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扇羞愧意中人》竹一酒

2、第 2 章

　　隔日。

　　今日那太阳烈得跟要晒死谁似的，何氏含了好几块冰都还热得上火；雨荷院的下人见着何氏心情不愉，干活的时候也都不敢做错，偷懒。

　　倒是傍晚的时候何氏正坐在躺椅上歇着，刘妈妈匆匆就进来说“大娘子，老爷回来了，还带着那外室”。

　　这在何氏意料之中，她淡淡伸手出来示意下人扶她做起“那你去跟官人说我午睡刚起，正更衣，马上到”说着就走到梳妆台前扮了起来。

　　不会儿就出去了，换上了一件墨绿色长裙，这一身里里外外都是告诉别人她才是正室，别个儿都不知道哪冒出来的；出去偏厅便瞧见了一女子牵着两个小孩站在侧边。

　　女子身着一件浅蓝色素裙，头上带着一个银簪子，簪子上镶了一颗淡绿色的玉石；一手牵着一个孩子，男孩瞧着要比女孩高出一些，眉眼也随了他的生母，长得要清秀一些；女孩眉眼就像父亲多一些，多了些英气。

　　罗芳华双眼还有些泛红，瞧着大娘子出来便拍拍两个小孩，自己也跪了下去；何氏倒是有些惊讶杨隐宗竟然不在。

　　“你这是做什么？”

　　“大娘子，奴婢对不住你”

　　何氏落在主母位上，拿起茶杯抿了一口“你何错之有？应该我谢谢你为杨家开枝散叶才是”撇了一眼两个小孩。

　　罗芳华忍了忍眼中的泪水，坚定说“大娘子您听我细细道来，我家父本是江南的盐官，因一时糊涂犯了错，我便落身在了江南的乐馆当歌妓；八年前江南刮了好几日飓风，那时杨大人正巧来了江南做生意，也因为这场飓风货物全丢，后来风停了，遇上了我，我那时年幼，在乐坊见多了三教九流的富家子弟，便瞧着他年纪不大一人出来从商应当也是个言而有信得人，便借了他五两银子；后来过了半年，他回来了，他双倍还了我的银子，也总是在闲下来的时候来乐馆看我，一来二去我们便看上了眼，他给我脱了籍，在江南租了一个院子，过了一年我便有了身孕，他总说他生意忙得很，不如等我生下了再成婚……”说到着就哽咽了。

　　“一拖就是五年，如今孩子已经四岁了；我总想我出身不好，也不敢跟他要名分；他也总与我说定会给我一个名分”无奈摇头笑笑“我信了，信了好多年，还是上月他与我说了我才知原来他早已成婚，我不过是个外室”。

　　何氏听着也不是滋味，撵着佛珠的手紧了紧“你可知我与他是两年前才成婚的”。

　　罗芳华手抖了抖，眼泪终于控制不住落下“我知，可我没法子，我也深感大娘子的不痛快，我今日来便是想给您一个交代，给您磕个头，我对不住你，可孩儿无辜；明日我便回江南，少辛跟少夷便留在杨家了，往后还要劳烦大娘子操心”。

　　何氏撵着手中的佛珠一个个在盘“你回江南后有什么打算？”

　　“我在江南时就找好了，有一家秀坊是要人的，我从小就学女红，手艺还是不错的”

　　杨少夷眨了眨眼，稚嫩的开口“大娘子，母……小娘说心善的女子都生一副菩萨相，我今日才见着大娘子才知母……小娘说的菩萨相是怎样的”

　　何氏一听就被逗笑了，招招手让跪在地上的杨少夷过来；女童也乖巧的站起，许是跪久了腿上发麻有些站不稳，踉跄了一下才站稳走过去；何氏伸出手，杨少夷抓住何氏的手走过去，何氏瞧着杨少夷心欢得很。

　　“罢了，东边那院子已经收拾出来了，我未曾有过女子十月怀胎，伺候不了这两个小猢狲的”轻轻捏了捏杨少夷的脸“方才我与你说话时这两个孩子虽年幼但也未曾开口啼哭一句，想来你是细细教导的，你便留在杨家做个妾室罢”。

　　“这……”罗芳华羞愧的犹豫了一下，磕了一个头“多谢大娘子，给大娘子当牛做马也愿意”

　　杨少夷也作揖规规矩矩的说“多谢大娘子”

　　何氏摸摸杨少夷头上的两个小辫“好，我累了”

　　说罢刘妈妈便扶起何氏转身走进去了；接着就有吓人带着母子三人去了东院那边去了，屋子虽简陋了些但好歹也是给他们母子三人有了一个住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