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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 2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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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这么想着，其他人出去调查的人回来了。
“慎远是吧，我们刚刚去查找了户籍和监控，你确实是凭空出现的，以前并没有记录根据我们的讨论，我们决定请几个历史学家过来辅助我们进行比对，需要你把你的事情如实阐述，可以吗？”
林慎远笑了“可以哦，本来我这次醒来也只是想把那个时代的事讲下去，有些人不该只是史书上的寥寥几笔。”
工作人员依旧严谨的再次确认，“但是相关的历史学家赶到需要一定时间，所以你先配合我们完成一部分工作，让我们对你有基本了解可以吗？”
看着对面工作人员的态度，林慎远心里不由暗笑，这才是基操嘛，防备一点才是正常，要是对面什么都没问，直接就相信了他才伤脑筋呢
他本来也无意隐瞒什么，不过是配合工作而已。
“请问您大概留存的时间是？除了凭空消失您是否还有其他特异功能？您这次醒来的目的是？”
几个工作人员也并没有问什么太露骨的问题，只是如先前所说问了一些重要的基本问题
林慎远对于第二个问题虽然有些犹豫但最终还是选择一一回答，罢了就信他们一回
“按古历计算，我大概生活在庆历二年到元武六年年。
我可以改变一些存在的文字信息，并且模糊掉个别人的记忆使其合理化。但是要付出相应的代价，使用次数越多代价越大。
至于目的，大概是没有吧，只是我答应师友要替他们看海晏河清，要让他们青史留名，所以这次，我只是想给你们讲一段漫长的故事”
工作人员听完林慎远的回答相互看了一眼，起身和他握了个手，“感谢您的配合，相关的历史学家马上会感到，请您稍作等待”
与此同时，几位历史学家接到上级通知，说有雍朝的重要消息要他们前去辨认，他们也没有任何推脱，匆匆忙忙的赶来，毕竟对于任何一个历史工作者来说大雍朝的消息都是那么珍贵。
据判断，大雍是一个极为特殊的时代，政权跌宕，改革变法比比皆是，对后世的各项政策制度影响深远，那个时代人才辈出，大家好像争先恐后的要留住那支离破碎的江山。
所以当他们看到坐在桌前的少年，只以为他有什么古籍资料，还未开口就听到少年说“各位先生请坐，在下不才，只能简单的讲述一下自己的故事。”
“我本是一本书，对，就是论语，当年我刚刚幻化出灵识”
这些历史学者哪里听过这种话，只觉的自己被糊弄。但是又是国家机关将他们请来，要他们仔细研究，自然不敢糊弄。
大家互相看了几眼，便也在桌前坐下，静静来听少年的讲述
少年轻轻的垂头，他在讲自己的故事，又像要把那个时代娓娓道来。
兴庆二年的深秋，那天下了极大的一场雨，一切的故事从这里开始
林慎远醒来的时候非常迷茫，他不知道自己在哪里，他大概知道自己是何物，他好像是条案那本书，还没有等他理清楚，就听到了门口传来的声音。
“敢问来者是？”林慎远抬头看到了一个身着质朴粗衫，手摇折扇的少年“我我我，我好像是书精？”
“你的意思是你是我案上的那本书所化”“真的，你别不信”
宋怀允抬头看着眼前的少年，他似乎是因为这个解释而感到窘迫，脸涨的绯红，但是眼神却是依旧澄净，像春日和风下的流水，不参杂一丝人间烟火气。
宋怀允看了看桌面上的书，又再看一看少年，虽然感觉不切实际，但想了想还是愿意信他一场，
那孩子眼神清澈，看起来不像说谎，何况自己并非显贵，对自己一个一贫如洗的穷书生又能有什么图谋呢
