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书成了废渣A怎么办？》瑜觞

13、第十三章

　　一夜之间，杜家大小姐杜柠霜成了全京都老百姓茶余饭后的笑话，只因她杜家昨天刚给程家下了聘礼，今早起来就发现程家小姐程景菱与丫鬟雅素不见了踪影，而后院墙角放着的步梯则是她逃婚的证据。
　　程景菱逃婚后，程母哭得肝肠寸断，程父则是勃然大怒，张贴告示悬赏寻找女儿。
　　若是程景菱就这么一走了之倒还好，可她与姜奕染连夜赶路，逃至江边打算乘船离开时，却被寻找至此的姜程两家当场捉拿。
　　原本事态也没有这么严重，姜程两家打算息事宁人，毕竟家丑不可外扬，可是围观的有好事者将此事宣扬开了，一传十十传百，现下，整个京都的人都知道了杜家大小姐未婚妻跟着别的乾元私奔了。
　　杜柠霜本就不想与程景菱成亲，现下虽然自己的名声更加不好了，但她也毫不在意，因为原主本身名声就臭，她不在意这些虚名，苟活着才是眼下最重要的事情。
　　而另一边，杜母一起床得知这个消息，两眼一黑差点又晕了过去，她是真没想到，平日里乖巧懂事的程景菱也会做出这种伤风败俗的事情来。
　　事情在京都传开后，程家二老自知对不住杜家，于是当即就带着程景菱来给杜家赔罪，现下正在杜府前厅候着。
　　杜柠霜她爹本不愿再见程家人，但是杜母想听听他们的解释，于是极力劝说杜父去接见程家人。
　　杜柠霜得知此事后，连忙赶去前厅。
　　“阿权……是我教女无方，令杜家蒙羞，我自知再无脸面在这里请求原谅，所以特地把景菱带来，从此以后让她在杜府为奴为婢，当牛做马偿还对杜家的亏欠！”程父见杜权终于肯出来了，于是不等杜权说话，自己就先跪倒在地，声泪俱下。
　　杜家原本就和程家交好，现下虽然闹出了这样的丑闻，但杜权也知道这事儿怪不得程家二老，可是若是真将程景菱留下来，她的霜儿必然会成为另一个笑话，如果不留下，景菱这孩子恐怕也再无脸面见人了。
　　念及两家多年的交情，杜权一时间拿不定主意，于是下意识的转头看看自己的夫人。
　　杜母眼下也犯了难，她知道眼下不论怎样决定，都是对不住女儿杜柠霜的，之前要女儿娶平妻的人是自己，现下对方逃婚让女儿成为别人的笑柄，自己也有很大的责任。
　　正当杜家二老正烦恼之际，杜柠霜这时候走了进来。
　　“见过阿爹阿娘，见过程伯伯程伯母。”
　　“霜儿？你怎么来了？”
　　杜母现在最怕的就是面对自己的女儿，眼下事情还未解决杜柠霜就过来了，见到她时杜母只剩下了满心的愧疚。
　　杜柠霜给长辈们一一见过礼后，一眼就看到了跪在一旁的程景菱，她现下虽然哭红了眼，但仍旧掩盖不住自身的美貌和气质。
　　“大侄女，是我们程家对不住你，往后，就让景菱跟在你身边服侍你吧，我们程家也不奢求能给她一个名分……”程父见杜柠霜来了，于是故技重施，她知道杜柠霜好色，对于自己女儿的容貌她是有些许自信的。
　　可是，不等程父把话说完，杜柠霜就立刻拒绝：“程伯伯，我杜府是断然不会留下景菱妹妹的。”
　　杜柠霜此话一出，不仅是杜程两家父母，就连程景菱也惊讶的抬头看着她。
　　杜柠霜接着说：“常言道，宁拆十座庙，不毁一桩婚，景菱妹妹从小与我青梅竹马，我对她亦是只有姐妹之情，再无其他，她既不愿嫁我，那何不成全了她与那姜家小姐？”
　　说实话，程家是瞧不上姜家的，姜家世代出秀才，可是直到姜奕染这一代了也从未出过一个在朝为官的，所以京都人都戏称姜家是“秀才世家”。
　　况且，姜家人骨子里傲得很，穷得都快揭不开锅了，也要表面维持住那一点尊严，依旧住在祖宅中，府中丫鬟仆人若干，为的就是端起那可笑而又可悲的大户人家架子。
　　“成全？大侄女，那姜家小姐可是让你沦为了全京都的笑话，你怎么还如此大度要成全她与景菱？”程父听到杜柠霜的话后，更是难以置信的瞧着她。
　　“是呀，而且杜家已经下了聘礼，按照规矩，我家景菱已经算是杜家的人了！”程母也在一旁焦急的附和道。
