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叶玫瑰数》猛男老师困困的

4、第 4 章

　　夹杂着泪水的一夜醒来，辛夷一下子睁开眼睛，意识还有点模糊，她习惯性用手摸了摸自己的双眼皮，不用看镜子就已经知道肿的不成样子了。

　　可能是突然睁开眼睛的缘故，屋子里显得更加惨白，眼前没有一丝的阴影，每件东西，每个角落，每条弧线，都清晰到扎眼。

　　她用手粗鲁地揉了揉自己的眼睛好让自己快速清醒起来，随后看了眼时间点，快速地把身上的衣服换下来去做今天早上应该做的早餐。

　　辛夷简单吃了几口就上学了，这样肿胀着眼睛去学校已经不是一次两次了，同学问起来只需要应付过敏就可以了。主要是学费还差125块钱，只能跟老师说一声了。

　　早知道暑假的时候就多打一些工了......

　　刚出小区的门口，辛夷就看到叶梓煜在那里站着，手里还拿着一本书，辛夷看不清书名是什么。

　　也许是还未彻底入秋，叶梓煜今天穿的是短裤，小麦色的皮肤在阳光下看起来很明亮，金灿灿地，是健康的颜色。

　　她今天没有梳高马尾，而是双马尾，细嫩的脖颈映入辛夷的眼帘。

　　辛夷本想着无视她去公交站点等车的，突然背后传来叶梓煜的呼唤。

　　“辛夷!辛夷!”，叶梓煜一边跑一边叫着辛夷的名字。

　　辛夷回过头看向叶梓煜，辛夷装作一副很吃惊地样子。紧接着叶梓煜又说:“你怎么也在这?你也是这个小区的吗?”

　　“哪个小区?”辛夷装作不知道叶梓煜指哪个小区。其实辛夷早就知道叶梓煜和她住在一个小区了。辛夷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装傻，这么做根本一点意义也没有。

　　叶梓煜用手指了指辛夷身后的江畔小区。

　　“嗯，我也住这里。”辛夷点了一下头。

　　“哇，这也太巧了吧，我开学的新同桌居然和我是一个小区的耶!”

　　突然叶梓煜凑近辛夷的衣服领，吸了一下鼻子，“辛夷辛夷，你身上好香，有一股夏天的味道，嗯.....是妈妈洗衣粉的味道!”

　　辛夷听到妈妈这个词表情僵硬了一下，表情的变化叶梓煜一下子就抓住了，叶梓煜意识到了自己说了不应该说的话，但是她并不知道是哪句话不太对，不过也能猜出来是哪个词，叶梓煜立马岔开话题问:“你是要坐前面的公交吗?我爸爸车马上就要到了，我们一起去学校呀？”

　　辛夷点了点头，小声说了句谢谢。

　　虽然声音很小，叶梓煜也听到了:“这有什么的，我们是同桌啊。诶!你看，那个是我爸车，他来了。”

　　辛夷顺着叶梓煜手指的方向看过去，一辆黑色的小驾车向这个方向驶来。

　　一上车辛夷有一种不自然的窘迫感。

　　“叔叔......叔叔好......”辛夷不自然地从嘴里生硬地挤出这几个字，手掌不自觉地握紧。

　　“你好呀!”叶梓煜的爸爸回头看向辛夷和蔼地回答着，随后便接着开车了。

　　叶梓煜虽然看起来没心没肺的样子，但是她明显的感受到了辛夷的窘迫。

　　她捏了捏辛夷的小手说:“你想吃糖吗?”还没等辛夷的回应，叶梓煜就从书包的小格子里拿出榴莲味的糖果，一把塞给了辛夷。

　　辛夷面对突如其来的善意不知道该怎么回应，她僵硬地说了句谢谢。叶梓煜叹了一小口气说:“我们是好朋友嘛，不要说谢谢啦，听起来怪生疏的。”

　　辛夷浅笑回应说:“好。”

　　“你的糖很甜。”辛夷把糖含在嘴里，小声说着。

　　“嘿嘿，我也这么觉得!”

