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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发烧 ...

  •   醒来时白连寒记忆涌来,他刚要起床去找余一舟打一架,就疼得起不来,此时余一舟端着一碗排骨粥走来,还轻轻地吹了两口粥,搅动着白瓷勺子,让粥显得不那么烫。

      他递给白连寒。

      平日里嚣张的模样褪去,狭长的眼睛里装着歉意,他的眼帘遮盖住一半的黑瞳仁,他微低着头,语气显得平缓温和,但仍然透露出几分生硬。因为他从未用过那般好的语气。

      “对不起,先喝碗粥吧。”

      他本想说他会负责,但他知道此话一出,本就气头上的白连寒估计马上跳脚。

      不过他想错了,就算他不说那句话,白连寒也没有打算放过他。

      他呼吸着,气得胸膛不平的上下起伏着,他一醒来,脸上就又恢复了之前那视众物为泥泞的无情无欲模样。

      他抬手无情地掀翻那粥,眼里的冷漠和面无表情的沉色配着那苍白的唇嘴,这一切都深深地刺痛着余一舟。

      那粥重重砸在地上,碗碎了一地,里面浓稠的粥黏糊糊的洒在地板上,排骨孤零零的躺在一侧,一地狼藉。

      那粥是余一舟熬了两个小时,在冰天雪地里走了两三个小时终于找到可以交换东西的地方买到的新鲜的排骨,他觉得冻的排骨煮不出那滋味,又刚好那家今天早上一早杀了头猪打算请宾客吃酒吃宴席。

      粥砸落在地板上,意外的白连寒没看见余一舟生气,他本以为余一舟会又用那嫌恶的表情盯着他,甚至眼神里还有漠视不赞同,可这一次他却见到只有平淡。

      如木头桩子般的余一舟没有一点儿反应,甚至眼眸里连情绪波动都没有,他闷着人,蹲下身子,用粗糙的指腹去捡那碎落的大玻璃片,蹲在地上认真细致地捡拾起散落四周的玻璃片,默默收拾着残局。

      无言无语。

      待他收拾好地面上的瓷片,用抹布擦去粘腻的粥时,刚准备提着垃圾桶起身,就猛地迎头而下一片阴影,他不知道那是什么。

      只是他下意识用胳膊去挡他的头,挡完才从余光瞧见那是一沓厚厚的钞票。

      而此时因动作的幅度过大,手中的垃圾桶里的玻璃片不慎滑落割破了他的手臂,信息素开始一点点随着血液流出而外泄。

      他抬眼时只见坐在床榻上的白连寒耷拉着眼皮用一半的眸子去打量余一舟,那漫不经心的上下游走的视线,嫌弃与傲气交织,像只大猫走着步子打量人,装着的不是好奇,而是傲慢轻视。

      让余一舟胸闷气短,他刚要忍不住性子发脾气起身,就瞧见了对方脖颈上的痕迹,他的心像被戳了个洞,整个人又软了下去,蔫了,说到底这事是他做的不对。

      他闷着声,不说话。

      “赏你的,”白连寒是个要外不要里的人,他明明疼得一动就抽痛,可他还是直着背脊,忍着疼痛控制着身体的每一块肌肉维持着表面的云淡风轻,站起身子。

      甚至还抬起脚狠狠地踹了一脚蹲着的垂着脑袋的余一舟,他俯视着他,轻视的傲慢从眼尾直泄出,勾起唇角冷漠的轻哼,嘲笑道:“第一次吧?技术也太差了。”

      默默把钱从四散处收起,一张一张地捡起来,再把这些钱叠在一块儿,做完这一系列的动作后,余一舟缓慢的微抬起头。

      他瞪着白连寒,想着这种人果然给点好脸就蹬鼻子上脸,他收拾好东西,才一步步逼近白连寒,用手掐住对方的脸,逼迫对方仰起头,笑着回刺:“那下次别叫那么大声,”

      他在对方发火前凑更近对方,贴着对方耳朵低声笑说:“不过……我喜欢听。”

