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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归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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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三第一学期即将进入尾声,宿舍里一片狼藉,舍友们争先收拾行李。王慧敏用手使劲压被子,她用尽九牛二虎之力,还是非常蓬松,没法装进袋子,依笑看到了,走过去帮她一把。
“你这个没叠好,你往边上挪一下,我重新叠。”依笑说着把被子展开,先对折,然后就着短边卷起来,一边卷一边压实,很快就卷好了。王慧敏抻开袋子,依笑一手抱着一手把被子往里推。
“谢谢依笑,帮了我一个大忙。”王慧敏喜笑颜开,在她看来,整理好被子就算完成一件大事了。
王筱筱聚精会神盯着电脑打游戏,双手就像在键盘上跳舞。萧婷没在宿舍,这个时间点,她去小吃街做兼职了。王静埋头做题,她立志要考上研究生,眼看着只有半年的时间就要考试了,她舍不得浪费一分一秒。
临近期末,学生陆陆续续回家了,今天的学校西湖显得有点冷清,零零散散的几个人。人少了,鸟儿飞了出来,在西湖上空盘旋,或是立在枝头大声地歌唱,能听见杂乱而优美的“叽叽喳喳”鸟叫声。
王语墨靠着肖尘的肩膀,她的眼神忧郁,眼睛一直叽里咕噜地转动。肖尘左手抱着她,右手垂放在椅子上。他们半天没说话,就这么安静地待着。王语墨从兜里掏出了一个木制雕刻的挂件,一面雕刻了一只老鼠,另一面写着“一路平安”四个字。
“这个给你,你回趟家,山高路远,我不放心。”王语墨说话不像往日那般甜美响亮,今天的嗓音低沉且沙哑。肖尘拿过挂件,凑近仔细端详了一下,然后小心的放进外套的内袋,放完拍了拍口袋,确定已经放好。随即他解下了脖子上戴着的金镶玉。中间是一个黄金制造的上古神兽,周围被玉包围的长方形配饰。
“这个是我身上携带的最宝贵的物件,当时在珠宝店花了大价钱买的,你替我收着。”说着,就把玉佩给王语墨戴上。王语墨摸了摸玉佩,表面光滑细腻,中间的图案雕刻得栩栩如生。她拿起玉佩对着光线看,玉非常干净,没有一丝瑕疵。她紧紧抱住肖尘,她希望时间过得慢一些,好让自己跟肖尘多待一会。
苏芷柔想拿扫把扫门前的雪,她扫了几下,雪层太厚了,扫把根本扫不动。于是她拿来了铲子,一下一下铲进推车,然后推着车倒进河沟里。
“饭做了吗?”赵建华拿着铁锹缓缓地从大马路走回来。他戴着一顶黑色的鸭舌帽,脸上有几处坑坑洼洼的印子,胡子很干净,穿着一身有年代感的工装。
“饺子蒸着呢,马上就好了。”她一使劲,推车里的雪“哗”地滑落进了河沟里。
赵建华坐在角落,他拿了一块红萝卜,蘸了两下豆瓣酱,塞进嘴里。小儿子坐在椅子上下晃动,椅子被他晃得吱吱响,眼巴巴地等着上饺子。
“妈,好了没有?什么时候能吃?”肖超气鼓鼓地问苏芷柔。
“饿不死你,着啥急!你去,打电话让你姥姥来吃。”苏芷柔清洗了几个大盘子,准备用来盛饺子。
饺子像拳头那么大,刚出锅还冒着香气。苏芷柔盛了两盘放在桌上。“肖超,吃饭了啊!”肖超跑了过来,生气地说:“她说不来!”“不来就算了,坐下吃饭吧。”说着,用筷子夹了满满一碗的饺子给他。
“你哥明天就到家了,他刚刚发消息跟我说的。”苏芷柔非常高兴地说。在她心里,大儿子就像是山,只要大儿子在家,她就什么也不怕。
“真的?我哥说的?真的是明天吗?”肖超接二连三地问道,他高兴得要蹦起来了,恨不得哥哥现在就出现在眼前。
“你就等着吧,明天早上就到了!”说完,苏芷柔脸上的皱纹一条一条舒展开了,脸色也变得红润起来。
王语墨头趴在桌上,右手拎着玉佩在看。玉佩旋转着,我要是能跟他一起回家就好了,她想,我还没见过北方的雪!她坐起来,把玉佩戴在脖子上,拿出箱子开始收拾东西。明天就要回家了,她开始想念家里的父母,还有年迈的爷爷跟外公,他们在家过的怎么样,是否因为生活的艰辛又苍老了许多?她塞了几件衣服,又放了一些生活用品就利索地锁上了箱子。
肖尘回家的路上并不孤单,他跟李威、郭磊、还有何思思一起回家。何思思一头笔直的黑色头发,身材稍胖,脸蛋圆圆的,笑起来脸上有褶。
“明天早上六点就到站了。”肖尘望着窗外一片黑压压,期待地说。
“我爸昨天就炖好了肉,说是等我回家吃。这两天的火车,马上就要熬过去了。”李威喜悦又得意,他挪了挪身后的瓜子饮料,准备躺下。
肖尘躺着闭目养神,他开始想念母亲以及年幼的弟弟。他想:弟弟应该长高长壮了吧!他翻出了照片,那还是弟弟四岁时拍的,照片上弟弟穿着红色的小袄,胖嘟嘟的小脸,一副人见人爱的模样。他看着看着笑了,笑着笑着就哭了。李威他们睡熟了,嘈杂的呼噜声掩盖了他的哭泣,只有他知道,他想爸爸了。
王文秀身穿浅红色睡衣,坐在古老的藤椅上,林志手拿朱砂茶壶,正给她倒茶。
“墨墨明天回来了。”王文秀说。
“几点到?”
“下午三四点。”
林志点点头,没有再说话。
“这泡茶喝完就睡觉吧。”
“你先睡。”
“你又要干嘛?天天那么晚睡,手机有什么好玩的!”
“不用你管。”
王文秀把茶杯倒扣在茶盘,气鼓鼓回了房间。留下林志一个人在客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