　　叶梓煜看到窗外的风景一幕幕倒退，扫视而过的车窗，每一扇都有不同的故事。

　　叶梓煜回想起刚刚摸辛夷的手，辛夷的手摸起来很是厚实而且粗糙，这根本不是一个少女该拥有的手。还有刚刚说到妈妈的字眼，辛夷表情也不太对，她的妈妈是发生什么了吗?而且辛夷今天的眼睛是肿的，她是哭了吗?她因为什么而哭?

　　算了，叶梓煜，跟你没有关系，做人没必要这么敏感，收起你的好奇心，不要多管闲事，大家保持表面的同桌关系就可以了。

　　叶梓煜这样告诉着自己。

　　到了学校之后，辛夷和叶梓煜静悄悄地坐下上早自习，班级里陆续有同学进来，但是窸窸窣窣的声音总是不间断。
　　辛夷倒是没有被这声音所打扰，该怎么学还是怎么学。叶梓煜起初还装模做样地学，但是后来有点烦躁就拿出了自己带的课外书开始看，名为局外人，加缪的。

　　六点五十，一分也不多一分也不会少的时候胡艺楠拿着他那令人熟悉的小缸杯就进来了，里面想都不用想肯定装着黑咖啡。

　　那个混杂着男士香水，烟草味还有少许的咖啡味的男人袭来，前排几个没怎么学进去的学生不自觉地抬了头，直接和胡艺楠来了场“大眼瞪小眼”的好戏。

　　胡艺楠假装凶狠地瞪着那几个抬头的学生。那几个学生也是识趣，立马拿起书本开始学，有的甚至动起了笔在演草纸上演算了起来，知道的以为这是开学第一天，啊不，是第二天......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几个高考在即了呢。

　　自打胡艺楠进来以后，班级里面那种窸窸簌簌的声音瞬间就消失了，也不知道这帮学生是闻着味判断的还是怎么判断的。都齐刷刷地一点儿动静也不敢有，一点儿头都不敢抬起来。

　　“乔帅祁，你去挨桌收钱，谁没交写在一张纸上告诉我。”胡艺楠轻轻敲了乔帅祁的木桌，示意他去收钱。

　　虽然辛夷学得很投入，但是也注意到了开始收钱了，她有点窘迫......不知道该怎么办......她真的不想跟老师说她暂时还交不上去钱......

　　每当这时候，辛夷都会有一种感受，就是自己家与别人家的贫富差异......

　　学校有个不成文的牛顿定律:无论是收什么，学生总是会莫名其妙的弄出点儿动静。

　　收破烂的都忍不住喊两嗓子,凭什么收钱的时候不让用嘴收啊，说话又不耽误收钱。

　　胡艺楠在前面做物理题，实在忍受不了学生们用嘴收钱，头都没抬一下地大喊:“安静!”

　　雄厚的男低音还是有一定震慑力的，同学们又一次进入了‘退潮’的状态。

　　“安静”这两字刚掉地下，乔帅祁的后桌----也就是肖阳进来了。

　　肖阳低着头，眼睛根本不敢和胡艺楠对视半分。一点点用脚蹭进班级来，以为做出这样的动作可以显出他有多么愧疚。

　　但是胡艺楠人家压根不吃这一套。

　　“怎么来这么晚，我都快退朝了。昨晚干啥去了?是打新赛季了吗?”本来在低头专心做物理题的胡艺楠，为了‘关心’肖阳不得不勉强抬起他的龙颜。

　　皮笑肉不笑说的就是这种人啊!

　　此时是个人都能感受到胡艺楠的不悦!

