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你专心》子m

4、第 4 章

　　代妍知道温初愿意参加的时候也挺震惊，她本意只是试探。两人分开太久，久到她们分开的时间都快要赶上在一起的时间。
　　代妍面前摆着很多剧本，国际影后的身份注定递到她这里的本子不会太差。
　　不过温氏集团透露出来的态度却让投资方不太敢用她。代妍知道这是谁的手笔，跟他当年逼退她的时候如出一辙。
　　代妍并不打算把这件事告诉温初，就像当年她不曾把她父亲找过她的事实告诉温初。
　　她让虞瑾把合约准备好，同时跟节目组那边确认好。所有的一切都不重要，温初的安全最重要。

　　林言正在为了自己的演奏会做准备，老师也在排练室陪着她。
　　她是一个很出色的小提琴家，这点不可否认。从小父母也许是为了把她培养成无可指摘的联姻对象，阴差阳错地也把小提琴带入了她的生活中，音乐点亮了她的世界。
　　老师询问她：“Yan，你其实没有必要待在国内，你在法国的音乐圈子已经出名了，而且法国的艺术氛围更加有利于你创作。”
　　林言坐在地上，甩了甩头发，抬起眼带了几分认真：“因为，我的muse在这里，所以我哪也去不了。”
　　老师看着自己的得意门生，她如此天赋异禀，创作的曲目无一不是获得导师们交口称赞的，这样的人，也有了自己的软肋。
　　林言此刻对着老师才有点小孩子的情态：“老师，不用惋惜，我很想在她身边，一直一直。”
　　老师笑着揉了揉她的头发：“没有惋惜，老师是在为你高兴。”
　　说完林言手机响起，她看了一眼，是学校那边的邮件。那边告知她演奏会定在9.23，到时候她的导师和院长也会不远万里地过来参加。
　　林言站起来走到外面给温初打了个电话，电话没响多久就被接起，她还没说话，温初的声音就响起：“言言，练完了吗，我去接你。”
　　林言笑了笑，回答她：“还有一会儿，我是想告诉你，演奏会定在9.23，你得把那天的行程空出来。”
　　温初那边一顿，她手上拿着刚传真来的合同，上面的结束日期就是9.23，不过她还是答复林言：“言言，我可能只能等演奏会开始才能来陪你了，我这边有个行程23号才结束。”
　　她语气里是浓浓的歉疚，林言安慰：“你来就行了姐姐，我给你留第一排最中央的位置。”
　　温初温柔回答：“嗯，好，言言最厉害了。”
　　挂断电话后，温初在合同末尾签上了自己的名字。她闭上眼睛，在心里默念：最后一次。

　　节目分别选了4组经纪人和艺人，把他们都放在一个农家小村里共同生活12天。
　　代妍是这里地位最高的，她出道早又有奖项傍身，这档综艺能请到她也是意料之外。
　　而后就是歌手祁与，流量小花赵知遇，选秀偶像常林和他们的经纪人。
　　温初先到，她和这档综艺的导演有过几面之缘，过去打了个招呼，正在聊天中代妍就进来了。
　　她眼神落在温初身上，不加掩饰，“阿初，你来了。”
　　温初刚想回答，导演就先说：“早些年就听闻小温总和代影后交情匪浅，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这不回国就陪着上综艺了吗？温总，我一定多多照顾。”
　　说完眼神在她们之间来回切换，温初在心底叹了口气，却没否认：“好，那就谢谢秦导了。”
　　温初走出导演的休息室，代妍紧跟着。走出院子，来到一片池塘，已经没有摄制组的人，只有她们。
　　代妍先开口：“阿初，为什么要答应我。”
　　温初平淡答：“代妍，我知道你在试探我，而我无意当你感情中的第三者，我只是，最后给你一次机会，说清楚。”
　　代妍走近，温初不由自主地后退，听见她说：“我离婚了。”
　　怎么会？那年她看他们在一起的恩爱样子不似作假，不过她无意追问。
　　因此也无悲无喜：“那更好，代妍，我们已经分手9年了，你要记得，你还没有给过我答案。”
　　代妍沉默半晌后开口：“当初，我知道我很过分。明明你已经决定帮我收购代氏，我却在最后一刻曝出了他的底细，让你和你的公司受到打击。”
　　温初眼神微动，九年，无数个日夜她翻来覆去，辗转难眠，不过就是想知道，为什么，明明自己已经情愿被当作工具了，还是要选择背叛，还是要离开。
　　她开口，语气极力装作云淡风轻：“我没有兴趣重复当年的事实。”
　　代妍突然又走近她，拉住她的手，看着她的眼睛：“阿初，我知道是我的错，可是我别无选择，我也是在最后一刻收到这份资料，上天没有给我再多一点时间去权衡利弊，我只能这样做。我知道对不起你，所以我离开了。”
　　温初突然笑出来：“代妍，九年，你没有开过一次口，没有回来找过我一次，为什么，难道是离婚过后终于想起还有我这么一号人物吗？”
　　代妍沉默，温初挣开她的手，没有什么感情色彩道：“看吧，你从来都只在乎你自己，我相信你这次回来也是为了你的事业。”
　　说完她转身离开，没有回头。

