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荒》奉恂

11、发觉失联，全员戒备

　　“师父，‘天机’一定是世界的孩子吗？”齐归退出查询界面，打开系统聊天面板，选择闵秋山，点击发送消息。

　　闵秋山没有立刻回复她，齐归看了眼时间，下午五点，师父可能还在炼丹房里没有出来。她便没有再打扰，抱着小黄鸡，安安静静地窝在懒人沙发里。

　　小六最近不知是受了什么刺激，齐归不出门的时候，它总要变成小黄鸡的样子，团在齐归怀里。不过，手感确实不错，齐归心想，又捏了捏小鸡软软的肚子。

　　系统006没有推拒，反而把自己的小肚子往前送了送，好让齐归摸得更加方便。

　　说起来实在有些不好意思，系统006在与齐归的搭档日子里，已经努力把本不完美的情绪模块重新搭载成功了。虽然现在比不上某些系统天生情感完备，但是也足够它体验到一些难言的思绪。

　　而系统006最近的反常行为，正是由此而来。实不相瞒，上次齐归目不转睛看着容与的猫咪，让系统006颇有些飞醋横生的感觉。

　　它承认，依照齐归的审美，容与的猫咪确实足够可爱，足够吸引齐归的目光，足够赢得齐归的喜爱。但是，猫咪再可爱，也只是猫咪，就算那只猫咪，拥有金色的爪垫和令人惊叹的活力。它想，终归比不过身为系统这一稀有物种的自己。

　　最重要的是，那只猫咪，再诱人，也只会属于容与一人。而自己是齐归的系统，按理来说，那只黑猫怎么样都越不过自己才对。

　　齐归对小煤球，只是一时新鲜罢了。系统006反倒是对此上了心，它细细思量，觉着齐归是缺了一个宠物，它又不可能再眼睁睁看着宿主琵琶别抱，只好委屈了自己，充任了齐归最喜欢的小黄鸡，自此开启了天天挂在齐归臂弯的生活。

　　不过系统006到底是有些羞耻心，唯恐自己这小心思被别人瞧了去，只敢在齐归房间无人时变成小鸡模样，巡视巡视领地。

　　或许该怪系统006变的小鸡肚子太软太暖，或许该怪渊境上售卖的懒人沙发太适合睡觉，总之齐归就这样抱着小鸡美美地睡了一觉。

　　“按照我们的定义，‘天机’都是世界的孩子，这是指，世界意识无论如何都会给自己的‘天机’绝顶的偏爱。但是，也存在少部分例外，有些世界意识处于休眠状态，无法交流，自然不会了解自己规避风险而诞生的‘天机’，给出的偏爱便只是无意识的一点点。当然，这种情况还算好的，有些世界意识对自己的孩子非常排斥，祂们认为孩子的诞生意味着自己的虚弱，虽然事实的确如此。祂们的‘天机’，根本无法活到出世，也无从有孩子一说。”闵秋山出了炼丹房，给齐归详细地解释了她的疑惑。

　　闵秋山有些欣慰地看着齐归重新找回对宇宙的好奇心，这代表着齐归对世界的探索更进一步，也代表着她对自己的“天机”身份将有更深的认可。

　　闵秋山知道齐归最近一直在查阅渊境的资料，虽然不知道她怎么绕到“天机”与世界的讨论上的，不过能想到这点，已经让她非常惊喜了。

　　或许这就是养徒弟的乐趣吧。闵秋山亲身体验后，才晓得当初师父为何这么热衷于收徒。离开仙山数十载，料想师尊应该又收了不少天资聪颖，品行端正的好苗子了。下次路过仙山，她必然要带齐归回山，拜见师祖，也正好炫耀炫耀她成长飞速的小徒儿。

　　系统提示音响起，闵秋山又看了眼齐归的聊天面板，她没有回话，可能有什么事耽搁了。闵秋山打开段凌的面板，她扫了一眼，神色渐渐严肃起来，“风裳，备车，去大厅。”

　　……

　　段凌有些焦虑地来回踱步，“师姐怎么还没到。”

　　容与抬眼看向xx首领，神色也隐约透露出些紧张，不过他嘴上仍是平缓地劝道：“师姐应该是在赶来的路上，从她那就算立即开悬浮车过来也要六分钟，何况她可能还要尝试呼叫白虯呢？”

　　段凌看向他，露出一点笑脸，手上联系白虯的动作却一直未停。

　　容与知道，xx首领现在最听不得白虯二字，可是早晚要说出来的，与其等闵秋山来再谈，不如现在让xx先有些准备，免得一会儿一激动，事情更加谈不成。他现在心里不算理智，不过性格原因，好歹比段凌和xx稍微好点。

　　xx年纪最长，机械生命太过悠长，看谁都有小辈滤镜。他与闵秋山一众作战久了，渐渐也能把他们视为同辈，不过白虯活泼，按照种族年龄来说，白虯也不过只是青年，xx一直把他摆在孩子的位置上。白虯加入渊境也有些年头了，与大家的感情都很深，现在迟迟无法与他取得联系，都有些慌了手脚。

　　白虯先前降落世界，一直随xx出发，这次是头一次自己进入世界，就出了意外。xx自认，无论白虯状况如何，他都是难辞其咎的。

　　他在每日晚八点联系白虯的固定时间，给白虯拨去了通话，系统告诉他，无法接通。xx当即开启了战甲充能状态，并且给容与发出消息，让他时刻监控自己的情况，若有不对劲，立刻派人支援。

　　容与当时正在实验室，距离总控台太远，他询问系统得知段凌就在总控台附近，马上让段凌开启对【076号世界-鸣刑】的扫描，开启后立刻来议事大厅集合。容与知晓自己这时更不能乱了方寸，他劝阻xx，现在下去太过贸然，白虯身上法宝不少，就算他与xx结束通话的下一刻就中招，按照那条小龙的能耐，撑一天不是问题。反倒是xx你，如果没有准备直接下去，要是轮到小龙救人，小龙可得好好笑话你几百年。

　　xx不怕被白虯笑话几百年，但他残存的理智告诉他，容与说的很有道理。现在战甲充能未满，也不是下去的最好时机，他赶到大厅，等待着段凌接收的扫描结果和闵秋山的到来。

　　渊境奠基者里，容与不善战，现在连白虯都被困住的状况下，要是xx下去，遇到什么困局，闵秋山和段凌肯定要跟着下去一个，而渊境又不能没有战斗力坐镇。若闵秋山此时正好在闭关，段凌是跟着还是不跟，又是一个大问题。

　　看到闵秋山到来，xx长舒了口气，至少善后问题已经解决了。段凌打开系统面板，将【鸣刑】的扫描结果转发给在场各位。xx逐字逐句地阅读完毕，分析道：“现在076号世界显示一切正常，但是白虯不能回复，已经是最大的不正常。”

　　xx起身，对闵秋山略略点了下头，取下充能甲，直奔【076号世界-鸣刑】而去。

　　闵秋山动动手指头，给齐归发了个“速至议事大厅”的短信，她则与容与一同围着段凌的屏幕，实时监测着xx的讯息。

　　闵秋山分发了几粒凝神丹，她自己随后也吞了两粒。

　　闵秋山浓重的丹药味，段凌身上温暖的干草味和容与不变的实验室清洁剂味交错在一起，共同期盼着白虯闯进这个同行的屏障，重新带回渊境的笑语欢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