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鸢游》程亦景

7、第 7 章

　　B.（前情：你端起药碗，将浅棕色的汤药缓缓倒入绮鸢花盆中。）看着药汁一点点浸入略显干燥的泥土，土壤表面因吸水形成的肮脏气泡正一个接着一个不情不愿地破裂，你不自禁地微微勾起唇角，露出一抹讽刺的弧度。
　　接下来的几天，你仍旧不知情般每天熬着西雅送来的药包，却也每天在无人注意时将熬好的药汁倒入花盆中。西雅也常常来看你，像是什么事也没有做。
　　你将最后一副药熬完并倒入花盆后，便打算去和巫医道个谢。

　　刚到门口，西雅正好从里面出来，与你四目相对。见到你，她微微愣了愣神，接着逃避般垂下眼帘。
　　西雅的睫毛很长，午后的阳光透过她浓密的眼睫在眼里投下了一片如墨般的阴影。可她很快又重新抬起眼，一脸欣喜的望着你，阴影随之消失：“景鸢姐姐，你怎么来了，是来找我哥哥的吗，还有你的身体怎么样了？”
　　你清清浅浅地笑了笑，语气柔和：“你一下子问那么几个问题，我先回答你哪个才好？”
　　西雅一下子便红了脸，低下头，仿佛害羞地道：“姐姐不要再拿我取笑了，我只是关心你嘛。”

　　你看着她的反应，又笑了笑才道：“好了，不闹你了。我今日来，是想感谢你哥哥的。他前几日不是给我开了药吗，今日刚好吃完。这药的效果真的很好，我身体舒服多了，就想顺便再来找巴莫尔大医要一些。喏，作为交换的兽肉我都准备好了。”你一边晃着用草绳穿起的兽肉，一边觑着她的神色。
　　西雅的脸上飞快地闪过一抹疑惑和怨毒之色，不过她的脸色很快就恢复了正常：“……这样啊。我哥哥刚好在里面，姐姐进去吧。”说着，她侧身让开路。

　　你也从善如流地从她身旁走过，穿着兽皮鞋的足尖轻轻碾死了一只在地上爬行的蜘蛛，污脏的血沾染在鞋底，很快又被杂草蹭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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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巫医那得了药，你又心情颇好地往家走去，甚至有心情绕远路，去看看部落周围的风景，顺便找找有没有什么野菜，这几天天天吃肉和野果，实在是想换换口味了。

　　走到半路，你眼尖地发现西雅正在前方不远处的一棵树下捣鼓着什么。
　　你手气轻手轻脚地走过去，只见她正拿着一个木铲，正在挖着树下湿软的泥土。

　　你兀地出声：“阿雅，你在干什么？”

　　她吓了一跳，急忙把被刨开的泥土填回去，再迅速转回身，眼中的惊慌也立刻被她替换成柔和和若无其事，但语气里仍藏着几分心虚：“没…没什么啊。就…就是看这棵树长得不好，想…想给它…给它施施肥！”

　　到底是十几岁的小姑娘，心机和城府都还算不得太缜密。在察觉自己的谎言过于拙劣后，生硬地想要扭转话题，她盯着你腰间因为无聊而自己缝的兽皮香囊---虽然你很怀疑这么厚实的兽皮到底能不能透出药材的香气：“景鸢姐姐，你腰间挂的是什么啊？真好看。”

　　你静静地看着她不高明地转移话题，正准备反唇相讥时，余光瞥见一个高大身影，心中一动，也不打算拆穿她了，只是朝她扬起嘴角，
　　A.语气依旧如往日温柔：“这是我自己闲来无事缝着玩儿的，若阿雅喜欢，便拿去吧。”

　　B.语气依旧如往日温柔，还有意无意地带着些幸福：“这是阿七缝给我的，他在里面装了些有安胎作用的药材。我嫌他缝的不好，不让他缝，他也不听。”

　　----------不--准--偷--看--哦~-----------

　　A.西雅虽是想要转移话题，但她最后夸的一句“好看”也不是虚言，对这样一个小巧精致的香囊她自然喜欢得紧。听你说要将香囊送给她，她高兴极了，刚要应下，一道淡淡的男声便传了过来，仔细听，还带着一丝幽怨：“鸢儿，你这物什连我都没看过，你不先给我看一眼，就想要送人了？”
　　来人正是你的配偶，漠七。

　　你和西雅不约而同地瞪大了眼，一脸震惊地望向他：西雅是因为没想到会碰上漠七；而你是没想到你这配偶竟然还有这么……这么不可描述的一面。

　　“怎么，看傻了？”漠七嘴角噙着一抹笑意，小心翼翼地拉起你的手，“好了回家了，在外面待久了，等会儿伤到自己怎么办？”说完后，他才想起旁边还有一个人，略带歉意地对西雅说道：“阿雅，我先带鸢儿回去了，你要是有话跟她说，就明天来我们家吧。”
　　西雅看似云淡风轻地点了点头，眼睛却死死盯着你们交握的手。

　　漠七倏地松手，你惊疑不定，立刻望向他。正在你暗中猜想他是不是……的时候，你就眼睁睁地看着一个大活人变成了一头威风凛凛的白狼。
　　虽然你被眼前的一幕惊得说不出话来，虽然但是，你心中的第一个想法竟然是：我天，这白狼，有点帅啊！

　　你来这个世界好几天了，虽然理论知识完备，但这还是第一次这么近距离地看见一个人变成了动物，自然是惊异非常。幸好经历了这么几个世界，你的表演艺术早已被锻炼得炉火纯青，面上看起来仍旧波澜不惊，其实你心里早已大吃一惊。（皮一下真的很开心(*^ω^*)）

