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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02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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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年前的某天，他还是一个刚进入公司的小实习生，他被林经理叫到办公室。
他很忐忑地走到林经理面前，不知道自己犯了什么错。
林经理却笑眯眯地递给他一杯茶让他坐下，然后缓缓开口：“阿远啊，你来我们公司一年了吧。”
他点点头。
慢条斯理地喝了一口茶，林经理眼神微眯，抛出一个诱惑的鱼饵：“要不要帮我，做点事情？”
林经理开出的条件很诱人，答应保他一路高升，然后一切就顺理成章。
深海科技公司很大，很多地方只有高层和专门人员才能进入，林经理给他的光脑开了出入权限，好让他能进入实验楼。
他要做的事情不难，每周六晚上到实验楼三楼等着，有人会拿货给他。
然后拿着货，用他的能力，把货送到茶马花街的一个店铺，这样任务就算完成了。
听完才知道为什么林经理会选中他，普通员工周末不上班，经常出现在公司会让人奇怪。
林经理给了他公司大楼的监控分布图，上面清楚地显示了每一个监控死角，他的【瞬间移动】再配合上这份分布图，能完美避开公司的监控，然后快速送货。
每次的货都装在一个四四方方密封严实的小箱子里，看不出里面是什么。就这么送了几趟，他有好奇过这送的到底是什么货，于是问了林经理，结果被对方狠狠骂了一通，让他不该问的别问。
但有一次，箱子一侧没有密封严实，露出一条缝，从这缝中流出淡淡的血腥味。
尽管林经理警告过他，但他太好奇了，于是就打开了箱子。
然后看到里面是摆放整齐的人体器官。
两枚肾脏，一对眼珠，还有一颗鲜红的仍在跳动的心脏。
他吓了一大跳，脸色煞白，颤抖着合上箱子。
那天打开箱子后，他一直心惊胆战的，总觉得自己触碰了什么不该碰的事情，差点就误了送货的时间。
他在心里发誓，不能再这样了，他要跟林经理说自己不干了。
可第二天，他收到一条自己即将转正，成为正式员工的消息。
林经理也给他发来私信：“恭喜恭喜，继续努力！”
他看着消息晃了晃神，耳边充斥着同期实习生的祝贺，慢慢动摇了。
......其实，这也没什么吧，而且他只是做个运输的活，不会怎么样的。
他就这么在心里安慰自己，那天打开盒子的恐惧被现实的浮华和周围人的恭维压了下去，他最终没有去找林经理。
接下来的三年，他每周六雷打不动地完成任务，装货的箱子越变越大，不过他再也没有打开看过。
林经理信守承诺，他在公司里的路一帆风顺，顺得让人眼红。
“远哥，你别在意那些人说的，他们就是嫉妒你！”王力森给他倒上一杯酒，替他愤愤不平。
“害，我没在意。”
一口喝下，本就醉醺醺的脑子更晕乎几分。
他和王力森是大学同学，毕业后一起进入深海科技，三年过去，地位却天差地别，他成为了部门主管，王力森却只混成了一个维修员。
不过王力森不在意这些，远哥在大学时期就比他优秀，身负A级能力，他一直佩服他，看着远哥一路顺顺利利，王力森也为他高兴。
张远仰倒在椅子上，看着好兄弟百分百力挺他，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但他什么也没说，只默默地多喝了几杯酒。
又是一个星期六，张远照例来到实验楼，送货的人如往常一样裹得严严实实看不出面貌，不过这三年来，他早就学会了收敛自己的好奇心。
接过货，对方就走了，他正欲施展能力离开，却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
“远哥？”
王力森没想到会在这里见到他：“你怎么在这？”
张远猛地一回头，神色慌乱，看清来人后又稍稍松了口气：“阿森啊。”
“你手里抱着的......是什么？”王力森走近两步，有些好奇地看着他手里的箱子。
张远心瞬间提了起来，下意识把箱子往身后藏：“这......没什么。”
“林经理有东西落在这了，让我来取。”
“林经理？什么东西要你特地周末跑一趟来取？”
这个借口漏洞百出，显然没有说服王力森，张远不想让他深问，立马转移话题：“你呢，你怎么在这儿？”
“哦，实验室有个设备坏了，好像还挺重要的，上面临时通知我来修。”王力森答。
“这样啊，那你快去吧。”张远催促他。
谁料对方一笑：“不用，我已经修好啦。远哥，既然你拿到东西了，那我们一起走吧？”
不行！张远差点脱口而出，外面有监控，他走出去会被拍到的！
“我......”没等他想出一个好借口，怀中的箱子突然响起“咚”的一声，好像有什么东西在里面跳了一下。
声音很轻，只因为他抱着箱子才感觉得到，可是......
“什么声音？”王力森耳朵动了动，四周看了看，狐疑的目光最后落在他抱着的箱子上。
张远：“......”
