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自己卷成大佬》离九紫

5、开始修炼

　　夜渐深，万籁俱静，正是修炼的好时候。

　　风里希盘坐于蒲团，摆出标准的五心向上姿势，静气凝神、呼吸缓绵，以更快感受天地之气。

　　只是，五分钟、十分钟……
　　半个小时过去了，风里希气丝都没感觉到，只手酸、腿酸、昏昏欲睡。

　　是筋骨值太差，所以什么都感觉不到吗？

　　风里希有些自信心受挫，但很快就振作起来。甩甩头，告诉自己正因为筋骨值不好，才更需要加倍努力。

　　笨鸟先飞。
　　别人休息她修炼，那总有一天她会追赶上并超越的。

　　有了准备，风里希再次沉下心神，感受天地之气。

　　这一次，她没有求成，真正做到什么都不想，完全地放空思想。

　　随着心神越来越静、呼吸越来越缓，不知过了过久，风里希觉得意识似乎陷入一片混沌，黑黝黝空茫茫。

　　突然，虚无中出现微弱的荧光。

　　仿佛夜空下飞舞的萤火虫，虽然只有稀疏的几只，但却那么的耀眼。

　　这就是天地之气吗？

　　风里希一激动，乱了心神，刹那间荧光消失得无影无踪。

　　懊恼一声，风里希重新调整呼吸、稳住心神，耐心地等待荧光再次现身。

　　这一次，有了经验的风里希不再毛手毛脚。
　　心神更宁和、呼吸也更规律，按着钱立远的教导，利用一呼一吸间形成的波动，一点一点推动荧光。

　　整个过程漫长且无聊，稍有一丝懈怠，荧光移动的方向就背道而驰，让先前的努力打水漂。

　　月色溶溶，草木寂寂。

　　在风里希望眼欲穿下，终于有一小簇荧光成功靠了过来。

　　忍着喷薄而发的激动，风里希愈发谨慎，慢慢、慢慢地将其引入体内筋脉。

　　荧光进入的瞬间，筋脉像是点了引线的爆炸堆，霹雳吧啦地一通乱炸。哪怕做好了疼痛的准备，风里希也忍不住闷哼出声。

　　跟着，荧光就因节奏打乱而再次表演起消失术，只残留阵阵余痛提醒刚刚发生的一切。

　　风里希有些沮丧。

　　比之前久久感受不到天地之气还要沮丧。坚持那么久，真就差最后一哆嗦了，却又被打回原形、重头再来。

　　通窍好难。
　　而这还只是万里征程的第一步。

　　风里希突然有些明白为什么很多人说起武道时都不知觉地带出苍茫的神情。
　　因为现实真的很骨感、很无奈。

　　深吸口气，风里希继续凝神修炼。

　　这一次，依旧因为受不住疼痛乱了节奏而功亏一篑。
　　唯一值得安慰的是比先前多坚持了十来秒，天地之气在筋脉里乱窜出一条小小通道。

　　抓住这点子进步，风里希如沙漠中遇到绿洲般继续动力满满地埋头苦修。

　　随着荧光一次次出现消失、出现消失，身体耐痛性渐渐提高，风里希坚持的时间也越来越长。

　　天地之气冲刷出的通道渐粗渐深，突然，如溪流涌入大海哗啦一下猛地冲进第一个窍穴。

　　那刹那，纳入体内的天地之气仿佛找到方向，不用刻意引导就纷纷流向窍穴，速度快得让风里希一阵恍惚、惊喜。

　　直到第一个窍穴被天地之气填满，开始冲击第二个窍穴，速度才减缓，慢慢恢复至最初的速度。

　　旭阳破晓，鸟鸣阵阵。

　　不知不觉，风里希修炼了一整晚，差点错过早课。

　　匆忙赶到教室，还未靠近就听到里面犹如菜市场般的喧闹，其中任瑶的声音最响亮。

　　“钱老师说那么多，我还以为通窍有多难呢。其实也就那样啦，要不是怕疼，我都一口气冲第三个窍穴啦。”

　　“一品筋骨都叫疼，那我这二品的还要不要活了？”筋骨值越好，经络杂质就越少，引天地之气入体时就越顺畅，且疼痛感还不高。

　　“我痛点低，能和你这皮粗肉厚的比吗？也幸亏筋骨值尚可，不然痛都痛死了，还修炼个毛。”

　　“嗐，要是能无痛通窍就好了，”说话人不禁感叹。眼角余光瞄到正进门的风里希，想也没想地问道，“风里希，你进度怎么样？”

　　整个班级，就属风里希资质最差。这话一出，众人瞬间不约而同地看了过来。

　　“刚好冲进第二个窍穴，”见对方只是单纯询问，没有恶意，风里希如实说道。

　　“哈？第二个窍穴？你不是三品下的筋骨值吗，怎么速度比我还快？”一声惊叹代表了所有人，也让所有人多了道无形的压力。

　　姜白不敢置信地瞪大眼，顿了顿，问向旁边的时川：“时川，你进度到哪里了？”