　　“昨晚啥也没干啊老师！我堵车，老师......真堵车呀......!”肖阳义正言辞地说到，眼神里面充满了坚定，要不是因为才16岁，肯定被人怀疑有着几十年的演技经验。

　　“不不不，老师可没那个本事去堵车，你可别瞎说啊!”胡艺楠摆摆手，假装谦虚。

　　拿捏肖阳这样擅长迟到的学生，胡艺楠有的是办法对付。随后胡艺楠便起身大步流星地往窗户旁边走去，往下瞅了瞅。

　　“这大道上都能跑马拉松了，这也不堵啊。”胡艺楠说。

　　“难道你乘坐的是飞机?”胡艺楠假装往天上瞅了瞅，“这天上都能打星球大战了，也不堵啊。”

　　肖阳愣是一句话也没憋出来。

　　这跟他想象的完全不一样啊！

　　班级同学除了肖阳一人，都被胡艺楠这一顿操作笑得前仰后合，又恢复了之前‘涨潮’的气势。
　　“收。”胡艺楠简单一个字，全班又立马安静了下来。

　　“六点五十是底线，所有人都在六点五十之前必须到校上早自习。还有，早自习的时候偶尔会有老师检查，老师检查的时候不要抬头瞅老师，低头学你的习，你只要学进去了就肯定不会抬头的。”胡艺楠正色道，冲着肖阳摆了摆手，“行了你回去吧，以后咋了干啥了就直说，别跟我来堵车拉肚这一套，起晚了就说起晚了。”

　　“明白了，谢谢老师。”肖阳低着头说。

　　乔帅祁是按着蛇形收的，眼看着就要收到辛夷和叶梓煜这一桌了。明明收钱是个很快的事，可是对于辛夷来说却是无比漫长。

　　辛夷怯懦地把钱从书包的小格子里拿出来，里面有零有整，但基本都是零钱，看起来是很厚一沓，里面还有几个钢镚，而别人都是薄薄的一个小信封。

　　她还差125元，她不知道该怎么办，她真的不想再一次遭受到那样的目光，她真的不想被排挤，不想再像初中那样，到底该怎么办......

　　辛夷一直注视着那一沓‘沉甸甸’的钱。

　　“你怎么了吗?是哪里不舒服吗?”叶梓煜抬头看钱收到哪里的时候，注意到了辛夷细微的异常，心里隐约猜到了辛夷可能是钱不够，但是并不能排除辛夷身体不舒服。

　　“没......没有。”辛夷身子轻微向叶梓煜这边侧过来，低着头回答。

　　“还差多少?”叶梓煜直接问了出来。

　　辛夷停顿了一下，抬着头看向叶梓煜，眼神里充满了惊讶与窘迫。她把头一点点低下去，压低声音道:“125......”

　　“忘带钱了就直说嘛，幸好我今天多带了点钱。”叶梓煜笑盈盈地说着，眼底满是温柔。像是一壶春水，绕在辛夷心头。

　　随后叶梓煜一点犹豫都没有就掏出125元放在辛夷的那沓钱里。

　　“谢谢......”辛夷低着头小声地说着。

　　“啥时候还都行哈。”叶梓煜冲着辛夷乐着说，随后便一头栽进局外人那本书了。

　　“这本书我也看过。”辛夷指着那本书小声地说。

　　“你感觉怎么样啊?”叶梓煜像是突然睁大了眼睛般看向辛夷。因为她没想到辛夷也看这本书诶。

　　“这本书一点都不荒谬......”辛夷像是想了很久一样才说这一句话，“荒谬的是这个世界。”

　　“嗯......”可能是还没看完这本书，所以叶梓煜并没有听懂辛夷在说什么。

　　“你看完就知道了。”辛夷说。

　　“好。”叶梓煜又低头继续看书了。

　　上课的铃声响了，这节是数学课，突然进来一位个头很矮的男老师，个子好像才比讲台高出那么一丢丢，但是长着一张扑克脸，周围被一种说不上来的威严感笼罩着。

　　叶梓煜突然把脸凑到辛夷的耳边小声说:“你还记不记得昨天胡老师咋形容数学老师的吗?”

　　辛夷憋笑说:“高大的于老师......”

