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第九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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醉春楼二楼雅间的门被突然推开，一个身形矮小的乾元走了进来，大摇大摆完全不把祁婼寒放在眼里。
秋水一听她的话里话外都是在嘲讽自家小姐坤泽的身份，积压的怒火再也忍不住了：“你这人怎么说话的？”
尚詠进门后就开始打量祁婼寒，脸上尽是轻蔑之色，随后自顾自的坐下冷哼一声：“你回去吧！我不跟坤泽谈生意，让杜权来跟我谈！”
“坤泽怎么了？坤泽就不能从商了吗？有利可图不就行了？”秋水见祁婼寒也不生气，自己倒是先反驳道。
“自古以来坤泽都是在家相夫教子，你这出来抛头露面的跟我谈生意，让不知情的外人知道了，还以为我这个乾元跟你这个坤泽有点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我的名声怎么办？”
“你本身就臭名昭著了，不仅是霖城，你打骂妻子的臭名已经传到京都了……”
“你！！”尚詠没想到眼前这小丫头看着规矩老实，说起话来伶牙俐齿头头是道，三两句话就怼得自己再难开口。
此时尚詠已经被秋水气得面红耳赤，颤抖着手指着秋水半天你半天没有说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祁婼寒见差不多了，于是便出声假意教训秋水：“秋水，不得无礼。”
秋水话也说了，气也撒了，自家小姐开口了，她便顺势退到祁婼寒身后：“奴婢知错，望尚老板海涵。”
尚詠是个聪明人，有了台阶自然会顺着往下走，只是，面子是保住了，但气还没顺平：“让杜权亲自来跟我谈，否则这桩生意就此作罢！”
祁婼寒闻言也不气恼，面色坦然毫不在意：“今年宫里要的茶叶是往年的两倍，霖城出好茶是人尽皆知的事情，但是尚老板不会以为，就只有你一家能供上这茶叶吧？”
这番看似随意提起的话，却让尚詠登时变了脸色。
“你什么意思？难道还有比我尚家更大的茶商吗？”
这话其实也是明知故问，尚詠前些日子也听说过霖城出了一个茶商，这段时间一直在到处低价收购陈茶，但是那陈茶怎么能和自己品质上乘的新茶相提并论？
祁婼寒将一张信纸放在桌上，示意尚詠自己看：“这是霖城楚家家主差人给我们杜家送的信，上面说今年宫里的茶叶他们能供上，而且……不是陈茶，是上好的新茶。”
尚詠顾不上看信的内容，而是翻到最后面，确实看到了霖城楚家的私章落款，确认无误后一脸难以置信：“这！这怎么可能？这一定是假的。”
“是真是假尚老板可以查验，你是聪明人，做生意知道如何才能利益最大化，倘若你要中断此次合作，那么这块肥肉可就会落到楚老板口中了。”
尚詠放下信纸看向对面镇定自若的祁婼寒，试图从她脸上看出什么破绽，但祁婼寒从始至终却没有露出一丝慌张。
“你们杜家既然有了第二选择，却还是来找我谈生意，是不是也不确定楚家是否真的可以提供茶叶，所以不敢冒这个风险？”
尚詠盯着祁婼寒看了好一会儿，然后突然阴险一笑，一脸我已经看穿了你的把戏的表情。
祁婼寒长袖一挥，起身就准备离去：“尚老板说笑了，我杜家什么实力你应该很清楚，每年你提供的那些茶叶，不过是怕宫里要的数目太多以备不时之需罢了，今年若与楚家合作，倘若她的茶叶真有问题，我们大可上报，我们也是被欺瞒的，顶多治个小罪也是无关痛痒，但若是她的茶叶是真的好茶，那么两倍的利润就轮不到尚老板了！”
说罢，祁婼寒便带着秋水离去，临出门时不忘回头提醒：“尚老板考虑仔细，我便先告退了，还有，当今摄政王顾卿夕也是坤泽，你如此瞧不起坤泽，就不怕被有心人传出去，传到摄政王耳中么？”
