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尘不凌》金秋颂夏

20、带你看师父的过去

　　这几年过去，叶卿尘早就发现这蛇不对劲。
　　外貌性格，哪一处不和傅凌烟一样。亏他小时候那么开心的带着小蛇乱跑，还有事没事的找它埋怨几句他师父。
　　要多幼稚有多幼稚。
　　叶卿尘含着糖把蛇抓起来扔到被子里，捂住。
　　“卿尘？师父和你说说话。把小蛇放出来。”
　　“你要说就当面说。别用你这东西当传话筒。”
　　一想起来以前埋怨的话全部通过白蛇传到傅凌烟耳里，叶卿尘就气不打一处来。
　　他不情愿的把手伸进被子里，把蛇捞出来。
　　傅凌烟感受到被拉出去后，开口道：“明日有空吗？”
　　“没有。要练功。有事提前三天告知，否则一律不同意。”
　　“带你去个地方。”
　　“不要。”
　　“乖。你不是一直想知道我每天都去哪里吗？”
　　傅凌烟最后一句话倒是勾起叶卿尘的好奇心。
　　嘴上说着不去，身体还是不由得往白蛇身边挪了挪。
　　叶卿尘道：“那……下不为例！”
　　“好。”
　　两人聊完后就静了下来。叶卿尘撑着下巴，用手指点着蛇鳞片，一个一个数。
　　腊梅的香气随风飘动，轻拂过屋内的珠帘。
　　雪花从叶片间落下，叶卿尘把白蛇放进被褥里，披了件御寒的衣服，往书阁走去。
　　书阁里陈列上万本古书秘籍，而叶卿尘几乎从来不看，唯独对记录他人身世的那一格好奇。
　　他曾不止一次想去找傅凌烟的那一份，可无论他找多少遍，姓傅的那一卷里怎么也找不到他。
　　叶卿尘抬手将书柜上的卷轴取下来，平摊在桌前，用手指着，一个一个对下去。
　　“还是没有。怎么会？”
　　书阁的门又被人打开，叶卿尘急忙把东西收好，转头假装在拿其他卷轴。
　　傅凌烟拍了拍肩头落下的白雪，道：“你何时也喜欢这些东西了？”
　　“好奇。师父这个都要管？”
　　“自然不是。”他将被碰乱的卷轴推回去，指尖在刚才叶卿尘拿过的那个上面停住，然后取了下来。
　　“方才思索片刻，想到如今下雪，人间景色甚是美丽，不如今日带你去，免得后面忘了，如何？”
　　叶卿尘看他把方才的卷轴展开来，漫不经心的看了过去，目光躲闪，不敢直视傅凌烟。
　　“但若是你想就在这里看书，那便以后再说。”
　　叶卿尘听他想反悔，把卷轴猛一下撤走，扔在地上，推着傅凌烟往外面道：“去！”
　　柳符宴站在门口，挑眉看屋内的两人一来一回的抢东西，无趣的从门口的梅花树上折断一束，弹去上头的落雪，往藏铃燕那里跑。
　　叶卿尘推着傅凌烟，连绵衣都没披，就把人推了出去，往外面跑，生怕傅凌烟这时突然问自己方才在干什么。
　　傅凌烟道：“别着急，时间很多，不用有这么快。回去把衣服披上。”
　　等叶卿尘回来后，傅凌烟已经在仙台门口等他了。
　　“好了。”叶卿尘忐忑的问“师父？我们这是去哪里？”
　　“到了就知道。”
　　说罢，他抬起扇子，对着空无一物的天空一挥。
　　一瞬间，云雾弥漫，遮住了叶卿尘的视野。
　　“跟好，走丢了我可找不到。”
　　“我又不是小孩子。”
　　“嗯，那也要跟好。”
　　……叶卿尘无奈的往傅凌烟身边靠。
　　云雾弥漫下，叶卿尘明显感觉到脚底的地在不断变化着。有时是石板，有时踩起来十分松软。
