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好兄弟亲了怎么办》里树下

22、尴尬

　　陈括把唐倩叫出来。

　　她有多开心，陈括就有多烦躁。

　　“你不是说只是送个戒指吗？”

　　她愣愣地答，“对啊。”

　　“那你们刚刚在干什么？”陈括去摸裤兜，发现没带烟。

　　更烦了。

　　她支支吾吾，“我本来真的只想送个戒指，可是后来就变成这样了。”

　　陈括想骂人。

　　“你骗鬼呢，你只送个戒指需要放照片、撒花瓣、拿话筒说话？”

　　她笑笑，“这不是需要仪式感吗？”

　　“谁知道他们就误会了。”

　　“那你现在进去，把误会说清楚。”陈括推着她进去，唐倩扶着墙不肯进去。

　　“都误会了，那就被误会呗，”她有些羞涩，“何况，莓莓都答应了。”

　　“她都默认了，我也不能说不是对吧。”

　　“....”

　　陈括想杀人。

　　他蓦然捕捉到一点真相，“你不会一开始就喜欢人家吧。”

　　她慌乱，去捂他的嘴巴，“说什么呢你。”

　　陈括拍开她的手，定定地看着她，表情严肃，不像开玩笑。

　　唐倩绞绞手指，“可能..是有一点吧。”

　　艹。

　　“那你还给我洗脑？”

　　她小声反驳，“那时候我也不知道我喜欢她嘛。”

　　“那你是什么时候知道的？”

　　“昨天。”

　　“...”

　　深呼吸。

　　深呼吸。

　　深呼吸。

　　要冷静下来。

　　杀人犯法。

　　陈括捂着心口，防止自己被气出心脏病来。

　　唐倩安慰他，“我觉得你其实...”

　　陈括瞪她一眼，她不敢说话。

　　好一会，陈括平静下来，让她继续说，她底气不是很足，嘟嘟囔囔的。

　　陈括没听清，让她大点声。

　　她放大声音，“我觉得你其实也和我一样。”

　　谁跟你一样。

　　鬼才跟你一样。

　　他搜索着手边的东西，发现口袋里有一片玫瑰花瓣，是他从祁越头上摘下来的。

　　他扔她头上，轻飘飘地，没什么杀伤力。

　　艹。

　　早知道应该拿个酒瓶出来的。

　　他真的会被这个人气出病来。

　　“我才没你这么龌龊，我和祁越可是感天动地的纯友谊，我直男好吗？”

　　“直男！！！！”

　　唐倩本来没底气，被他一吼不服气，“直男你还亲人家。”

　　亲一亲怎么了。

　　“那是口欲期！！”

　　“你现在都过了青春期了哪来的口欲期？”

　　“我想什么时候有就什么时候有。”

　　“那你还和人家一起睡呢！！”

　　提起这个陈括就生气。

　　要不是她先提出来的一起睡，他会大半夜傻兮兮跑祁越房里吗？

　　“都怪你，是你先提出来的！”

　　唐倩不想背这个锅。

　　“你还吃醋，不讲理，别以为我看不出来，但凡一个人靠近祁同学，你就差把牙咬碎了。”

　　“友情就不能没有占有欲吗？”

　　“...”

　　两个人吵得面红耳赤的，差点打起来。

　　到最后两个人吵得气喘吁吁，唐倩都讲累了。

　　“你说没有就没有吧，我要回去了。”

　　什么叫我说。

　　本来就没有的事情。

　　但陈括也不想吵了，他只有一个要求，“等会你得帮我解释。”

　　唐倩翻白眼，“解释什么？”

　　“你先手送戒指，我后手再送一个，很容易让人误会的。”

　　“知道容易让人误会你还送。”

　　唐倩小声说。

　　陈括听清了，他磨了磨牙，“什么？”

　　“没什么没什么，”唐倩被他闹得没脾气，“你想让我怎么解释？”

　　“就说我送错了，那是你的，我拿错了。”

　　“...”

　　这么傻逼的解释有谁会信啊。

　　很显然，没有人信。

　　回到包厢，一切变得昏暗起来，祁越躺在沙发的一角，灯光勾出他的轮廓，他眉眼低垂，看不清神情。

　　唯独能看清的是他手中的盒子，祁越的指腹轻轻刮过盒子的一角，摩挲一次又一次。

　　陈括坐过去，祁越抬眸。

　　“回来了？”

　　他没问他上个厕所怎么这么久。

　　陈括闷闷的，“嗯。”

　　过一会，他问，“你看了吗？是不是不太好看。”

　　祁越将盒子还给他。

　　“没看，不知道。”

　　陈括有点愣。

　　没看是什么意思？

　　来不及想这些，因为唐倩走过来了，她面朝陈括，挤眉弄眼，故意说的很大声，让旁边的人听到。

　　“我之前拜托你帮我买的东西呢？”

　　闻言，祁越也盯过来。

　　目光沉得让人抬不起头来。

　　陈括违背原本说好的剧本，挤出一个漫不经心的笑，“忘带了，不好意思。”

　　唐倩不知道他搞什么花样，嘟囔一声，走了。

　　既然他还没看，那其实也不需要交出去吧。

　　他偷摸地打开盒子的一角，银质人鱼蜿蜒围绕着一块蓝宝石，宝石很亮，很衬人。

　　或许可以以后在送。

　　在一个不那么尴尬的时机。

　　他收起来，继续和别人打纸牌游戏，顺便从桌面找了一颗很甜的糖果。

　　他递给祁越。

　　祁越没接。

　　陈括攀着他，“你刚刚不是觉得苦吗，吃颗甜的。”