　　明天才开始正式录制，温初坐车回了市里的酒店。
　　她把头靠在车窗上，夜色渐渐浓重，万家灯火。
　　她的眼神下移到自己的手臂，即使天气仍然炎热，她还是身着长袖。
　　温初把袖子往上挽，露出光洁的手臂，她扯了扯嘴角，那里，原来是有一个纹身的。
　　那时候是她们的热恋期，她也为了这段感情跟父母冷战。爱到什么地步呢？两人都在手臂上纹下了对方的名字
　　“chu”，“yan”。
　　5年前，从法国回来后，她把它洗掉了。
　　其实纹身和洗纹身的疼痛程度在物理上差不多，不过纹的时候，自然都是带着期许和祝愿的。
　　而洗去的时候，温初不得不承认，代妍也许从来没有爱过她，或者有一点。她是带着绝望埋葬了这段感情的。
　　温初没有沉溺太久，回到酒店就开始处理工作。
　　林言的视频电话进来，温初单手接起，眼神渐渐从工作时的凌厉转变成温柔：“喂，小乐手在练琴吗？”
　　林言被她逗笑：“在呢，在家练呢，你在干嘛？”
　　温初把镜头对准电脑，“在工作，处理公司的事，最近几天我都得在外地，你自己一个人乖乖在家，别回家太晚，想吃什么告诉张婶就好。”她有些不放心地嘱咐。
　　林言点头：“我知道了姐姐，你最好了。”她最会在温初面前撒娇，明明当初也在她面前叛逆得无法无天。
　　温初最吃她这一套，闻言笑容扩大：“好啦好啦，别在那边卖萌，我还不知道你？”
　　林言正要回答，温初这边敲门声就响起，她让林言等一会儿，就把手机扣过来放在桌面。
　　她从猫眼看出去，是代妍。
　　温初开门，把她堵在门口，问：“你有什么事吗？”语气是公式化的。
　　代妍没有因为冷待而丧气，笑着说：“我以为你会不习惯这里的天气，带了加湿器给你。”
　　温初眼眸闪过一丝异样的情绪，语气软了点：“谢谢，不过我家人帮我带了。”林言以为她只是来这边出差，这边天气偏干，于是就把加湿器给她带上了。
　　代妍有些失落地开口：“看来我有点多此一举了，你还在工作吗？”
　　温初有点不知道怎么回答，好在紧接着有个问题：“对，集团的事，这次出来挺临时的。”
　　代妍沉默着，好久才说：“对不起。”
　　温初没有回答，她知道这声对不起是她给她迟到九年的抱歉。
　　太爱了，所以太恨了，恨到最后却又只剩下遗憾。温初恨过她，却仍在众人面前维护她。
　　所以现在她没办法对她的这声对不起做出任何反应。她开口，却是逐客：“时间不早，明天还要录影，早点休息吧。”
　　说完她正关门，代妍用手去挡，紧接着就是一声闷哼。
　　温初的劲不算小，她皱眉，把代妍拉进来，语气是带着责备的关切：“代妍，你有病吧？”
　　代妍没有说话，沉默地看着她们两个交握的手，温初感觉到他的视线，于是松手。
　　她拿起手机，尽量温柔地对林言说：“言言，我这边还有点事，你练完琴早点睡，记得喝牛奶。”
　　说完后，温初就挂断了。代妍一直在看她，听到了那句“言言”。
　　温初找出林言给自己带的药膏和碘酒，准备递给代妍，却听她平静的声音传来：“言言是谁？”
　　温初手一顿，“你不需要知道那么多。”她将药递给代妍，代妍没接，温初无奈解释：“一个小朋友，你不认识。”
　　代妍接过，她的左手已经微微肿起，温初皱眉：“明天要不先不录了，你先去医院。”代妍没有回答，接着询问：“你刚说的家人，也是她吗？”
　　温初有点明白她在计较什么，她一瞬间觉得讽刺可笑，没有骗她：“是，就是她。”
　　代妍眼圈红了，有很长一段时间，温初是看不得代妍的眼泪的，她心疼她，所以每次委屈温初都要替她出头，让她的眼泪根本没有机会出现。
　　不过现在，温初没有继续解释，她强行把代妍拉到门边：“代妍，无论我们现在是什么关系，我总是希望你好，你先回去吧，其他事明天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