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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4、人鱼的占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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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在一块吃完晚饭。
希律瑞被赶来的金斯莱喊走，临走前还依依不舍。
弄得跟生离死别似的。
金斯莱忍不住想翻白眼。
他们一走。
向回南迫不及待想去藏书室，结果被塔莎奶奶拉住，说想要跟她说说话。
她们一路穿过长廊，那些看起来年幼的小人鱼在各个有缝隙的地方偷偷探出头看这个人类。
“他们没有见过人类，不好意思。”塔莎奶奶说。
“没关系。”
有条小人鱼实在耐不住好奇，跟在她身后偷偷摸了一下她的头发。
向回南感觉到了，却没有回头，假装不知道往前走。
“怎么样怎么样？什么感觉？”
“好像和我们的头发差不多，但稍微硬了点。”
他们聚在一起嘀咕。
塔莎奶奶听到了，回头严厉地说：“你们太过无礼了！现在是晚上了吧？你们都该上床睡觉了！”
“没事的，塔莎奶奶。”向回南替那些吓坏了的小人鱼说话。
小人鱼们眼含一泡泪，赶紧走开。
“人鱼到年纪了才能离开海底去陆地上看看吗？”向回南好奇地问。
“噢不，他们已经被禁止走出这座海城。”
“为什么？”向回南一问出来就想到了一部分原因，觉得自己有点傻，“这个问题我不该问的，显而易见……”
“黑巫师狩猎是其中一个原因，还有就是……”塔莎奶奶叹气，“我们族已经仅剩三十多人，这些小鱼是天赋最好的，为了继承我们的位置，他们和希律瑞一样，不能出事。我们族……已经没有新生命诞生了。”
向回南心下一沉：“没有新生命诞生？”
“是的，年轻的像金斯莱适龄的鱼仅占幸存者们的五分之一，剩下的老的老，年幼的年幼。我们人鱼一辈子只能爱上一个人，生育一个孩子……”
似乎觉察到自己话有点多，塔莎奶奶不再说下去。
书上说，人鱼要是被爱人伤害过，抛弃过，便不会再找下一个，他们会就此孤独地死去……
“没有别的办法了吗？”
“也有。”塔莎奶奶指了指透明琉璃顶上的光，“人鱼还有另一个诞生方式。当太阳沉入海下，流星月光共同照耀下，精灵族的祝福祷告歌声中，拥有白色灵魂的即将死亡的巫师凝视下，或许会诞生小人鱼。”
但是精灵族也将要消亡，他们已经唱不出动人的祷告歌。
白色灵魂的人终将会在长生不老的诱惑下，品尝人鱼的鲜血。
他们拥有人类渴望的一切。
无论如何，人类都不可能如此纯粹地凝视放在他们面前的诱惑。
包括向回南。
是人都会有欲望。
“人鱼不是长生不老吗？”向回南又问。
“我们的长生不老也是有条件的。”塔莎奶奶没有转过头去，即使她们已经到了另一扇门前。
“人鱼是需要爱浇灌的物种，没有爱，我们也会慢慢老去，死去，变成泡沫消亡。”
“所以，你要是哪天不爱他了，能不能给他一个失忆咒？算是我代表人鱼族的请求。”
塔莎奶奶问。
她苍老的声音此刻变得绵软无力。
向回南忽然觉得自己变成了一个鬼火黄毛，跑到独生白富美家里，白富美家里的长辈让你对她好点……
即视感太强烈。
向回南忍不住甩甩脑袋，说道：“不瞒您说，如果没有希律瑞，我的人生规划中是没有谈恋爱这一项的。我能理解您的担忧，毕竟岁月漫长。如果真到了那一天，我需要与他分开，绝对不是因为不爱，而是因为我必须要离开。”
“你的回答，我很不满意。”塔莎奶奶虽然这么说，但情绪明显好许多，“但总比花言巧语，山盟海誓的好。进来吧，我看看你的星盘。”
“呃，星盘？”
塔莎奶奶推开大门。
里面正中心放着一个巨大的水晶球。
像是星辰，像是大海的物质不断旋转变幻，蓝幽幽的光芒照得穹顶上都被映照出球体里的天体星座。
周围一圈都是天体学的书本，有巫师的，有人鱼的，还有人马精灵的，被整整齐齐码放在书架上，一层薄薄的不知道什么物质织出的纱隔绝海水，使得外面的人看不清里面到底有多少藏书。
地面上，半空中，全是占卜需要的媒介。大大小小的水晶球像不同尺寸的月亮一样漂浮在穹顶。
“把双手放上面吧。”塔莎奶奶说。
向回南仔细看了看水晶球，确认没问题才把自己的手放在上面。
刚摸上去，她就觉得不对劲。
看着像是水晶球的东西触感居然像水母？
她正疑惑。
取完东西回来的塔莎奶奶解释道：“这是由第三代灯塔水母守护者制作的占卜球，你不用害怕，希律瑞经常在这预测未来。”
他还会占卜？
向回南心想，早知道这样她不如让希律瑞看看自己的手相。
球体里的物质开始变化。
所有颜色都逐渐褪去，塔莎奶奶像是能看见那般，嘴角的笑意越来越大。
“你是我占卜过的，第一个拥有白色灵魂的人。”
虽然以前就占卜过，但能亲眼确认，还是很惊讶。塔莎奶奶想。
向回南有了不好的预感：“您不会拿我祭祀吧？”
“当然不会，孩子。”塔莎奶奶阴森地笑了，在泛光的蓝色光下显得无比吓人，“我们只会把你送上海面的鬼船，在月光下……”
“塔莎奶奶！”
向回南正心里发毛，冷不丁背后传来希律瑞的声音。
他不知道从哪扇门进来了。
希律瑞有些生气地游过来，站在向回南身后：“您别老是吓唬我们这些小辈！”
“……啊？”向回南懵了。
“你别害怕，塔莎奶奶喜欢吓唬人。我第一次碰这个球的时候她还说我会被女巫钓上岸，做成鱼生片。”
向回南无语地望向希律瑞那双澄澈的眼睛。
心说塔莎奶奶前半段话不是说得挺准确的吗？
“你进来捣什么乱！”塔莎奶奶不悦地嘀咕，“保留的即兴节目被你破坏了。”
“……”向回南沉默一瞬，“那我把手收回来了。”
“不行，我还没看完呢！”塔莎奶奶说。
“我看过了！她没大问题！”希律瑞替她拒绝。
“这不是挺有问题的嘛！”塔莎指着球体内的星盘。
向回南占卜天分不高，左看右看看不出一点信息。
除了星光就是雾气。
“什么问题？”
“啧啧啧，这财运不行啊！”
向回南一副被雷劈了的表情。
“塔莎奶奶胡说的！”希律瑞连忙安慰，“你财运可以的！”
可是无论希律瑞怎么安慰，向回南都是一副恍惚的样子。
最后。
希律瑞被向回南和塔莎连手赶去睡觉。
他瞪着紧闭的大门，不甘地在门外转圈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