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文城的崩落》张叹

24、第二十三章 姬又

　　“姬又”放弃“男夏族”武士的身份，一个人带着“姬弛”隐居到离“冽城”外的偏远郊区，这个决定起源是他和“姒俊”的一个约定。二十年前“姬又”当时在男夏族人心目中的地位是超越“姒俊”的，他不仅是当时男夏族的第一勇士，而且是男夏族里的强硬派，他主张用武力对抗阿波罗族的统治，和“姒俊”主张与阿波罗族和平相处接受阿波罗族的统治形成两个极端。双方各有自己的拥护者，而当时的阿波罗族派驻男夏族的监督就是后来成为卡文城掌管军权的“巴德曼”，“巴德曼”在统管男夏族时采取的是比较怀柔的政策，让男夏族拥有较多的自治权，他拥立“姒俊”成为男夏族的头领，并给与充分的支持与资源，“巴德曼”高明的政治决策，让许多支持“姬又”的激进派逐渐倒向支持和平的“姒俊”。眼见自己的支持者越来越少且信心越来越动摇之下，“姬又”密谋对阿波罗族展开最后一搏，他召集剩下的死忠派策划对阿波罗族在“洌城”的据点突袭。他想的是不管突袭的结果如何，希望能用鲜血唤起族人们的反抗意识，然后能掀起全面的反抗运动。没想到在实施攻击计划的前日，他和自己的伙伴们被“姒俊”带来的主和派武士们围住在自己的指挥部中，剑拔弩张之际，未携带任何兵刃的“姒俊”只身进入“姬又”的指挥部和他做了一次敞开心扉的深谈：“战争会带来生命的牺牲，眼下最重要的是我们夏族的繁衍，而不是牺牲族人的生命去打一场毫无胜算的仗，现在时机尚未成熟，族人们自己都没有凝聚共识。”这是“姒俊”对“姬又”阐述的重点，“姬又”眼见自己少数的拥护者，而前来包围自己的又是自己的同胞，“没有凝聚的共识，时机尚未成熟。”这几句话听进“姬又”的心里，望着“姒俊”诚挚的眼神，“姬又”放弃了自己的计划，让伙伴们放弃了抵抗，他向“姒俊”提出放过其他的伙伴，自己一人承担所有的罪责，没想到“姒俊”只是缴收众人的兵器后，将所有人全部释放，至此之后“姬又”便隐居起来，过着农耕的生活，远离“洌城”的一切政治纷扰，因为唾弃阿波罗族对夏族的统治，当然他也从未参与婚配的选拔。
　　一个大雪纷飞的永夜中，他听到自己隐居的屋外传来阵阵的婴儿啼哭声，当他抱起被遗弃在大雪中的婴儿，那张冻红的脸颊一直眨巴的双眼，不断抖动的四肢，让“姬又”又有了生存的意义，他给婴儿取名“姬弛”，本想两人能够安稳的过着农耕生活，但是没想到“姬弛”将成为男夏武士作为人生奋斗的目标。在没有“姬又”的教导下自己竟然能够自学成才，在婚配武士的选拔中获得第二，不但娶回”平儿“并且成为男夏族的武士，命运是无法掌控的，姬又也不得不接受，当他知道平儿有了身孕之后也替姬弛感到高兴，他更希望平儿能够产下男婴，他暗自发誓如果他有了孙子，他将会亲自传授他自己毕生的武术，但是命运之神总是爱捉弄人，没想到在婚配女离去的当日竟然会发生暴乱，而且姬弛和平儿竟然会被狂风卷走不知去向，但是生活还是必须继续下去，他只得在農暇之余进入洌城打探是否有进一步的消息。
　　这次是他第三度进入洌城，他得知姒俊为救族人牺牲的不幸消息。“族人没有共识，时机未到。”姬又的耳边响起了二十年前姒俊对他说过的话，眼见冽城中三步一岗五步一哨的阿波罗战士，过往的行人个个面露惊恐，所有的男夏武士都被拘禁。姬又心想难道现在时机已到，在他的第二次进城时，他就留下了往昔和伙伴联系的土堆暗号，希望能联系到他的同志们。
　　当他这次进城时，城门口加强了盘查，“姓名！”一个全付武装的阿波罗战士带着“翻译鸟”对他大声的质问道。当他正要说出自己的姓名时突然有一个会说阿波罗族语的中年男子从他身后快步迎向阿波罗战士对他一阵解释。姬又认出是自己以前的战友褒佟，褒佟和他一起退出了男夏武士，之后听说他一直在和阿波罗族私下做着皮毛的生意，褒佟和阿波罗族战士似乎是熟识的，两人一番交谈后褒佟迅速上前将姬又带进城中。褒佟对姬又低声说道：“你不知道全城正在通缉你吗？”“姬又”心中一惊，“褒佟”示意“姬又”别开口说话，二人快步向城中走去。
