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眼镜 ...
-
“哟，今天醒挺早。”
陈括今天上午有课，但是是在第三节，他摸过手机，早上七点。
确实比之前早了很多。
祁越作息很不规律，有时起得早，有时起得晚。他正从卫生间出来，路过拍了拍他的床板，“快去洗嗽，然后吃早饭。”
陈括扯过薄被，声音有点哑，“等会。”
祁越返回来，笑着看他，“等什么？”
陈括盯了那张脸三秒，摁住他伸进来的手，竭力让自己声音听起来正常一点，“干什么？”
祁越手腕很白，青色的血管蜿蜒凸出，皮肉包裹着的手指伸进铁栏杆，攥住了被子的一角。他倏然放掉，“不让看就算了。”
听起来还有点落寞。
“...”
算了就算了。
起码没有开口闭口说绝交，陈括忍了。
上午的课结束，下午两人都没有课，打算先去外面吃个饭再去给祁越配一副眼镜。
那副被摔碎的眼镜后来被陈括捡回来，放进他抽屉里。
“去哪吃？”
陈括浏览了一下餐厅排行榜，发现许多都很眼熟，之前跟着周经乐去过。
想起周经乐，他提一嘴，“周经乐说周末去爬山，你去吗？”
祁越跟在他后头。
“嗯，我知道。”
？
陈括疑惑，“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昨天。”
昨天周经乐通知自己又通知了祁越，狗东西。
“那你怎么不告诉我？”
“啊？”祁越似乎没想过这个问题，他回答，“我以为你知道。”
知道个屁。
“那你答应了吗？”
“嗯。”
陈括：“我就说你不想...什么？”
祁越对上他的视线，“什么？”
“你说你答应了？”陈括问他。
“对啊。”
！！！
陈括差点跳起来，“那你怎么不告诉我！”
祁越茫然，“我以为你知道。”
艹。
他拿出手机。
陈：【你怎么又和我说又和祁越说？】
周经乐随时随地在线。
乐狗：【这不是想着你们吵架了，总不能让你通知他吧。】
陈：【谁和你说的我们吵架了？】
乐狗：【.....】
乐狗：【对，你们没吵架，你们好着呢。】
乐狗：【所以，你来吗？】
陈括不回复他。
祁越挑好了一家餐厅，往前走，见人站着没动，过去拉他，“走啊。”
“哦，好。”他声音闷闷的。
餐厅不远，两人坐四五站公交车就能到。
祁越看着地图走，找到一家装修极有情调的店，一对对男女从外面进去，又从里面出来。
“我们换一家吧。”
他说。
找错了。
“为什么要换？我看这里的评分很高。”
不等他回话，陈括已经进去了。
餐单呈上来，菜品名字取得很文雅，压根看不出来是什么做的。
招牌菜是“比翼双飞”，配图两个鸳鸯在水里游，端上来才知道是鹅肉。
除了招牌菜，又点了“百年好合”和“一生一世”。
陈括这时候才明白过来祁越说换一家是什么意思，但人都已经进来了，服务员给他们上了器具和小菜，再走就有点尴尬。
祁越把菜单给他，他硬着头皮点了这三道菜。
除了主菜，还有甜品和水果。
等全部上完，服务员又拿着单子上来，看了看两位，神色如常，“今天是本店周年庆，如果情侣双方参加活动可以获得减免券。”
得。
这是把他们当成情侣了。
“什么活动？”
陈括问。
服务员微微一笑，“只需要在前台留名及合照一张就可以。”
这不就是要钉在耻辱柱上吗？
陈括还想再问减免券是打几折，祁越已经施施然回绝了人家。
“不用了，谢谢。”
服务员微微一笑，下去了。
“干什么不参加。”陈括腮帮子鼓起来，嚼一片菜叶，“你钱多的慌？”
祁越看他一眼，夹了一块鹅肉到他碗上。
“嗯，多的慌。”
“....”
陈括直觉有什么不对，可中枢神经系统转了半天也没想出来到底哪里不对。
不参加也没什么不对的。
毕竟这种活动确实有点尴尬，而他们确实不缺钱。
吃到一半，陈括吃到一块葱，夹在菜里，肉眼根本区分不了，他勉强咽下去，喝了一口水。
“你想买一副什么样的新眼镜？”
陈括问他。
原来他那个黑框眼镜陈括很不喜欢，太沉闷了。虽然能中和他面容的骨骼感，但是把一双眼睛遮得干干净净，有时什么都看不到。
“和原来的一样就可以。”
“不行。”
陈括否决。
祁越眯了眯眼睛，确认，“这是在给我买吗？”
“是呀。”
“那我要和原来一样的。”
“不行。”
“....”