      他脸上盈溢的笑,

      俨然是一副不怀好意的模样。

      可白连寒也不是个吃素的,对方在扼制住他时,就狠狠地咬住了对方的手,虎口的地方肉少,但易下口。

      他咬上对方时还抬眼挑衅地冲着余一舟勾起唇角,眼眸十足的写着“我赢了”。在最后咬得狠了,他差点把余一舟虎口处的肉都给带出来,他的唇角还漏溢着血。

      白连寒癫狂地笑着盯着他,嘴上的牙死死不松,余一舟好像感觉不到痛意一般,任由他咬着,他只是静静地看着他发癫。

      正所谓虱子多了不怕叮,余一舟身上现在还留着许多不久前战况惨烈的指甲抓痕以及咬痕,根本不觉得这点小爪小痒有什么疼的。

      在僵持了有一分钟后。

      他淡淡地开口:“饿了吗?”

      眼神漠视。

      余一舟没等白连寒回答,就带着垃圾转身离开,白连寒看着余一舟走后带上了门。

      他这才忍不住的弯曲了腿,刚刚能支撑他放狠话已是他的极限,这时他体力用尽只能趁余一舟再次回来前休息一会儿。

      他恶狠狠地骂道,余一舟这小子!

      害得他至此!

      在余一舟回来前一刻,白连寒坐在床榻上,像是一点儿事也没有的样子,装得面上非常好,余一舟这次进门前敲了门,只是面上的态度根本不符合白连寒想要的恭敬。

      白连寒讥讽道:“怎么?做了坏事就学会敲门了?之前怎么没想着敲门再进。”

      没曾想从未有羞耻之心的余一舟故作思考一瞬,认真的点头似乎在赞同白连寒所说,重重点头,接着一本正经地说,“好,以后都不敲了。”

      “有病。”被噎住的白连寒翻了个白眼,他这次没掀翻余一舟递来的粥,因为他真的很饿且缺乏体力。

      他觉得上天真是不公,明明做同样一件事,余一舟跟他比起来,自己像是被揍了全身,宛如全身粉碎性骨折一般,再看余一舟,一点儿事没有,生龙活虎的。

      此刻白连寒对余一舟的恨意更深了。

      磨破牙的恨。

      见白连寒老老实实地舀粥,靠着床头的白连寒垂低着头,小口小口地含着白瓷勺里的浓粥,那粥是鲜美的甜,抿进口里,连带着唇齿都顺滑了些,温热的粥顺着喉管一路向下,到了空空的胃里时,只觉得心都踏实了,身心舒坦。

      他碎落的黑发落垂在眉眼边,因为此时安安静静地坐在床上,也不闹也不骂,只是乖巧地小口小口地含着粥,而此时的灯光温黄,星星点点的,显得白连寒异常乖顺。

      让余一舟舒心不少。

      见白连寒正在喝粥,余一舟也掀开那搭在白连寒身上的被子,一屁股坐在了白连寒旁边,吓得白连寒往后退几步,白连寒微蹙起眉头,警惕道:“你干嘛!”

      他发现,这人其实挺好玩的。

      他的笑溢在眼尾。

      而余一舟则风轻云淡的,他掀开被子后很自然的躺下,他合上疲惫的眼睛前还看到白连寒脸上的不可置信,他忍着笑闭上眼。

      困倦地解释了一句,“我好累,”说完,他还一个侧身,侧躺着为了舒服顺势把手搭在身侧白连寒的身上,没错,他是为了整白连寒。

      余一舟是个极会摸人心的人,在穿越前福利院下察言观色的经历让他与人相处时贯会顺着他们性格思维方式思考,再做出与之相对应合适的交流方式,正所谓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

      只是他不说,他一般装傻充愣。

      而短短的几次交锋,余一舟已经大致摸清了白连寒的脾气,只要白连寒不再说些让余一舟恼怒的话,他们能很和平的相处。

      刚刚在愣神这人这么胆大包天竟然敢睡在他身旁,还睡在他床上,反应过来的白连寒一脚踹上装傻装睡的余一舟。

      就见对方纹丝未动,反而自己扯着腿间的伤口,疼得扭曲面孔,他对着身旁睡得和死猪一样的人暗骂,“死神经。”

