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知数告白》羽毛高高

5、鱼很好吃

　　2017年8月24日，天气晴。
　　今天天气依旧燥热，大概是因为昨天和殷涂优一同散步的缘故，不似往常那样烦躁，今天的心情反而还不错……不对，是这几天。
　　如果今天可以和她获得第二张的合照的话，我以后……
　　碗里的芹菜一定吃完。

　　刚刚许下承诺，门铃响起。
　　温昱小蹦小跳到门口，开门的一瞬间，周昂既期待又害怕。
　　期待是殷涂优，害怕是芹菜。
　　“啊？爸！”
　　温知桓大汗淋漓的出现在门口。
　　“爸？你怎么这么早回来了？让我看看你的手。”
　　温知桓半疑地将手上的菜放在了温昱手上。
　　“什么啊？我是要看你的手，是不是指纹磨没了，明明是指纹锁还按门铃。”
　　温知桓上下大量着自己的傻闺女，忽然脸凑近。
　　“让我看看你的眼睛是不是瞎了，没看见我手上提着菜呢吗？你爹我按门铃还是用下巴按的。”
　　“……”
　　温知桓将温昱推到了一旁。
　　“起开，累死我了。”
　　进屋看见周昂立马变了一副面孔。
　　大脸蛋上的小眼睛笑嘻嘻的成了一条缝，脸颊被晒的粉红，像一颗李子。
　　李子走到周昂面前，骄傲的拿起一兜子菜。
　　“今天温叔叔给你做饭。”
　　周昂看着塑料袋里崭露头角的芹菜，心中不免打起寒颤。
　　她没来，芹菜来了。
　　“额……谢谢叔叔。”
　　温知桓撸起袖子，信誓旦旦的大步迈向厨房。
　　悄悄的关上门，以免孩子们偷看。
　　趁着热油的空隙，温知桓对着一堆蔬菜，外加一条鱼自言自语道：“这次我肯定能做好饭。”边切菜边咬牙切齿道：“上次没发挥好，这次我势在必得。”
　　周昂和温昱坐在厨房外看书，温昱一边吃着薯片一边指挥着周昂翻页。
　　“怎么看个小说那么慢，不过……你一个男生……居然会看甜文？”
　　周昂目光呆滞，眼神略带无语：“是你说吃薯片手油，让我帮你翻书的。”
　　“是吗？哦，快翻。”
　　“……”
　　“不过，你看的怎么这么认真。”
　　叹了口气，周昂也懒得抬眼了：“我不会囫囵吞枣的看书，而且……”
　　“啊！这男主也太可爱了，果然！《未知数表白》这本书没选错。”
　　“……”
　　看的入神时，厨房传来了咣当的声音。
　　周昂猛的回头，温昱让他不要慌，这种声音她听了不下五次。
　　“那我们真的不管吗？”
　　“不用管，他可以。”
　　“可以什么？”
　　“可以收拾厨房。”
　　“……”

