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喝农药的少女》有伞也不打

11、月光下的晚自习

　　晚自习。
　　本来是要讲数列的，但在同学们的哭哭哀求下变成了放电影。为此数学老师还特意开了个vlp，可放什么电影却犯了难，有的人要看《环太平洋》、《复联四》，也有人小声嘀咕想要重温《怦然心动》、《声之形》，王建国站在讲台上，看着下方乱哄哄的一团，小脸绷得忒紧，作为一班之长，尽可能地听取更多的意见，少数服从多数吗，举手投票？
　　正当她这么想时，她的目光穿过人群，落在了后排的一个人身上，她做着鬼脸，逗得同桌哈哈大笑，似乎对看什么毫不关心。
　　在察觉到她的目光后，她转过头朝她挤眉弄眼。
　　看什么？
　　ZZX。
　　她收起鬼脸，比了口型。

　　“安静！”她用戒尺拍了拍讲桌，“就看《蜘蛛侠》了。”周雨闻言一愣。
　　“啊？”
　　教室里响起一阵不解的声音，但王建国已经开始搜索了，那几个本想嘀咕的同学也只能把不满吞回肚子，前后排的同学自觉地把灯关了，教室里漆黑一片，只剩班班通发出微弱的光。
　　整栋教学楼还有几间教室还亮着，想来是尖子班的还在埋头苦干，周雨抓起板凳上前堵在过道上，在别人看来是为了看电影，但内心的小九九却只有建国知道。
　　周雨手撑脸，目不转睛看着屏幕，脸蛋忽明忽暗，王建国扫了一眼，抽出本子动笔。
　　其实周雨不太明白为什么她后来改名了，她原来不叫王建国的，她叫不习惯，还是叫她原来的那个名字——直到她看见她在“烈士及其家属子女”那一栏打钩。
　　一个人心中的兵荒马乱，在外人看来你只不过是比平常沉默一点。
　　要不是填国家助学金被她发现了，她可能永远都不知道这件事。
　　当班长本来就累，一天天到处跑，要么去办公室……要么去年级部，还要去规划组织课外活动，她还是语文课代表，而“恐龙”又是团委的，她又得十万八千里去团委办公室抱作业……都运动会了还这么苦，这是十六七岁花季该干的事吗？活脱脱中世纪苦行僧！
　　周雨撑脸的手“不小心”碰到她手肘，“嚓——”笔尖在草稿本上划出一道大横，笔帽上的珠链泛着白光叮咛作响。
　　王建国看了看她，腰杆挺得笔直，见其没有反应，又将本子重新摆正，然后她再碰一下，她再摆正，她再碰一下，她再摆，她再碰……她停笔。
　　“是故意的还是不小心的。”
　　“是故意不小心的。”
　　“别闹了，看电影。”
　　“我在看电影啊。”
　　“你的心思不在电影上。”
　　“你的心思也不在电影上。”
　　四目相对，相顾无言，王建国摘下眼镜，带出几缕头发，她抄到耳后，很多时候，她都是精明的，敏锐的，任何一个小动作都逃不过她的眼睛，可摘下后，她只能虚着眼看周雨，嘴角不由得挤出一丝无奈。
　　“乖，别闹了。”
　　她伸出手放在她的头顶，大拇指摩挲着她的额头，一下两下。
　　唔！摸......摸头杀？
　　周雨鼻子哼哼，这不把她当小孩来哄嘛，她又不是小孩子了。

　　教室里忽明忽暗，身穿红蓝色战衣的蜘蛛侠荡着蛛丝，在一座座高楼大厦间穿梭。周雨趴在桌子上，书页发烫，耳边是安心的沙沙声，想来她在写语文，数学之类的东西。
　　暂且饶过你吧，她嘴巴嗫嚅着，很快就没了声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