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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异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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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前人的面容逐渐扭曲,模糊,随着窗外的月升日落,终于幻化成了一张熟悉的面孔。
秦晓虞攥紧的掌心瞬间放松,缓缓将手落到刚刚环在自己腰间的手臂上,踌躇片刻,还是没有挣脱开来人的怀抱。
“老袁,我知道是你。”
袁昭然利整的驼色大衣轻轻拥住日思夜想的青年,自己的身体却渐渐回暖,这才意识到身上还带着冷冽的寒气,又将怀中人放开,把手换搭在书桌上。
“嗯,知道是我,就是得替咱家防盗门问问清楚,来者何人?”
秦晓虞看他脸色,没有丝毫不快,依然是平时那漫不经心的样子,似笑非笑地看着自己。
于是心神稍定,注意力集中在眼前的人身上:“什么时候回来的,站多长时间了,也不嫌冷?”
话一出口,熟悉的尴尬又涌上心头。
显然袁昭然在短暂的交往时间里,更快地掌握了新关系的相处模式。
“没多久,看你写的认真,就没打扰你。”
说着一边把外套挂在客厅,一边动作自然地把跟在自己身后的小男朋友拽到沙发上。
两人一坐一靠,就是一个看似亲密无间的姿势。
秦晓虞说服自己享受了几秒的温存,终于忍不住坐起来找了个话题。
“你吃晚饭了吗。”
“没有。”
秦晓虞微微皱眉,“不是说吃过回来吗?”
“…我说过吗?”
秦晓虞也懒得弄清究竟是谁记错了,下地想去厨房看看有什么吃的。
低头一看,拖鞋刚刚在被拉到沙发上的时候,掉到袁昭然那一边了。于是索性光着脚,走到冰箱前,翻着一周里根本没怎么放进去过的东西。
大张旗鼓地翻箱倒柜一番后,某个做贼心虚的人才貌似遗憾道:“都被我吃光了,点外卖吧!”
袁昭然默默把拖鞋拎到胡说八道的小男朋友脚边,并未质疑这话的真实性。
“嗯,那点什么呢?”
“你想吃什么啊?”
袁昭然想起一周前,秦晓虞提过的一家还没去吃的日料店,斟酌道:“吃寿司?”
后者没什么意见,“行啊,那你挑好给我,我再加点。”
说者无意,但当看到外卖的店名时,秦晓虞微不可察地抬头看了一眼对方,随后随便点了几样看着还可以的小菜。
还手机时,似是不经意道:“我看点的都是我爱吃的,可能不够。你想吃什么再点点别的店吧。”
袁昭然忍笑,“那好,一会儿你别让我帮你吃剩下的东西。”
外卖到时,依然是只有那一家日料店的订单,但两人也是齐齐整整摆了半桌子。
秦晓虞大话说出去了,但鼓足了肚子也没吃得完大半。
袁昭然边忍笑边吃完了剩下的食物,看起来倒是一脸满足。
但秦晓虞并不怎么高兴,不只是自己谎话被戳穿的一点恼羞成怒,也是自己和袁昭然说过很多次的,不要为了自己将就,并没有看到丝毫效果。
和其他人不同,秦晓虞并不喜欢单方面付出式的情感输出。旁人为了将就自己而做出让步,对自己而言是很大的心理负担。
袁昭然从上学的时候就帮秦晓虞拿书包,记作业,甚至考试前提醒他每科考试的必考内容。
周围所有人都在告诉秦晓虞,有这样的朋友是你的幸运,是福气,自己也深以为然。
两人官宣之后,已经为数不多的共同好友更是歆羨不已,说这是别人求都求不来的缘份,要感恩,要珍惜。
好像和袁昭然一起长大,一起生活,真的成了自己生活的大部分。旁人是这么以为的,日子好像也就这么过下去了。
“洗澡吗?”
