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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5、留下 ...

  •   无人在意的角落,荷花悄悄绽放。因齐琚不肯接玉玺,齐菱仍被关在大牢里。

      秦意打开箱子,取出衣裳检查。用薄纱制出来的衣裳,清凉透气,最宜夏日。齐菱再不出狱,只怕来年才能穿上了。

      “又在看那身衣裳?”齐琚下朝回来,一进门就见秦意把那衣裳翻来覆去叠了好几遍。

      “你就不能跟皇帝求情,早点把人放出来?”

      齐琚捏捏她的脸,问:“几时和她关系这么好了,你们才见过几次?”

      秦意拍掉他的手,把衣裳封回去。

      “是你妹妹,又对你有救命之恩,我多问两句你还不乐意了。”

      “你别担心,她不会受苦的。是我和爹共同决定让她再关一阵,磨磨她的锐气。”齐琚从背后抱住秦意,下巴抵在肩头,趁机在颈侧啄了一下,幽怨道,“你都没给我缝过衣裳。”

      “你还好意思问我要衣裳?”秦意合上箱子,转身用食指猛戳他锁骨,“你自己去看看,我有多少衣服被你撕坏了?我让你赔过吗?”

      气温渐渐升高,秦意饭后总爱赖在院子里乘凉到深夜,任凭齐琚千呼万唤,都不愿意回屋。

      屋里不比院中凉快,那人还总要抱着她睡,每天醒来一身汗,连睡懒觉的兴致都没了。

      齐琚幽怨倚在窗边,望着秋千一起一落,顿时没了脾气。

      山不来就他,他自去就山。齐琚抓起薄毯,沉着脸走向院子。他气呼呼坐下,无厘头道:“半个月了。”

      “啊?什么半个月?”秦意懒懒睁眼。

      齐琚捏住她下巴,撇着嘴不答反问:“你说呢?我快疯了。”

      “我不知道啊。”秦意无辜眨眼耸肩。

      看她那没心没肺的样子,齐琚心里更不痛快,发狠把人按在秋千靠背上,低头含住唇瓣肆意掠夺。

      萤火点点,晚风习习,秋千摇晃,摇晃,荡起满庭月色。

      月下水空明,座上影婆娑。衣裳半褪,萤火落于白雪面,沿亲吻划定的路线一路点燃,从唇舌烧到胸前,延至腰间腹下。

      皮肤沁出晶亮的汗珠,沿着弧度落下汇入沟壑,淌出,尽数被他舔吃入腹。

      燥热痒意烫得她难受,秦意干瞪着眼推搡,齐琚单手握住双腕锁在头顶,另一手折下一段藤。青藤缠住乱抓乱挠的十指,绕过白里透红的皓腕,爬满秋千。

      风过庭,爬藤沙沙作响,秋千摇晃更加猛烈,晃得座上之人惊叫连连。被他束缚的手死死扣住秋千扶手,用力之大竟使指节都发了白。

      他嘴上功夫越发厉害,秦意感觉自己的头发丝都在欢快跳舞。

      困在闸门后的浪潮聚到一处,叫嚣着想要冲破结界。勾出银丝那一刹,堤坝崩塌,山洪泄下。

      齐琚伏在她耳边,湿凉的鼻尖蹭她耳垂,声音低哑缱绻,呓语一般问:“冷不冷?冷的话我们回屋。”

      对上他勾人心魂的眼眸,秦意难为情避开,视线却又落到沾染水渍的唇……

      水渍散入唇齿,他打趣:“老夫老妻了,还羞呢?”

      “谁羞了!我那是……”她欲言又止,总不能说没拦住那股热流,那他定是要嘲笑她的,“在考虑。”

      夏夜最为燥热,屋里虽铺了竹簟,但终究比不上院里凉快。她低喘着摇头,他埋头低笑:“好,那就在这坐着。”

      青丝垂落黏在肩上,被汗水洇湿。她咬牙往上缩,他扼住湿漉漉的肩阻止她逃。粗粝手指拂开发丝,拇指按住锁骨,他全身每一处都在用力。

      不在封闭的屋里,却比在屋里更热,最后二人皆气喘吁吁,热汗涔涔。秦意已困得睁不开眼,潮湿的衣裙披在身上极不舒服,她想睡没法睡,便哼哼唧唧去闹齐琚。

      齐琚哪受得了这般酷刑,吮走她脸上的泪,恶意报复般加重力道。秦意羞恼挣脱藤条,捉住他脖颈,挠出一道血淋淋的抓痕。

      藤条沿着手腕上的红印子缠绕,再次爬上秋千。手指灵巧摆弄两下,打上死结。

      藤叶剧烈舞动,水汽凝结成露,滴落。夜深风寒,风吹动水润珠光的颗粒,荡起褶皱。衣角翻飞,掠过光影浮动的肌肤,翩然落下挂在秋千边缘,随着秋千晃动,一颤一颤。

      衣湿汗凉,齐琚担心她受凉,细致拢好松垮垮的衣裳,抱她进屋。

      次日朝后,秦玄和几位大人追上齐琚说事。话说一半,忽有一初出茅庐的年轻人瞧着他脖子问:“齐王殿下受伤了?”

