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荒》奉恂

2、实验室里，容与初见

　　“跟我来。”段凌侧了侧头，示意齐归跟上。他完全没有在后辈面前遮掩自己不羁本性的意思，洒脱地翻下舱板，在落地瞬间调整好了自己的姿态，金属长靴踏出一声脆响。尽管段凌没有披上他标志性的战袍，齐归仍然看见了猩红与墨色交织的披风随着段凌的动作迎风飞舞，猎猎作响。

　　我好像明白为什么，段师叔被全渊境人民称为“大英雄”了。齐归心想，这不仅仅因为渊境超过四分之三的人受救命之恩于段凌，更是因为段凌的存在就代表了安定，渊境人民坚信，段凌会斩破黑暗，给渊境永久的和平。

　　齐归起身，学着段凌的动作，翻下舱板，顺利完成，甚至比她预期更加顺利。齐归有些好奇，这份力量她为什么之前从未发现过。

　　但她没有深究，她只是快步追上了段凌，跟随着段凌穿过重重封锁的大门。xx首领给了段凌几乎所有的权限，而段凌与容与关系一向不错，他对容与的实验室的布局了如指掌。所以，段凌和齐归的速度很快，以这样的速度，在回环又相似的走廊里行走，齐归渐渐放弃了记下路径的想法，只是机械地抬脚，偶尔与路过的零星的研究员点头互作问候。

　　齐归是第一次进入容与博士实验室内部，闵秋山对待重伤新愈的徒弟关爱有加，她暂时还未把齐归当做可以交付一切的系统持有者。但是段凌显然不这样认为，或者他曾经是同意闵秋山的看法的，在见过齐归之后改变了想法。段凌喜欢不按常理出牌，把师姐的徒弟拐带来容与的实验室这件事，自然做的脸不红心不跳。

　　这次行程的最后一道解锁程序更加繁琐，大门反射着无机质的光芒，段凌凑近大门，稍稍整理了自己的领子，并把通行卡置入凹槽。一块光屏升起，他把自己墨色的瞳孔对准，输入了容与的生日。修长的指尖在光屏上跳动，彰显出主人的烂熟于心。

　　大门滑开，段凌这时反而不再着急，他对容与的性格实在太过熟悉，他知道容与会赶来接待客人，无论是他还是xx，或是闵秋山，白虯，如今可能还要加个齐归。容与博士永远对所有人怀有绝对的善意，他温润的目光平等注视着人和系统。

　　齐归紧紧跟着缓步向前的段凌，她感觉到了极不寻常的气息正在靠近。在她的不安达到顶点之前，容与出现了。容与向她这个方向流露出很淡的笑意，但足以消弭齐归的紧张情绪。

　　段凌先一步开口：“我带齐归来你这看看，她还不太了解她的任务。”

　　“齐归小姐，你的系统006已经给你交代过基础事务了吧？”容与的声音富有安抚效果，让人忍不住顺从他的问话。

　　“是的，容与博士。”

　　“唔，段凌，我确认一遍，你已经判定她可以承担起她的责任了吗？”

　　“是的，我相信我的判断力也相信秋山姐的选择。”

　　“齐归小姐，你可以思考一下，现在的你是否有足够的信念，去担负自己的使命。或者你可以现在询问闵秋山师姐，看看她对此的意见。”

　　齐归想了想师父，师父对她多般保护，但是齐归深知，永远在师父的羽翼下生长，她便很难深入了解虚空。于是她回答：“我已经下定决心，无论是什么样的责任，我都会承担。”

　　容与嘴角高高扬起，他带着笑意说：“那么，齐归小姐，请随我去检测室，我将在系统002的辅助下，对你进行一个小检查。段凌，你先去待客室等一等我们，记得顺便把事情给闵秋山师姐交代清楚。”

　　容与的系统002功能完备，在一次次的迭代中，性能臻于完美。“现在，放空自己。想象你拥有一个精神触须……很好，现在把它轻轻伸到仪器的最高处……好的，接下来，只需要睡一觉……”

　　齐归觉得自己在检查室的仪器里只躺了一会，所有数据的采集就已结束。系统002的电子屏幕上出现了吐舌头的表情，“齐归小姐，您的身体状况评定为合格，恭喜您正式成为渊境系统持有者的一员。您的特殊报告已传输至系统006，若后续需要详细解释，可以在下周二向容与博士申请‘我’的使用权。”

　　齐归接收了报告，她有些犹豫是否应该现在打开查看。容与看出了她的犹豫，说：“系统可以开启防窥屏模式，有研究员在联系我，我先去接个视频，稍后见。”

　　“再见，容博士。”

　　齐归给系统光屏设置了默认防窥屏，打开了检查报告。

　　身体状况：合格（重伤新愈的你还需好好修养）

　　心理状况：不佳（积郁难消，建议系统006基于对自己宿主的理解，给予心理援助）

　　体力：C＋（在之前的世界你是完全不锻炼吗，去找你的师父闵秋山安排健身计划吧）

　　智力：A（在普通人类中出类拔萃）

　　幸运：S-（只比白虯低一点点哦，天道的偏心太明显了吧）

　　人际关系：B-（渊境系统持有者们的同伴，系统006忠爱的宿主）（咦，怎么没有检测到塔哈宁世界的人际关系，你在原来的世界完全不交朋友的吗）

　　特殊称号：
　　天机（暂未佩戴，无特殊效果）
　　塔哈宁真正的女儿（暂未佩戴，世界独一无二的偏爱，特殊效果不可知）

　　这与齐归的预期大差不差，除了人际关系那一条，她确实没想到渊境的技术已经发展到了可以检测她之前世界的事情。不过，她松了口气，渊境至少在保护个人隐私方面做的足够好。

　　齐归拉开门，容与抱臂正站在门口，她微笑了一下，“容博士，我们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