      白连寒没看见余一舟勾起的唇角。

      再醒来之时,睡饱的余一舟精神万分,他却没在房间找到白连寒,他踏上拖鞋推开门,走到栏杆边,将视线投在楼下,在客厅里找到了白连寒。

      而此时的白连寒显得不那么好,嘴里不停地哼哼唧唧,面色惨白,他的额头还冒着有浅浅淡淡的薄汗,有些远,只能看清一些大致的,不过也能看出白连寒不舒服。

      见到这幕的余一舟快步下楼,长腿连跨几阶台阶,他显得有些无奈,只是睡了个觉,怎么这闹腾的白连寒又出事了。

      余一舟的手背贴在白连寒的额头上,果不其然滚烫无比,是发烧了。

      “去医院。”就在余一舟准备一把抱起白连寒上医院时,强撑着睁开眼的白连寒握住了余一舟的手腕,他使劲冲他摇头,余一舟瞧见白连寒提到医院时眼里的恐惧,还有身体不自觉大幅度的颤抖。

      看来他对医院格外抗拒。

      “不去医院。”

      白连寒一个字一个字的往外蹦,

      显得生硬。

      “去。”微蹙着眉头的余一舟把人抱得更紧了,一个大男人躺在余一舟怀里说不吃力是假的,不过好在余一舟经常干体力活,才能这般看着蛮轻松的的。

      他的语气坚定,不容拒绝,此刻白连寒看着就病得很严重,如果不去医院可能是会出事的,他做不到让白连寒病死在这里。

      “不去。”另外一方更加铿锵有力。

      两方僵持,谁也不肯退让,

      像旗鼓相当斗了许多年的死对手。

      最后,终于一方败落。

      他身上的外套麻利地脱下来,披盖在白连寒的身上,又跑去厨房端了一杯热水,端着水杯递给白连寒。

      半躺着的白连寒直起身子,双手捧着接过水杯,浅浅抿了一口水,让嘴巴湿润一些,他刚要放下,就见身前的余一舟督察一般催促道:“再喝点,多喝热水。”

      他有些抗拒,刚要放下水杯。

      就见余一舟威胁道:“那去医院。”

      “不喝完就去医院。”

      听到这话的白连寒瞪着他,但他却老实地捧着水杯一口气灌完了水杯里的水,边瞪边喝,嘴巴一口闷水的白连寒俨然是一个生气的河豚样。喝得太快了他还喉腔被呛到了,惹得他连连咳嗽。

      刚想说太脆弱的余一舟咽下了话语。

      他怕被白连寒的眼刀杀死。

      喝完热水也可能是被呛着了,此时白连寒的神色显得没有那么脆弱,脸色没有那么死白了,刚刚在楼上瞧着就像滩死了几天的尸体一样,要不是还能哼唧,余一舟都要报警了。

      “你家里有药没?”

      “……不知道。”白连寒虚弱地答道,几乎用的是气音,他其实挺讨厌这一天接二连三狼狈的样子都被余一舟看到的,这让他从心底里觉得羞愧难堪。

      “你走,”白连寒强撑着身子,怒瞪着余一舟,可他现在惨白的脸,以及一阵风就能吹跑的身子,以及气弱的嗓音,实在没有任何说服力,也没有任何威慑力。

      才刚刚拔高两个音调说话,他就难受的开始轻微喘着粗气了,可见身子的虚弱。

      见到此副模样的余一舟用一种莫名其妙地眼神瞥了他一眼,那上下扫视的目光让白连寒极为不适,这对他来说是羞辱!是耻辱!

      而丝毫没感觉到白连寒已经气恼的余一舟低着头从裤兜里掏出手机,接着熟练的在网上购买药品,下单了普通感冒药以及发烧的药。

      可惜现在天太冷了,没有人接单,他把手机往口袋里随意一揣,就去各个地方搜刮感冒药,他把能想到的藏药放药的地方都找过了,结果发现偌大的别墅,啥都没有。

      “你家还真没药啊。”

      余一舟叹了一口气,觉得住这里还不如住他的地下室呢,这里又大又空他如果一个人,都怕闹鬼。

      余一舟将开水壶放在白连寒一伸手就能够到的桌子上,还给他倒了半杯热水在身侧,一切做的细心又贴心。

  • 作者有话要说:  傲娇小白疯狂挑衅
    虽然(咬牙)(捂后背)(疼得厉害)
    但是!嘴炮不停!
    余一舟:这人恐怕是个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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