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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幻影春去3 ...

  •   “早上好,死……”路过的鬼军将说了一半的话吞了回去,呆愣在原地:这一大早的大人是什么行头......
      “早上好。”银由舟不在意地答道,继续帮扶桑梳他乱七八糟的头发,“其他人起床了吗?”
      “是的,都已经醒了。”那名鬼军不由地靠近了他们俩,尽量克制自己看热闹的笑容。扶桑注意到了他的眼神,问:“你叫什么名字?”他不冲他笑,与在鬼界不同,只有眼里淡淡的好奇。
      “鬼军都是没有名字的流浪者组成的,只有左将军张离雀大人,右将军银吹雪大人和死神大人银由舟是有名字的。我是14号鬼军,一般都直接叫我14。“他说出了右将军的姓名时,扶桑愣住了:“银吹雪?”
      “是的,银吹雪大人是全军唯一一位女子,非常厉害。”
      “春入星汉花天曜,东风夜阑吹雪声。”
      “是的……但是你怎么知道将军大人名字的由来的?”
      扶桑不语,一直看着他。14被看得不自在,礼貌几句后离开了。此时银由舟才开口道:“你认识右将军?”扶桑被他的问题问得一愣一愣,仔细想想后觉得也挺有道理的,于是只是反问说:“你不认识吗?”
      “不认识,至少死前不认识。”
      “她居然真的做到了。”扶桑说,“了不起的家伙。”
      哥哥在说什么。银由舟听不懂,有些郁闷,他解开了头发上最后一个结,说:“走吧。”