　　傅凌烟停住脚步，眼眸下垂，即便隔着一层云雾，叶卿尘也能感受到他眼里的悲伤。
　　“师父……你”
　　叶卿尘刚想开口，一股花香扑面而来。
　　面前是一大片兰花，淡淡的清香中夹杂着雪后雨打湿泥土的味道。
　　兰花中隐约露出几块刻着字石头。
　　傅凌烟顺着小道往里面走，叶卿尘一生不吭的跟着。
　　走进后才发现，几乎每块石头上都缠着几条白蛇，有大有小，对叶卿尘吐着信子。
　　叶卿尘开始觉得眼熟，后来想起傅凌烟送他的那条，除了蛇眸，与这些几乎没有差别。
　　傅凌烟轻笑一声，回头对叶卿尘道：“眼熟吗？”
　　“嗯。”
　　叶卿尘想伸手去碰蛇身下的石块，却被傅凌烟拦住。
　　“别动，这东西认主，小心被咬。”
　　傅凌烟很少让他小心这些动物，这次却让他当心。
　　事出反常必有妖。
　　叶卿尘把手收回来，往傅凌烟身边凑，在他耳边问道：“师父不是会解蛇毒吗，这个不行？”
　　“沈家世代养蛇，蛇认主，蛇毒除了主人他人一律解不了。”他边说边把叶卿尘往里面拉。
　　“如今主亡蛇在，即便是我也没把握。”
　　“那……师父带我来这里？”
　　“别急。”
　　傅凌烟将人带到一块石头前，让他蹲下来仔细瞧瞧。
　　石碑上赫然写着：沈家沈云展、晓秦之墓
　　叶卿尘看清之后赶忙起身，对着石碑行了一个礼。
　　“师父？你没事带我来人家墓里干什么？”
　　傅凌烟对着石碑跪下，伸手抚去上头的落雪，道：“不是别人家的，我家的……”
　　叶卿尘静静的看他对石碑拜了三个，自觉站着不好，也跪了下来，学着傅凌烟的动作。刚想拜，发觉傅凌烟在看他。
　　这人唇角微扬，笑道：“卿尘……”
　　叶卿尘被他这一喊喊的不知所措，跪在地上一动不动。
　　傅凌烟又添上一句
　　“这是我爹娘，你这么急着跪他们？”
　　叶卿尘怎么会不知道跪他人父母是什么意思，耳朵上旋即蒙上一片红霞，耳根红了起来。
　　傅凌烟将人扶起来，细长的双眸染上了些喜色，道：
　　“跪便跪了，无事。”
　　叶卿尘红着脸站起来，磕磕跘跘的，往后退。
　　“我不是故意的……真的……我没有想……”
　　“嗯，我信你。”
　　兴许是看叶卿尘神色不宁，傅凌烟开口，挑来话题。
　　“现在知道为何在卷轴上找不到我了吗？”
　　“嗯……”
　　原来不是他先不到，而是傅凌烟不是傅家人。
　　“你看到了？我只是想在那个卷轴上面看看有没有师父……师父你……”叶卿尘恨不得把头埋进地里。
　　“看到很多次。”
　　“啊？多……少次？”
　　“不多，也就四五次吧。”
　　傅凌烟随口说了个数字，反到让叶卿尘更无奈了。他一共也就去过四五次。
　　原来以为做的很周到，每次都挑傅凌烟不在的时候偷偷去，连白蛇都不带，结果全被看到了。
　　“师父……对不起……”
　　他一时被句回答惊的心跳停止了一瞬。叶卿尘双亲都离开了，自己方才揭穿他，怕是让他伤心了。
　　“无事，师父不怪你，是我没没和你讲清楚。”
　　叶卿尘低着头，余光瞟到石碑上看着他的白蛇。
　　像在看自己的孩子一样。
　　“嗯……”

　　傅凌烟是沈家的哦。名字是他自己改的，至于为啥，保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