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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4、44.希瑞利亚 ...

  •   心若在接收到消息之后,不敢迟疑,立刻决定将消息递给安尔维斯。

      主舰队七楼的办公区再向里走,有一个由水箱改造成的小型水池。
      心若计算了下时间,他大概率已经完成了每日的机甲训练,正在水池内休息。

      算是心情比较好的时候了。

      心若出示光脑中的证明,输入密码。
      守在门口的机器人先是进行了面部识别,又验证了指纹。最后,在扫描了她的瞳孔完全确认身份之后,才开门允许进入。

      金色的人鱼此刻正仰面漂浮在水池中央。

      他紧闭双眼,雌雄莫辨,妖艳异常。

      人鱼凭借美貌闻名星际。
      饶是她已经见惯这幅场景,心脏也不禁微微一颤。

      她深呼吸一口气,将内心的情绪全部压下后,才敢靠近水池边缘。

      “东西已经给安朵送过去了。”心若首先汇报了任务进展,“不过他们那边的人很谨慎,先拿了其他人试验。安朵大概率还没用过。”

      “狗急了也会跳墙,更何况现在兰赛尔已经来了。她会用的。”安尔维斯游到岸边,有些乏力。

      “不急。”

      “那边的舰队有消息了。”

      “说。”
      他刚刚训练完机甲,耗费了不少精神力,在水中休息能够恢复得更快些。

      别人都说是人鱼本身身体不好,不过只有他自己知道,这是他强行将精神力从A级升到S级的代价。

      一旁的机器收到指示,伸出改造后的手臂,将他打横抱起。

      安尔维斯穿上浴袍,无力地让机械手臂将自己放在沙发一侧,神情恹恹,等待鱼尾变成人腿。

      心若拿了毛巾上前帮他擦拭头发。

      “兰赛尔他们离开了那颗E级卫星,登陆了丽神。”
      “没去看看?”

      “卫星外有大批的雇佣兵守卫,我们的人进不去。”心若很惭愧。
      “意料之中。”金色人鱼微微点头。
      他也没抱什么希望。

      既然兰赛尔可以大刺刺地驾驶着飞船带人离开,在走之前,肯定是做了周密的计划的。

      “去哪儿了?”

      “蛇族的城堡,安琪也在队伍里。”

      “安琪?”听到这个名字,安尔维斯动了动,明显有了些精神,“她最近怎么样?”

      “离盘这些天带她去了附近的城市。”心若早猜到会被这么问,打开光脑投影到他面前。
      “这是她的资料。”

      “精神不错。”安尔维斯盯着投影目不转睛,“看起来又学会了不少新东西,把头发都剪短了。”

      “真的是越来越像一个’人‘了。”他目光痴迷。
      这是他最满意的作品,也是最成功的一个。

      可惜……

      “把她抓回来。”
      “是。”

      “还有什么新鲜事?”

      “这个红发的女人,叫希瑞利亚。”心若放大图片,“据说是一条红色人鱼,嗓子被烟熏伤,说不了话。”

      照片内,红发人鱼正亲密地挽着兽人的手臂,笑得灿烂。

      “我们没找到梅丽迪恩,人大概率还在卫星上。”

      “她们倒是悠闲。”安尔维斯嗤笑,“法伊尔,我那可怜的弟弟,你死得可真是无辜。”
      “你看,这个女人,拿着你的传承,挽着其他男人的手臂,活得多开心?”

      “兰赛尔呢?”

      “在北部森林。”心若立马调出另一段资料。

      “安琪他们这些天一直徘徊在各个城市,似乎只是单纯的参观游览。兰赛尔则是去了北部的森林。一开始,他只是在森林边缘活动,这几天与移民们混熟,已经可以自由进出矿区了。”

      “他旁边那个黑头发的女人是谁?”

      “陈真真。”心若给他解释,“我查了她的资料。大概率是兰赛尔在联邦学院时就认识的人。比兰赛尔大两届。”

      “格伦星的传承人。在八年前,那颗星球就已经被判定为死星了。”

      “她公开的资料很少。每当我们想继续查下去的时候,都会被人拦住。我怕打草惊蛇,就退出了。”心若有些苦恼。

      说到这儿,她顿了顿:“移民们的警惕性很高,城镇里还有一些与他们一起生活的兽人。我们的人进不去矿区。”

      人鱼摆弄着头发,睨她一眼。
      心若立马后退几步,
      “是我能力不够。”

      “有点意思。”安尔维斯扬起唇角,“队员们在星球上吃喝玩乐,不管不顾。舰长自己去北边调查。你觉得,这合理吗?”