      施歌还一个人靠在墙上,无聊地哼着歌。她见了两人,一动也没动,眼睛一直追着扶桑。
      “请你有话直说。”扶桑凑近了施歌,她不自然地想向一边躲,“果然在害怕我。”
      “你给人的感觉很毛骨愁然,恐怖,危险,你叫什么名字?”施歌尽可能镇静地说。
      “扶桑。”
      “是那个……灾神扶桑……吗?”施歌被这两个字压得说不出话来。“是我。”扶桑答道。
      眼睁睁看着女子眼里的恐惧越来越深,她在颤抖,她努力喊出了一句话:“就是你,杀了我们所有人,你现在又想来杀死我们吗?!”
      “我很抱歉。”扶桑淡淡地说,退回了银由舟身边,“不过这一次我真的只是来帮忙的。
      施歌转身就跑,消失在小路上。
      扶桑眯着眼看了一会她消失的地方。
      “这是,怎么了?”刚来的鬼军们问。银由舟和扶桑一起耸了耸肩,银由舟说:“今天应该不会有太多事,你们在这附近转转吧。”
      “是。”他们一哄而散。
      “没想到会被认出来啊。”扶桑对银由舟说。
      “哥哥太有辨识度了。”
      扶桑看看自己的白发,“如果可以的话我也不想让它是白色的啊,像老神仙一样......”
      “哥哥的头发以前是黑的吧,因为你的眉毛。”银由舟来起一缕白发搭在手上,有些发着光的头发非常漂亮。
      “黑的?我不知道,我没见过自己黑头发的样子。难道我得了白化病后变成这样了?”
      “不可能,白化病不是这样的。”他凑近了去看扶桑的眉毛,“而且它们看来好像不太黑……有一点偏蓝?”他一手托住扶桑的脸,凑得更近了,两人的鼻尖对到了一起。扶桑能看到的只有他澄澈的蓝眼睛,空空的了无边界,像天空,又比天空少了些什么。是了,少了飞鸟,他曾经向往天空和天空的飞鸟,但是拥有了天空后他的飞鸟在哪里。飞鸟不愿意住进他的天空里,因为他是一只自由的飞鸟,谁也留不住他。
      扶桑闭上了眼。那一次在鬼界被众鬼围攻的时候明明已经够了,为什么还要再和他扯上关系,真是服了他自己了。这样下去很不妙啊。
      银由舟松开他的脸,说:“真的是深蓝色的。”
      “我想起来一件事。”
      “什么?”
      “你们为什么要来人间?鬼离开冥界的后果是成为天命然后造成祸害。”
      “我没有说过吗,此行的主要目的是带哥哥回去……”
      “我不会跟你回去的。”扶桑说,“我要去找到属于我的世界,冥界不是我要找的世界。”
      银由舟什么都没法说出口了。
      “我对融入别人的世界已经死心了,我的世界我自己创造。”
      “你要怎么创造?”
      “是敌是友你一定要好好分清楚,小朋友。”
      “?”银由舟一个字也听不懂。
      “世界不是非黑即白,世上也没有神话般的爱。”
      “有的只有自私和权利啊……”扶桑很轻很轻地补充道。他轻轻将手搭在银由舟的头上,话说我还答应过要嫁给你来着,不知道你还记不记得了。
      “哥哥你知道些什么?”银由舟扣住了扶桑的手,慢慢与他十指相扣。
      “至少我觉得你知道的我都知道吧。”他咧嘴一笑。
      “那上面有什么东西是错误的吧。”
      “是。”扶桑答道,仿佛他早已看过那片甲骨上的文字。
      “你要看吗,甲骨。”
      扶桑摇摇头,他的手被抓得更紧了。“你会怎么办,放我走吗?”他问,声音中没有任何倾向,只是在单纯的发问。
      银曲舟没法回答。带他回到冥界不去接触世界的战争,就可以保护世界上的人类,让他走世界就会大乱。死扣住他自然是“正义”的选择,但这就意味着冥界将成为关起他的笼子,银由舟就是,锁住笼子的那个人。要是放他走了,他是拥有了自由,但其他无辜的人呢?好不容易有了珍爱的人,要将他锁入笼中吗。
      “你不用回答,不管怎么样我都不会跟你走的,我要去追寻我的世界。”扶桑淡然地说,银由舟这样的家伙,永远会给出坚定的答案。
      “那片甲骨上什么是假的?”银由舟最后问道。
      “这种事不该自己去发现吗?”扶桑笑着说。银由舟松开了他的手,静静地看着他,说:“施歌说的没错,你的确是个可怕的人。”但是他的语气很温暖。
      “你怕我了?”
      “不,正好相反,我爱你哥哥。”他蹲下身子,仰视他。
      扶桑沉默了一会,最后一笑说道:“我知道。你不用每天都说一遍啊。不过居然说别人可怕,你真是个讨厌的人。”
      “我才没有被别人讨厌。”
      “有,我刚才就很讨厌你。”
      “你又不是别人,你是哥哥。”
      莫名的羞耻啊。扶桑把银由舟从地上拉了起来,看向四周,大家像是在赶集,拖着自家的牲口旧物向同一个方向聚集。
      “去看看吗?”银由舟问。
      “算了吧,既然施歌能认出我是灾神,别人也可以。不去制造恐慌了。”
      “那真是太好了,不用顶着这一头诡异的发型去丢人了。”
      扶桑饶有兴趣地看看他可爱的双马尾,抓住他的手向人流的方向跑去:“这么可爱还是去吧,我带个帽子就行了。”

      扶桑将他的白发盘起来藏在一顶草帽里,和顶着双马尾的银由舟一起进了乡间的草市。
      近些天正好开春,玉兰花开得正盛,静立在枝头,洁白的花瓣欲要绽开。人很多,多得不像这清静的国中该有的,草市里人挤人,没有什么好看的,大量的猪散发着丑气,成堆地关在一起。地上零星长着几朵小野花,引不起人们的注意,往往是踩着就过去了,只有孩子注意到它们,在踩踏后又站了起来,小小的花冠向着天。但是被多踩了几脚,野花便躺在了泥里,孩子看了几眼,也走了。
      扶桑和银由舟很快就走到了草市的尽头,银由舟才问他:“你的草帽是哪来的?”
        扶桑呆住了:这顶草帽很自然地出现在了他的手中他也很自然地用,它遮住了头发,然后......草帽哪来的?!“我没有人奇也没有抢的对吧......它自己出现在我的手上的......”他愣愣地说,“我绝对没有做缺德的事......”
      “我看着你的,没有。”
      两人都没法对这一现象进行解释,只能面面相觑。
      “回去练武吧。”银由舟说。
      “嗯。”

