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萃星》不要杀我

9、事故

　　姜松影听到何意与徐剑风的话，有些吃惊：“真的吗？”

　　“虽然她没明确表示，但是，我说的话她都能听懂……”徐剑风眉头皱了皱，这怎么可能呢？

　　“你们在医务室有聊什么吗？”

　　徐剑风摇摇头：“不管我问什么，她都不说。但是她有寻死的念头，她问过我，能不能把她杀死。”

　　徐剑风将自己与宁双之间的对话又给姜松影说了一遍，这位经验颇为丰富的女人脸上也露出了明显疑惑。

　　“……嗯，既然她不想说，那我们就自己查。不过她现在已经成为夏如冰的目标了，必须保证她身边至少有一个人来保护她。”

　　“我来吧。”徐剑风主动提议，当然，也有可能是对于其他人不放心。

　　姜松影点点头，又看向何意：“趁这个课间我去问问冯雪，你去不去？”

　　“算了……”何意移开视线，太胆怯了，胆小的人被刺到一下就会退缩。她低着头看了看脚边，给自己找了个事：“要不我去找秋亦柏看看？我们还没通情报呢，不知道他那边怎么样了。”

　　虽然胆小，但她观察力还是不错的，比起一直呆在同伴身边的他，秋亦柏作为一个新人，表现还是很不错的，而且，姜松影似乎很看好他。

　　姜松影没多说，只是招呼她小心点，就走向冯雪的座位。

　　如同上节课间一样，冯雪还在睡觉。姜松影看了看她身旁闲置的桌子，想了想，蹲下身往里探头。

　　出乎意料，在夏如冰死后，她的个人物品似乎并未被家长清理拿走，桌肚分成两半，一半放了寥寥几本书，另一半摆放着琳琅满目的化妆品。

　　姜松影毫不意外挑了下眉，她真的很爱美。

　　不过爱美乃人之常理，姜松影没在意那化妆品，而是伸手将那课本拿出，想看看里面有没有什么线索。

　　忽然，身旁的人似乎醒了，她半坐着，弓起身子，侧着头看向姜松影，似乎是被她吵醒的。

　　冯雪面上一片冰冷，看不出什么感情，看到姜松影的动作，她皱眉：“干什么？”

　　“嗯…我是夏如冰家的亲戚，受她父母所托，想看看她在学校遗留的物品。”

　　“父母？”冯雪声音透露着不屑。“他们想看，怎么不亲自来？”

　　“叔叔说，他不想踏入这个学校。”姜松影镇定的瞎扯，毕竟出事这么久，夏如冰的课本居然还保留在教室，足以说明他们根本不在乎这些可有可无的东西，甚至可以说扔了也无所谓。

　　冯雪半眯的眸子里闪过一丝危险的意味，但很快又恢复如常。她并未发现姜松影的异常，也就默认了她翻阅书本的动作。

　　姜松影原本想着或许书本里有夹些字条，或者笔记本上有她写的句子。但两本教科书翻下来，别说笔记了，甚至书皮上连个姓名都没有。

　　如果不是知道这是夏如冰的课本，她几乎要以为这是发书本时多余的部分，被随便找了个闲置的书桌放了进去。

　　姜松影：“你和夏如冰很熟吗？她平时在学校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啊？”

　　冯雪有些兴致缺缺：“不熟，普通同桌。”

　　“这些东西还放在这，老师不管吗?”

　　冯雪：“管，老师让我把它们扔了。”

　　姜松影猛然停下动作，一脸奇怪看向她。

　　“什么眼神？”冯雪毫不在意，继续道：“我只是忘了还有这些东西而已。”

　　姜松影点了点头，心下却已起疑。

　　夏如冰的书本被全翻了一遍，除了个别书本有做题痕迹，大部分都是崭新如故，姜松影又看向摆放在右侧的化妆品，品种很多，而大多数牌子，像是被虚构出来的一样，姜松影听都没听过。

　　这些化妆品使用情况都差不多，一半一半的，只有一个红色指甲油的瓶子用空了。

　　姜松影将那些东西一个个打开的时候，旁边的冯雪漫不经心问了句：“你跟夏如冰，不怎么熟吧？”

　　姜松影打起警惕：“对，我之前一直在国外，听说她出了事才回来的。”

　　冯雪：“你不是学生吧？”

　　姜松影点点头，正打算为自己的身份再圆一层：“我……”

　　“算了，我不太感兴趣。”冯雪直接打断她的话，又偏下头继续睡了，过了两秒，她又突然抬起头。

　　“哦对了，如果有什么想知道的，可以问我。”

　　冯雪表情一脸平静，然而这句话却让姜松影打了个寒战。

　　她敏锐的感觉到了，冯雪知道自己想要做什么，然而，不知道出于什么目的，冯雪选择了帮助她们。

　　“不过现在太晚了，快上了课，等最后一节课下课的午休时间你再来，好吗？”虽是疑问句，但从冯雪的口中却明显听到的是肯定语气。

　　姜松影将夏如冰的书本照原样推了回去，看到楼道内的人流涌动，姜松影有些奇怪，走出教室，她看到一个的学生从走廊另一侧跑了过来，与他相熟的人喊住他，问他发生了什么事。

　　“三楼的教师办公室出人命了，有个老师死在办公室了。现在那个楼层全是人，教导主任已经出来维持秩序了，我估计我们今天下午就要放假了。”

　　“什么时候的事啊？”

　　“就刚才，你看三楼东边那间办公室。”

　　姜松影不动声色绕到另一边，顺着男人手指的方向看了过去。三楼的走廊，不少人进进出出，从穿着打扮上看，不像学生。

　　姜松影还在那里看见了两个熟悉的人影——

　　秋亦柏和何意。

　　……

　　何意跟在秋亦柏身后，看着进进出出的面色凝重的年级主任，小声说：“这都过了多久了，他们干嘛不报警啊？”

