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第 4 章 ...
-
直至游戏队伍解散，柯远都没再听到他开麦说话。
退出游戏的前一秒，屏幕上方弹出了一条好友申请。
柯远点进去一看，是刚才的打野。
他点了通过，对方立即发了一条消息。
降临：你打得真好，下次一起玩？
走元：好。
或许是觉得单一个字过于冷淡，柯远又继续敲字。
走元：你玩得也很好。
这句不是客套话，这个打野玩得是真没话说。
下了游戏，柯远直接找上陈凡达。
走元：这个打野你拉来的？
阿凡达：是啊，没想到吧，随便一拉就来了个大佬！
走元：你不认识？
阿凡达：我们班的，没给备注我也不知道是谁。之前新同学进群的时候我全部加了一遍，就他没通过我好友，没想到今天晚上突然就通过了，还主动邀请我打游戏，我就拉他进来了。
陈凡达本来不想拉他的，邀了好几次才勉强点进主页看，主页挂了三个难度系数很高的打野，评分也高得离谱，当即毫不犹豫地拉了进来。
游戏途中他好像说了一句话，声音挺耳熟，但就是想不起来是谁。
柯远基本确定，这人就是池临，ID也能关联得上。
柯远单手敲着桌面，忍不住陷入沉思。
池临知不知道他是谁？看他的反应，应该是不知道的。
给他让了这么多蓝，还帮他抓了这么多次。
换做别的中单，早就要以身相许了。
柯远翘起二郎腿晃了一下，抿了下唇。
嗯，下次池临要是来问问题，那他勉为其难解答一下好了。
-
第二天起床，柯远只觉得整个人昏沉得像陷入棉花里，呼吸不过来，大脑宕机似地缓慢运行。
皮肤烫得像在热水里滚了一遍。
昨天忘了关窗，冷风灌进来，吹了一夜。好死不死地，他睡觉前头发还有点湿润，太困了没等得及干就睡了，被子还没盖好。
他走进厕所刷牙洗脸，被镜子里苍白的脸吓了一跳，嘴唇颜色淡得几乎没有血色，他用力抿了抿唇，试图挤出一点红，结果无济于事。
说实话他一点也不想顶着这张脸去见人，但再怎么不情愿，学校还是得去。
柯远出门的时候，姜雅已经送妹妹去学校了，餐桌按例摆了一份早餐，心情决定胃口，柯远看也没看就去了学校。
致远改卷子的速度快得离谱，考完的第二天成绩就全部出来了。
据说当晚老师熬夜加班统计出了成绩，这会成绩单已经到了每个班主任的手里。
第一节就是宋有芝的课，她抱着教案风风火火地走进教室，电脑已经被课代表提前打开，她插入u盘打开了躺着成绩单的文件夹。
八班的同学屏息凝神，一半是好奇自己的成绩经过一个假期的熏陶能烂成什么样，一半是在假期里也毫不懈怠，期望能弯道超车。
陈凡达虽然是前一半的人，却一点也没在意成绩，倒是挺好奇这次考试普遍都说难，他的好兄弟还能不能一骑绝尘登顶第一。
他趁着宋有芝转过身的间隙回过头，猝不及防对上一张惨白如纸的脸。
“卧槽？”
柯远单手支着下颚，支撑着摇摇欲坠的脑袋，脸色很不好，感觉他下一秒就要晕过去。
陈凡达忍不住凑近脑袋，问：“你怎么了这是？低血糖？还是发烧？”
柯远没什么力气回应他，心里后悔为什么今天这个学非上不可，室外的温度比室内还低，他来学校的路上就感觉状态越来越差。
明明可以请假，他非得要来。
现在人到了教室，就算请了假他也没那个脸回去。
万一在路上晕倒了，他实在丢不起这个脸。
见他不说话，陈凡达还想伸手摸一下他的额头，被柯远一个眼神冻得缩了回来。
完了没救了，身体都这个死样了，还有这么重的包袱呢。
陈凡达又看了他一眼，才默默把身子转回去，心里盘算着一会下课不管他怎么冻人都得把他弄到校医室去。
他自己一个人扶不动，得叫上赵涵青和李岩，三个人扛都要扛着他过去。
宋有芝终于打开了成绩单，只显示前二十名的成绩，下课后会将全班的成绩条发下去。
排名第一不负所望仍是柯远。
他的成绩一眼望去校排名几乎都是1，特别晃眼。
尤其是数学和物理满分。
“卧槽……”
教室里听取卧槽声一片，所有人的目光都转向教室后方此时自带光环的人。
柯远在这一众目光中，渐渐埋下了头，整张脸都要淹没在叠起的书里。
宋有芝还以为他害羞了，笑意盎然地调侃他：“考得好还不好意思了，你这成绩要放别人身上，不早就提前大摆宴席昭告天下了。”
班里传出一阵笑。
但柯远仍是没抬起头。
宋有芝逐渐察觉到不对劲，走下去仔细一看，才发觉他的脸色很不好。
“怎么了？”宋有芝伸手碰了下他的脸，远超出常人的温度让她猛地意识到问题所在。