　　杜柠霜上前将还在跪着的程景菱扶起来，然后走到自家阿爹阿娘面前：“阿爹阿娘，若你们愿意挽回女儿和程家的颜面，不妨听听女儿的意见。”
　　“你且说来！”杜权正愁无计可施，眼下杜柠霜说有办法，她也顾不得那么多了。
　　杜柠霜转头将程景菱带到杜父杜母面前：“如若阿爹阿娘和程伯伯程伯母同意，女儿想与景菱妹妹义结金兰，那日抬去程家的不是聘礼，而是我作为景菱的姐姐，送给她与姜奕染大婚的贺礼。这样，不仅能保住我杜家的声誉，也能保住景菱妹妹的清誉，两全其美。”
　　听到杜柠霜这个建议，杜权发现自己才出了一趟远门，女儿的变化足以让自己震惊了，当真是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
　　程景菱则是难以置信，往日里京都盛传杜柠霜的恶名，她都是深信不疑的，可是现在眼前的杜柠霜似乎与传闻中的那种纨绔有天壤之别。
　　“好，就按照霜儿说的办法来，各位觉得可还行？”杜权满意的点点头，然后转头问程家二老。
　　事已至此，也没有其他办法了，程家二老也只好同意。
　　于是，当杜家二老和杜柠霜送程家人出了杜府后，围观的人群都面面相觑。
　　而姜家这边，姜奕染被带回去后，姜母林氏遂让她跪在祠堂内，动用了家法，将她打得遍体鳞伤，可姜奕染直到晕过去前，愣是没有哼过一声，昏迷间还在不断喊着程景菱的名字。
　　程家派人来向姜母说明情况时，姜母亦是不愿结这门亲事的，可架不住自家女儿带着程景菱私奔这事儿已经传遍了京都，日后两家女儿另寻亲事则是难上加难，无奈，为了姜家，姜母只得同意了这门亲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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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杜府这边，杜柠霜解决了一个麻烦，本以为可以松口气了，却不想自己搬到西院已经好几天了，祁婼寒从未找过自己。
　　“小姐，凛阳王府那边来信了，意思是让小姐尽快掌握杜家的大权。”巧儿站在桌前一边研墨，一边回忆今早在杜府门口凛阳王顾卿叶派手下过来的传话内容。
　　那日在醉春楼与顾卿叶偶遇后，顾卿叶特意派了暗卫来给祁婼寒送信，说想与祁婼寒合作，而祁婼寒起初并不想与皇室中人有所瓜葛，可是就在前几天，祁家那边传来了消息，她的堂姐祁姒怜高中状元，颇得小皇帝赏识，封了她一个工部侍郎，如今就留在京都任职。
　　祁婼寒深知，之前如果自己想动祁家，只要动用杜家的势力就可以了，但是现在祁家出了一个祁姒怜，她就没办法轻举妄动。
　　正愁无计可施，就遇到了顾卿叶，于是权衡之下，祁婼寒决定冒险相信顾卿叶一次，答应与她合谋共举大计。
　　虽然顾卿叶没有把她要做的事情告诉祁婼寒，但是祁婼寒分析了一下当今局势，也猜了个七七八八。
　　当今朝堂之上分为两个派，分别是拥护小皇帝顾潇湘的，另一个则是拥护摄政王顾卿夕的，只不过，如果顾卿夕真要为了顾卿叶去争那个名正言顺的权力，就必须有足够的势力，最主要的就是要有充足的财力保障。
　　招兵买马，养兵千日，车马粮草，无一不是需要耗费大量钱财的，而放眼望去，京都有这个实力的就只有杜家。
　　但是，顾卿叶之所以会找上祁婼寒，就是因为祁婼寒跟她的姐姐顾卿夕一样，身为坤泽却不甘沦落平凡，他们就是要告诉全天下的人，即便不依附于乾元君，坤泽依旧可以成就自我，而不是只能当作乾元的附属品一般的存在。
　　祁婼寒目光流转，思考了一会儿后缓缓开口问秋水：“杜柠霜那边怎么样了？”
　　秋水一听自家小姐主动提起了姑爷，于是便将近日发生的一切一一叙述给她听。