      “把他们引到传承的地方,派人跟着。”

      金色的人鱼抚了抚长发,随手拿起剪刀。

      “女儿应该和父亲留一样的发型,不是吗?”
      “把安琪带回来,还有那个格伦星人。”他站在镜子前,将剪下来的长发随手扔到地上。

      “至于其他人,都杀了吧。”

      ……

      希瑞利亚,在人鱼族的语言中,代表着深海。
      安尔维斯第一次听见这个名字,是在他们兄弟二人的生日聚会上。

      人鱼们厌恶深海人鱼,他们被驱逐、被歧视,只能世世代代生活在黑暗阴森的深海处,守着破旧的宫殿过活。

      “希瑞利亚!你来了!”没什么出息的弟弟一脸惊喜,钻入茂密的海草中。
      “我很高兴。”

      以安尔维斯的角度,正好可以看见那一抹极力想要隐藏的红色。

      “嘘!法伊文!你想让别人发现我们吗?”
      “抱歉,抱歉。”法伊文连声道歉,“我真的没想到你会来。”

      “你的生日,我怎么可能不来?”希瑞利亚冷哼一声,“还是说,你觉得我玷污了你周围的海水,毁了你的生日会?”

      “你明明知道我不是这么想的。”男性人鱼手忙脚乱,后又不知道想到什么,语气中透露着坚定,“如果你愿意,我现在就牵着你,我们一起出去。”

      “别呀。”

      “这可不是你一个人的生日会,你要毁了它吗?”希瑞利亚看着他这副模样,凑过去亲了亲他的脸颊,“以后我们会有机会的。”

      “况且,你父亲不是已经同意我们了吗?我们需要的只是时间。”
      “总有一天,我会光明正大站在你身边。”

      此时,一条银色人鱼游了过来,询问着安尔维斯,二王子在哪儿?
      他面无表情,用身影掩盖住拥抱在一起的二人,指了指与海草群相反的方向。

      真是肮脏至极。
      父亲大人竟然也允许。

      ……

      在被陈真真救了之后,鱼儿就有直觉,这一定不是她们的最后一次见面。

      果不其然,在几天过后,她外出给父亲送饭回来,正好看见陈真真等在她的家门外,正在拿着纸条往门缝里塞。

      旁边还跟着一个男人。

      那人长着一头灰发,看起来不像是兽人星人。
      明明是严肃的军装,却给他穿出了些痞气。左眼眼角下有一道很明显的伤疤,像只挣扎求生的蜈蚣。

      很奇怪的是,这道伤疤非但没有减损男人的容貌,反而平添了几分故事感。有些路过的人好奇地向陈真真张望,想上前搭话,但是在看见他的表情后,又默默低头转身走开了。

      再一回头,那双绿色的眼睛里又重新溢满温柔,看着半趴在地上的女人。笑得肆意张扬。

      “学姐,要不让我来?”
      “嘘,你别吵。”陈真真转过头,瞪他一眼。

      “鱼儿的母亲在家养病,你这么大声,是想吓到她吗?”
      “不至于吧?”柳星上不以为意,“不就塞一张纸吗?”

      “你不懂。”陈真真有些不耐烦,“她母亲病了很久了,也很久没出过门。自从他们搬到这颗星球之后,那些不欢迎他们的兽人动不动就过来城镇里找茬,还放过好几次火。他们都被吓怕了。”

      “这样。”柳星上若有所思,“那我们是该小心点。”

      “咳咳,真真,我回来了。”鱼儿做了好长一段时间的心理建设,终于鼓起勇气上前,拍了拍陈真真的肩膀。

      “是你啊。”柳星上挑眉,“刚才就看见你在那边站着,我还以为又是一个好奇的路人呢。”

      “呃……”鱼儿不太敢和他对视,低头掏出钥匙打开门。
      “进来说吧。”

      “好哦。”陈真真对柳星上翻了个白眼,和鱼儿一起走进屋子。

      柳星上莫名其妙。
      他又怎么啦?