秦晓虞愣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啊,洗…不,不对,你歇着去,你刚回来,我来收拾。”
袁昭然确实也累了,也不坚持,索性坐回沙发上,看着思念了一周的脸庞,听着自己思念一周的声音,一边收拾一边絮絮地讲着琐事。
秦晓虞捡着最近觉得有趣的事说了几个,偶尔抬头看看沙发上的人,但对方并不能给出什么反应。
但秦晓虞也已经习惯,自己说话容易找不到重点,也不吸引人,所以不如只把听众一律当成大白菜,想到什么说什么。
收拾好所有之后,秦晓虞一半不忍一半尴尬地拒绝了眼睛都快睁不开的男友继续求欢。
匆匆洗漱完毕,把后者连哄带赶地带到自己房间睡下,自己则是借口还有作业要做,回到了客厅。
做完这一切的人把自己摔进沙发,疲惫地合上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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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晓虞不是不知道自己这么对待一个久别重逢的恋人有些过分。但对于多年好友变成恋人这件事,自己最多只接受循序渐进,更甚的自己也的确没有能力一下子接受了。
作业只是借口,沙发上的青年百无聊赖地刷着手机。屏幕淡淡的荧光散发不出任何热量,却像是整个屋子里唯一的暖源,晦暗不定地闪烁着。
“嗡嗡”两声震动,手机顶部随之弹出周林大兄弟的两条新消息:
“【图片】”
“电影座位表。”
秦晓虞本能点进去,发现是社团群消息。而自己这位一面之缘的周林同学,居然还是社团中的某个干部。
图片比较粗糙,大概是手绘的,只囫囵写上了每个人坐在第几排,左右人的名字。
秦晓虞的左边赫然是周林,还算欣慰,身边有熟人自然会自在一点。右手边的座位上看起来是位女生,从图中扭曲的字迹中依稀辨认出姑娘姓陆名岚。
秦晓虞又研究了一会儿,试图从这张鬼画符里再找到一两个熟识的人。
但光是遵循就近原则,先辨认周林左边这位的名字,就已经足够艰难。
秦晓虞费了半天的劲,拼出了一个姓氏。
唐。
仅仅是拼出了一个姓氏,某种怪异的熟悉感就已在秦晓心头蔓延开来。但仔细回想,自己并不认识任何姓唐的人。
高糊的图片加上潦草的字迹实在让人难以辨认余下的内容。秦晓虞双手飞快打字给周林:
“你左边的座位,坐的是什么人?”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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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晓虞再睁眼时,天已经大亮。
冬日的阳光暖洋洋地撒在了床上,没来由地让人想在暖和的被窝里多赖一会儿床。
刚翻腾了几下,房间门口便传来低笑,
“老天,你这是困成什么样?不知道的还以为刚长途回家的是你呢。”
床上已经滚成春卷的被子里似乎愣了愣,随后清醒了过来。
自己什么时候回到床上了?还睡到了…至少中午?
袁昭然走过来抱住大春卷亲昵地拍了拍,随即催促道:“快起吧,幸亏约的是下午复查。起来抓紧吃点东西再去。”
秦晓彻底清醒了。
自己昨晚不知什么时候睡着了,还被半夜醒来的袁昭然抱回了房里。
想了想昨天发生的事,秦晓虞拿出手机翻了一下,没有任何消息回复。
袁昭然在厨房把早餐又热了一遍,转眼看餐桌旁依然没有人,于是准备回屋把赖床的春卷馅手动剥出来。
但进屋一看,床上只剩坐着不知发了多久呆的小秦同学。
袁昭然一眼瞥见了青年露在睡衣外面的一丝腰线,下腹立时就是一紧,忙把目光撤了回来。
“起了怎么还不出来?快出来吃饭。”
秦晓并没察觉到男友的些许不自然,茫然地起床洗了漱,直到坐到餐桌前,往嘴里舀了几口粥,才慢慢缓应过来,想起了今天要去的地方。
“复诊…非得去吗?”
袁昭然放下筷子,“为什么不想去呢?”
秦晓虞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只是每次做的检查都感觉很不舒服。
“…也没什么,去就去吧。”自己也觉得矫情得没意思。
袁昭然盯着眼前人看了一会儿,换了个话题。
“最近都做了什么?”
“啊?”秦晓虞怔住,昨晚说的不都是吗?“也没干什么,就练练琴,选选曲,晚上有时候看会儿书。”
袁昭然不置可否,闻言笑了笑,给男友又盛了一碗粥。
秦晓虞莫名,袁昭然作为好友,一直以来虽然与自己没有太多共同点,但相处起来从来都是轻松愉快的。
自从两人关系变化后,自己却对老友的一些行为举止愈发疑惑起来。比如对自己三番五次拒绝的云淡风轻,又比如对自己无心闲聊的讳莫若深。
与此同时,满腹疑惑的不止秦晓虞一人。
周林看着自己的聊天记录,眉头紧皱。
“睡这么早吗,问完我就不回了。话说这俩人认识?”
周林看着自己与秦晓虞的聊天记录中,自己回复的最后一条消息。
他从寝室床上一骨碌爬起来,探头向下问道,
“烨哥,烨哥!”
一人闻声抬头,干净的眉眼里闪过一丝疑问,显得单纯又温柔。
吃过无数次亏的周林早就心如止水,不会被这张脸的任何表情所蒙蔽,遂无视继续道,“你认识钢琴系的人?”
唐烨歪了歪头,表情似乎更无辜了一点,但周·唐烨表情十级研究学者·林准确分辨出,这是“你又在犯什么蠢”的眼神。
忽略某人自带嘲讽的神情,周林回忆道,“你不认识,那不能啊,他还问你名字呢。”
唐烨听明白了几分,满不在乎地扭头继续看书。
上边,周林看着手机上还没改过来的备注,倒是真想起了这位一面之缘的小帅哥的名字。
“叫什么虞…晓虞?但是姓什么来着…”
“秦。”
周林没听清楚,以为这祖宗又有什么吩咐,忙伸头问,“你说什么?”
定睛一看却是吓了一跳,椅子上翻着书的人面无表情,看着却瘆人得很。
唐烨一字一句重复了一遍,“他姓秦。”
“秦晓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