“谁送他去一趟校医室？”宋有芝的脸色彻底沉下来，随后去掏兜里的手机，改口说：“算了我直接打120吧。”
被人摁住了手上的动作，柯远这才抬起头，说：“不用了，去校医室吧。”
他的意识一直都很清醒，这么多双眼睛看着他，他感觉整张脸都要烧了起来——当然，烧不起来，他本就是冷白皮，现在脸上更像是被刷了一层白粉，透着病态的白。
宋有芝略带怀疑地看他一眼，问：“你确定吗？”
柯远极为艰难地点了点头。
宋有芝看向池临：“那你带他去一趟校医室吧。”
柯远刚想说不用了换个人，就听见池临说了一声“好”。
下一秒，他的身体被人搀扶了起来，池临将他的大部分重力都转移到自己身上，手绕过他的后背扶着腰。
柯远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出教室的，也完全不想知道，他整个人都依附在池临身上，两人贴得很近。
走出教室几米远，柯远抬起手推了推池临，说：“我自己走吧。”
池临垂目看着他，发现他的耳朵很红，脸却依旧惨白，默了几秒，他问：“你在害羞吗？”
柯远浑身僵住，抬起头来，一字一句地反驳：“我为什么要害羞？”
池临说：“你的耳朵，很红。”
柯远说：“那是因为我发烧了！”
池临说：“发烧不会红耳朵。”
柯远：“……”再说一句，我把你踹回教室。
两人都沉默着没有说话，池临看着他越来越红的耳朵，终于意识到什么，抿着唇说：“嗯，你没红。”
柯远篡紧了拳头，盯着他说：“你别笑着说这句话。”
池临敛了嘴角，说：“嗯，你没红。”
柯远：“……”
原本虚弱不堪的身体，硬是让他气回了三分生气，他一把推开池临，大步往前走，丢下一句：“我自己能走。”
池临这次没拦着他，紧跟在他身后，一路走，一路笑。
只是没笑出声，柯远也没回头看。
校医室里，校医给了根体温计让柯远坐在椅子上休息，见他脸色苍白，甚至想动手帮他塞体温计，吓得柯远连忙抓着体温计进了内室，迅速关上门。
校医愣怔地看着紧闭的门，池临忍着笑说：“他不喜欢别人碰他。”
校医了然地点点头，从桌上翻出一包一次性纸杯，拿了一个给池临，吩咐说：“你给他接点热水吧，这孩子嘴唇都干巴了。”
池临依言接了水进去，只见柯远靠坐在床上，双眼闭着，嘴唇微张，看起来很难受。
有人靠近了他都没反应，池临静静地站他面前，目光落在他颜色偏淡，泛起干皮的嘴唇上，不知不觉就伸出了手，指腹快贴上那双唇时猝然顿住，过了漫长的几秒，他才收回了手，在柯远旁边坐了下来。
床板随着他的动作发出轻响，柯远睁开了眼。
池临把水递到他面前，说：“喝点水吧。”
柯远胳肢窝里夹着体温计，接水的动作幅度很小，热量隔着纸杯传到他的掌心里，他垂着头，难得平静地说：“谢了。”
池临问：“难受吗？”
柯远：“废话。”
池临：“那怎么不早点说。”
柯远：“懒得动。”
池临：“……”
柯远很长一段时间没听到他说话，偏过头去看，池临坐在他旁边，双手撑着床沿，垂着头一瞬不瞬地看着地板。
他身上一直带着股慵懒随意的劲儿，仿佛什么都入不了他的眼，什么也提不起他的兴趣，但此时却全都消失了，仅凭一张侧脸柯远也看不出来什么，却无端觉得他突然变成这样是自己造成的。
柯远捏了捏纸杯，踌躇了一会，才终于开口说：“其实也不是懒得动，就是怕自己路上撑不到校医室。”
池临才看向他，说：“那你可以叫别人陪你一起来，女生不是也经常和同桌结伴来校医室？”
停顿了一下，他又补充说：“如果你是觉得这样没面子，那你可以偷偷跟我说，我装病，让你陪我来。”
柯远：“……”他确实是觉得有点没面子，也有太难受才懒得动的成分，但不至于上升到这种地步……
门突然被打开，校医走进来说：“体温计拿出来吧，到时间了。”
柯远才抽回思绪，抽出体温计，他先是自己看了眼，才递了过去。
如他所料，校医盯着体温计惊呼出了声，说：“天啊，怎么烧到39度才过来？再晚点就烧傻了。”
问得好，柯远也很想知道，他是怎么一个晚上烧到39度的。
校医脸上凝重地说：“我给你开点药，再开个证明，你今天先回家，这个程度的发烧上课也听不进去的，以防万一你让个人陪你回去吧。”
说最后一句话时，她的眼神明显是看着池临的。
柯远选择性无视了她这种明示，淡然地说：“我自己可以回去。”
校医和池临同时看向他，异口同声说：“不行。”
“……”
作者有话说第4章 第 4 章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