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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第 8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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军训八点准时开始。
三班的教官不晓得是哪里人，操着一口奇怪的普通话，姓周，叫周教官。
明明是“一二一”却偏偏说成“鸭儿鸭”。最后一个鸭还总是重音。
听起来总是让人想要笑，但又不敢笑，所以只能很痛苦地憋着踢正步。
练踢正步的分解动作时，先练脚然后是手臂横在胸前，整个动作下来身体要一直使劲，要不然看起来会很松散。
练手臂的时候，周教官对班级男生很不满意，让他们反反复复在烈日下练了好几次，“怎么一个个手臂都软绵绵的，女生们做得都比你们好。”
“都给我再做一遍，你们的动作就像是航空小姐一样，是不是还要说一句欢迎乘坐此次航班啊?”周教官话语中带着一点怒气，同时用手示意女生解散。
叶梓煜听到这句精准的吐槽，差点没笑出声。
叶梓煜捏了捏辛夷的小手说:“我们去小卖部呀？我想买点冷饮，这天闷热闷热的。”
“刚剧烈运动完不能喝冷饮，要喝温热的水。”辛夷淡淡地说，仿佛在尽可能地保存自己的体力好为下一次训练做准备。
在这样燥热的天气下，辛夷的体力要比叶梓煜差得多，此时面部已经完全是红彤彤的状态，感觉她下一秒就会晕倒一样。
“辛夷，你还好吗......?”叶梓煜注意到了辛夷的异样，有点担心的问道。
“嗯。”辛夷简短地回答。
叶梓煜还是有点担心地看了看辛夷。
“我没事，缓一会就好了，你接着买吧。”辛夷浅笑着说。
一群男生一窝蜂地走进小卖部，虽然有点面生但是叶梓煜能看出来是自己班男生解散了。
“这啥时候能下雨啊，最好给我一直下到晚上九点。”乔帅祁无奈地说。
“你就别想了，我看天气预报了，这一整周都是大晴天。”肖阳同样很无奈地说。
“沺渚中学疯了吧。”乔帅祁从冰柜里面拿出一瓶冰镇可乐，慢慢悠悠地从关上冰柜门，跟里面的凉气难舍难分。
王厚雄自然地把手搭载焦点肩上说：“老焦，没想到你小子把正步踢地那么好。”
“你踢地也很帅气。”焦点从架子上拿起两条巧克力。
刚刚踢正步的时候教官点名让焦点出来给大家做示范。
在明晃晃的阳光照射下，此时他真的就像焦点一样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划破空气向上抬起的纤细腿脚，一步一顿苍劲有力的身姿，眼镜片里反射出的光芒，扬起的尘埃和留下的足迹。
这个男孩看起来一副文邹邹弱不禁风的样子，但是在踢正步的时候却比所有人都干净利索，都要像个军人。
柔中带刚，说得好像就是他。
踢完之后，班级同学先是沉默了一会随后便响起轰鸣般的掌声，旁边有几个好信提前解散的同学都忍不住往这边瞧。
焦点刷完卡之后把其中一条巧克力递给王厚熊，“补充点体力，一会又要开始训练了。”
王厚熊没想到他竟然是给自己买的，随后很爽快地打开吃了一块，“谢谢哈兄弟。”
焦点自然地说:“不用谢。”
叶梓煜总是不自觉地观察周围的人，这种敏锐的观察力就好像与生俱来的一样。她好像是在对辛夷说，也好像是在自言自语:“焦点身上总有着不属于同龄人的成熟。”
辛夷听到了叶梓煜的话语，但并没有作出回答。
又经历了一轮残酷的训练，终于到了午饭，平常热闹的跟菜市场媲美的食堂，今天在空气中总是透露着说不上来的疲惫感。
“你怎么拿了三只筷子?”辛夷忍不住问。
“看好了。”说着叶梓煜便像上香一样竖起三只筷子，双眼紧闭，嘴里振振有词道:“天灵灵，地灵灵，宙斯还有仙女涅斐勒快显灵。”
“你还看过一些希腊神话?”辛夷被叶梓煜这一幕忍不住逗乐了。
“只看过一点。”叶梓煜偷偷睁开一只眼睛看向辛夷，随后便紧闭继续求宙斯和涅斐勒的到来。
“雨来!雨来!雨来!”叶梓煜喋喋不休地默默念叨。
“你就这么讨厌军训吗?”辛夷笑着问。
“也没有很讨厌，但就是不太想上军训，想快点下雨。”叶梓煜停止了她的仪式，往嘴里狠狠塞了一块锅包肉。
“可天气预报都是晴天。”辛夷无情地说。
“天气预报也有不准的时候！”叶梓煜无力地反驳。
“对了辛夷，周末带你去的那个酒吧我不知道该怎么和你解释......”叶梓煜突然忸怩了起来，“我很害怕你会介意。”
“没事你说吧。”辛夷平淡地说。
“......你知道蕾丝边吗?”叶梓煜隐晦地问了一句，语气中带着一丝试探。
“呃......裙子的花边?”辛夷感觉她指的并不是表面的意思。
叶梓煜半睁着眸子，眉头紧皱，像是下定了决心想要说什么，但还是没有说出来，其实这个过程并没有多长时间，但空气在两个人之间总有种说不上来的焦灼感。
辛夷能看出来叶梓煜有多窘迫，开口直接问了:“你说过是合法的对吧?”