虽是如此，宋怀允也不免在问一句“我自然是相信公子的，但是小公子说说切实匪夷所思，既然说自己是书精，那公子站在这里，书也在这里，这又是什么说法呢”
林慎远也愣了一下，但当他拿起书的那一刻，好像就无师自通了
只见片刻，面前的少年就消失不见，本是只剩下书籍从半空落下。
看到面前的景象，宋怀允这才是真正相信了刚才少年口中的说法。
没过一会，那少年又凭空出现在原地，神采飞扬的回答
“我知道了，这本书更像是我的家一样，我可以随时进出。说完就眼巴巴的看着宋怀允
宋怀允见此也不为难他，只是笑着问“在下确实是相信了，敢问小公子怎么称呼”
这时林慎远才刚刚生出灵智，自然是没有姓名，支支吾吾说不出来
“我没有名字，这是我第一次有意识，若是先生愿意，先生可愿赐名”
宋怀允听到他说这话倒也是愣住了，自己身无长物虽自以满腹才华但确实觉得没有什么资格能为人赐名，但看到对面少年清澈的眼睛，他还是心软了。
罢了，对面的少年瞧着一无所知的样子，若是没人教养，他……，罢了，相逢即是有缘，他便仔细教养着，等他懂得以后再自行去留就是了。
“你出现在这里，就是与我有缘，我会受你诗书经纶，教你立世之道，我就是你的家人，无需再叫我先生，你与我看着年岁相仿难，唤我怀允哥就好。”
“如今世事动荡，生逢乱世我不求你有倾世之才，只求你为人方正，况你身份特殊，需谨慎行事。
我为你取名慎远，希望你日后能慎终追远，你本体为竹简便姓林吧，日后我会对外称你是我的远房表弟，家道中落来投奔我”
“你除了能凭空出现可还有什么其他特异本领”既然决定了养林慎远，宋怀允自然要问清楚
林慎远挠挠头，我现在也不知道，好像是有但是我现在还不清楚，然后又疯狂找补道，不过应该等我再长大一点就知道了。
宋怀允看着林慎远慌张的样子，笑了笑，摸了下林慎远的头安慰道
“无事，我只是怕你暴露被当做异端处置而已，不知道也没关系，以后和我知会一声就好，就算你什么也不会，我也不至于养不起个少年郎”
往后数年林慎远都忘不掉那日的情景，微风轻抚柳梢，春日明媚，一切正好。
他刚刚入世，对一切都好奇的紧，春日的微风，夏日的蝉鸣，秋日的落叶，冬日的银素处处都能引起他的兴趣，所以读书时常常并不专注。
宋怀允也并不着急，一点一点教他读书，习字，他总是有许多问题，哪怕再不着边际宋怀允也绝不敷衍，总会给他解答。
得空了宋怀允就给他讲课，讲论语，讲中庸之道，讲得失对错，讲世事多艰
让他印象深刻的是宋怀允教他《园有桃》时所讲的“心之忧矣，聊以行国”
宋怀允讲着他的抱负，讲让天下寒士俱欢颜，收复失地，通济天下的美好愿景。
他听着宋怀允用近乎骄傲的语气说
“虽当今世事纷扰，然不乏英才异士，唯聚于此，共为国家效力，何患国家不兴？”
那时他才稍稍懂得了宋怀允读书的意义，他想科举入仕，用才华报效国家
林慎远在这里已经生活了一年，大概也知道了如今的情况，天子昏庸，奸臣当道，边境多发战争，内忧外患，宋怀允想要实现抱负何其不易
但他绝不会否认宋怀允，他只是更努力的读书了。
他想，就算宋怀允的理想再难实现，他都会帮他，他会是他永远的助力
他若是想入朝为官，那他便随他一起，朝堂风云莫测，他便陪他一起浮沉。
他也想看看宋怀允口中的海晏河清。
兴庆五年，也就是林慎远醒来的第三年，这一年宋怀允决定参加科考，于是林慎远随宋怀允千里迢迢来到了都城盛京。
林慎远第一次看到这样的景象，街道两侧店肆林立，粼粼而来的马车，川流不息的行人，举目是青楼画阁，绣户珠帘，好像真真是一副盛世景象，可是在清河甚至还有百姓靠卖儿卖女生活。
他不由的抬头看坐在马车那端的宋怀允，他没有开口，但宋怀允好像却明白了什么。
宋怀允并没有看向窗外，只是轻声对他说“没事的，慎远，这是我教给你的第二课，繁华与萧条从不是对立，就像光与暗永远并生”
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盛京一片繁华，丝毫不见一点颓靡之相，单单看这里，谁能知晓这个国家正在风雨里漂泊动荡。