      ……

      丽神星系,某颗E级卫星上。

      “若安,你也是兽人,为什么你不和舰长申请,回母星去看看呢?”舰队里的大部分主力都跟着柳星上去了丽神星,年年无聊得很,便抓了舰队里脾气最好的若安陪她一起玩。

      小狗兽人最近除了舰队内的事务,还接手了一部分奥斯特罗的业务,忙得几乎没有时间吃饭。现在舰队登陆了丽神星系,舰队内的事务变少,他这才闲下来。

      听闻年年的话,若安摇头:“那不是我的家。”
      “我的家早就在一场大火中被烧毁了。”

      从此之后,他就无家可归。

      “略有耳闻。”阿尔坐在一旁。
      他难得有心情从实验室出来,晒晒太阳。

      当年若安的简历他也有经手,似乎是老欧文先生推荐过来的?舰长对此极为重视,甚至还手把手教了他如何使用机甲、控制精神力。

      “唔,不要伤心。”年年虽然不知道怎么回事儿,但是也时刻谨记真真阿姨的教导。

      真真阿姨和她说过,有时候好奇心不能太强。
      能够当上海盗的,都是在更早之前有了故事。舰长给他们的不是更加渺茫的未来,而是一次重生的机会。

      想到这儿,小人鱼握着小狗兽人的手安慰。
      “你看我,母星还变成死星了呢。如果不是爸爸收留我养着我,说不定我现在都不一定活着。”

      “不一定要比惨啊。”若安听着小人鱼自揭伤疤来安慰他,有些好笑,谢谢你。不过都过去了。我不愿意提,也是不想让这些情绪影响到你们。”

      “不会影响的。”阿尔眯着眼睛躺在草地上,“谁没有一段故事啊?”

      “不管过去怎么样,其实我最感兴趣的,还是你们未来会怎么选择。”

      若安和年年不太能跟得上他的脑回路。

      “你俩都太小了。”年纪最大的研究员叹气,“我和两个小孩说啥呢。”

      “那你继续说呗,反正闲着也是闲着。我长大之后就懂了。”年年抬手,将手中杂草编织成的小狗放到阿尔的肚子上。

      “你不许动哦。”接着,她又开始用杂草编小鸟。

      “也行吧。”
      “也不是每个人都对母星有眷恋的。和若安不想回兽人星一样,我就根本不想关于科技星的所有。”

      “为什么啊?”年年有些不懂。

      “因为啊……”阿尔抬起手,懒洋洋地揉了揉年年毛茸茸的头发。
      “根本不值得。”

      “这个世界上,既有可以不顾一切拼命守护母星的人,那必然就会有费尽心思逃离母星的人。这就和家庭是一样的,有人从中获得不断前行的力量,有人用一生去治愈不幸的童年。”

      “我们啊,大概率就是一直在走走停停治愈童年的那拨人。”

      小人鱼听得晕晕乎乎。

      “所以不顾一切拼命守护母星的人,就是真真阿姨吗?”

      “孺子可教也。”阿尔一脸欣慰,“你也是个研究程序的好苗子。”

      “我才不要。”年年慌忙摇头。
      要她天天待在实验室里不出门?整天对着一堆电脑不知道在敲什么?
      多无聊啊!

      “说起真真。”若安耳朵微微竖了起来,“她还好吗?”

      “我只在生日那天见过她一次。后来,舰长就把我调去了第十小队,就没有机会再和她见面说话了。”

      “听说她跟着安琪队长他们一起去了亚特兰蒂斯,而且见到了总司令的记忆,这是真的吗?”

      “当然喽。”年年点头,“我当时也在旁边。”

      “哇!那可是总司令诶!”小狗兽人一脸神往,又低落下来,“他是我姐姐的偶像。”

      “如果姐姐知道终于有了些他老人家离开首都星之后的消息,会很开心的。”
      “连兽人星都不住了,搬到波拉里斯星生活也说不定呢。”

      若安打趣。

      他姐姐确实是大总司令的狂热粉丝。

      “其实我也想在人鱼星定居来着。”阿尔也感慨,“那可是总司令居住过的星球啊。”

      “不过,我还有任务在身上。”他颇为遗憾道,“而且人鱼星现在也不适合人类居住了。”

      “若安还有个姐姐?”年年好奇问。

      “嗯。”若安点头。

      “我姐姐在十多年前失踪了。”

      “她是个雇佣兵。”

      “家里人都不信我,说雇佣兵失踪是常事。姐姐已经死了。他们拿了雇佣兵团给的抚恤金。谁都不在意姐姐,只在乎他们分了多少钱。”

      “可是姐姐答应过我,说会平安回来的。”
      “所以我相信,她一定还活着。只不过因为一些事耽搁了,才不来找我的。”

      “我一定会找到姐姐。”若安坚定道,“这也是我登上海盗舰队的原因。”

      在姐姐失踪的几年后,家里着了火。

      大火烧尽了所有的东西,身后有人不停在追他。
      恰好老欧文先生在附近,将他救了上来。

      面对着兽人惊恐的面庞,老欧文先生告诉他,如果想活命,不如走出星球,去加入海盗舰队。

      他满脸迷茫。

      欧文先生说,现如今,大概只有一个人能救他。

      那个人的名字叫——兰赛尔·加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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