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27、喜欢 ...
-
这一局,陈括这边输了,祁越那边胜利。
周经乐看着那牌反反复复地算了三四次,最后也没得出什么不一样的结果,他有些懊恼的垂在椅子上,“行吧,说吧,做什么?”
朱九竹吹了个口哨。
“你说的啊。”
周经乐被她闹得没脾气,“我说的我说的。”
“行,”朱九竹指了指酒吧门口,“等会出门左转,遇见的第一个人,你得亲人家二十秒。”
“万一人家不乐意呢?”周经乐不同意。
“不乐意那就顺延,我就不信,以你周大公子这张脸找不到一个愿意给你亲的人。”
周经乐咂摸了好几下,为了显得不那么小气,最后还是同意了。
“行,我的提完了。”
四个要求,一人提一件,很公平。
其他两个人都提的不出格,起码比起周经乐的来说不那么出格,周经乐不满意,“就薅我一个人呀?”
“这不是不敢动其他人吗?”
“怕有人心疼哦。”
这话说的,大家目光一致看向陈括,场上就剩他没受过惩罚了。
“动动动,这算怎么个事,老子好歹也得拉个垫背的吧。”
周经乐站起来,晃了晃身形,来到陈括身边,往他脖颈处靠。
“好兄弟就是要一起死对不对?”
“心疼个屁。”
陈括不想和醉鬼说话,尤其是他说的话实在不怎么讨喜。
但是刚刚又是他说的那句话。
——又不是玩不起。
确实,再怎么样也不会比周经乐的更过分了。
况且...
“朱大小姐,提吧。”
原本是两组,每组四个人,一对一地提出要求。
但现在朱九竹身上压了两件,自然就会有人落单。
而落单的那个,好死不死就是祁越。不知道是意外还是巧合,陈括的要求原本是他来提的。
可是他久久不说话,一张脸浸在半明半寐的灯光里,深邃的眉眼只让人看见黑不见底的眼眸,似黑洞一般。
装倒是挺会装的。
陈括移开视线,半调笑地喝了口酒,直戳戳地让朱九竹提要求,他也没什么意见。
“真英雄,这就是真英雄。“
“我提,大家都没有意见吧,没有是不是,没有是不是!!”
她问了好几次,就差指名道姓了。
坐上人安安稳稳的,丝毫不为所动。
“行,我来。”她干了一杯酒,大喊,“真心话。”
陈括眉心一跳,有些后悔。
他是和这个杠上了吗?
“在这里,有你喜欢的人吗?”她笑起来,十分阴险地补充,“注意哦,不可以蒙混过关,是那个喜欢才行哦。”
这话,是彻底把人的路给堵死了。
神经病这人。
陈括简直没法理解她。
为什么问过一遍的问题要再问一下?
意义是什么??
意义是什么???
意义是什么????
其他人显然也不是很理解这个问题的意义。
“问的什么呀?”周经乐不满意。
连罗嘉期都觉得放水放的有些过。
一开始陈括也觉得很容易。
直到他无意识瞄见对面的人,可以说他今晚的目光百分之八十都在看那边。
祁越喝了几口水都被他数的一清二楚。
这时他好像比原来坐得更前了一点,四指虚虚拢着一个装着酒液的玻璃杯,杯壁折射出淡淡的光线,全都落在了他那垂落下来的风衣表层上。
陈括愣了一下。
他突然看见祁越的眼睛——从层层未明未暗的灯光里,他的眼尾下垂,像是深海遨游的鲸。
那瞬间,他与周围都格格不入了起来。
“快说啊,看什么呢?”
短短几秒,陈括彷佛被吸食干净精魄的书生,整个人瘫软无力,连自己要回答什么都给忘了。
“啊?”
“啧。”朱九竹不满,“大老爷们这么墨迹,别跟我说就这么会你已经忘了。”
没忘。
不太能忘得了。
脱口而出的回答变得有些艰难,陈括避开所有人的视线,突然不太想答。
这个问法未免太微妙。
怎么全世界的人都在问他这个问题。
可是答案不是清清楚楚吗?
是吗?
是的。
一目了然。
他们是要做一辈子的好朋友的,怎么可能喜欢呢?
毕竟友情天天长地久。
可是一目了然的答案为什么让人感到煎熬呢?
在朱九竹的再三催促下,他喝了口酒,控制音量,说的极小声。
“没有。”
可是在场的人应该都听见了。
一秒,两秒,三秒。
无事发生。
只有周经乐愤愤不平。
“我不服!!”
“这什么破问题?”
