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莱琴过去篇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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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莱大人，家主大人有请。”
“知道了。”少年瓷白的脸上闪过一抹微笑，只是过于苍白。
五条清莱朝男人示意。
长廊上只有两人的脚步声，五条清莱低下头，眼中那片跟五条悟相似又不同的雾蓝划过阴翳。
“平白无故为何想起自己了？”五条清莱沉默的走在幽长古朴的廊道，“或许是什么交易需要我出面。”
母亲活着的时候，五条清莱说不定会抱着母亲的腿憧憬的说父亲大人是不是想自己了。
可现在……
那个男人无利不起早，不知道又要闹什么幺蛾子。
五条家的园子里总是沉默无声的，脚边的海棠正是盛放的时候，低糜的味道隐隐随风荡至鼻尖。
明明是落黄的秋末时际，在这古朴封闭的宅邸里仍可赏到那春季方才绽放的垂丝海棠。
粉嫩的花梗微微下垂，纤细好看。
扣—扣—扣。
“进。”
朦胧的烟雾中，五条家主看着从外面进来的人，心中一动。
来人脚步轻盈、呼吸幽长，高挑的身子撑起绣着云鹤纹样的和服，幽蓝的目光朝自己望来。
少年背后是盛放的一池海棠，娇艳美丽。
五条家主磕了磕烟杆里的烟草，对着烟嘴又吸了一口，他闭上眼轻轻吐出云雾。
“家主大人，您叫我来有什么吩咐？”
“不是说了要叫父亲吗？”中年人眯眼侧倚在红木长椅上，表情淡然。
他知道小儿子对自己有怨，但是规矩就是规矩，让外人听去了不得嚼两口碎舌子。
“父亲大人。”五条清莱微微低头，语气中带着丝冷淡。
五条家主并未在意，他放下烟杆，直视着这个自己多日未见的小儿子。
“前段日子你调查的那家准一级升特级咒灵的任务——不必再查。”
五条清莱闻言一顿，倒是有些无所谓，“可以。”
五条家主深深看了一眼眼前年纪尚轻的少年，与其相似的脸上有些纠结，最终隐于阵阵云雾之间。
“近来……有勤于术式的训练吗？”中年男人缓缓道。
“有的，父亲大人。”五条清莱一板一眼的回复。
“悟想去东京咒术高专学习，清莱，你呢？”
“……”五条清莱抿了抿嘴，兄长要去高专吗？
“容我在想想，父亲大人。”
“你不是一像喜欢跟着悟吗？”五条家主的眼中闪过一丝审视。
“……请容我再想想，家主。”
屋内陷入尴尬的沉默，五条家主摆了摆手让少年退下。
待房门闭合，遮住门外的最后一丝光亮，怪异的曲调从房内响起。
“我知道这世界，本如露水般短暂。”
“然而，然而。”
念着小林一茶的俳句，五条家主双眼迷离的仰着头，乳白的烟雾犹如仙气般缭绕于他不断晃动的指尖。
我们在世上，
边看繁华边朝地狱走去。
房间内落下一道似有若无的叹息，跪在门外的侍女们把头深深埋在地上，不敢发出动静。
风声摇曳。
……
窗外的景色一闪而过。
梅子屡了屡两鬓的粉白的碎发，耳垂上的红宝石闪着好看的光泽。
阿泽居然是家主的人。
难怪平日里对悟少爷关心有加。
五条家又有几个是真心待莱少爷的呢？
或许只有悟少爷算得上真心，莱大人没有觉醒术式的之前也多亏悟大人多有照料。
梅子看向车子一直行驶的方向眉眼间有些出神。
可悟少爷是个直来直往的性子，又年纪尚小，哪里防得住五条家暗里的波涛汹涌。
梅子把殷红的衣袖枕在下巴下。