“我给你买隐形的吧。”
祁越盯了他两秒，问，“那和没戴有什么区别？”
对哦。
陈括想起来。
这人不近视来着。
“我不管，那就不戴，我觉得你不戴也挺好看的。”
祁越发现他不是在开玩笑，有点无奈。
“可是你把我的眼镜摔了。”
“我可以赔你其他的。”
祁越不想要其他的，“我就想要眼镜。”
“....”
气压有点低。
陈括很难碰见这种情况，一般来说，虽然两个人不会去过多干涉对方的决定，但只要说了，对方都会同意。
譬如，譬如哪件事情呢？
陈括突然想不起来了。
祁越似乎不会干涉他的决定，课是他自己要陪着去上的，游戏是自己拉着他一起打的，同款衣服也是自己非要买的。
好像，他的每一个决定，祁越都没有意见。
不。
有的。
前几天，他不想陪他上课，遭到了他激烈的反对。
好像也不能这么比。
因为一起上课原本就是他自己提出来的，他突然不想去了，祁越当然会觉得不舒服。
吃完饭，两个人前往眼镜店，在公交车上，陈括终于想到一件事情。
每次周经乐来问他去不去玩，只要祁越说不去，他就算再想去，也会拒绝。
可是祁越都不知道这件事情。
陈括有点闷。
眼镜店有人出来接待，是一位年轻的男孩子，穿着制服装，“哪位小哥哥要买？”
祁越点头，“我。”
“那小哥哥可以看看，我们店新进了不少款式，需要测度数吗？”
“不需要，我买没有度数的眼镜。”
祁越回答。
也有很多客户为了好看配个眼镜，这不稀奇。
稀奇的是，这人都这么好看了，确定戴个眼镜会更好看？
小姜不敢说，他热情地给他们介绍。
“这款比较轻，耳廓部分压力小。”
“这款无边，比较适合您这样的，小哥哥要试试吗？”
客人点点头，他拿起无边眼镜正准备给人戴上，感受到后颈的衣服被提起来，他被推到了外面，而他原来站的位置，站着另一位陪同的客人。
“我给他戴。”
他伸出手来，面无表情地看他，小姜把眼镜放上去。
陈括反应过来的时候人已经站在这里，他接过眼镜，左手捏着左边的眼镜腿，右手捏着右边的，缓缓靠近那双眼睛。
两人对视。
快戴上去的时候，祁越按住他的手，“我自己来。”
“...”
“为什么？”陈括不让他拿到眼镜，“我不能给你戴？”
他牙都要磨没了。
听他这样说，祁越挑挑眉，又不反对了，“那你戴吧。”
艹。
陈括别开眼睛，随意把眼镜戴上去，祁越正了正位置，去镜子前面看。
比起黑框眼镜，无边眼镜更显成熟，那点子学生气彻底去掉，换上一套西装就可以直接进公司当总裁。
“哇哦，小哥哥，和适合你诶。”
小姜真心夸赞。
“嗯。”祁越点点头。
“不合适。”
陈括强插进来，“哪里合适了，显老，本来你只比我大三个月，现在比我大三岁了。”
“是吗？”
祁越看他，陈括呼吸一窒，不自然地偏偏头。
“是，我觉得不好看。”
祁越不采纳他的想法，“可是我觉得还不错。”
“...”
又是这样。
他们什么时候这么不合拍，突然多出来这么多意见不一致的地方。
“我不买。”陈括说。
“那我买。”祁越拿出手机。
陈括抢过来，一肚子话要说，又碍着有别人在不好说，“你也不准买。”
祁越突然笑了一声。
“那我用现金。”
艹。
居然还带现金，变态。
最后还是陈括付了钱。
他不情不愿地走出门，怎么看那眼镜怎么不顺眼。
“我们去逛逛吗？”
出来是一个商业圈，对面就是一个超市，祁越指了指超市。陈括没说好也没说不好，但既然祁越说要去，他也不会反对。
想到这里，他站住脚跟。
“我不去。”
“不去也行，那我们直接回学校吗？”
祁越在这件事情居然迁就了他。
陈括不明白。
“嗯。”
两人去路边等公交。
陈括刷手机，站他旁边的是两个男人，两个人关系很好，正小声说话。
陈括没有故意听他们说话，只是声音飘了过来，他不小心听见了。
“你怎么天天咬我，你是不是有病？”
“我咬的很轻的，怎么了？”
“滚，绝交。”
“别呀，我以后再轻一点。”
陈括陷入沉思。
祁越再他面前招招手，他反应过来，“你得失魂症了？”
陈括没看他。
“没，走吧。”
作者有话说第9章 眼镜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