留下这番话后，祁婼寒便没有多做停留，只给尚詠留下一个背影，只要是个有眼界的生意人，都会做出正确的选择，祁婼寒并不担心尚詠真的会选择放弃。
祁婼寒才出醉春楼的大门，就碰到了急匆匆赶过来的杜柠霜。
杜柠霜在马车还未停稳的时候就掀开帘子跳了下去，急吼吼的就要往醉春楼钻，却碰上恰好出来的祁婼寒。
“祁姐姐，你怎么样？有没有受委屈？那个尚詠有没有欺负你？”
杜柠霜接二连三的几个问题把祁婼寒都问懵了，还是秋水在一旁替她解释：“姑爷，我们家小姐没事，那个尚詠太自以为是了，但还不是被我们家小姐三两句话给说得语无伦次……”
祁婼寒见秋水越说越夸张，忍不住扶额出声打断：“秋水，不可妄言。”
随后，祁婼寒又柔声对杜柠霜解释：“没人为难我，不必担心，我们先回府吧。”
“啊？这就回府了么？”
杜柠霜记得，小说中祁婼寒和尚詠谈生意这天，就是另一位女主顾卿叶和她的第一次见面的时候。
但是，听秋水说的那番话，祁婼寒不仅没有被为难，反而轻松拿捏住了尚詠，这明显与小说情节不符，而且，如果现在就离开的话，那顾卿叶岂不是就没办法和祁婼寒相遇了？
想到这里，杜柠霜故意面露难色，捂着肚子冲祁婼寒撒娇：“祁姐姐，我的好姐姐，我出来得急，还未用过早膳呢，现下已然饿得头晕目眩，可否陪我在此吃点东西？”
祁婼寒犹豫了一会儿，杜柠霜心虚的不敢抬头看她的眼睛。
片刻后，祁婼寒这才点头同意：“也好，秋水，让小儿准备雅间，上些清淡的吃食。”
“是，小姐。”秋水虽然不知道杜柠霜为何会突然过来，但她明显是担心自家小姐，和以前纨绔的样子完全不一样，为此，她还是乐意替杜柠霜办事的。
见祁婼寒同意了，杜柠霜这才松了一口气。
因为，在小说中，祁婼寒的复仇计划必须得有顾卿叶的帮助。虽说杜家家财万贯，祁家只不过是普通商户，但是大约年底，祁家就会出一个状元郎，到时候，即便杜家再有钱，也不能与官斗。
小说中的社会地位也是讲究士农工商的，而商排在最后一位，祁家若出了一个当官的，那么杜家即便再有钱也没办法动祁家。
杜柠霜觉得祁婼寒今天必须得和顾卿叶相遇，所以她才会找借口让祁婼寒再在醉春楼待一会儿。
另一边，醉春楼密室内，一个锦衣华服的乾元站在牢笼面前，与这阴暗潮湿的水牢格格不入，但水牢的阴暗却不能沾染她身上的贵气半分。
水牢的机关缓缓启动，水中缓缓升起一个巨大的铁笼，里面关押着一个浑身被泡得发白的人。
“皇姐，好久不见。”铁笼中的人缓缓睁开眼睛，尽管自己已经狼狈不堪了，可是在看到笼子外站着的人时，还是冲她轻蔑一笑，眼里尽是嘲讽。
顾卿叶看着笼子里的顾无尘，目光冷冽，薄唇紧抿，眼里满是恨意，可在听到顾无尘唤自己那一声皇姐时，却突然笑了：“你的孩子，替你坐上了那个位置，你可开心？”
顾无尘原本面无表情的低垂着头，连看都不想多看一眼顾卿叶，却在听到顾卿叶说的话时突然猛的抬头，满脸惊恐，手脚并用爬到顾卿叶面前，隔着笼子死死的盯着她。
“顾卿叶！顾卿叶……孩子是无辜的！你不可以这样！”顾无尘挣扎着伸出手死死的抓住顾卿叶华贵的衣服，恶狠狠的冲她嘶吼。
可是顾卿叶并没有因此而感到害怕或者退缩，反而凑近笼子里的顾无尘：“你以前是怎么对我胞姐的，我如今便如何对你的孩子，这有什么不对吗？”
顾无尘的双手突然松开，无力的垂下，泪流满面：“她……还好吗？”
顾卿叶突然反过来恶狠狠的看着顾无尘，一脸厌恶：“你有什么资格问她好不好？你不配！你后半生只配在这永不见天日的水牢中带着愧疚和遗憾活下去！”
说完这番话，顾卿叶便抬手，示意身后的随从放下铁链，铁笼摇摇晃晃间，又重新沉入了水里，只够顾无尘露出一颗头颅。
顾无尘看着顾卿叶离去的背影，眼里尽是悔恨，是呀，自己不配问顾卿夕过得好不好，想以死赎罪都不配……
顾卿叶走出密室，手下立刻上前替她更换被顾无尘弄脏了的衣服。