　　“小姐，要我说姑爷这主意一般人还真想不出来，现在既保住了杜、程两家的声誉，还成全了一桩美好姻缘，但是也多亏了小姐，不然姑爷就要娶自己不喜欢的女人了，由此可见，姑爷对小姐当真是动了真心的，否则一个乾元娶两个坤泽，这是多少乾元做梦都不敢想的美事儿呀？”秋水一打开话匣子就停不下来，在祁婼寒的平静注视下，她才察觉到不对劲，乖乖闭上了嘴。
　　“我没问你她娶平妻的事，我是问你她可还一个人住在西院？”祁婼寒叹了口气，一脸无奈的看向自作主张的秋水。
　　秋水自觉会错意了，连忙解释：“是奴婢会错意了，姑爷她近几日都是住在西院，这边房里的东西也陆续搬了过去。”
　　祁婼寒听了秋水的话后，薄唇微抿，脸上却依旧看不出有什么波澜，只见她缓缓起身：“走，去西院。”
　　秋水以为自家小姐是想通了，要去把姑爷杜柠霜哄回来，可没想到祁婼寒才走了两步又折返回来。
　　“她最近可还有去后花园锦鲤池看锦鲤的习惯？”
　　为了尽快掌控杜家大权，祁婼寒还是得从杜柠霜这里下手，但是她不想表现得太明显。
　　秋水跟了祁婼寒多年，祁婼寒只一句话她便知道自家小姐要做什么，于是如实回答：“去的，每日午时三刻用过饭食后，姑爷便会亲自带着鱼食去喂锦鲤。”
　　祁婼寒轻轻嗯了一声，秋水立刻明白其中含义，于是又接着说：“小姐，今日天气甚好，不如让奴婢陪您出去走走吧？”
　　不得不说，秋水还是很会拿捏祁婼寒的傲娇性子的，祁婼寒她不会主动去找杜柠霜求和，但如果是“偶然遇到”了，那么她勉为其难的哄两句也不是不可能的事。
　　“嗯，也好。”祁婼寒说着又转过身去，这一次，她直接走了出去没再犹豫，秋水见状连忙跟上。
　　来到后花园，祁婼寒隔着老远果然看到杜柠霜站在凉亭里，白衣胜雪，怀里抱着一木制盒子，里面装着鱼食，她现下正靠在凉亭的栅栏上一会儿发呆，一会儿想起来又朝水里扔一小把鱼食，整得池子里的锦鲤兴致缺缺。
　　似乎是感受到了有人在注视着自己，杜柠霜抬头四下张望，果然看到了不远处的祁婼寒。
　　杜柠霜几乎是下意识的，放下手中的鱼食站直了准备过去找祁婼寒，但是回想起之前祁婼寒让自己娶平妻的事情，心里那股委屈劲儿又上来了，转而又抱起装着鱼食的木制盒子继续喂鱼。
　　只不过这一次，她没有像之前那般逗弄池中的锦鲤，而是老老实实的有规律的给他们撒下鱼食。
　　逐渐走近了的祁婼寒自然是将杜柠霜刚才的一举一动看在眼里，连她此刻都未曾察觉到自己眼中已经溢满了温柔。
　　察觉到脚步声在身后响起，越来越近，杜柠霜的心跳开始不争气的加速，可越是这样，她就越是觉得委屈，所以一直倔强的不肯回头去看祁婼寒。
　　祁婼寒走到杜柠霜身后，见她仍旧不愿意转过身来，也不气恼，而是走上前与她肩并肩。
　　见祁婼寒走到了自己旁边，杜柠霜几乎是下意识的将手中的木制盒子送上，祁婼寒也很配合的抓了一小把鱼食撒进锦鲤池中。
　　杜柠霜见那白皙的纤纤玉指在自己面前晃过，忍不住多瞧了两眼，随即反应过来别扭的转过头去暗骂自己一声：想什么呢？你才是乾元君！！
　　祁婼寒象征性的陪在杜柠霜身边喂了一会儿锦鲤后，见杜柠霜仍旧绷着不肯跟自己说话，于是停下手中的动作走到旁边的石凳上坐下。
　　“杜柠霜。”祁婼寒淡漠的开口唤了杜柠霜一声。
　　杜柠霜听到祁婼寒叫自己，转过头去，依旧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的看着祁婼寒等待她的下文。
　　祁婼寒叹了口气，抬手冲她示意：“过来，来我这里。”
　　杜柠霜仍旧乖巧的走过去，不曾说话。
　　祁婼寒抬手拉住她，将她拉到自己面前，柔声问道：“可是还在生我的气？”
　　祁婼寒不提这事儿还好，一提杜柠霜就满肚子委屈，鼻子一酸，瞬间湿了眼眶，但就是倔强着不肯让眼泪流出来。
　　祁婼寒也不是第一次见杜柠霜在自己面前哭了，但唯独这次，让她感觉到内心无比慌乱、无措。

　　哎……看的人好少啊……（自闭了，有事敲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