      齐琚顺着他的视线摸上颈侧,指腹触到微微凸起处,低头笑道:“无事,昨夜陪夫人在院中坐了会儿。奈何蚊虫太多,应是被蚊子叮了。”

      什么品种的蚊子能叮出猫一样的抓痕……但看齐琚不想继续深究这个问题,那年轻人默默闭上嘴。

      他们所谈正是新一轮女官擢选。当齐琚提出让程希去太医署任职时,秦玄怔了一瞬,他记得程希心心念念想去户部的。

      “比起去户部数钱,你不觉得她更适合捣腾花花草草?”

      最后,程希顶着滔天怨气去太医署报到。没几日,弹劾的奏折堆得比天高,齐琚别无他法,勉为其难把程希调去户部。

      虞历五二三年秋,帝崩,齐王沈琚继位,改元庆乐,大赦天下。

      “当皇帝的人了,你能不能别这么幼稚?”秦意扯出袖子未果,急得直跺脚。

      眼见衣袖将一分为二,齐琚改抓她手腕,说什么都不准她出宫接齐菱。他用力一拉,顺势把人拦腰抱起扛在肩上,在一众宫女太监低头窃笑中,大步往殿内走。

      “青天白日,朗朗乾坤,你就不能注意一下自己的行为?”秦意双手双脚扑腾,“昏君,放我下来。”

      齐琚掐了下腿侧软肉,嘴角忍不住上扬:“我只是送你回去午休而已,你这脑袋瓜子,装的都什么乱七八糟的颜色废料?”

      躺在榻上,秦意冷着脸不说话,齐琚把她往里挪一点跟着挤上榻。

      “我这半日被那几个礼官拖来拽去,拜这个拜那个,累得骨头都散架了。你陪我睡一会,醒来我跟你一起去接人,行不行?”

      秦意哼声翻身,不搭理。

      “当皇后的人了,你能不能别这么记仇?”齐琚从后拥住她,闭眼将侧脸贴在她背上,掌心覆上平坦的小腹轻轻抚摸。

      “别摸了,我是不可能给你生孩子的。”

      “嗯,随你,传位给四哥的子嗣也可以。”他语气透出疲惫,听不出是随口乱说还是真这样考虑。他蹭蹭她后颈,懒声笑道:“不到三年,我却觉得我们在一起,已经很久很久了。总觉得有点不真实,好怕我醒来,发现是一场梦。”

      秦意用手肘撞他,嫌弃奚落:“矫情。这不是你每次睡觉要抱着我的借口。”

      他的手一路上移,勾住她鬓边碎发,手背与耳廓短促厮磨。

      “在那草屋里,你问我是不是宁愿让你永远不高兴,也要强行留下你,我真的不知道怎么回答。”齐琚深深叹息,“泱泱,那我也问问你,哪怕我永远不会高兴,你也想离开吗?”

      深宫冷清,她那样顽皮好动的性格,必然是不喜欢这地方的。

      “你PUA我?谁在意你高兴不高……”

      “想好再回答,我严肃跟你谈这件事情。”齐琚煞有介事,声音沉了几分。

      长久沉默过后,秦意认真作答:“如果我留在这不高兴,那我一定会离开,至于你高兴与否,对我有一定影响,但不是决定因素。”

      她翻个身面对他:“其实我留在这挺高兴的。金钱地位、梦想爱情、自我实现……这些我在另一个世界拼死拼活都得不到的东西,在这里全都拥有。诚然,这里有许多我不认可的制度糟粕和思想偏见,可另一个世界也不见得能把这些糟粕和偏见完全消除。”

      “留在这,我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皇后,可以利用手上的权柄去尝试改变。回去的话,我只是自身难保的社畜,我会在日复一日的重复工作中,磨平自己的棱角,失去对抗世界的勇气,强迫自己适应并不认同的规则……”她停顿一下,“最后变成自己憎恶的人。”

      “当热爱沦为谋生工具,所有的东西都变质了。在捧高踩低的职场中低三下四当孙子,我早忘了学建筑的初心,很庆幸来到这遇见你。”秦意捧起他的脸,“我的沧沧,让我明白,哪怕学了公认的垃圾专业,也能发光发热。”

      “谢我不能只是说说而已,诚意呢?”齐琚挑眉,抬头索吻。

      “我严肃向你表达真情实感,你跟我插科打诨?”秦意气恼握紧拳头。

      果然,跟他煽情不了一点,这人只会逮住一切机会揩油。

      “好了好了,我这不是看你掉珍珠了,想让你轻松点。”齐琚抹去她眼角泪,“那该我说了。”

      他牵起她的手,在手背上落下一吻,而后以仰望的姿态,凝视着波光潋滟的眼眸,一字一句夸赞:“我的泱泱,举世无双。”

  • 作者有话要说:  不知所云,遂不云。
    本来是打算日日更的,但是清明那三天出去玩一趟,差点没了半条命,所以就……(虽然可能无人在意)
    健康的恋爱写得头疼,下一本写畸形恋爱,谢谢谢谢谢谢谢谢谢谢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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