　　“也刚冲进第二个窍穴。”
　　时川淡淡回道，视线却看向风里希。同为三品筋骨，他比其他人更能感同身受一个晚上通两个窍穴所付出的努力。

　　“我的天，你们这一个个的，确定检测资质时没检错，真的是三品中下的筋骨？”姜白被打击得不轻，抓了抓头，哭着脸道，“我就通了一个窍穴。”

　　这话瞬间引起不少人共鸣，纷纷附和道：“我也只通了一个窍穴，关键，在这之前我还觉得自己进度不错呢。”

　　果然，货比货得仍，人比人气死人。
　　被任瑶压着就算了，人资质好、受老天眷顾，没法子。可连风里希、时川都比不上，这就有些说不通了，得好好反思。

　　“你昨晚修炼了多久？”姜白忍不住又问。

　　“一整晚都在修炼，”风里希回道。

　　“哈，你这也太疯狂了，都不用睡觉的吗。”对于这个回答，姜白意料之中又始料未及，震惊之余，也愈加佩服风里希。

　　其他人则明显松了口气，继而感叹起修炼一整晚所需要的毅力，言语中时不时提及风里希、时川。

　　风里希浅笑着。

　　天赋不够、时间来凑。真正修炼进去了，其实是感觉不到时间流逝的。而且，天地之气能很好地蕴养身体，除了精神上有些倦意外，睡觉不睡觉影响并不大。

　　“马上就到课点了，你们能不能安静安静？”
　　见众人注意力从自己移向风里希，任瑶忍了忍，到底还是没憋住火气：“资质摆在那，就回头稍微加把劲的事，有什么好深聊的。”

　　喧闹声霎时止住，众人看看任瑶又看看风里希、时川，陷入沉默。

　　许星洲有些受不住这气氛，扯了扯任瑶的衣角，打着哈哈：“我今晚通宵修炼，争取贯通五个窍穴，你们有谁一起的？”

　　“五个？许星洲，你这步子跨得也太大了吧。”
　　“大吗？通宵耶，要是连五都没还通宵个毛线，不如早点洗洗睡了。”
　　“哈哈哈，我也觉得四五个是标线，不然都对不起熬通宵了。”

　　你一言我一语，气氛很快又活络开。这一次，任瑶没再板着脸了，甚至带着点笑意加入话题。

　　倒是姜白没再吱声。

　　努力是种很神奇的天赋，每个人都可以有，但却不是每个人都能有。一天的努力从来都不是努力，只有夜以继日、无数个努力叠加才叫真正的努力。

　　风里希没把这点隐形针对放在心上。
　　人的名树的影。实力不够时，单薄的言语交锋不过是徒增笑料罢了。

　　很快，钟声响起，钱立远走进教室。

　　该说的昨天都说了，这节课没有新的内容，主要是问询学生们的修炼近况，以及解答过程中的困惑。

　　理所当然的，风里希再次引起钱立远的注意，作为典范鼓励众人向之学习。

　　下午，风里希选修了古言课。

　　不同武道相关课程分精英班、快班、普通班，文化类的面向所有学生。是以，哪怕风里希早早就到了，阶梯大教室也济济一堂。

　　视线扫视一圈，正寻找空位就看到前排的高少渊站起身，热情地冲着她招手：“风里希，这边、这边。”
　　旁边裴韵也回过头，微微颔首。

　　作为新生中当之无愧的天骄，两人犹如聚光灯，一言一行备受关注。好比此刻，风里希就能明显感觉到落在身上的视线骤增。

　　“风里希，你什么时候和他们关系这么好了？”落后一步的姜白戳了戳风里希，好奇问道。

　　“之前在藏书阁有过一面，聊了聊还挺投机的，”风里希回道。

　　“聊……”姜白还想再问，任瑶突然打断道，“那有空位，我们坐那吧。”说完，挤开风里希，拽着姜白上前，后面小尾巴许星洲亦步亦趋。

　　姜白顾不上多说，只得回头对风里希抱歉地笑笑。

　　风里希回以微笑。她隐隐能觉察到任瑶的排斥，但无所谓啰，人与人相处也讲究缘分，对方不喜欢她，她还不喜欢对方呢。

　　钟铃响起，喧闹的教室不再喧闹。

　　比起武道课的一本正经，古言课要多几分插科打诨，师生互动中时不时就爆发一阵笑声。

　　高少渊明显是个笑点低的，全班乐呵声中就属他最大。

　　再次被一个举例逗得捧腹大笑，高少渊扭头寻找共鸣，却见左右同桌都在认真记笔记。

　　“风里希，你真的有在认真听？怎么一点都不带笑的？”高少渊小声问道。

　　“很好笑吗？”看看笔记又看看高少渊，风里希眉头微蹙，“裴韵也没笑啊。”

　　“上课是能笑的时候？”两人的咬耳声不大，但足够裴韵听到，难得抬起头回了一句。

　　夹在中间的高少渊翻了个白眼，表示无语。
　　只脸上的笑，笑着笑着突然就笑不出来，莫名一股压力涌上心头。

　　比你资质好的，在努力。
　　比你资质不好的，也在努力。

　　试问，真的能无动于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