“林沢，尚詠那边怎么样了？”顾卿叶一边任由下人替自己换上干净的衣服，一边询问自己的贴身护卫。
“回王爷，今日来和尚詠谈生意的不是杜权，而是……而是她女儿杜柠霜的妻子祁婼寒，那坤泽有些手段，能说会道，尚詠那边似乎动摇了。”林沢将在隔间听到的祁婼寒和尚詠的谈话内容一字不落的如实相告。
顾卿叶听后脸上露出耐人寻味的表情，英气的眉毛微挑：“当真是个有趣的人，她可离开醉春楼了？”
林沢摇头：“本来是打算离开的，但是又折返回来了，身边还跟了个乾元，应当是她的妻主，现下几人正在二楼雅间吃东西。”
“她身为坤泽，不仅经商头脑了得，还能做到让她的妻主放她出来抛头露面，一定是个不简单的人，找机会得见上一见。”顾卿叶自顾自的想着。
“长公主虽也为坤泽，但也是做到了大权在手，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可见，世上并非所有坤泽都只能依附乾元而活。”林沢此话一出，顾卿叶眉头瞬间皱起。
“皇姐就是太要强了，却也顾忌太多，否则就算坤泽为皇又如何？她想要的我都会拼尽全力替她得到……”
很快，衣服换好了，顾卿叶带着手下走了出去，恰好与吃完东西出来的杜柠霜几人遇上。
杜柠霜属实是没想到自己说要留下来吃东西，祁婼寒会把她带到雅间去，拖拖拉拉许久却也还是将东西都吃完了，撑得她胃里难受得紧，可是左等右等也等不来这个顾卿叶，给她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最后不得不跟着祁婼寒准备离开。
可是，在出了雅间后，杜柠霜走在最前面，没有注意到迎面而来的顾卿叶一行人，胃里突然一阵翻腾，扶着楼梯扶手偏过头就吐了出来。
而路过的顾卿叶好巧不巧的就被杜柠霜吐了一身，刚换上的衣服又脏了。
“大胆！竟敢对王爷无礼！”林沢虽然走在顾卿叶身后，察觉到杜柠霜要吐时也尽力护住顾卿叶了，可顾卿叶还是猝不及防对被杜柠霜吐脏了衣服。
杜柠霜吐出来的瞬间就觉得胃里舒服多了，听到那锦衣华服的乾元身后的随从说“王爷”二字，杜柠霜眼前一亮。
王爷？是顾卿叶！
好好好，两位女主现在总算是相遇了，自己这也算是帮了祁婼寒一个大忙了吧？往后祁婼寒复仇的时候应该不忍心剜掉我的腺体或者挖掉我的双眼了吧？
祁婼寒一听被杜柠霜吐了一身的人是王爷，脸上露出担忧之色但又很快被她掩饰过去：“参见王爷，我家妻主身体不适，冒犯冲撞到了王爷，还望王爷恕罪。”
这时，林沢突然凑近顾卿叶的耳边，悄声告诉她眼前这个坤泽就是祁婼寒，与尚詠谈生意的那个。
顾卿叶任由下人替自己清理身上的呕吐物，看向祁婼寒的目光带了些打量的意味，随后冲她摆摆手：“无事，你们且离去吧，本王不会怪罪。”
“多谢王爷！”祁婼寒听后又行了一礼，和秋水一起扶着站在一旁的杜柠霜离开了。
顾卿叶在祁婼寒离开后，眼里带着林沢看不懂的情绪转头问林沢：“你方才同我说，那吐我一身的乾元是那祁婼寒的妻主？”
“正是。”
“她俩成亲多久了？”
“大概……半月有余了吧。”
听到这里，顾卿叶忍不住噗嗤一笑，林沢有些不解：“王爷因何发笑？”
顾卿叶摇摇头，没有说话。
成亲半月有余，那个杜柠霜就能忍受自己的坤泽出来抛头露面了么？
“本王大概知道为何杜家能允许祁婼寒出来抛头露面打理家业了。”
“为何？”
顾卿叶轻蔑一笑，面带自信的解释道：“因为……杜柠霜不行，祁婼寒还未被标记。”
林沢满脸黑线，她要如何给自家王爷解释，杜柠霜以前在京都的风流事迹？
作者有话说第9章 第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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