      两个人又回到了旅店附近的薰华草原野。
      “要先跑步吗?”扶桑一边用牙和手将宽袖塞进护臂中打上结,一边问。
      “嗯,先跑上一个时辰吧。反正今天闲。”银由舟脱掉外袍,剩了里头一件上衣和一条下裤,“哥哥要领跑吗?”
      “绝对不要!”
      于是银由舟在前扶桑在后,两人绕着原野一圈一圈地跑,并且越来越快了。

      “你疯了吗越跑越快。”二十分钟后扶桑对前面双马尾一直蹦哒蹦哒的银由舟喊。
      “因为哥哥你看着很轻松啊。”银由舟谷,“还能喊。”
      “我一点,也不,轻,松……”
      双马尾还在眼前蹦哒,头上的黑发反着亮,还是软绵绵的没有被汗水浸湿,速度没有再快了也没有变慢,一直匀速向前跑。扶桑没有再戴着他的草帽,长长的白发又披着,随着步调也一蹦一蹦的。

      半个时辰后扶桑几乎要昏过去了,前面的那家伙好像还只是有些喘气。
      眨眼间世界仿佛黑了一下,脑子里已经什么都没法想了。手脚的酸胀还在加剧且愈发严重了,每一次抬脚落脚都是灾难。
      “加油,只剩半个时辰了。”银迪舟在喘息的空当说。

      终究还是坚持路完了,两人在原野里缓缓走动,银由舟跟在扶桑身后。
      他一手叉在腰上,嘴中喘着气,黑发被汗打湿了黏点在一起。扶桑在前头双手拄着腰,像个老头似的弯着腰蹒跚而行,身上没有汗也不觉得热恐怕是他能跑满一个时辰的原因。
      “我,活过来了。”许久后扶桑终于能站直了。
      “哥哥还是把头发扎起来吧,这样我看着就觉得热。”银由舟躲在树阴底下散热。扶桑用头发把头发梳成了一个高马尾,从身侧抽出了剑,试着挥了几下,立马放弃了:“手没力气了好酸......我不要练了。”
      “不行,才刚要开始。”银由舟从树下走了出来,“接下来该做基础力量训练了。”
      “我不要......”
      “快点。”
      基础力量训练其实不难,就是弓步马步转换加一系列手部动作,但是在跑完步以后再做那就是魔鬼训练了!扶桑一直练不出肌肉,现在酸得要昏过去了,一挥一挥的剑越来越沉,些许迎面而来的风只会让风散后的空气更加闷热。
      但是直到基础力量结束,他也没再抱怨一句话,挺让银由舟意外的。
      “彻底死了……”一旦停下,他又直直地躺倒在地上了,
      “起来,接下来做招式组合。”
      “不要啊……你杀人你这个小朋友一点也不可爱……”
      收腰辙步刺剑后带剑挽花背剑,又撤步作外挽花收腰,提右膝接着便是刺剑,又是一带剑外挽花并提膝转身,上带剑迅速腰花背剑,向头顶云剑再又是刺剑右转折剑……
      银由舟虽然用双刀,但他的一组独剑小组合行云流水,剑影飞舞在身边。至于另一位,各剑法虽然已熟记在心,但是扶桑还是做的一般。
      “你到底怎么把剑练得这么厉害的?”银由舟早就注意到他的基础半斤八两,根本不足以支撑他的实战能力。
      “不知道……而且我剑练的一看就知道是个弱者啊。”扶桑第一次发现,原来组合是可以这么帅的。
      “......为什么你对人就有压倒性的优势?”银由舟略带怀疑,“我们再比一场。”

      在都没有用灵力法力的情况下,两人打了平手。
      “如果你用了血术,我恐怕打不过你的。”
      扶桑平静地将剑收回剑鞘里,完全没有这么觉得:“你有在放水。”
      “没有。”
      “有。”
      “真的没有。”
      “有!”
      ......
      “到底有没有?”
      “没有!”
      “那只能说明人的力量是有极限的。”
      “?”
      “不过我不相信。”人类的力量是无限的。
      “哥哥到底为什么能与我平手?”
      “因为我是魔术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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