　　“快上来吧，你知道我跑得又快又平稳的；你若是嫌冷，就把自己埋进我毛里，只要别把我毛薅秃就好了。”白狼绿莹莹的眼睛直盯着你，口吐人言。
　　你费了好大力气，才让自己面无表情，不，表情正常地爬上狼背并趴下。

　　西雅在一旁冷眼看着你们旁若无人地温柔小意、卿卿我我，脸都发白了，用力地捏紧拳头，修剪得当的指甲深深地掐进肉里。

　　-------分---界---线~--------

　　一回到家，你浑身疲惫，又恰逢日暮，你便想休息，漠七自然是不会拒绝你的请求，还替你掖好了被子。

　　次日清晨，你被小腿上突如其来的刺痛感惊醒，天光大亮，漠七已经出门，早餐还是摆在桌子上，冒着腾腾热气。

　　你艰难地坐起身，掀开被子仔细一看，一个小小的伤口在你的小腿上缀着一个小血珠。一只毫不起眼的蜘蛛匆匆地从现场逃离。
　　你草草清理了伤口，也没将此事放在心上。不料用完早饭后，小腹传来一阵一阵的坠疼感，你紧捂着肚子，徒劳地想要挽回，可天不遂人愿，鲜血汩汩，你的意识也渐渐模糊……

　　B.西雅忍了又忍，还是没忍住，讥讽道：“你若不喜欢，给别人便是，总有人稀罕，何苦委屈自己把它带在身上？”
　　对于这话，你报以一笑：“我只是说说，哪有真嫌弃？倒是你说的别人不会是你自己吧。怎么，你喜欢阿七？”
　　西雅满脸通红，又怒又羞又恼：“哪有这样贬低自己配偶的？另外，我喜欢漠七哥哥又怎样？他那么优秀，你这个病秧子根本配不上他！”

　　你睨她一眼：“我配不上，你就行了？美梦也不是这般做的。”

　　西雅握紧的拳头都在颤抖：“你，你给我等着！前几次被你侥幸躲了过去，没能弄死你。但我现在就把话摆明了说，你决计不过生产！”浓重的敌意和怒意已经快凝成实质。
　　你不怒反笑：“这么说，你以前想要害我啊？”
　　西雅早已被愤怒冲昏了头脑：“是又怎么样，你又能奈我何？！”

　　“西雅，你好歹毒的心肠！枉我把你当成亲妹妹，你却想要害我配偶！！！”还没等你说话，一个愤怒的男声兀地在西雅斜后方炸响。
　　你看向发出声音的男子，面上带了点惊讶：“阿七，你怎么来了？”
　　西雅更是惊慌失措到语无伦次：“漠，漠七哥哥，我，我不是……你，你怎么……我，我没有……”
　　漠七不想听她狡辩，猛地打断了她的话：“够了！你还想说些什么？！”
　　西雅脸色苍白，无力地张了张嘴，怎么也说不出话来。

　　你拉了拉他的手臂，小心翼翼地说：“阿七，别说了，我这不是没事儿吗，我累了，我们回家吧。”
　　漠七被你拉着往回走，但仍回头对西雅吼道：“西雅，你应该知道部落的规矩，意图伤害怀孕的雌性，你就等着被全部落唾弃，送往罪人谷度过余生吧！”说完，头也不回地跟你走了。

　　你们身后，西雅靠着树，瘫软在地上，想要喊住你们，但最终还是闭上了嘴。因为她知道，一切都无可挽回了。

　　回家安顿好你后，漠七便出门了。你半躺在床上，平静地等待着。
　　不久，一阵沉闷浑厚的鼓声响起，紧接着是家家户户推开大门的声音和兽人们彼此之间的窃窃私语：
　　“这是怎么了，大鼓不是有人犯了重大错误才能被敲响的吗？”
　　“不知道，我们部落已经有很多年没有出现过违反部落规矩的人了。”
　　“走快点走快点，诶前面的，你挡我道了！”

　　等到了地方，人们才发现，审判的竟然是巫医的妹妹西雅！一时间，质疑的声音鹊起。
　　可漠七在部落里的信誉是大家是有目共睹，因此慢慢地，支持西雅的声音渐渐消失。
　　“对了，验真草！验真草不是可以检验话的真假吗，谁家还有？再找一个人去把西雅找来验一验不就完了吗。”人群里，一个声音蓦地响起，众人眼前一亮，纷纷附和。

　　想看热闹的人总是多的，很快，验真草找来了，西雅也被两个兽人抓着胳膊拽来了。

　　西雅尚且年幼，哪里见过这样的场面？昔日秋波流转的眼睛里而今只剩惊慌。众人一看她的神色就知道事情的真相了，哪里还需要验真草？

　　西雅的报应很快就来了。尽管她是巫医的妹妹，但意图伤害部落怀孕雌性这一条早已是罪不可赦，她最终还是得了应得的结果，去罪人谷了却余生。

　　罪人谷那个地方，只要被罚进了那里面，那就这辈子都不要想再出来了。

　　这件事情的风波过去后，你便在家安心养胎。很快就到了生产的时候，正巧是下午。等你费尽心力当孩子生下来时，天色已经全暗了，你也晕了过去。晕过去前，你还在脑海里想着：真要命，还没谈过恋爱呢，怎么就要生孩子了。

　　因为心力耗尽，疲劳过度。你这一觉睡得十分香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