　　“对对对......！”叶梓煜也忍不住笑了起来，但是没敢出声，一只手把嘴捂得死死地，生怕发出去一点气儿。

　　“最主要的是，我昨天给听成了高大的女老师......”叶梓煜小声地跟辛夷说。

　　“你耳朵是租来的吗?快到期了，你快续个几天。”辛夷憋笑忍不住吐槽，“这可是个男老师啊！”

　　“我还本以为是个高大的美女姐姐呢，我还寻思我这数学一定有救了呢。”叶梓煜委屈说。

　　辛夷没太明白高大的美女姐姐和数学成绩有什么关联就什么也没说，但她知道叶梓煜的幻想破灭了......和叶梓煜很喜欢高大的美女姐姐......

　　“全体起立!”于超注意到了班级刚开学的躁动感，而他从来都是眼里容不下一粒沙子的人，“以后我的课有以下几点要求，第一，用左手举手右手写字，笔不该停的时候不要停，左撇子反着来。第二，上课禁止吃东西喝水，谁吃东西就给全班同学还有我都买一份，我要无糖的。第三，我在希沃写字的时候不许说话，让你们议论的时候你们议论，不让你们议论的时候都给我安静。”

　　语毕，全班鸦雀无声。

　　这节课过的很快，所有人都不敢做出违反那三条箴言一点举动。全班呈现出一种很紧绷的状态，也许是第一次上课，课程内容量并不是很大。

　　下课铃一打，于老师前脚刚从三班的门出去，后脚就传来全班一声紧张之后的叹息。

　　于老师本来一直板着个脸，但还是忍不住笑了一下，他回头看了一眼这群孩子，仿佛是在看当年的自己。

　　也许，高中老师的乐趣之一就是可以每天接触这群充满想象力活力满满的孩子吧。

　　叶梓煜本来在看《局外人》，突然转过头对辛夷说:“辛夷辛夷，你想不想喝奶茶?”

　　“你是要点外卖吗?”辛夷问。

　　“对呀，”叶梓煜把手机从裤兜里小心翼翼地掏出来放到书桌里，熟练的打开软件“你想喝谁家?”

　　“老师能让吗......?”辛夷问。

　　“这有啥不能的呀，又没花他钱喝奶茶,”叶梓煜把手机递给辛夷看，“你觉得茶万道怎么样?我喜欢喝它家，它家那个青提茉莉给我喜欢坏了。”叶梓煜忍不住咂了咂嘴，认真的回味着，仿佛她此时此刻正在喝那杯青提茉莉呢。

　　“不了......谢谢。”辛夷说。

　　“呜，好叭......”叶梓煜也没有强求的意思，便自己点了起来。

　　前桌的王厚熊回头扫了一眼便看到辛夷在一个课间之内都快把数学作业写完了。

　　“我去，哥们，这么卷啊，这才开学第一天啊。”王厚熊哀嚎道。

　　前桌的焦点也回头看了一眼，也被震惊到了，因为他一整个课间上了个厕所，回来就在整理笔记了，作业一笔没动。

　　辛夷抬头对着他们浅笑了一下，便又继续低头写作业了。

　　焦点仿佛被激起胜负欲一样，开始光速地整理数学笔记。

　　上课铃又响了，这节课是语文课，过的很快，一下课叶梓煜就一溜烟地跑出教室，八成是取她的奶茶。

　　见到叶梓煜两手空空的回来,“你的奶茶呢?”辛夷问。

　　“我好像订到别的校区了,沺渚中学校区太多了......!”叶梓煜说。

　　“那怎么办?”辛夷问。

　　“我打算中午取饭的时候出去,就跟门口大爷说,我妈不知道我在哪个校区,她可能送饭送错校区了,这样我就可以出去了。”叶梓煜说,“到时候你陪我去好不好呀?”

　　“好，”辛夷突然捂着嘴笑着,“这你都能定错,你的脑子怕不是也是租来的。”

　　“你咋知道的?我花125元从你那租来的。都没有个售后维修。”叶梓煜向辛夷抱怨说,仿佛她真的在辛夷这儿租过脑子,而此时辛夷就是收了别人钱的不良商家。

　　“我这可不售卖你这种型号的,这个锅我可不背。”辛夷板着回怼着，“你这样的脑子太稀有了，我这里不卖。”

　　突然一阵铃响起,打断了这场即兴表演。

　　两个人都笑得合不拢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