　　厨房里的声音断断续续的持续了十分钟，温知桓实在把控不住局面了，灰头土脸地跑了出来。
　　温昱一脸无奈，周昂一脸震惊。
　　温知桓则生无可恋的一屁股坐到了椅子上，抓着温昱的薯片往嘴里送。
　　“爸？又比赛啊？”
　　“嗯……”
　　温昱撇了撇嘴，瞟了一眼厨房，看见案板上活蹦乱跳的鱼，转头疑惑的询问温知桓，语气中略带调侃。
　　“爸，你连土豆丝都不会炒，你还想做鱼？做鱼就做鱼，你倒是让老板把鱼杀了啊。活的就买回来了？”
　　“我急着回来，他下午两点就要来了。”
　　“谁？”
　　温知桓摆摆手：“说了你也不知道。”
　　看着老爸萎靡不振的样子，温昱把周昂推了出来。
　　“爸，周昂做饭可好吃了，你做个弊，让他帮你。”
　　温知桓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不管三七二十一，把周昂推进了厨房。
　　周昂用力的拍打着门大喊：“叔叔，我会做饭，但是我不会杀鱼啊。”
　　“小昂啊，叔叔相信你。”
　　去吧，小昂。
　　眼看无用，周昂干脆死马当活马医，一刀下去把鱼劈成了两半，看着网上的教程一步步照做。
　　温知桓在厨房外来回踱步，屋内不像厨房，更像手术室。
　　香味穿过墙壁进了温知桓鼻子里，他迫不及待的开门，厨房摆了三道菜，唯独少了一样——芹菜。
　　“芹菜呢？”
　　“额……我不会做芹菜。”
　　一句话搪塞了过去，无所谓，少一道菜总比只有一道菜好。
　　饭菜刚上桌，门铃又响了。
　　一位西装革履的男人走了进来。
　　男人眼神深邃，带着一副黑框眼镜，手里拿着公文包，像是刚下班就赶了过来，他那还未来得及刮的胡渣衬得他更有男人味了。
　　“昱昱，还记不记得你周扬叔叔？”
　　温昱惊喜，十年前带她去游乐园，那蓬头垢面的叔叔现在变化这么大。
　　“哦！周扬叔叔，好久不见。”
　　可能是平时工作的原因，周扬温柔的话语中，略带一丝严肃。
　　“小昱，还能记得我。”
　　刮一下温昱鼻子，周扬走进门迫不及待的想看看自己的儿子。
　　见到儿子那一刻，周扬想要上前抱一抱周昂，但看到周昂下意识的回避，便打消了这念头。
　　“小昂啊，爸爸这些日子有个案子在忙，陪不了你，这个月你和温昱一起玩，过几天家里安置好了你就能回去住了。”
　　说完，拍了拍周昂的肩以示安慰。
　　“嗯。”
　　气氛稍微僵凝，温知桓推着周扬尝尝“自己的”厨艺。
　　一筷子鱼肉入口，周扬眼睛冒光：“兄弟，你这厨艺见长啊。”再吃一口拍黄瓜“嗯！这黄瓜有点咸。”
　　温知桓的脸瞬间拉了下来，一桌四道菜，唯独拍黄瓜和毛豆是自己做的，毛豆还是买的现成的。
　　酒过三巡，温知桓问周扬“这次我是不是赢了。”
　　“是是是。”
　　“那你答应我的……给我。”
　　周扬从包里掏出了一包咖啡：“冲你这厨艺，给你不亏。”
　　温知桓小心翼翼地把咖啡放在了罗缘咖啡柜最显眼的位置：“罗缘和我念叨好久了，的亏你在国外……这下能给她个惊喜了。”
　　周扬听话又唠叨了起来：“人家罗缘一个大小姐，陪你一个穷小子发达起来，你必须对人家好，要不然你对得起……”
　　话没说完，周昂插了一嘴：“温叔叔对罗阿姨很好，你有这觉悟怎么没见你用自己身上。”
　　周昂语气中尽是责备与不满。
　　他跑回了房间。
　　看着周昂的背影，周扬百感交集，叹了口气，诉说着自己心里的无奈。
　　这么多年过去了，他也后悔过，可是为了周昂，他也是迫不得已的。
　　“哎！小昂以后会理解你的。”
　　“但愿吧。”
　　良久，周扬不胜杯杓，打车回了律所。
　　在车上，他给周昂转了五千，备注：鱼很好吃。
　　周昂躺在床上，小臂遮住眼睛，眼泪从眼睛流出，顺着鼻梁落在了床单上。
　　叮咚一响，他慢悠悠的拿起手机，湿润的眼眶让他眨了眨眼才看清手机屏幕。
　　看到周扬转来的钱和他说的话，周昂既心疼这个父亲，又恨这个律师。
　　心疼父亲将自己拉扯大，又恨他明明是个律师却又不将那恶人绳之以法。
　　不懂得表达的周昂不知道该怎么回复，文字打了删，删了又打。
　　没办法。
　　简单一句“嗯。”便敷衍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