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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琼楼玉宇 ...

  •   第五十手的时候,裴盛依抓了两子放在了棋盘上,这是季玢枝算到的最快的时间,本来以为得多下五手他才认输,没想到这么快。
      “这里你怎么想到的?”裴盛依站起来,摁住季玢枝的肩,不可置信的指着刚刚季玢枝走的最后一步。
      李佑也没想到这局面,不过看着季玢枝一副坏事得逞的样子又不好去问,季玢枝抬起眼,看着裴盛依,轻轻笑了笑。
      “叫大哥。”季玢枝那笑里带着玩味儿,这表情放在她面上莫名挺合适的。
      裴家是上京城的世家,三人朝中做官,在朝廷里势力也不小,内阁三位阁老之一就是裴老,能调戏到裴盛依这样身份的人,季玢枝觉得自己也算是厉害了。
      “咳咳……大……哥……”裴盛依的声音只有咳嗽声大,那两个字跟蚊子叫一样,还越到后边越没声。
      季玢枝撑着书案站起来,摇了摇头:“萧支还以为裴家儿郎个个是能担当的性子,罢了罢了,反正萧支也受不起。”
      说罢,季玢枝一瘸一拐的忍着痛要走,李佑叫人搀着她,季玢枝才好走一些。
      “大哥!”裴盛依几乎是吼了出来,“我来扶你回去。”
      “诶诶诶!不用不用,就是老毛病,等等,你们等等。”季玢枝被几个人扛了起来,这样大的动作让季玢枝十分不适应,她又挣扎不得,可是这样走在天知府里特别引人注目。
      “你们做什么呢?”阿尔倾正巧撞见了季玢枝被抬出来,这几个小胳膊小腿可不够阿尔倾两拳,季玢枝趁大家都愣神的时候,挣扎了下来。
      “没事没事,他们闹着玩。”季玢枝紧紧拉住阿尔倾,但凡一松劲他就要热血上头了,“我没被欺负,真的。”
      阿尔倾看了一遍又一遍季玢枝的脸,手,还拉开袖子看,就差扒衣服了,他见季玢枝没有伤,就松了口气。
      “我们回去。”
      “不行,他是我大哥,怎么能跟你走!”裴盛依这个二榔头的榆木脑袋,让李佑非常佩服,李佑至今都没和阿尔倾搭过话,虽说在宫里会见到,见到也只是简单的客套。
      “殿下,别冲动,好吗?”季玢枝牵强的笑了笑,阿尔倾风一样冲了过去。
      讲文堂
      未时,太阳晒得特别暖,孟春雪融时,水汽大,季玢枝站在易峥身后,看着那根戒尺,手心隐隐作痛,但是被训的并不是她,是那贴墙站得齐整的一溜。
      天知府的衣服是芽绿色的,他们就像一排小葱,阿尔倾穿的是烟灰色的胡服,站在中间,隔开了两排葱。
      “你们说说,府训第十条。”易峥的声音威而不怒,季玢枝气都不敢喘大声。
      “不许与同窗结私仇,不许欺同窗于不济。”裴盛依不情愿的说着,冷不丁被敲了一板子。
      “二位殿下呢?什么原因?”
      “本宫拉架的。”
      “他们欺负萧支,我替萧支出气。”
      裴盛依忙开口:“我没有,我就是下棋输给了萧支,愿赌服输罢了。”
      “你!”阿尔倾眼睛里都在冒火,因为方才的闹腾,他的发髻有些乱,指关节也微微泛红。
      “萧支,你说。”易峥看向季玢枝,季玢枝搔搔头。
      “确实是裴公子说的那样,是阿尔倾殿下误会了,萧支也有错,萧支没能劝住殿下,萧支愿替他们受过。”季玢枝摊开双手,她向来实话实说,一般不偏袒谁,哪怕是朋友,所以大家一般都觉得她不够意思,不过够意思的话,那多没天理啊。
      易峥往她手心敲了两手板就停下了,他把戒尺收到身后:“好了,你们回去吧。”
      “府长。”裴盛依唤了一声易峥,易峥没停下,裴盛依被李佑拉住,他才没再冲动。
      阿尔倾走到季玢枝身前,抓起季玢枝的手,半晌说不出来话。
      “走吧,殿下。”季玢枝想把手抽出来,结果根本是白费力。
      “本王记住你们了。”阿尔倾拉着季玢枝走了,留下李佑和裴盛依大眼瞪小眼。
      “诶,殿下,今日不是殿下一直跟着萧支吗?怎么没搭上话?”裴盛依看着李佑神色恹恹,以为他想和人家交朋友,没说上话。
      “并不是,是我七哥让我看着他,不让他出去天知府,本宫也没想到他竟然和阿尔倾是好朋友,果然怪人只和怪人玩。”李佑看着俩人远去的背影,脑子里闪过李成济对于季玢枝的态度,他挺好奇这个人的,易峥很袒护着她,李成济也很袒护着她。
      “没想到,萧支这么让人欣赏。”裴盛依突然觉得自己输得不亏了。
      寝舍里,阿尔倾帮季玢枝上了些药,她的手心没有太严重,就是有些泛红肿胀,没有像上次一样裂开。
      “能不能别再替我受着这些罪了?”阿尔倾把药瓶放回了药箱里,一个月不见,他变得细腻拘谨了不少,季玢枝只是看着他将药箱摆的整整齐齐,也不知道怎么回答他。
      “殿下,这一个月是有什么变故吗?”季玢枝抬眼一瞥,看见了他匿于袖子下的一条不明显的伤,刚伸手想去触碰,阿尔倾就缩回了手。
      “本王是夏凉王子,没人能让本王如何,暨乾帝陛下也不行。”阿尔倾轻轻说着,把药箱放回了柜子里。
      但愿如此,毕竟他离开家乡,人生地不熟,也不愿意交些别的朋友,很难想象她去中州这些日子,阿尔倾在干什么,又为什么改变了不少。
      “子诘。”
      “嗯?殿下,怎么了?”
      阿尔倾摇了摇头,欲言又止,他本是草原间见惯风雨的鹰,此番被送来高墙内,就像脚上绑了镣铐,飞不高走不远,季玢枝在高墙里做习惯了牢笼中的鸟雀,看见这番与世事不融的人事景,却生出悲凉,他以前可是直率极了。
      “殿下,我们不是朋友吗?有什么可以和萧支说的呀。”季玢枝弯起眸子,她帮不了阿尔倾什么,但阿尔倾选了她做朋友,她总得做一个称职的朋友吧。
      “本王……只是有些怪你罢了,不过现在又不怪了。”
      季玢枝发现无法从阿尔倾口中问出什么,只能放弃,离阿尔倾最近的应当只有使臣了,可是使臣住在宫里,她见不到,再不问清楚这一个月阿尔倾经历的事情,季玢枝觉得阿尔倾都快不是他自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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