰:“正败於大学也。噫,一言难尽,一提之又鼻酸眼湿,复述之又一把涕连一把泗。勿语及吾伤心事爲宜,为尔交情方浓故。”然后谓余,曰:“今尔有福矣,已不须佯老成,有娇□□友矣。”
      绾问於庑,曰:“季何故佯老成?”
      庑答曰:“前两月,吾侪小学群建立,失散者是以重逢,季我是也。其中一女同学未嫁,季曾与之约会,而嫌季不幼稚,故不屑。”
      余以爲不当言,不知庑何故言诸绾也。
      绾问於余,曰:“何故不曾闻汝言之?幸赖汝有好友也。”
      余答曰:“吾以爲言之者出泗,闻之者出涕,故忽之。”
      庑谓绾,曰:“我已屡言其美于其女同学,欲孤男寡女配偶,而季不长进。”
      绾问於庑,曰:“尔与此女子甚熟乎?”
      庑答曰:“曾在初中与之谈情,故知其喜好。尔男友与吾交好,必是故也。”
      余谓庑,曰:“然而荐诸我者,汝也。”
      庑谓余,曰:“今则幸哉,汝不失彼大龄女,弗得此美少女。”
      余曰:“此非所得也,彼非所失也,各有喜忌也。”
      庑问於绾,曰:“季平日亦佯睿智如今乎?”
      绾答曰:“然,读太多圣贤书也。”
      次晨,绾致电说:“庑言及我矣乎?”
      “以尔爲善。”
      绾说:“以我爲美乎?”
      “粉饰者虽美而虚。”
      绾说:“吾徒不欲其轻尔也。”
      “轻我者,吾必不携尔见之。”
      绾说:“然,庑之谓好友。嗟,今晨与庑通微信,乃知皆毕业於同一高中,遂言及校内传闻、谣言、鬼话。言终,庑请吾珍重尔。”
      “庑之谓好友。嗟,几忘言之,尔笔记薄遗于我家矣,即尔所以留电话于我者也。”
      绾说:“今该尔留文字焉矣,然后吾携之入学。”
      “尔奚以知吾善情书?”
      绾说:“吾不知,然愿之。不瞒尔,吾虽爲妇女矣,而未曾得情书。”
      “吾将献诸尔。”
      绾说:“善。”
      “而尔不可以纳他情书矣。”
      绾说:“诺。”
      次日,绾传新闻于余。其闻奚如?情人绝而生恨,男捅死女。余会其意,说:“勿忧,尔欲捐我,我必堪之,不复寻尔,自是不问。”
      绾传泪容于余。
      少女皆然乎?既恐亡爱情,又恐亡性命;既恐失情谊,又恐失本性。
      后数夜,绾欲出与余步,余遂往载之,至于广场,步焉,绾欲言又止,吞吞吐吐,断断续续,忸忸怩怩。余催绾还,绾乃曰:“吾父今日与吾言,吾始不愿听,后不能驳。尔今已垂三十,该成家矣,纵尔了无遽容,尔母亦将以遽容催尔,为尔相亲。尔不捐我,必俟四年,纵尔能俟之,尔母亦不可。故吾恐误尔年华,尔以爲奚如?”
      “汝实恐吾先结婚乎?抑恐汝先变心乎?”
      绾曰:“父语我,我犹稚嫩,心犹未定,故劝吾勿误尔姻事。”
      “汝恐在大学变心而亏我,然否?”
      绾曰:“尔忘初遇之夜乎?尔吻我之际,我奚言?”
      “请勿伤害尔。”
      绾曰:“细思之,我值学习之时,尔值成家之时,年龄催尔,舆论催尔,亲朋催尔,我既远尔,能安心乎?与其后生心,不如今收心,及情浓乃知止,迟矣。吾若在大学闻尔婚事,必心碎涕竭。”
      “要之,汝弗信吾能俟尔也。”
      绾曰:“谁能预知后事?吾诚曾愿与尔相守,然而父使我知己之幼稚。若尔与吾止焉,亦有良辰乐事可忆,不必恐谁变心,谁亦不伤害谁。且吾须告尔一事。昨日吾母曰我家将於两年内徙于中山,以我小区将拆迁,吾父母在中山又有房产故也。故尔与吾又将添一隔,大学有一隔焉,中山有一隔焉,相距远矣,相见难矣。故今之早绝,宜於尔我,尔知吾决之不易欤?”
      绾止余步,抱余身,曰:“尔非固曰能堪吾所决乎?”
      绾俟余应之,余哽咽难言。
      绾并视泪目并曰:“尔与吾非绝於今夜,吾非次日入学,犹有一月可与尔俱。”
      “可乎?”
      绾曰:“不欲乎?”
      “不恐今后男友介怀乎?”
      绾曰:“敢介怀者,吾必弃之。”
      “敬哉。”
      绾并为余抹泪并曰:“非今之谓绝,徒欲尔预知吾所决也。馀日不多,时不可亏,勿留遗憾,爲所欲爲,奚如?”
      余诺,然后载绾。至于其小区,告别,以目送之,其背渐远余而渐近家。及其影亡,余犹佁然不动,而不知所俟,或俟醒余者也。譬如晚风,其傥来可使人知凉;譬如蟋蟀,其鸣叫可使人知寂;譬如机车,其驶过可使人知还。
      《菜根谭·概论》有之,曰:“念头昏散处,要知提醒;念头吃紧时,要知放下。不然,恐去昏昏之病,又来憧憧之扰矣。”余当从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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