　　沿路“姬又”只见他之前摆放的石堆暗记都被清除，二人转过许多的小巷，沿途之上他还认出几个曾经是自己昔日反抗阿波罗族统治的战友，他们似乎起了放哨的作用，并暗中保护二人，最后来到一间表面上从事皮毛交易的仓库，其中竟然还有几个阿波罗的战士在挑选皮毛，这种私下交易的行为在“冽城”是明令禁止的，但由于走私的利润极大，所以很多阿波罗族的战士都冒着触法的危险私下和男夏族做着交易，褒佟很自然的和几个阿波罗族战士打招呼寒暄几句后，便带着强作镇定的“姬又”走向仓库的深处，只见两名年轻的夏族男子熟练的打开地上被许多皮毛覆盖的地道入口，在“褒佟”的引导下二人迅速的进入地道中。
　　整个地道曲折蜿蜒，四通八达，地道的壁上还点着油灯，在微弱的灯光下如果没有“褒佟”的前引，绝对无法找到正确的路径，在微光中姬又也不知经过多久的时间，突然眼前出现一座较为明亮宽敞的大厅，里面已经聚集了数十人。姬又瞬间惊讶起来，因为其中过半的人都是他以前志同道合想要推翻阿波罗族统治的战友，大家争相和姬又相互问候寒暄交谈，“姬又”得知这些老伙伴们在“姬又”退出男夏武士的角逐后，纷纷追随他退出角逐武士的行列，也就是说这些人都是没有参加婚配武士的选拔，至今都是单身，而且有的务农，有的畜牧，有的成为铁匠，有的和“褒佟”一同从事走私皮毛，一阵寒暄过后，“褒佟”让大家围坐在一个长桌旁，每个人似乎都有自己的位子，不能上坐的人则是有秩序的站在长桌的边上，显得十分有秩序，似乎是有经常性的举行会议。
　　推让了半天“褒佟”将“姬又”安排坐在了长桌的主位，自己则是坐在了长桌和“姬又”的对面。“褒佟”首先开口说道：“我们一直没有放弃推翻阿波罗族统治的理念和目标，二十年来我们经常的聚会，这个地下据点就是我们决心的体现。”众人都激动的敲着桌子表示支持褒佟的说法。他接着说道：“当初姒俊告诉我们时机未到，这个时机一等就是二十年，我们终于等到了。”众人又是一阵鼓动。褒佟用手示意大家安静下来，“现在我们的族内武士全部被新来的监督“马尔斯”以暴动的名义囚禁，而且“马尔斯”擅自加重上缴的税赋，用来中饱私囊，所有“洌城”的族人们都对“马尔斯”的做法感到愤怒，现在人心已经站在我们这里，当下就是推翻阿波罗族统治的最佳时机！”众人再一次纷纷敲桌附和。“现在我们最缺的就是领导者。”褒佟及众人纷纷看向姬又，“希望你能再次带领我们，重回夏族的辉煌时期！”众人个个带着兴奋且期盼的目光看着姬又。姬又沉默了一会，凝结的空间里只听见众人兴奋的喘息声，“姬又”思考了一会开口说道：“我愿意！”众人一片欢呼。姬又接着说道：“但是目前的情势对我们相当不利，我们人数与对手相差甚远，而且有没有可以作战的兵器。”众人也知道”姬又“说的是事实，大家略感沮丧，但是认为姬又这话一出必定有想法，众人皆安静下来专注在姬又的身上。
　　姬又看了看众人接着说道：“我们可以采取游击战术，在敌人落单时趁机突袭将其歼灭，并夺取他们的武器，同时要想办法救出被关押的所有武士，然后先控制住“马尔斯”，以他的性命要挟“卡文城”进行谈判，换取时间，联系女夏族和所有想要反抗阿波罗族统治的其他各族有志之士一起反抗抗卡文城的统治，才会有胜算。”众人听完姬又的想法，纷纷表示赞同。
　　于是姬又轻车熟路的分配工作，铁匠负责打造兵器，从事务农的和从事畜牧的牧民要偷偷的储备粮草，其余众人有的要负责打探阿波罗战士的巡查时间和地点，更重要的是要了解被关押的武士们目前的状况，众人皆领命而去，一场武力变革开始了序幕。
　　大厅里剩下褒佟和姬又二人，“你听过我们夏族龙凤胎的传说吗？”褒佟主动向姬又问到。
　　“这个传说在我们夏族已经流传了许久，我当然听过，但是一直没有出现过，即便出现龙凤胎也会被阿波罗族秘密处死。”姬又回答道。
　　“我和现在的阿波罗族副监督“吉尔”有着私下的交易，从他的口中让我私下帮忙追查你的下落，其实他要找的是“姬弛”，说是“卡文城”目前扣留了一名夏族女子，他们怀疑“姬弛”和那名女子是龙凤胎。”姬又一脸讶异的看着褒佟。
　　“我们都知道你并未参加婚配，“姬弛”是你收养的弃婴，当初“姒俊”替你隐瞒此事，并未上报给当时的监督“巴德曼”，你知道“姬弛”的身世吗？”姬又坚定的摇了摇头。
　　“如果传说是真的，而且“姬弛”真的是龙凤胎之一，那么我们就必须尽快找到“姬弛”并要设法解救卡文城内被囚禁的女子。”姬又思考着，然后对褒佟说道：“这件事要保密行事，你先想办法看看能否从“吉尔”口中探道更多的消息，同时派人多方打探“姬弛”他们一伙人的下落，不论生或死都要有个明确的结论。”褒佟表示理解随后离去，留下独自沉思的姬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