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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9、家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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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太监说的是贾元春,入宫多年终于有了身孕,日前晋升为凤藻宫尚书,倍受圣人宠爱。夏太监的主子高贵妃因嫉生恨,每天想着怎样扳倒贾贵妃。
贾贵妃为人低调,行事无懈可击,高贵妃便把主意打到了贾家。谁家还没有几个不成器的子侄,何况贾家本就名声不佳,扳倒贾家,贾贵妃没了依靠,还能得宠几时?
“竟然有这等好事!”夏金桂母女听夏太监细细说完宫中的风起云涌,相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热切。
夏老娘凑近夏太监几分,低声问道,“那我们如今该如何做?”
“你们啊……”
送走夏太监后,夏金桂母女便开始着手为接下来的大事做准备。
贾家还不知大祸将至,上下忙着为贾宝玉的婚事做准备。偏偏老夫人又在这时候着了风寒,病了几日医药不断。
两位老爷、夫人自然日夜守在老夫人房中侍疾,二老爷因道,“都是为着宝玉的婚事累的,依我说,宝玉一没功名在身,二非嫡长,很是不必这般隆重,不错了规矩就是了。”
气的老夫人捂着胸口一阵咳嗽,慌得两位夫人又是拍背又是端茶。
老夫人顺过这口气来,冷冷盯了二老爷一眼,“你若不耐烦只管去忙自己的,我也不敢用你侍候。”
二老爷跪地认错,不敢再多说一字。老夫人的脸色这才稍有缓和,拉着二夫人的手说道:“我活到如今七十五岁,从孙媳妇,到如今也有了孙子媳妇,算起来快六十年了。大富贵享过,惊怕、劳累也熬过来了。”
“老壮春寒秋后热,我便是立时没了,也不亏什么了。只是有一件事我不放心,便是宝玉和黛玉那丫头的亲事,本是要等年后出了正月再办,时间宽裕些,也能办得更妥帖。我这一病,不知身子骨还能不能撑几个月,不如赶在年前将他们的婚事办了吧。”
众人都劝老夫人不要多想,平时身子骨硬朗着呢,一场小病用几日药便过去了。
老夫人却油盐不进,一口咬定要将贾宝玉和林黛玉的婚事办了。众人不敢拂逆老夫人的意思,只得同意。
王熙凤担心林黛玉多想,亲自来潇湘馆解释,林黛玉顾不得羞怯,紧紧抓着王熙凤的手,“嫂子,这些日子我不好常在外头走动,你好歹告诉我一句实话,老太太的身子到底如何?”
“不愧是老太太最疼你。”王熙凤拍着林黛玉的肩头安抚她,“王太医说不碍的,只是老人家上了年纪,有个头疼脑热难免担心。只是提前婚期,许多事势必要从简,委屈了妹妹。”
“嫂子说这话就见外了。”林黛玉听说老夫人身体无碍,便放心下来,摇头苦笑道,“我虽不管家里的事,每常闲来帮你们算算帐,竟是出的多进的少,长此以往必至后手不接。”
“只是这些话要不该我说,既然嫂子问我,依我的主意,能省则省吧,过日子是天长日久的事,不在这一天。”
王熙凤做为管家人,最了解贾府如今的情况,林黛玉能看到、听到、想到的,她又怎能不知?只是规矩是从延袭老辈的,她一个当晚辈的,想改也改不了。
听林黛玉这样说,心里感慨,“你也知道,这些年我想出多少俭省的法子,只是上下这么些人,这么多事,我一个人省俭不过杯水车薪,倒惹得人人怨我。”
“你既有这份心,过门了听见有人背后骂我,好歹帮我分辩分辩,我就感激不尽了。”
林黛玉脸上一红,侧头过去不理她,王熙凤笑着走了,自去忙正事。
二老爷重新请人算吉日,最后择定十月十六日,为贾宝玉和林黛玉完婚。
王夫人亲自来给薛姨妈送帖子,薛姨妈忙接着,说了几句喜庆话,答应到时一定早到。
“妹妹脸色怎么这样差,莫不是身体有什么不适?”王夫人见薛姨妈神色疲惫,眼角的皱纹似乎都重了几分,关心询问。
薛姨妈哪好意思和王夫人说,薛宝钗闹着要提前确定嫁妆,已经好些日子没过来请安,连饭也只在自己房里吃,显然是铁了心要和她绝了母女之情。
到底是自己肚子爬出来的,薛宝钗再无情,薛姨妈到底不舍得将这件事宣扬出去,坏了薛宝色的名声。
面对王夫人的关心,也只能勉强笑着遮掩,“并不觉得身上怎样,许是昨天夜里火墙烧的过热,睡的不安稳些,歇两天就好了。”
王夫人不疑有他,笑着拍了拍薛姨妈的手,“你呀,一把年纪的人了,还像小时候一样省事,下人服侍的不好你也不肯说,宁愿自己忍着,白受了多少委屈。”
提起儿时,薛姨妈眼里含了泪,她从小就知道自己不如姐妹们聪慧美貌,不得长辈喜爱,自然能忍的都忍了。
被祖父作主嫁入商户之家,也不敢说个“不”字。她委屈求全了一辈子,荣华富贵没享受到,儿子不成器,女儿又闹成这样,到底图什么?
王夫人走后没一会儿,薛蟠从外面进来,向薛姨妈请安后,坐在她床边的椅子上,低着头不说话。
这些日子,薛蟠一直带人清点家产,薛姨妈见他这般形容,猜到情况不乐观,苦笑着开口问道,“清点出结果了?如何?”
薛蟠张了张嘴,一时迟疑着没敢将结果说出口,薛姨妈催他,“我再不管事,心里多少也有个数,你只管实说就是了。”
“如今家里的产业,不足当年分家时的四成。留出给妹妹的嫁妆外,最多还能剩余几百两银子。”
薛蟠头低的更低了,心里深深自责。如果不是他在外挥霍,家业不会败落的这样快。
薛姨妈也没想到情况会是这样,愣了愣,抬手抚了抚薛蟠的肩膀,“我和你妹妹商量去,总要留出你和迎春安身立命的银子。”
“娘,您不要去。”薛蟠跪在薛姨妈面前,哽咽道,“家业是儿子败光的,儿子自要赚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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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第39章 家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