“当然啊，不合法的我也不知道啊。”叶梓煜看着辛夷的眼睛说。
“里面是有三陪吗?”辛夷又直接问了出来。
“三陪是啥?”叶梓煜问。
“陪饮陪唱陪跳的那种女服务员，有的还会陪睡。”辛夷面无表情的说了出来。
“当然没有了！”叶梓煜有一点震惊。
“不知道你有没有听说过......嗯......就是......同性恋......”叶梓煜向两个人中间靠了靠，说话声音越来越小。
“听过。之前看过的书里有同性元素。”
“你怎么看待这些啊......”叶梓煜带有试探性地问。
“呃......感觉就是很普通的恋爱啊，只不过恋爱的双方的性别和大众普遍认为的不太一样，所以同性恋会成为一个比较敏感的词，但其实我觉得同性恋和异性恋没差。”辛夷好像意识到了就脱口问了出来，“你说的那个酒吧是同□□吗?”
“嗯......”叶梓煜点了点头，面对辛夷冷静且理性地回答她有点不知道说什么。
“我不介意这些。其实我有点在意老板是否接受刚满16岁的一个学生去酒吧打工，以及是否接受小时工，工资是多少。”辛夷问。
“我昨晚就问老板了，还跟老板姐姐说了一些你的情况，姐姐说欢迎你来她的酒吧唱歌。”叶梓煜像是很开心地说，“姐姐还说她的酒吧很安全，还说会照顾你什么的，那个姐姐真的人很好很温柔的！”
“你跟她说了我的情况?”辛夷表情有点严肃地问。
“嗯......对啊，辛夷你是不太喜欢这样吗......”叶梓煜感觉自己可能做了冒犯别人的事。
“......还好，”辛夷说，“确实应该跟老板说明情况，要不然怎么会让一个16岁的小姑娘去她那里打工。”
“辛夷对不起，我下次会先问你的。”叶梓煜意识到自己这么做有点太自来熟了。她不想自己帮助别人的时候给别人带来不好的感受。
“真没什么的，谢谢你帮我找打工的地方。”辛夷浅笑了一下，语气温柔地说道。
“嘿嘿，能帮到你就好啦。”叶梓煜灿烂地笑着，像个小太阳一样，好像帮助别人就可以让她获得能量。
“我不知道该怎么回报你，如果你以后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地方就告诉我，我会力所能及的帮助你。”辛夷郑重地说。
“哇哦，你突然变得好严肃啊，”叶梓煜看着辛夷额头上微
微蹙起的眉头，“我帮助你并不是想要索求回报，我只是想纯粹地帮助你而已。帮助你会让我觉得很开心!”
叶梓煜嘻嘻地笑着。
善意。
肆无忌惮的善意。
叶梓煜总是不自主地由内而外散发出好像不同于这个社会的善意。
也不能说是这个社会，只是对于辛夷来说确实是这样的。
辛夷面对这样由内而外的纯粹的善意感到有点......其实她也说不清自己内心的感受。
此时她只想伸手摸摸叶梓煜的头，感觉她发缝之间头发蓬蓬的，看起来很柔软的样子。
“我头发上是有什么吗?”叶梓煜发现辛夷正在对着自己头上发呆。
“没什么，”辛夷面对叶梓煜的目光低头轻语，“我们回班吧，马上要到睡午觉的时间了。”
“好呀。”叶梓煜笑盈盈地笑着。
转眼间到了晚上的时候，一天的军训生活结束了，每个班级围成一个小圈，教官在正中央站着。
教官领着唱军歌，之后就到了同学们才艺表演的时候。
穆婷婷毫不犹豫地举起了手，然后走到圆圈中央，“大家好!我是穆婷婷，接下来请大家欣赏古典舞——山鬼。”
随后，她像是换了个人似的，开始她的表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