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桌你有点装了》予君一枝梅

10、第 10 章

　　柯远毋庸置疑是开学典礼上拿奖最多的人，学习优秀奖，单科优胜奖，优秀学生，以及年级第一专属的卓越之星。光是单科优胜奖就有五门，唯一一科没上年级前十的科目是语文。

　　对此八班的语文老师已经在主席台旁边自闭地顺不过气儿了。

　　他拿奖对于八班的人来说并不稀奇，这人成绩一向变态，从颁奖典礼开始就意味着柯远不用回来了，因为几乎每一项奖项都与他有关。

　　八班也有不少上台领奖的，但当主持人念到池临的名字时，众人心里还是会狠狠掀起波澜。

　　总说人家不学无术，目中无人，现如今又眼看着他上台领奖，大跌眼镜。

　　李岩带着一连串“啧啧啧”声说出众人心声：“在国外读过书就是好啊，我们要死要活的背单词，人家不用学都已经能拿满分了。”

　　陈凡达回头看他，意有所指地说：“这事你埋进心里，说出来干嘛呢，小心被人家听到。”

　　毕竟他可是有过前车之鉴的。开学第一天就当着人家的面嚼舌根，他现在都还清晰地记得池临当时看他的眼神。

　　冷飕飕的，像夹着冰丝。虽然是笑着说话，却还不如不笑，看得他心里发慌。

　　李岩一脸无所谓地说：“我又没阴阳他，我说的那都是实话。”

　　领奖顺序是按照成绩排列的，从第一名依次往后排成一列上台，英语单科成绩里池临是第一位，顺位下去就是柯远，两人上台时引起台下一阵轰动。

　　按耐不住激动的女生们两眼放光地注视着台上两位长相出挑，身高腿长的少年。

　　有个短发女生推搡着朋友的胳膊问：“最前面的那个男生是谁啊？怎么没见过，他长的好对我胃口！”

　　朋友翻了个白眼说：“你没听见老师念他名字啊，他叫池临。”

　　短发女生愣了一下，随即想起什么似的，开口询证：“就是给学校捐了一栋楼的那个？燕燕你不是跟他一个班的吗？”

　　被叫做燕燕的女生目光怪异地看着站在领奖台上穿着校服，并且衣领纽扣规规矩矩全部扣好的池临，和上个学期名牌衣服每天不重样，性格张狂且桀骜不驯的人仿佛八竿子打不着。

　　燕燕煞有介事地说：“你信不信魂穿？”

　　短发女生被问得怔了一下：“什么？”

　　燕燕说：“我觉得他被人魂穿了，但我没证据。”

　　认真听她说完的短发女生感觉自己被耍了，缓了好久才忍住脾气说：“劝你少看点小说，别逼我扇你。”

　　致远对于表彰学生学习成果这方面一向大方，每个奖项都是三百起步，等级最高的甚至有几千块。没人知道他到底拿了多少，反正学费妥妥是赚回来了。

　　对此有人戏谑道：“人家上学是来赚钱的，而我是给学校砸钱来过苦日子的。”

　　陈凡达不这么想，兄弟的钱虽然不是他的钱，但敲诈一笔完全没有问题，并且合情合理。

　　他扭过身子，像条小狗似地对着正在埋头看书的柯远摇头摆尾：“远哥，我们都多久没一起出去吃一顿了啊，没别的意思，只是想和你吃顿饭了。”

　　已经停留在同一页很久的柯远像是没听到，指腹来回揉捏着书页一角，书页已经不堪重负皱成一团。

　　脑海里不断回想起昨晚领奖完后的合影，池临好像歪了一下身子，往他身上靠了一下，脑袋离他很近。

　　合影全程不过几秒，等他侧头看过去时池临又恢复了原样，短暂得似乎只是他的错觉。

　　陈凡达没得到回应，又喊了他一声。这一声将柯远的神思喊了回来，他故作淡定地问：“你说什么了？”

　　陈凡达又只得重复了一遍。顺便加上一句：“看个课本都能这么入神？”

　　柯远没回答他最后一句，心里揣着明白装糊涂，不咸不淡地说：“昨天不是在食堂吃过饭么？”

　　不是这种吃饭啊！哥你真不懂我意思吗？！

　　陈凡达在心底里无声嚎叫，看向柯远的眼神里充满幽怨，在他即将扭过头，打算趴在桌上伤感一阵子时，柯远才终于忍不住笑了，压抑着嗓音里的笑意说：“想吃什么？我请客。”

　　陈凡达似乎早就有了打算，立刻说：“烤肉！最近好想吃烤肉，感觉天天都能闻到那股味儿。”

　　早就料到他会这么说，柯远毫不意外地点头说：“行，叫上李岩他们两个。周末老地方等着。”

　　他们几个偶尔有点小钱时会互相请客吃饭，因为陈凡达十次聚餐里能有六次馋烤肉，其他几个没主意的就总顺着他，所以他们经常去市中心一家很有名的韩式烤肉店聚餐。

　　然而计划赶不上变化，柯远的堂姐打电话来求助他之前，谁也没想到计划会泡汤。

　　柯远的堂姐最近新开了一家奶茶餐饮店，主打甜品系列，据说本店走在潮流前沿受到了一大波年轻人的欢迎，开店当天就生意火爆，店里雇佣的服务员一时间忙不过来，堂姐想让他在生意最火热的周末来帮帮忙。