听着宋怀允的话，他突然有种不详的预感，这多像大厦将倾前最后的靡靡之音。
盛京繁华，物价自然要高上许多，为了省钱，他和宋怀允在盛京的边缘租了一个小院子，虽小但五脏俱全，院子里还种着一颗极高的槐树，像把整个院子笼罩住了。
他对这个房子还是很满意的，于是便开始收拾行李，准备稍稍装饰一下房子。。
“这里以后就是我们的家了”宋怀允看着在院子里忙碌的林慎远说道，宋怀允在心里暗下决心，一定要在这盛京闯出一片天地。
往后一段时日宋怀允温书复习，林慎远也旁边读经史策论，偶尔也实验一下自己的能力，虽然现在还没有发现，但他总觉得好像要摸到什么了头绪。
而且每一次读书都会加深他对这个时代的理解，他想从书本中将这个时代抽丝剥茧，还原出他最本真的样子。
他想这真是一个很神奇的时代，人才辈出，但政权纷争严重，大家好像只为了一己私欲各自为政，却又好像站在自己的立场为国效力。
本来这个时代他在乎的只有宋怀允，但人非草木 ，孰能无情。
这几年，他见过了很多人，很多籍籍无名的老百姓，他见过他们脸上的笑，也见过他们的泪。
他也想拯救这里了，但有时也会怀疑，这个摇摇欲坠的朝代真的能被拯救吗？如果要拯救这里宋怀允又要付出什么呢？
每次看到宋怀允努力读书的样子，他都想问他这个问题，但每次还未开口就又默然，他想大概宋怀允也是知道的吧。
大概是宋怀允懂了他的担忧，那日，在为他讲课的时候，宋怀允主动提及了这个问题
“慎远，我知道你一直想问我一些问题，今天我就给你解答
还不等他回复什么，宋怀允就先一步制止住了他的言语
“你先不要说话，听我给你解释
哪怕大厦将倾，我辈也必将竭尽全力，虽九死其犹未悔，这是我们这代人的责任
慎远，我不怕失败的，若是成功自然是一桩幸事，若是失败，为后人奠基也属实为我之幸
我从开始知道这是一条死路
夫死生者，乃天地之大德也。吾虽逝之，然愿为后世开新途，指迷津。若吾之死能使千万士人觉醒，则此死非徒无益，反为吾之幸事。
盖以身殉道，实乃至高之荣誉。故我无所畏惧，惟愿我辈之志得以传承，照耀千秋。
所以慎远，无论怎样都结果我都能安之泰然，况且我尚且没有入仕，若是入不了朝，你可只能与我回乡当个教书先生了”
宋怀允摸了摸林慎远的头，他看着林慎远的眼睛，三年了，这双眼睛依旧清澈。
他时常想，他是不是不该告诉他他的抱负，慎远虽身份特殊，但心性仍如同稚子，若是他……罢了，不过走一步算一步吧。
终于到了会试这天，如今是恩科，是皇帝特许的各地人才来中央进行考试，大家要在考试院里封闭考试三日，不得外出，不得见客
考试分为三场，第一场主要是帖经和墨义，帖经是将经书任揭一页，将左右两边蒙上，中间只开一行，再用纸帖盖三字，令试者填充；墨义是对经文的字句作简单的笔试。
第二场主要是诗赋要求考生创作诗歌和赋文
第三场则是策问策问则是要求考生对某一问题提出自己的见解和建议。
三场考完方能归家等待放榜，若是中榜则进入最后一场殿试，由皇帝亲自主持，决定了考生的最终名次
他将宋怀允送到贡院，他瞧着这里来来往往的士人，虽年纪各不相同，但面上却都带着严肃与认真
如今能来考试的人无一不是想改变这里的人，如今朝局动荡，边关不稳，若是王朝覆灭，他们就便是亡国罪臣，他们如今来科考便是想稳固朝堂，使大雍不至灭亡，大家都清楚，这里的人是天然的同盟。
作者有话要说：
宋怀允这个名字借鉴了《诗经小雅·鼓钟》里的‘淑人君子，怀允不忘’意思是那些好人善人，令人怀念实在难以忘怀
银栗出自杨万里的《雪冻未解散策郡圃》独来独往银栗地，一行一步玉沙声。是雪的雅称
"虽九死其犹未悔" 这句话出自屈原的《离骚》，表达了即使面临多次死亡的危险也不后悔自己坚持正义和理想的态度。
考试参考了宋朝的恩科和明朝的考试内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