王力森的能力是【窃听】。
“咚”，又跳了一下。
这下王力森可以确定了，就是箱子里发出的声音。
张远没来得及阻止，他已经伸手掀开了盖子。
一片鲜红张扬地映入眼帘，带着一股血液未凝固的咸腥味喷薄而出，王力森瞳孔瞬间一缩，震惊地张大了嘴巴。
“这......这是什么？！”
“阿森，你不用知道这是什么。”张远慌忙合上盖子，压低了声音，面色阴沉，语气里带上了警告的意味。
因为太过于震惊于眼前的一切，一时间有些说不出话，王力森看着他，好像重新在认识这个人。
“你......你知不知道这是犯法的！”
“犯法？”
张远嘴角浮现一抹讥笑，好像在笑他的天真。
“等等，林经理！”王力森好像一下领悟了什么。
“所以这三年，你一直在帮林经理做这些事，那些传言说的都没错！”他瞪大了眼睛大声质问张远，声音有些颤抖，不敢相信自己一直信任的大哥居然是这幅模样。
“闭嘴！”
见他居然道出了自己和林经理的关系，张远的脸瞬间黑了下来，厉声警告：“我告诉你，你要想活命，就把今天的事情全都忘掉！”
“你如果往外说一个字，我们都得完蛋！”
见对方沉默下来，张远以为对方是被震慑住了，思及这些年的兄弟情谊，口气也软了几分：“阿森，这件事很复杂，你要保密，我之后再跟你解释。”
已经耗了不少时间了，茶马华街那边还等着这周的货，他必须要赶过去了。
刚想离开，脚踝处传来一阵剧烈的钝痛，他痛呼一声跪倒在地，手里的箱子“砰”的一声砸在地上。
王力森抢过箱子，似是下了什么决心，面色沉痛地说道：“远哥，回头是岸，你自首，还能重新开始！”
说罢，别过头去不忍心看他，手指往光脑上狠狠一点，天花板上一扇警报器顿时亮起红色的灯光。
“嘟嘟嘟——”
红色警报代表实验设备高度异常，可能会伤害到工作人员，工作人员需要立即撤离，保安队会派专人来处理。
“你！”张远面色扭曲地捂着脚踝，不敢置信地看着他做出这一切。
这个蠢货！
晦暗的眼底泛起冷光，他低下头，快速给林经理发去信息，现在只有对方能救他了。
保安队很快就赶来了，为首的是林经理，所有人都看到了那个箱子。
张远眼前一亮，刚想开口：“林......”
“还等什么？把他们两个抓起来！”林经理正义凛然地下了命令，保安队动作迅速，很快把他们两人五花大绑。
“私下买卖人体器官，公然违反纪法！”
“深海科技今天就替政府扫清你们这些社会蛀虫！”
一声令下，几顶大帽子咣咣扣在两人头上。
“唔唔唔——”张远扭动身子拼了命想要说什么，可嘴巴被死死封住，什么也说不出来。
“是！”保安队长一点头，手起刀落，直接抹了王力森的脖子，鲜血溅开，如梅花般星星点点落在张远的脸上。
张远双目充血，就这么看着这个一分钟前还活生生站着的人，跟他这么多年一起走过的好兄弟，像个折断的树枝一样掉在地上。
保安队长的刀太快了，王力森的眼睛都没闭上，脸上的表情定格在错愕的一瞬间，只不过从生动变成了灰暗。
刀锋斩断了他脖子上挂着的工作牌，鲜血在上面缓缓氤氲。
张远不叫了，只是目光怔怔地看着身边的人，脸上的血迹还带着未散尽的温度。
回忆结束。
*
之后的记忆左一雯没来得及读完，但她也能猜到，张远用瞬移逃离了实验楼，然后逃到这里碰见了她。
在读取的时候，她顺便删除了她跟张远碰面的记忆，以防深海科技找到张远尸体，有人也有类似可以读取记忆的能力。
她捏了捏眉心，面色苍白得跟纸一样。这回读取记忆的时间有点长，她明显觉得消耗的能量大了很多，脑子有点昏昏沉沉的。毕竟只是C级能力，使用时间过长会让精神很疲惫，甚至可能造成反噬。
不过还好得到了有用的信息——深海科技内部在进行人体器官交易。
张远只是其中小小的一环，所以能被轻易舍弃，他知道的信息也很少。
这件事不可能由一个小小的林经理主导，背后一定有更庞大的链条。
是高层的以权谋私？
抑或者......是整个公司的另一秘密产业？
这些器官的来源在哪？每周都能送出一批货，背后一定有固定且庞大的器官源。
实验，人体器官，芯片......
有一个猜测在左一雯脑海里渐渐成型。
这是个初步的猜测，没有证据能证实，除非能再抓个知情人狠狠读一读记忆，比如那个林经理，他知道的肯定比张远要多。
可她的生活跟深海科技这种大企业简直八竿子打不着，林经理又不会白白送上门来。
诶，谁让她只是个大学生兼苦逼打工仔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