　　秋亦柏和何意站在走廊一旁，给那些领导挪开位置，“两种可能，不能报，或者不想报。”

　　一位穿着棕色的大衣，挺着圆圆肚子的中年男人，向秋亦柏走来，身旁还跟着刚刚跟秋亦柏讨论的数学老师。

　　“是你们发现的？”

　　数学老师常锦光先他们一步开口：“是的，我带他们来办公室拿份习题，看到东妍的尸体。”

　　教导主任看了看身后的常锦光，点了点头，又把视线移到两个学生身上，停顿了几秒：“我们初步判断，王东妍老师死于自杀，具体事宜我们会处理，希望你们不要到处张扬，我们不太想听到学校里传一些不好的声音。”

　　他的话语颇有深意，似乎不想对此时细究，秋亦柏接到了他的眼神暗示，什么也没说，倒是何意直接问出来了。

　　“出了这样的事，你们为什么不报警？”她手虚握，抵住心口，装作一副害怕的模样。“自杀会那样吗？她明明是被人杀死的，万一凶手还在我们中间怎么办？”

　　教导主任笑呵呵安慰道：“经过我们测量，屋子里的血脚印和王东妍老师的鞋码吻合，或许是她动手后，突然不想死了，才会走到门口想去找人求救，显而易见的事情，就不需要报警浪费警力了。”

　　很拙劣的借口，何意和秋亦柏互瞥一眼，心里都有各自的打算。

　　“可是……”

　　“好了！今天的事，请你们务必守口如瓶。”他语气强硬，带着不容质疑的坚定。

　　秋亦柏敏锐看到他身后的常锦光面色不好。

　　“好了，这事到此为止，真相到底是什么我们会查清的，时间也不早了，你们两个快点回教室吧。”

　　无奈，秋亦柏和何意只得转身离去，现场只剩下了教导主任和常锦光二人。

　　常锦光：“真的是自杀吗？”

　　教导主任转过身，看着身后常锦光，低低叹口气：“这重要吗？重要的是，现在学校本来就因为两周前的事对我们学校特外注意，如果在这个节骨眼上出现了这种事，不管他杀自杀，都会对学校造成极大影响。”

　　“我们学校建校90周年了，历史悠久，有口皆碑，多少深山里的孩子不都是进入我们的学校，希望借助我们这个跳板，走向光明的未来吗？现在已经是十一月了，离高考不远了，我们学校整顿事小，万一耽误了孩子们的学习，谁担得起？”

　　他妙语连珠，说的常锦光哑口无言。

　　“那这事你们到底想怎么处理？”

　　教导主任：“嗯……这间办公室先封了吧，一会我会打电话让人把尸体运走，也会联系律师讨论一下给王老师家属的具体补偿。”

　　“知道出事后我第一时间查看了走廊的监控，这间屋子自始至终都只有王老师一个人，而且这是三楼，犯人不可能从窗外翻进来。总之事情很复杂，但我不更倾向于这是自杀。”

　　“这可能吗？！”常锦光面色不虞“她明显是看到了什么害怕的东西，不然怎么可能是那副表情？”

　　“那你告诉我，凶手是谁？”

　　常锦光：……

　　教导主任也没过多为难他：“四楼有个空的办公室，我会喊人帮你们把东西先搬到那。对了，今天上午你们办公室来了几个人？”

　　“我，王东妍，还有班主任刘老师。”

　　“刘老师？刘振光？”教导主任想了想：“我知道了，我一会会去通知他的，他现在人在哪？”

　　常锦光：“可能在上课？我记得最后一节是他的课。”

　　教导主任点点头：“如果你没什么事就回家吧，四楼的东侧空办公室的门已经开了，也可以去那里休息。我还有事先回办公室一趟。”

　　教导主任走后，常锦光盯着紧闭的办公室门看了一会，拳头紧握，离开了。

　　而拐角处，一直偷听的秋亦柏和何意听见脚步声立马往四楼逃窜，然而身后常锦光的脚步还能听到，二人犹豫了会，顺着楼梯悄悄走上五楼天台。

　　然而，五楼天台处的门是上锁的，他们打不开。

　　何意犹豫看着秋亦柏：“我们不回教室，行吗？”

　　秋亦柏摇摇头。

　　“不知道，但至少能过够听到平时听不到的情报。”他面上看起来毫不在意，“对了，你怎么来找我了？姜松影呢？”

　　“哦对，我是来问你有没有发现什么，顺便给你通一下我们目前发现的信息。”何意这才想起来自己来的初衷，原本是想着跟到办公室，再找个机会告诉他，也没想到会碰到这种事。

　　何意简单把他们搜到的情报总结了一下，告诉给秋亦柏。

　　“宁双有意识？你是说，她知道自己会死，也知道我们是来干什么的，但是就是什么也不说？”

　　“对啊。”何意耸耸肩，“不知道她在想什么。”

　　“松影姐知道的时候好像还有点担心，但我觉得这样也挺好的，至少我们保护她的时候，她肯定会乖乖配合的。”

　　“不对。”秋亦柏说。“现在的宁双很危险。”

　　何意有些愣愣的，显然还没反应过来。

　　秋亦柏：“你不是说她祈求徐剑风杀掉她吗？既然她求死心切，你为什么会觉得她肯配合我们？”

　　“那是因为她觉得自己一个人逃不掉吧？但是现在有我们了，就不一样了。”

　　“她为什么觉得自己一定逃不掉？明明试都没试过。”

　　“……”何意突然想到了什么，“她，有之前被杀死的记忆？”

　　A镜要求至少团灭三次，也就是说，宁双最少已经被“夏如冰”杀死三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