　　堂姐对柯远来说可以说是亲戚里关系最亲近的，他一时无法拒绝，最后在堂姐软磨硬泡之下，他无奈地取消了周末的计划。

　　对此群里的各位兄弟表示理解。

　　阿凡达：多大点事，反正这顿饭跑不了，你就去呗。

　　心里小雨不停（李岩）：你堂姐的店在哪？要不要我们去帮忙？

　　你赵大爷在这呢（赵涵青）：帮忙就免了，但是我可以去点杯奶茶支持你堂姐的生意，哦对了麻烦远哥亲自端过来。

　　走元：不用来。

　　走元：＠你赵大爷在这呢滚。

　　阿凡达：＠你赵大爷在这呢你跟你id一样，敢不敢当着远哥的面说。

　　你赵大爷在这呢：【斜眼笑】我妈催我写作业了。

　　阿凡达：……

　　走元：。

　　心里小雨不停：怂Ｂ

　　柯远看着手机里的聊天记录，被这群傻货逗得不行，虽然这帮人脑子经常进水，但遇到真事也是第一个站出来帮忙。

　　有时候他也会疑惑自己这个不爱搭理人的性格是怎么融入这个圈子的，时间久了他就发现了，一开始是陈凡达硬拉着他一块，后来他逐渐卸下心里筑起的堡垒，发现大家其实从头到尾都很坦诚，等着他真正愿意加入这个傻不愣登的队伍里。

　　只是他怎么也不会想到，之后他会有多后悔这个改变计划的决定。

　　周末上午九点，柯远顺着堂姐发过来的地址，在朝阳路口一个不太显眼的地方找到了那家店名。

　　西西里男仆饮品店。

　　柯远抬头盯着头顶上硕大字体的招牌，非常不可置信地打开堂姐发来的地址对照了一遍。

　　两遍。

　　三遍。

　　就是这里没错。

　　男仆？

　　这到底是一家什么样的奶茶店？

　　虽然他不混圈，但也从周围的人里得知一些名词。女仆他是知道的，对这些文化也没有抵触，但是男仆是什么鬼？让男生穿着女仆装招待客人？

　　疯了吧。

　　几乎没有多想，柯远篡着手机就要扭头离开，下一秒，店里的大门被打开，走出来一个打扮时尚，妆容精致的女人，女人四处张望了一下，看到他后眼睛亮了一下，小步跑过来拉住了他的衣摆。

　　“你怎么不回我信息？到了也不说一下，我还怕你找不到呢，快点儿，跟姐进去，别耽误时间了昂。”她抓着柯远的胳膊就要走，结果没拉动，回过头一看，柯远站在原地，像一颗木头。

　　“怎么了？”堂姐问。

　　柯远看着她的脸，语气没多大起伏：“我能不能改变主意。”

　　堂姐微微一笑，手里的力度突然加大了，生怕他跑了，说：“你觉得可能吗？”

　　说真的，如果眼前这位不是他姐，他很可能用力强行挣脱她的桎梏，有多远跑多远。

　　但此时此刻站在他面前，拽着他胳膊不让他走的是他姐。

　　堂姐强行带着他进了店，像一个海盗劫持着人上了自己的贼船。店里的装横很简约大气，和外边冷清的状况不同，店里坐满了人，一眼望去几乎都是女性，而端着托盘走来走去的服务员也没有穿着女仆装，而是一身裁剪得当，精致修身的燕尾服。

　　柯远下意识松了一口气。

　　还好不是女仆装。

　　堂姐带着他径直走进了后厨更衣室，拿了一套别无二致的燕尾服，叮嘱他该怎么穿。

　　话还没听到一半，柯远就直接选择了拒绝：“我不穿，行么？”

　　不影响他端茶倒水。

　　堂姐却正起了脸色，严肃地说：“你不穿人家怎么知道你是这里的员工，多影响店里的牌面，何况你长这么帅一张脸，不穿多可惜。”

　　柯远手里拿着燕尾服，深吸了一口气：“要不我在后厨洗碗吧。”

　　堂姐不太明白他到底在抗拒些什么，她雇来的服务生，虽然比不上柯远这张过分精致的脸蛋，但至少都长得眉清目秀，讨人喜欢。他们对这项工作都十分热情高涨，不仅能在女生面前耍帅，而且开的工资还不低。

　　她拍了拍柯远的肩膀，安慰说：“后厨不缺人，缺的是端盘子的帅哥，这不是还没招到人么，就干这一天，完事给你开工资昂。”

　　门口传来呼喊她的声音，她一边应着，一边快速地对柯远说：“你换快点昂，姐先出去了。”

　　随后急匆匆地走了出去，还十分贴心地替他带上了门。

　　柯远的目光生无可恋地从门口挪到燕尾服上，认命地叹了一口气。

　　想开点，至少不是女仆装。

　　只希望，千万别有熟人来这家奶茶店。

　　然而事情永远不如他所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