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逆光等雨》泠色霜

8、菲羽的徒弟

　　“我真的很好奇，末希你和菲羽怎么认识的。”

　　等到了继续和末希独处的机会，少古继续询问之前的问题。

　　“作为交换，我先告诉你我和菲羽在异世界相识的经历。”穿越者一开始的穿越地点只有三个，少古、菲羽、末希在穿越之初就距离很近。三人认识也算比较自然而然，少古在和末希介绍自己与菲羽相识的经历里，故意抹去了当时一直在场的末希。

　　［用她未来会直接获知的消息换情报，这波纯赚］少古心里暗爽。

　　“她是真不懂啊”少古妻子小声对菲羽说到。

　　菲羽倒是早就习惯。并不是故意听墙角，有人过来寻访少古，两人只是一同过来叫人的。

　　介绍一段别人缺失的经历，或许会因为得知不同的对方而高兴，也可能因为那之中没有“自己”而失望。少古妻子显然是后者，菲羽也不知道末希会怎么想。不过菲羽隐约记得，自己在异世界猜想紫雨是未来的末希的时候，因为紫雨成熟稳重而难受过。

　　太不公平了，幼稚的自己怎么也无法追上。而且……幼稚，也是儿时快乐的一部分，本便没有理由必须快速放弃。

　　末希“其实，我和菲羽小时候就认识。”

　　［啊，青梅竹马，原来是万恶的人生赢家！］

　　在想着件事的时候，她倒是记得把自己摘出去，可她也是年少就与妻子李萤相识。

　　“少古，乔有事找你”

　　打断两人聊天，末希直接带人过来了。

　　“紫雨，姐姐！”

　　末希突然被一个明显比自己大近10岁的青年叫姐姐，显得很局促。

　　菲羽轻笑一声“她还没过去呢。”

　　“哦，这样，那岂不是说我现在比她大上不少。唔，我算算。30+29-21，三十八啊，这确实大挺多的……”

　　末希听懂了乔的意思，惊讶的看向菲羽。那表情仿佛在说。菲羽岂不是，老阿姨？

　　菲羽没打算回答这个问题，把正乐着的少古抓走。［又觉得与自己无关了是吧］

　　没有继续打趣，几人终于聊起了正事。

　　“异界攻略组快要重建了”

　　菲羽少古皆知晓，这是因为那最重要的一人，快要穿越了，异世界人类攻略组的组长。穿越者不光有人类，还有其他世界的生灵，由于缺失情报，至今也不知道那其他世界是同一宇宙的星球，亦或来自更遥远的地方。

　　不过总的来说，整场异世界斗争，做为“正义”一方的主力，便是人类和“蜂群”。“蜂群”之所以叫蜂群，是因为它们似乎具有峰巢意识。

　　脱离母体时看起来非常独立，与人类一般无二，但链接上母体后协同能力仿佛游戏内的“小兵”毫不畏死，指哪打哪。

　　人类方攻略组的组长，如今是另月一只游戏战队的队长。这大约也是他在异世界能快人一步的原因。能提前知道部分异世界相关，这是少古菲羽羡慕不来的。

　　如今可以让末希也提前学习异世界知识，这也是菲羽今天带她过来的原因之一。

　　菲羽“应该是还有几个月吧，我怎么记得另月的比赛也是还有几个月打完。”

　　乔“我也不太清楚具体的时间。”

　　“哦，也不知道会不会撞上，毕竟……输的还挺惨的。”

　　是的，异世界攻略组，最终覆灭了，在“另月一六年”。在另月世界社区，详细记载了穿越者的另月历史。穿越元年，即另月元年。攻略组另月五年正式组建，另月一六年覆灭。

　　另月异界社区，便是乔建立的。

　　乔平垵，在异世界叫“乔守”，墨菲羽的徒弟。正经的徒弟，无论在异世界还是现实都是，这也是当初收徒的约定。

　　墨菲羽在另月七年，就已经退出攻略组了。而乔则是一直待到攻略组灭亡。

　　攻略组在其中一个根据地被从地底攻入的妖魔几乎团灭。妖魔随意一刀皆能带走一个“生命”，当真正面对“死亡”时，才知命贱如草。

　　面对这恐惧，乔如同丧犬奔逃，在逃跑中。他隐约记得周围有奋勇做战者、有人呐喊、有人哭泣、有人大笑。人与人的隔阂能如此之大，他终于在这一刻理解菲羽为什么离开攻略组。

　　认为异世界只是一个游戏的，和在乎异世界的，本便有着巨大的立场差异。当然这之中还能细分许多立场、许多观点。观点也并非一成不变的，比如乔自己就是。从抱着玩乐的态度，在如今畏惧异世界的死亡。

　　差异一直都在，只是自己无视了。

　　乔至今依旧记得，菲羽那于火海中灭尽妖魔的身影。那是攻略组灭亡两年了，乔再次在另一个村庄遇袭，好在这次规模不大，最终被菲羽救下。

　　“能告诉我，‘它们’真的死了？”

　　在哪个时间点，他们已经知道穿越者的死亡并不是真实的，只是会回到蓝星，而且他们在异世界的经历只是一瞬间。

　　所以菲羽知道他问的，是异世界的“土著”。异世界有一种长的像玩偶的土著，似乎智力比较低下，没有形成科技、文化文明。只能简单堆建石屋，用火等等。

　　异世界所有穿越者都没有真正死亡，但土著却似乎不是如此。

　　其实乔心里早有答案，但他还是忍不住问。他是希望有个血淋淋的答案直刺内心。

　　“是的吧。”

　　眼前的人泪流满面，但其实菲羽并不觉得他应该负担这么大的罪恶感。不过每个人都有自己不同的看法。

　　“我觉得，你已经做得不错了。”

　　在村庄遇袭前，乔和几个朋友在喝“酒”。当喊杀声起，一股热气直冲他脑门。所有的仇恨全部集中于这一刻。哪来的仇？穿越者有些分散遥远，有的在不久的未来去世……总之，在异世界死亡并非完全无足轻重的，甚至对于一部分人来说，这就已经是真正生离死别了。

　　乔像疯了一样冲向妖魔，身边几人本想拉他逃跑，现在只好苦苦支持。

　　乔的记忆仿佛回到两年前攻略组遇袭的时候，仿佛自己与当年冲杀的其他成员并肩。逃跑有用吗？丧家一次，从此提心吊胆，哪里没有妖魔？逃一次，逃无数次，乔不想再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