“搁这放水呢。”
周经乐大无语,十分愤怒地捶桌面。
朱九竹无视他,捂了捂胸口,“看来帅哥不喜欢我了,真可惜,我没机会了。”
她故作夸张,罗嘉期给她扔了一把假花,“要点脸吧。
一局毕。
重新分组,抽签。
八张纸条,抽到了带有记号的人就是领头羊,再抽签决定他的队友是向左数三个还是向右数三个。
这次朱九竹抽到了记号。
她向左数三个。
分别是她、陈括、两位上一局就和陈括一队但不太熟的人。
对面是周经乐、祁越、南飞以及姓罗的。
他的运气着实不太好,两次都不和祁越一队。
首先是公共牌,五张。
方块J,梅花K,梅花6,红桃8,红心5。
个人牌两张。
陈括翻了翻自己的牌。
不太行。
红桃A。
和场上的牌都组不起来。
又翻开第二张。
依旧是一张A,方块A。
凑了个对子。
这把的公共牌牌型比上一把还差,连三张同花色的没有,这意味着同花组不了。除非有人组到了三条,也就是抽到了两张一样的牌,并且和场上的公共牌之一相同。
这种概率低但不是没有。
朱九竹的牌一般,那两位也没有好到哪里去。
和上一把一样,陈括的牌又是队里最大的。
“哟,陈少运气不错哦。”
“一般一般。”
陈括谦虚道。
“我有预感,这一次是咱们赢。”
陈括听着,不甚在意地问,“是吗?”
从上一局之后,陈括就不怎么看对面了,好似要把自己埋起来一样。
朱九竹自己转了转头,看见意料之内的两个人。
南飞似乎看不懂牌型,一个劲凑在祁越身边问他,祁越没什么反应,甚至头都不带转的,许是碰了冷板凳,他又转头去问周经乐去了。
就在她错眼要转回来的时候,她对上一个沉甸甸的目光。
那个目光好似捎带着在她身上停留了一秒。
沉静、深暗。
霎时,冷汗讪讪。
她抽离开来再去看的时候发觉那个目光早已不在她身上,正一错不错地盯着她旁边的人。
攻守易势,相当有趣。
她突然就明白周经乐叫她来干嘛的了。
如此半死不活的场面,得有人撕开个口子来。
人生无趣,她得自己找点乐子做。
一贯的叫价场景,扯皮一样扯了好久,最后又加到四件事情。
扯皮——定价——开牌。
一起呵成,倒比上一次简单利落一点。
周经乐那边没有大的牌,最大的牌出自祁越,一个对子。
好巧,陈括这边也是一个对子。
只是他抽到了A,无论对上什么都是赢。
尽管赢了,陈括也不怎么开心,一想到对面坐着的人是谁他就开心不起来。
这分队分的也太巧了,每次他都不和祁越一组。
以及这牌抽的也太巧了,每次都是他和祁越的牌面最大。
今天的巧合太多了。
或许这就是一个预告。
在有预感接下来的场景会变得不可控制的时候,陈括就应该立刻走,而不是让事情变得无法挽回。
“来来来,又是我赢!!”
“姐姐今天运气可真好,抱对了大腿。”
喧嚣声不断。
陈括恍然觉得自己听错了什么。
就在刚刚,朱九竹提出了她的要求。
“你,就你——”
她直指着她右边的人,整个人将醉不醉。
“你在你队里挑一个,亲一口,二十秒。”
他指了指祁越,又指了指祁越旁边的三个同队队友,意图明显的不得了。
周经乐来了兴趣,围观大叫,南飞脸上浮起红晕,一片混乱中,“蹭”得一声,有人的椅子掉在地上,发出极大的碰撞声。
朱九竹奇怪地看他一眼,陈括脸色极差,手指攥紧牌桌,泛白的厉害。
“又不是叫你亲,反应这么大干嘛?”
她这话说的没错。
当事人都没什么动作,祁越在一众起哄声中显得格外镇定。
——约束。
——人与动物的本质区别就是人能约束自己的行为动作乃至于情绪欲望。
——没什么大不了的。
——他必须控制自己。
——反正祁越会拒绝。
陈括强迫自己坐下来,深呼吸,深呼吸。
再深呼吸。
而另一边,周经乐格外来劲,装嗔弄嗲。
“选我嘛,祁越哥哥,咱俩搭个伴,等会你就去酒吧外面等我,我给你亲回来。”
朱九竹听的恶心。
“有来有回的,你们做生意呢,先说好,我不许啊。”
“啧,小气鬼。”
周经乐却还是不死心。
“那行吧,我单方面献祭给你亲一亲,不需要你还了。”
他越凑越近。
两个声音碰撞着发出,在场静了一瞬。
“好哇。”
“不行。”
截然相反的意思。
一个来自祁越,他坐在椅子上,满不在乎地勾起嘴角,眼眸表层浮起浅色的光。
一个来自陈括,他又站了起来,面无表情,眉眼都是戾气,比之前那次还要吓人。
隔着一张圆桌,两人近距离相望。
无声的涟漪浅浅荡开,有什么东西一触即发。
对视两秒,陈括走过去,把周经乐拉开。
“我们不玩了。”
作者有话说
第27章 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