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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荒野?求生!孤男寡男! ...

  •   全是潮湿松软的泥土,行走其中的每一步都需要担心鞋底的花纹是否足够稳住身体,而不是向任何可能的方向打滑。在不知第几次摸索前进时因为失去重心而踉跄的狱寺必须宣言:并盛市中心的商场货绝不适合任何野外运动。

      “真见鬼,他们为什么要把我丢在这深山老林里……”

      此处的“我”是指非指,显然少年将自己代入了十年之后那具也叫狱寺隼人的尸体。经历过最初的震撼之后,他并没有多少实感地认领了这个事实,毕竟人总是会死的,自己不过快人一步。只是某些谜团依然在心中留下阴影——他的死因,以及某个前来为他扫墓之人的眼神。

      脚下有未落实地的失重感,狱寺暗道不妙,适用于现代文明城市街道的帆布鞋在大自然的斜坡上踩了空,手掌为了支撑身体压过野草荆棘,热辣的疼痛让他皱了眉头。但这一切都没有抬头望到一脸悠哉地从坡上跳下来的黑发少年更让人火大。

      “你这混蛋……也给我好好找路啊!不然我们就真要困死在这儿了!”

      云雀看了他一眼,意思大概是:一个人就行的事情还需要两个人那就是你的能力不足,不关我事。

      “这里不是并盛。”

      四周茂密生长的树木几乎遮蔽了天空,漂浮的阴云和雨后的雾气让森林里的可视度并不好。虽然这里确实可能不在日本,但狱寺还是好奇云雀为何这么笃定,或许少年身上那股不受驯服的野性在丛林里终于被激发,仅凭空气中的气息与大地的脉搏就能与山林交流——好吧,这只是某人脑补出来的,并不做以参考。

      在为第一次见到十年后火箭筒就有幸体验时空穿越的云雀恭弥讲解了事情原委后,风纪委员长大人抱着有点意思的表情说的第一句话就是:

      “已经过去五分钟了。”

      已经过去五分钟了,他们也并没有回去。和里包恩当时一样,十年后火箭筒发生了故障。他们真正的问题不是被困在了森林,而是被困在了未来。

      “天快黑了,如果还找不到下山的路,至少得有个休息的地方。”

      “哦,那就努点力吧,小痞子。”

      “你是不是想打架?”

      对方轻笑了一声,某种基于他们共同经验的嘲讽不言自明。如果降临在这见鬼的森林是让人火大第二名,那还要和云雀一起行动是毫无争议的第一。

      在天光彻底暗淡之前,少年幸运地找到了一处天然洞穴,本想在距淡水更近的溪沟附近临时栖息,但担心夜里会涨潮。洞穴的地里埋藏着废弃的酒壶和未降解的压缩食品袋,看来这里至少不是什么从未有人踏足的生命禁区,不过夜里的低温和蚊虫还是有够烦人的。

      雨后的潮湿空气让森林里几乎找不到什么可以做燃料的干柴,狱寺拆了几根炸药的引信,勉强捡来的枯树枝根本不够点亮整个夜晚,只能寄希望于睡眠质量够高让他抗过今晚迎来第二天的曙光。但我们有提过吗?狱寺隼人的睡眠质量真的蛮差的。

      云雀随意地靠在石壁上闭目休息,看起来似乎只有狱寺一个人对眼前的困窘发愁,现状还在风纪委员长可以接受的范围内,毕竟有人在一旁忙前忙后,他并未费什么劲。

      即使是经历穿越也处变不惊的黑发少年难得在意的事其实是,自己为什么会在狱寺隼人的墓前。稍微需要修正一下——是十年后的狱寺隼人,主语也不对,是十年后的云雀恭弥。

      未来的云雀不能代替现在的自己,现在的自己也不会是过去的云雀,这就是某人的主张。所以他能锐利地以旁观者的身份审视十年后的行为,但不论是什么时候的云雀,都不会是闲得为一个无关紧要的对象守墓的家伙;而什么是“紧要对象”这个范围也太过苛刻,苛刻到一时间云雀自己都没想到里面圈过什么人,即使是从小就追随在他身边的草壁哲矢,也还没搭上那条边儿呢。

      一点轻微的人为动静让少年睁开了眼,作为问题根源的某人没好气地扔给他几片透明包装的零食,是来自“十年前”的伴手礼。

      “过期的吗?”

      云雀直率又天然的发言让狱寺怒火中烧,或者说积怨已久:

      “爱吃吃,不吃还给我!”

      才不要。

      少年这样想着,把抹茶味的生八桥放进了嘴里。有点太甜了,他不喜欢。于是娇贵的风纪委员长大人只尝了一个,对剩下的兴致缺缺。目睹全程的狱寺狠狠地啃了一口自己手里肉桂味的生八桥,仿佛那不是糕点,而是某颗刻薄、冷淡、难伺候、呼吸都讨人厌的脑袋。

      前半夜毫无疑问的失眠,银发的少年需要忧虑的事情太多了,过去的,现在的,还有未来的。渐弱的火堆在洞壁照出的模糊影子随火光摇曳,狱寺后知后觉发现同样没有休息的云雀一直在靠近洞口的位置。两个解释,一是因为讨厌群聚而和自己保持着距离,二是他在时刻警惕着洞外的环境。

      出于某种先入为主的观念,狱寺并不想承认对方难得干了件人事。但在思虑过劳而浅眠的后半夜,少年被熟悉的声音唤醒,火堆已经熄灭,未能适应黑暗的眼睛依稀看到身前是云雀的背影,以及在洞口处,一道惨淡月光勾勒出的穿斗篷的不速之客。

      “初次见面。”

      冷淡的声音向戒备的两人打了个招呼,接着亮出了手里的武器。

      “然后,永别了——”

  • 作者有话要说:  堪称荒谬的提案——向来严厉的教官从一开始就不认同那个决议,但悲伤的枪鸣后,所有人都意识到现状已经陷入绝境。而教官依然坚持着自己的原则,让她亲自检测一下,这些来自过去的“希望”,是否足够担当大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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