　　祁越盯着他看，把糖果放回去。

　　“苦过了。”

　　“已经不苦了。”

　　“哦。”

　　陈括有点懊恼，他应该及时给那颗糖的。

　　戒指又不能止苦。

　　场子散的早，九点半左右，两人就从酒吧出来。

　　公交车早就停了，陈括打了个车。

　　两人并排坐在后座上。

　　陈括坐姿随意，两只手搭在坐垫上，他大脑放空，回想今天发生的一切。

　　起因是唐倩和周莓在一起了。

　　这让他觉得很不安。

　　因为他一直是以她们为参照，做了很多他现在自己想起来也不太能理解的动作。

　　譬如。

　　索吻。

　　他把自己埋起来。

　　譬如。

　　咬人。

　　更要命了。

　　唐倩洗脑洗得太深入，陈括想打反诈电话。

　　走过一段路，车有点颠簸。

　　陈括搭在车垫上的手摇摇晃晃，终于在一个右拐弯向右倒，触碰到了祁越的手。

　　祁越的手很干燥，修长，也放在坐垫上。

　　他想缩回来。

　　却被握住了。

　　祁越牵住他的手，似乎不想让他乱动。

　　他挣了挣，祁越似乎没感觉到，始终没放开。

　　一直到下车都还是这个姿势。

　　他终于放开手。

　　陈括呼出一口长气，走在校园的路上。

　　“你不打算还给我吗？”

　　走着走着，祁越突然问。

　　陈括有点愣，没反应过来，在印象中，他没借祁越钱吧。

　　对上他的目光，祁越指了指他的口袋。

　　那里放着戒指盒子。

　　陈括反应过来，他捂紧口袋，“你不是不要吗？”

　　祁越笑了笑。

　　“我什么时候说不要了？”

　　“可是你都没看！”

　　陈括找到借口。

　　“因为我想回来再看。”

　　祁越伸进他的口袋，和他的手放在一起，包裹着他的。

　　“给我看看。”

　　他伸出手指戳了戳陈括的指缝。

　　酥酥麻麻的，陈括几乎要放开。

　　他维系住自己摇摇欲坠的理智，“现在不行。”

　　祁越向前一步，问，“那什么时候行？”

　　陈括模模糊糊地说了个时间。

　　祁越有些失望地收回了手，“那么久啊？”

　　他的失望溢于言表，眼尾下沉，语气微微遗憾。

　　陈括想弥补一下，大脑不经思考，“到时候给你双份。”

　　祁越微微抬眸，似乎不太信他，“是吗？”

　　陈括已经知道自己说错话了。

　　戒指这种东西，送一个就已经很出格了，送两个，就更出格了。

　　但他对上祁越的眼光，什么拒绝的话都说不出来。

　　“嗯，对。”

　　反正他也没说具体是什么时候。

　　拖着拖着可能就忘记了。

　　但祁越似乎还是不满意。

　　“可我吃了一颗很苦的糖，你说今天要送我东西的。”

　　话是自己说的。

　　但刚刚都已经讲清楚了不是吗？

　　会送。

　　但是延期送。

　　祁越捏住他的耳垂，重新伸进他的口袋，握住他那只手。

　　“我想要一些利息。”

　　耳朵开始烧起来。

　　全身上下都有点热。

　　他微微偏头，想躲开祁越那只手，却没有成功。

　　祁越的手很稳，几乎甩不掉。

　　他呼吸有点不平。

　　“你想要什么？”

　　只要不是戒指都可以的吧。

　　反正他也没什么可以给的。

　　那只手松开耳垂，陈括还没松口气，手指就没入他的领口往下，在他的锁骨处轻轻一按——那是祁越上次咬的地方。

　　他指骨弓起来，撑起一小块面料，祁越稍稍凑近就能看见那一块地方。

　　两个人的头发碰在一起。

　　祁越摸着薄薄的锁骨肉，没来由地说。

　　“痕迹都没有了。”

　　哪能留那么久。

　　当然会没有。

　　这桩孽还是自己造下来的，

　　他第一次咬他是因为他双标，第二次咬他是因为他戏弄他。

　　作为回礼，他把自己凑过去让他咬。

　　当时祁越咬的很重，还强制他不能涂药膏。

　　但现在印子消失，一片皮肉光滑滑的，什么都看不出来。

　　陈括莫名想掀开祁越的领子看看他的。

　　祁越皮肤薄，留的印子不容易消散，一定还没有消失。

　　想到这，他弯了弯嘴角。

　　锁骨被按了一下，有点疼。

　　祁越让他微微回过神，讨要他的利息。

　　“再留一个好不好？”

　　以前的陈括不会拒绝，可现在他进化了，深觉这种事情有害无利，只会影响他和祁越健康的友谊。

　　虽然是他先开的头。

　　但由他来终止也算有始有终吧。

　　他将他的手拿出来，十分诚恳地建议，“我们换一个吧。”

　　祁越抚上他的眉，四目相对，他问，“换成什么？”

　　明明是很温柔的语气，陈括却感受到一股压迫感。