他看着手机里莱少爷让自己不要再调查那件事的消息心中苦笑。
晚了，事情已经水落石出。
不管怎么样还是让莱少爷过目为好。
车窗映着马路上的人流，天色渐晚。
梅子记得第一次见到五条清莱的情景。
在一个玻璃器皿里，隔着绿色的营养液，孩童睁开的眼睛里净是麻木空白的神色。
似乎……不理解站在他面前的“东西”是什么。
那时候的自己也完全不知，眼前的“小东西”会是自己未来的主子，是自己无比崇敬的恩人。
梅子失笑，揉了揉抽痛的太阳穴。
……
【那家公司是一家化工方面有限公司，跟咒术总监部的几位似乎有点关系，我们的人用特殊手段检测出了人体与咒灵的实验残留。
“永生”——是他们的目的。
……
阿泽是家主的暗子。
】
梅子的消息令五条清莱唇角地笑意微顿。
“人体实验……”
少年点了几下将手机黑屏。
那个男人还真是一如既往的狠心，明知道自己最讨厌人体实验了，还让他停手。
永生啊……
五条清莱坐在沙发上，窗外的光亮似乎有些晃眼，他闭了闭眼景象虚幻起来。
这些东西若不入己眼，五条清莱也没有精力一个一个去查，可若都晃到他脸前面了——
刺眼的太阳一点点在墙上移动，直至一点发红的橙黄色透过窗棂。
五条家，终究不是自己的容身之地。
“黑泽阵是实验体，想必这就是他被咒灵格外钟爱的原因。”五条清莱想着眸子微微下掩。
不愧是烂橘子，连下三滥恶心人的手段都惊人的相似。
走在碎石子铺成的小径，微风拂过耳畔，惹的少年微微皱眉。
阿泽，阿泽是家主的人，他早就知道，也不在意阿泽跟那个男人说些他的消息。
毕竟母亲逝世后，若不是阿泽偶尔的照料，自己被悟发现之前恐怕就饿死在五条家了。
而且，阿泽对哥哥掌控五条家也有不小的用途。
这些是五条清莱尚且没有对阿泽动手的原因。
只是五条清莱最讨厌被控制，阿泽的行为却愈发没有分寸。
光是想想有人想要掌控自己，五条清莱就难受的胃里一阵阵抽搐，小时候的记忆止不住的泛上脑海。
梅子说身体无故感到不舒服的时候，就是它感受到自己的主人在难过的抗议。
可是五条清莱感觉整个人空洞的可以，他甚至只觉得空白。
咔—
开门的声音响起，五条清莱毫不在意，这个时间回来的只有黑泽阵了。
“小少爷，今日怎么不忙了。”
一进屋屋内冷沉的香味就立即萦绕在鼻尖，黑泽阵挑眉，将手里修剪花草的工具放下。
他这几日经常在这栋房子的后花园闲逛——反正也出不去。
若是忽略被限制人身自由这一点，这样的生活也实在惬意的过头了 。
好久没见血了……
黑泽阵想着走向小少爷的方向，只见五条清莱躺在那里，看起来有些……颓废？
五条清莱抬起眼，目光落在黑泽阵身上，平日冷淡的眸子带更加深邃。
他没有立即回答，而是用手指在手机的屏幕上轻轻滑过，他现在没有心情、也懒得跟黑泽阵互相试探。
于是他直接道：
“永生。”
少年的声音冷淡。
屋内点着几柱冷香——是五条家主送的，说不清是为什么，待他自己反应过来时，这香就已经被自己点上了。
“你知道了？”黑泽阵看着五条清莱的反应，眉头微皱。
“你是人体实验的造物。”五条清莱抬起头，他的目光直视着黑泽阵，“这是你被咒灵格外钟爱的原因。”
五条清莱躺在沙发上不免有些怔愣。
人体实验——这个名词贯穿了五条清莱整个孩童时期。
看着沙发上的人仍是沉默着不知在想什么，黑泽阵嗤笑一声，“怎么，这些还能弄的我们莱小少爷愁眉不展？”
黑泽阵见识过太多黑暗，他自己本身就是其中的受害者及加害者，对此只觉得没所谓。
“晚上想吃什么？”银发青年在这里呆久了便有种自己是这里的主人的随意，他把头发撩起来扎成马尾。
五条清莱没心思做任何事，他只是躺在那里——他想永远躺在这里。
少年雾蓝的眼珠子呆滞的看着天花板，没有任何回应。
银发青年不在意，他瞟了一眼，看着小少爷捂着肚子鼻尖冒着些冷汗，便知道他胃里不舒服。
黑泽阵轻笑，从冰箱里拿出些温和的食材在厨房里忙碌起来。
青年的动作很熟练，没过多久，整个厨房就充满了饭菜的香味。
他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粥走到沙发前。
碰。
黑泽阵把碗轻轻放在了五条清莱的旁边，青色的双眸对上五条清莱的眼睛，“喝点粥吧，看起来你现在需要这个。”
他的声音冷淡的可以，但对于躺在沙发上恍惚的少年来说却仿佛能抚平那些痛苦和不安。
五条清莱没有回应，只是微微侧头看着黑泽阵——长长的头发被束起来，那双青色的眼睛定定的看着自己。
黑泽阵坐在旁边，点起一根香烟抽了起来。
明灭的火星飘出丝丝白雾。
烟草的味道绝对谈不上好闻，可五条清莱经常在五条家主那儿闻到，每次去到他那里，屋子里总是云雾缭绕的样子。
“烟草抽起来是什么味道……嘴里会很涩吗？”五条清莱问。
黑泽阵挑眉，他看了五条清莱一眼，只见少年绮丽的脸蛋上带着些脆弱。
他弯腰朝向少年轻轻吐了口烟，乳白的云淹没那抹蓝色。
温热的气息扑面而来。
五条清莱大脑思绪一滞，他凑近的嗅了嗅银发青年衣领的味道，试探的环住青年的腰身。
杀手先生挑了挑眉没有动作，只见少年靠的越来越近，精致的小脸上是带着渴求的迷蒙。
诡异般的山吹清莱啄了一口银发青年的薄唇。
很软，一点也不涩。
温热的触感使银发青年瞳孔放大，他扣住少年的脖颈加深了这个吻——杀手可不会克制。
“唔……”
五条清莱的动作有些笨拙，他不懂这是在干嘛，但是此刻却沉浸其中。
唇齿间的交缠愈发深入，发出啧啧的水声，温度燥热难耐。
烟草呛人的味道不算好闻，可是五条清莱却诡异地有种失去的东西渐渐回升的满足。
父……家主大人身上是不是也是这个味道，少年这么想着。
“嗯—轻点。”
五条清莱的意识愈发迷蒙起来，可下一秒他就被人提起衣领丢到沙发上。
银发青年将头撇过去难忍地微微喘息。
只见平日矜贵的人儿此时倒在沙发上，小脸上满是红晕，双眼迷离。
五条清莱瞳孔涣散，和服本来规矩的领口凌乱的敞开，露出上面梅红的齿痕。
好温暖……
许久五条清莱渐渐回神。
“喝粥。”那人的口气算不上温和，但坐在沙发上的少年却听话的喝了，嫩红的唇印在瓷白的小碗上一口一口的抿着。
他看起来愣愣地，还时不时偷偷看一眼银发青年。
啧，黑泽阵烦躁的摸了摸头发，“小少爷，你在这乖乖喝完。”
男人转身上楼，只留下一句话“柜子里有消食的水果，削好了记得吃。”
不一会儿，楼上传来一阵水声。
阿阵去洗澡了？
五条清莱看着青年的背影有些沉默，他跑去厨房拿勺子。
听着连绵的水声，他一勺一勺一口不停的把粥喝完，躺在柔软的沙发上，胃里翻江倒海的感受不知何时已经平息，甚至暖洋洋的 。
少年觉得全身热乎乎的，连衣服也没换便在沙发上睡着了。
他趴在沙发，瓷白的脸颊泛起熟睡的红晕，白色的发贴在少年好看的脸颊，身体微微蜷缩着。
黑泽阵洗过凉水澡出来便看到的这般景象。
他嗤笑一声。
果然还是个小孩。
想起五条清莱的武力值，黑泽阵嘴角抽了抽，他神色不明地坐到床边抽起烟来。
作者有话说第11章 莱琴过去篇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